第58章

對于徐淩青的沉默,葉安煌只是稍有奇怪,但也因為徐淩青向來性格如此,他并沒太大注意。

葉懷英早就接到親孫的電話,晚上弄了接風宴,其他兒孫并沒有叫過來,準備等葉安煌倒完時差再讓全家聚聚,這只是簡單又不失營養的晚餐。

“爺爺,你該早點吃。”都晚上八點了,葉懷英為等親孫一口飯都沒吃,葉安煌說老爺子犟,應該聽阿姨(葉家的保姆)的話。

“不礙事,下午跟老王吃點心了。”葉懷英的那些身體好的老戰友一直都有來竄門或者相約去老年活動中心運動。“小淩最近臉色不錯。”葉懷英很高興跟徐家的小孩聊,徐淩青和徐應青偶爾有來看他,都是禮貌又優秀的好孩子。

葉懷英拉着徐淩青就問跟他孫女相處如何,這葉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徐淩青婉拒了相親,但葉懷英這時還提起舊事,看來還是有意再撮合。

葉安煌就不高興了,“爺爺,吃。”葉安煌給葉懷英夾菜,打斷葉懷英繼續話題。

“小淩也吃,我可是盼是你或者你哥哥來當我們家的女婿。”葉懷英不是老糊塗,葉安煌現在着急為了啥他清楚,兒孫都知道就要瞞着他這個老頭。

徐淩青看看兩爺孫,言語不多,禮數周到。

“爺爺,我這次回來必須跟您坦白。”葉安煌送老爺子回房就跟老爺子談正事。

徐淩青本想告辭,但葉安煌讓他先等等,有事要說,徐淩青便留在客廳等。

“我老了,但不瞎不聾,你的事我們是管不了了?你是愛家(葉愛家,葉安煌生父)的獨子,老三不死的話見到你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會樂意?”葉老爺子搬三兒子出來,因為心疼早逝的三兒子三兒媳對葉安煌從小縱容,想做國際刑警随他,但這婚姻,只要對方是女人他也不會管,奈何是男人,還是有一個有背景的男人,這要考慮的更多。

“徐家就願意把兒子交給你?”無論是徐父還是徐守钰甚至是徐應青,都不會對此松口,處理不好,兩家關系也會鬧僵。葉懷英也是在提醒葉安煌,凡事得考慮全面,年輕人太過激動會傷害到家人、以及破壞方方面面的關系。

“我是男人,必須負責,後果有多嚴重自然是考慮進去的,爺爺,你反對的原因是會有很多後續問題,只要我能處理好呢?”

“你很固執。”葉懷英還是疼這個孫子的,葉安煌比葉安男更适合部隊,假如走官路也不會比葉安城差,偏偏性子随了老三的媳婦。

“我是葉家的男人,固執是遺傳的。”葉安煌總算揣摩到老爺子的意思,既然回來想坦白想跟徐淩青出櫃,那便是不能退縮,也得努力争取。

“你以前喜歡的是女孩子。”怎麽會突然搞上男人,還是個棘手的男人,徐家就沒一個姑娘,要有還真說不定早成親家他也高興。葉懷英擔心葉安煌會被徐家報複,來自徐家的壓力他本人也只能頂得了一時,大兒子二兒子估計也難擺平徐家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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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有些事很難說。”喜歡上了還會有理由?

葉家爺孫在談心的時候,徐淩青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你是徐淩青?天哥跟貓爺又扛上,我們勸不了,這個季節的山地賽很危險……】電話那頭是跟紅毛玩在一起的同個車隊的古少陽。

古少陽指的是最近一直雷雨暴雨下不停,山地賽最怕山體滑坡土質疏松。

“你們在哪?”徐淩青問清楚地點。

葉安煌下來時,就見徐淩青在聽電話。“有事?”

“嗯,我得馬上走。”

葉安煌此時本有話要跟徐淩青講,看情況他們得另外再約。“明天再見,你剛好有假。”周末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徐淩青是可以休息的。

“好。”

先前古少陽打電話時在酒吧,徐淩青在路上又确定了那些人到了哪裏。

紅毛怎麽會答應拼命的比賽?

徐淩青不知不覺加快了速度,那個比賽地點,他曾尾随紅毛去過,徐淩青惱起來,現在回頭想想,他當時怎麽就沒發覺自己跟紅毛異常暧昧。

紅毛說賽車不會載無關緊要的人,紅毛給他的賽後吻,紅毛說勝利是因為有幸運之神眷顧,他是紅毛的幸運神。

那家夥一直都在向他表白。

徐淩青覺得自己真的很遲鈍,早發現早杜絕,他現在不會失去紅毛的……友情。

徐淩青覺得說“友情”真的怪,紅毛跟他在一起應該從來沒想跟他做普通朋友的打算,又哪來的友情?

徐淩青的車開不到目的地,山路不好走,過了往S市400米的隧道後的山路幾乎被雨水沖得到處是泥紗石塊。

天氣并不好,雨又開始下起來,徐淩青的車前輪突然卡在泥坑裏,任他加大油門發動就是不能上來。

“SHIT!!”徐淩青看看時間和天氣,只有決定徒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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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泥路很難走,還好徐淩青的車裏有照明的手電筒,不過,他的手機卻落在車內。

越近地點越是吵鬧,遠遠地可以看到那些人弄的射光燈照得整個山頭明亮,雨線如簾地往下掉,砸在人、車、土地上,濺起無數水花。

在那群人裏頭,徐淩青很快看到紅毛,那家夥又染了大紅的豔色頭發,還弄成雞冠龐克風,臉上也擦滿銀色的油彩,身上無袖皮夾克與皮褲挂滿閃閃發光的金屬裝飾,應該說,紅毛的車隊成員都弄成那種風格的,有種猙獰感,用來威吓貓爺的人倒是有些用處。

這些年輕的古惑仔有着無數的精力來揮霍,更可怕的是,他們連命也打主意,他們都是喜歡速度的玩命之徒。

他們即将開始比賽,徐淩青的到來改變不了什麽,徐淩青本來藏得好好的,但還是被眼尖的人發現,像古少陽,因為古少陽清楚徐淩青就在附近。

不過,這次先發現徐淩青的,依然是貓爺的人。

貓爺的所有手下清楚地記得徐淩青是紅毛的“馬子”,燈光照在濕透的人身上,映着徐淩青的臉有絲蒼白,有點瘦弱感,這,僅是錯覺,誰都知道徐淩青能打,這時沒誰敢動徐淩青,更不會在比賽之前碰紅毛的人。

只是,紅毛那邊對徐淩青的出現并未有任何表态,甚至連紅毛本人都是冷淡淡的,貓爺這邊捉不準紅毛的态度。

徐淩青成為衆人的焦點,他看向紅毛,沒解釋為什麽來,雨水打在他身上,并不影響他的視線,或者是不影響他與紅毛的眼神交流。

他從紅毛眼裏找不到一絲感情,但紅毛在觀察他的動作,徐淩青每走一步,都可以發現那目光跟随着自己。

兩人不用對話,卻是在用他們的方式在傳遞信息。

“是誰讓他來的?”紅毛不悅地責問他的隊友,今天跟貓爺的恩怨一定要解決。待徐淩青走近,紅毛轉向古少陽,“老子像是失戀?”

雨很大,紅毛這麽大聲說也不至于傳到跟他們對峙的貓爺那邊,但他的隊友都聽得一清二楚。幾人心裏都在說:像極了,而且有誰會這麽坦白地問出來,還在小淩面前說。

徐淩青想說點什麽時,紅毛突然對他說:“回去,這裏跟你無關。”說完,紅毛就先發動油門。

他們是摩托車比賽,誰也沒帶雨具,比起徐淩青,那些人的服裝加頭盔武裝後,下雨也不怕。

徐淩青沒有阻止紅毛參賽,這是他們解決問題的方法,紅毛并非因為感情問題才跟別人賽車,古少陽是自作主張叫他來的,而且這種時候他得想清楚才阻止,紅毛的人依然很少,假如不按貓爺的要求來,今晚必會是一場惡戰,紅毛不會運氣總那麽好地躲掉貓爺的報複。

這時徐淩青也确定衆人都認為他跟紅毛有不尋常關系,紅毛會走到這步他自己也有錯。紅毛的周圍依然是危險的,保護他的保镖與國際刑警就在附近,但紅毛要玩急速生死的游戲,那些人也是沒有辦法。

現在,保镖可能跟國王彙報要不要阻止,國際刑警可能跟上級請示是否阻止。

徐淩青是以個人身份來,他覺得紅毛有自己的考量,“場地有沒有問題?”徐淩青問紅毛的其他隊友,古少陽為了讓他來,在電話裏頭肯定有誇大說。

“這種天氣的危險系數高,對方跟天哥比賽這次是弄了生死狀的。”危險還是有,但比賽跟以前不一樣,只要有一方中途碰到障礙物或者中間棄權、發生故障等,就算對手勝,不全比速度。

依然是極速的野賽,非法的,用的不是以前的路,新選的路線設了多處高難度障礙,心理素質不高的,很容易棄權。

“其實貓爺有很長時間不挑釁我們,特別是天哥不在時,他根本沒來找我們麻煩。”隊裏的雞仔對此很疑惑。

“說不定他欣賞天佑。”徐淩青在這些人面前,用了伊恩的中文名稱呼,所有人至今都不知道伊恩的真正身份。

對面的貓爺似乎察覺到徐淩青的視線,他轉身盯向徐淩青,不過他很快就移開視線,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比賽的兩人身上。

“我覺得有可能,天哥的能力在這片地區無敵手了,拉攏天哥他也有面子。”古少陽贊同徐淩青的猜測。

“那這次紅……天佑參賽贏了,以後你們就會太平了。”所以,紅毛才會不顧天氣問題,選擇面對挑戰,那,他還是替紅毛加油吧,紅毛不是意氣用事的隊長。

徐淩青是佩服身為隊長的伊恩的,他帶領這個團隊拿了無數個獎項,讓他們走進國際賽場,也讓對手服氣,伊恩完全沒有用他的身份和金錢來作弊。

伊恩有很多重身份,皇族、攝像師、賽車手,每個身份他都把握得很好,他是不能束縛的鷹,安東尼奧曾經對他有敵意也是因為這個年輕的皇弟交了一個可能影響伊恩前途的平民。

“天哥加油!!”

沖出去的摩托車很快就在雨夜裏模糊了影子,雨太大了,視線都有影響。拉牛牛la66

“你擔心天哥?”古少陽近徐淩青,試探地問,他将備用的防水服和帽子遞給徐淩青,他也不知道兩人發生過什麽矛盾,但天哥确實為情消沉。

徐淩青感謝對方遞過來的帽子與防水服,沒回答問題。

突然,前面發生了事故,泥路真的太滑雨也太大,才第一個障礙,就讓比賽者的車輪卡在泥坑裏。

所有人都驚呼,而被卡泥坑的是貓爺這邊的人,他并不算出局,還可以再跑。

紅毛這邊的人松了口氣,連徐淩青也變得有些緊張,這次比賽真的是不要命的游戲。

比賽的結果在意料之外,兩個參賽者都順利過了障礙,不過,貓爺這邊的人慢了,這次的比賽原來就不是比時間,只是比膽量與技術。

貓爺的人都喊着要加賽。

“喊什麽喊,願賭服輸!”貓爺典着肚子,眯着小眼睛看向還坐車上的紅毛。

貓爺的話是什麽意思?衆小弟們懵了,貓爺不是視紅毛為眼中釘?

“滾回來。”貓爺命令他的賽車手回來,也讓所有人收拾了走人,“這麽個鬼天氣不回去抱女人還在這裏淋,都活夠了?”貓爺是個愛面子的人,但輸了就是輸了,他确實是欣賞紅毛,這次打算就這樣收兵。

“站住。”

衆人正覺得沒勁,卻聽到一聲有力地男聲喊過來,頓時都來了精神。

紅毛這邊的人警惕起來,他們怕回來後有點不正常的人突然發飙亂來,到時就得幹一架了,喊話人是紅毛。

“我們講和。”紅毛提出了要求,他來提就是給足了貓爺面子。

貓爺這邊的人嚷起來,大多是不願意的,有許多人都被紅毛揍過。

“嚷什麽嚷!”貓爺拍自己的肚子,那肥肉搖了搖才複位,但那時不是覺得可笑反而是有氣勢,把那些手下都給震沒了聲音。“爺接受,明天擺酒,不見不散!”

這就講和了?衆人面面觀。

“走。”随着貓爺一聲令下,所有人陸續退場。

但是,貓爺突然想起什麽又轉身喊了一句,“小子你也得來。”他指徐淩青,這小白臉是紅毛的相好,拳頭也挺狠的,老子欣賞你一定得來。

就在衆人以為徐淩青不開口的時候,徐淩青爽快地回複:“一定去。”

這樣,貓爺才舒坦地離開了,他邊走邊嚷晦氣,說這倒黴的天雨下個不停他早該去抱女人暖被窩啊,跑這荒山野嶺來淋成落湯雞真他媽不值。

徐淩青見沒自己什麽事,跟幾人說先走。

“不急。”任誰都看出來,紅毛跟徐淩青有矛盾,不過徐淩青在回避,兩人之間有古怪,所以,古少陽給衆人使了眼色,他們必須做和事佬。

徐淩青不算是回避,他的車離這不遠,紅毛既然沒事了,他留下來也沒什麽用處了。

徐淩青不聽勸地走人,紅毛卻沒挪腳步追,這看得衆人心急。

突然,紅毛扔下摩托車跑上去攔下徐淩青。“別走。”

徐淩青跟紅毛都沒戴頭盔,雨水打在他們的臉部,水珠不斷地墜下,徐淩青心裏惱過紅毛,也沒心理準備這樣面對紅毛,他還是繞過紅毛走人。

紅毛拉住徐淩青的手将人扯回來,“徐淩青,聽我說!”紅毛的雙手按在徐淩青的雙肩,“你恨我?讨厭我嗎?”

徐淩青很意外紅毛是問這些。

“你恨我操了你?我們發生關系是我趁人之危,但你那次很主動,我控制不住。”

徐淩青有些不自在,紅毛的隊友就在不遠處,紅毛又喊這麽大聲,別是讓他們也聽了去。“我沒恨你。”中了藥啥都不清楚,但紅毛用“操”這個詞太……

徐淩青甩掉紅毛的雙手,加緊腳步離開,那個夜很荒唐,他也沒什麽記憶了,而作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壓,還要在大家面前被揭露,他沒能放得開。

雨很大,紅毛說的別人其實聽不到,大家也想給兩人溝通的空間并未想打擾或偷聽,徐淩青是有障礙才覺得別人會聽到。

“淩……”

“警告你別再提那兩個字!我們的事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不可能!我喜歡你。”

“喜歡而已,從小到大你喜歡的人多了去,你也有交過很多女朋友,別說每一個上床的都要負責,我不喜歡被人這樣逼,你放手!”徐淩青有點激動,他本身也搞不清在來阻止紅毛比賽的心情是什麽,紅毛也挺優秀的,但被這樣的同性追求有點像天方夜譚。

“不是喜歡,是愛。跟你相處這麽久,我發覺我愛上你。”紅毛抱住徐淩青。

“啪——”徐淩青揮手給了紅毛一巴掌。“住口,我當你是朋友你卻當我是什麽?”

“我愛你。”

“啪——”徐淩青又給了一巴掌,同一個位置,加重的力道把紅毛的臉都打偏了,打腫了,紅毛擦去嘴角的血跡。

“我愛你,你害怕聽到嗎?再打也是愛你,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喜歡身為男人的你,你無趣遲鈍,沒有女人柔軟的身體,但我就是愛-上-你-了!徐淩青你聽好了,我愛你!”

“住口!”

“淩……”紅毛虛軟的口氣不是平常的盛氣淩人,他很卑微地問:“以前是我錯了,你能不能讓我追求你?”方法錯了,思維錯了,“是,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的多,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請給我機會?”

“伊恩……別這樣,我們不可能。”徐淩青再次拉開紅毛的手,他可以看到紅毛的失望與絕望,他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但他還是毅然轉身,他害怕,如果心軟了,也許會萬劫不複。

徐淩青找到自己的車,因為長時間雨水沖刷,他的車陷得更深,徐淩青撿周圍的樹枝和葉子墊在車輪下。

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終于将車開出坑。

徐淩青坐到車裏,拿起手機來看,沒電了。

原路返回徐淩青小心翼翼的,突然,徐淩青發現剎車失靈了,現在正要下坡。

古少陽幾個人跟着紅毛站在不遠處看徐淩青弄車上車,他們不敢主動去幫忙,他們知道紅毛真的失戀了,古少陽、雞仔都不敢研究紅毛臉上的水到底是雨水還是淚,他們的天哥癡癡地看着遠去的人,到底是沒勇氣再追。

到底兩人剛剛吵什麽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紅毛被打了幾個巴掌他們還是有看到的。

“天哥,不對勁……”雞仔驚訝前頭的車有異常,這裏每個人都跟車打交道,一有問題就會敏銳地察覺到。雞仔還沒說完,紅毛已經沖過去。

徐淩青的車以相當快的速度往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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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過來。”在回去的路上,常跟貓爺左右、人稱二把手的陳子強叫住兩個小弟,那兩人被叫住畏畏縮縮的,他們談的事也不小心被陳子強聽了去。

此時雨小了點,貓爺已經坐“專車”先走,一群機車黨跟着呼嘯而去,留下的都是清理現場不留野賽痕跡的。

“強哥。”兩人怕陳子強,貓爺高興的時候還會賞兄弟,哥倆好無等級地喝酒吃肉,而陳子強跟貓爺同姓卻不同脾氣,心狠手辣他們是知道的,平常訓斥和蹂躏他們的,多是陳子強,陳子強一臉橫肉,總是緊繃臉色,只要被他陰森的眼盯上,幫裏的兄弟都會不自主發寒。

“你們膽子肥了?”

陳子強冷冰的一句話就透露他聽全了,兩小弟立即讨饒表明只是為貓爺和兄弟出口氣才做那事。

“我就當沒聽過,你們想被大哥處置就再去說。”

“強哥!我們不會外傳,一定不會。”兩人同時保證将事爛進肚裏,不會說出去,陳子強的意思他們懂,還是強哥明白,紅毛他們必須教訓,哪裏像貓爺,這麽容易就放過對方還要擺酒講和。

原來,貓爺要跟紅毛講和有不少人不服氣,但大多數人是不敢忤逆貓爺,貓爺是能跟手下稱兄道弟,但翻臉比書還快,誰也不想為此吃虧,幫裏還是有敢出頭的,像張雄和許大山就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将徐淩青的車做了手腳。

另一邊,徐淩青的車剎車不靈,下坡山路滑雨也沒停,急速沖下去的車即将失控,就算徐淩青讓車身去摩擦路邊的岩石減速。

眼看有可能要翻車或者撞沖樹林裏頭,徐淩青當機立斷,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他抱住頭部跳出去。

慣性及沖擊力讓徐淩青翻滾了很久,山路狹窄危險,徐淩青沿着山坡滾下去。

“淩!”紅毛跑得再快也無法拉住徐淩青,徐淩青出事的第一時間,他腦海裏一片空白,“淩——”紅毛顧不得石塊荊棘,沖下山坡。

好在徐淩青身手靈活,捉住雜草和樹杆緩沖,還不至于再滾到更深

紅毛捉住徐淩青的手臂将人拉起來,“怎麽樣?”他翻開徐淩青的手掌,上頭的傷痕觸目驚心的。

“沒事。”徐淩青選擇跳車是對的,他自救得好,身上幾乎是輕微的外傷,再嚴重就是手掌上有無數細小的口子,還留有荊棘的刺,這些等去醫院挑出來、再上點外傷藥就好。

正在這時,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兩人看向車的方向。

這不是簡單的汽油洩漏爆炸,徐淩青的車不僅被人弄過剎車,還裝有炸彈,假如徐淩青剛剛不選擇跳車,那麽他沒被壓扁也得被炸得粉身碎骨。

徐淩青不可置信,他出入警局都會掃描排除監視與危險物品,再者,他的車一直都放在有監控的地方,怎麽會被人做了這麽多手腳都不知道。

握徐淩青手臂的力道加重了,紅毛更加內疚。

“天哥,你們怎麽樣?”古少陽和雞仔、阿南他們也趕過來了。

兩人還在雨裏淋着,紅毛覺得此事內情複雜,徐淩青心想的亦然,兩人各懷心事地上坡。

之後,紅毛送徐淩青去醫院。“我沒事。”徐淩青被紅毛的态度弄得有些窘,他又不是女人,紅毛小心翼翼地關懷備至,古少陽他們看過來的眼神都很暧昧。

“哪裏沒事?”紅毛捏了一下徐淩青的手腕,徐淩青馬上蹙眉,忍疼的模樣怎麽看怎麽讓人心疼。

“收起你那表情!”徐淩青發毛也惱怒,他竟然在紅毛身上察覺到“心疼”“憐愛”,這該死的情緒給女人差不多!還有,雨那麽大,怎麽就沒把紅毛頭上的發膠、臉上的油彩沖洗掉!醜死了!

送徐淩青去醫院是由古少陽開小車,阿南坐副駕,紅毛和徐淩青坐後座,其他人沒跟來,阿南不喜歡說話,但觀察力強,從後視鏡看到徐淩青的嫌棄與他們老大的“死皮賴臉”。

“天哥,擦一下臉。”阿南将卸妝油和濕紙巾遞過去,他們的天哥知不知道現在畫滿油彩的鬼面會吓着情人?

紅毛頓悟,接過來處理臉上的油彩。“幫我看看幹淨沒有。”沒鏡子,就算有也不拿出來,紅毛就是要徐淩青幫忙看,最好是幫忙擦。“看看!”徐淩青沒動,紅毛掰他的臉轉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徐淩青差點笑場,原來畫的鬼臉還有點藝術感,而現在卻被紅毛亂擦搞出了滑稽的花貓臉。

“這裏還有?”紅毛再往臉上擦擦,他擦的地方不對,而他也看不到,不過是随便擦,他察覺到徐淩青心情變好,而且,徐淩青好看的明亮黑眸還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笑意。

在紅毛擦了很多次還是不能将臉上油彩弄幹淨後,徐淩青搶過濕紙巾,他的手掌是有很多小傷不假,不過左手比較完好,替紅毛擦油彩還是可以的。

紅毛的混血五官偏東方味道,但也一樣深刻立體,鼻梁更是漂亮筆挺,他的眼睛很藍猶如剔透的珍貴寶石,當它染上情緒的時候,閃亮如星辰般迷人。

“好了。”徐淩青心裏感嘆皇族的血統優良,假如伊恩能不那麽粗魯,這男人往哪裏一站都能吸引異性,就算他愛同性,也肯定會有人主動攀附。徐淩青忽視對方眼裏的情感,故意冷淡點。

“淩……”

“醫院到了。”徐淩青打斷紅毛的發言。

85

午夜時的醫院很冷清,值班醫生見幾人的模樣一開始以為是出車禍,而紅毛、古少陽、阿南三人又是一派古惑仔模樣,那醫生年輕,雖沒問什麽,但臉上的鄙夷神色很明顯。

徐淩青微微皺眉,醫生弄疼他的手,他看了一眼那年輕醫生的胸牌,是實習生,也只有剛進社會的自視甚高的大學生才會如此明顯地表現厭惡。

“停下,去叫你們的主任醫生過來。”紅毛推開實習醫生,實習醫生手裏的工具掉到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紅毛只要拽起來,那派頭也足。

實習醫生畢竟年輕,被紅毛厲色一瞪,結巴道:“只……只有我值班。”

“這麽大一家醫院就你一個三流的實習生?”紅毛摘走對方的胸牌。

“你幹什麽!”實習醫生才來醫院上崗沒幾日,還不曾單獨處理這樣的事,他害怕紅毛幾個鬧事,看紅毛研究他的胸牌也擔心對方投訴,同時,他一個名牌醫學院的實習生被污成“三流”,心裏也不快。

紅毛身材高大,那實習醫生站起來還得仰視才能與之對視,實習醫生詫異對方是藍眼睛,也驚訝這人的氣質特別,對方從容不迫,居高臨下,有種傲然于世的氣息,一個古惑仔怎麽可能讓人覺得身份高貴?

“xx醫大的學生?別污了醫學院的名,連普通外傷都弄不好,信不信我一投訴你就得回學校去回爐?”紅毛今天倒不粗魯,他清楚地讓實習生知道,他有能力讓對方在這個醫院混不下去。

“行了。”徐淩青叫住紅毛,古少陽和阿南都是用拳頭講理的人,他不想在醫院鬧事。“這點小傷醫生能處理好。”

徐淩青給實習醫生臺階下,他不想在醫院待太久,紅毛自己也有傷,應該是因為他才弄上去的。徐淩青用手背壓紅毛的手臂,“你也受傷,要不再叫個護士給你先上藥?”紅毛的傷口都是被樹枝劃到,在脖子和手臂上有幾處很明顯。

紅毛被徐淩青關心,心情舒暢不少,再看那實習醫生盯着他看,臉一板,“看什麽看,快上藥!”

那實習醫生噎了一下,臉上微微燥紅,他怎麽會覺得這無理取鬧的外國人很好看有氣質?

這時,門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聽着有不少人往這邊來。

“殿下!”那走在前頭的老頭不是卡茵是誰,這人是帝藍督的禦醫,專給國王和伊恩看病的人,“怎麽搞的?我的殿下你受傷了?!”卡茵一驚一乍的,他身後跟着好幾個保镖,所有人擠進醫生的辦公室,更顯得裏頭相當擁擠。

紅毛沒想到卡茵又跟過來c國,見那實習醫生笨手笨腳,便讓人把實習醫生弄走,“看看他。”紅毛讓卡茵先治徐淩青。

卡茵不樂意,他必須先處理伊恩殿下的傷,而不是給平民看病,但伊恩不容拒絕地命令,他知道沒治徐淩青是無法讓殿下乖乖給他看傷的。

卡茵有好幾個助手,都是醫術高明的醫者。“拔刺這種簡單的事由我的助手來做。”卡茵很快檢查完,徐淩青的傷看着嚴重但都是皮外傷,幾處淤青用藥酒就行。

“我給你一些藥膏,回頭多擦擦還能去疤。”卡茵突然想起來,“哦,我有個好友在這家醫院做事。”卡茵回憶了半天,想不起對方的聯系方式。

“那個年輕人。”卡茵發現屋裏還有醫院的人,也就是處于尴尬中,被保镖阻止離開的實習醫生張越。“歐陽桓是不是在這裏上班?”卡茵有幾十年未跟他口中的好友聯系。

張越再沒見過世面覺得這些人很有來頭,所有保镖對紅發男子畢恭畢敬的,這個問他話的外國老頭,不簡單,在處理傷者的手法上很老道,不拖泥帶水,而老者的助手,也應該是從業多年的醫護工作者,看那些助手輕松處理埋得很深的刺,還有上藥的手法,是他不能比拟的。

還有,歐陽桓是誰?那是院長啊!不會是同名吧?

“難道他不在這裏工作?我記得他很多年前就說是這裏的外科醫生了。”卡茵說的中文發言很古怪,但還是流利的。“啊,殿下!您別動,我還在給您上藥!”卡茵是話唠,也最疼伊恩。“留下疤痕就不好了,您看小淩也是喜歡您完美的形象的,是吧,小淩?”用未來王妃來說服伊恩,準沒錯。

徐淩青被點到名,愣了一下然後點頭,不點頭紅毛不老實看傷。

門外又是一陣嘈動,外頭也有伊恩的保镖,他們将要進來的人攔着,但是他們攔不住,葉安煌與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直接闖進辦公室。

“怎麽回事?”葉安煌首先看到徐淩青的雙手包紮起來,他輕易避開保镖的阻攔,幾步走到徐淩青面前,全世界都在找徐淩青,現在看到徐淩青安然無恙,葉安煌也松了口氣。

原來,徐應青等了一夜不見徐淩青回家,幾次電話也打不通,後來聯系葉安煌,葉安煌說徐淩青早離開,兩人都比較在意徐淩青的去向,在葉安煌要找徐淩青之時,突然接到戈德曼的電話,說徐淩青有危險。

這下,葉安煌和徐應青都着急了,他們分頭找人,徐淩青去哪并沒有跟誰說一聲,葉安煌動用了追綜技術也查不到徐淩青的所在。

徐淩青的手機沒有信號,而且汽車的gps也不能用。

在他們找了一夜後,戈德曼突然帶來驚爆的消息,徐淩青使用的定位器追綜器有一瞬間啓動過,然後爆炸了!這意味着,徐淩青如果在車上或者得拿着手機,他有可能會被炸到!

“我們都在找你。”葉安煌吐了口濁氣,他将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給徐應青打個電話。”葉安煌跟徐應青碰過面,他從來不知道兩兄弟的感情會是那麽深,徐淩青有事,徐應青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那個鐵血的軍人在他印象中總是不動聲色,但這次,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慌張,雖然徐應青表面看去還是很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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