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46
先來講講夜訣所見吧。
誠如各位所料,他被眼前的二十一世紀城市雷的外焦裏嫩嘎嘣脆,但他好歹是個有見識的強者,輕易不會被打敗,不就是穿的衣服住的房子用的東西大大的不一樣了嘛,算個毛線,反正他現在是個旁觀者。
他站在一個建築門口,破舊的鐵栅欄裏有一群小孩子在玩耍,就算他們臉上挺髒,個頭很小,他還能認出天澤是哪個。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天澤是被一群小孩子欺負的那個,吃飯的時候被力氣大的孩子搶飯搶菜,有志願者送玩具糖果什麽的都輪不到他,那些孩子平時撒潑的時候都喜歡拿他出氣。
因為天澤是個外來者,他們羨慕又嫉妒,小孩子的世界從來都是簡單到粗暴。我們沒有父母,你卻有,但現在大家都在一個地方了,所以你是個異類!
天澤是被父母抛棄的,被親生父母送到了孤兒院,哭的嗓子都啞了,也沒半個人來安慰他。吃的不好,睡的不好,穿的不好,總被人欺負,更重要的是——他只有一個人,從始至終。
直到某一天,有一個少年無意中路過孤兒院,看到了備受欺負的天澤,不知怎麽的就起了收養的心思,将人給帶了回去。
但夜訣的心情沒有絲毫好轉,他見過這個人,這個人想殺了他的天澤,那扭曲瘋狂又愉悅的面容,他不會忘記。
少年對天澤很好,親自給他洗澡,給他買衣服,喂他吃東西,連晚上睡覺都抱着天澤。
夜訣臉黑的徹底,但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暗自下定決心回去也要來這麽做!決定了!
就在天澤好不容易從孤兒院的自閉兒童轉為被哥哥寵着的健康小孩時,不速之客出現了。
少年帶着天澤在街上散步,逛街,偶爾給他買點吃的,如今的天澤也知道不用怕被搶可以慢慢吃了,他們玩的很開心,直到——
“媽媽!”
人群中,一個女人的身影猛的一僵,臉上的表情不是驚喜,而是驚恐,“我不認識你!誰家的孩子這麽不懂事?!”
“媽媽,媽媽,我是小澤啊,你不要丢下我,我會很乖很乖,很聽話的……”
天澤哭的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死拽着女人的裙角不肯松手,而女人則嫌棄地推搡他,用力拍打讓他松手,但天澤的手都被打紅了也不肯松勁兒,要是現在放手,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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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人挽着的男子和少年臉色都很難看,就好像兩個正牌看着各自的另一半在街上打情罵俏一樣超級不爽。
天澤太過固執,搞得女人焦頭爛額,最後她終于怒了,一把掐住天澤的手腕,對少年惡狠狠道,“你為什麽要把這個雜種領出來?!”
“你在說什麽,你不是沒有孩子的嗎?”,西裝革履的男人皺眉,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女人和天澤。
女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嬌笑着貼近男人蹭了蹭,“你知道我有個前夫的,這孩子是他在外面不知道跟哪個女人搞出來的,你說我能要嗎?就是好心照顧他一段時間,居然就把我當媽媽了。”
“……”,淚水無聲地滑落,天澤怔怔地看着女人挽着男人走遠,嘴唇嗫嚅了半天,卻再也喊不出那聲媽媽,被指甲劃破的手心在滴血,但他感覺不到了,周圍的喧嚣,來往的人群,指指點點的非議,他什麽都感覺不到了,耳朵裏一陣轟鳴,眼前的世界也被淚水模糊了。
他不傻,在孤兒院裏生活了這麽些年,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孩了,媽媽抛棄他了,為了甩掉他這個負擔,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組建新的家庭,爸爸也不要他了,因為他是負擔,是阻礙,是累贅。
世界上的兩個至親,都将他抛棄了……
夜訣看到天澤在昏暗的黃色燈光下無聲地哭泣,覺得心裏有個地方揪得疼,他本來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女人,孩子他全都殺過,毫不留情,絕不手軟,但眼前這一幕僅僅是離別,是抛棄,他就覺得喉嚨都被人掐住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信仰的崩塌,與至愛的抛棄與背叛。
然而這并不是結束,看到少年眼中晦澀仇恨的異樣目光時,夜訣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真正的不幸。
天澤被少年領回了家,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哭泣,哭累了就睡,睡夢裏也不安穩,哭着喊媽媽,這些表現只是讓少年的神色愈發瘋狂與扭曲。
“養了這麽久,不過是個白眼狼。”,少年冷笑着離開,眼底的風暴讓人心驚。
整整三天,天澤滴水未進,整個人躺在床上,小小的身板更加憔悴,每一次呼吸都跟喘不上似的,讓人覺得他可能會在下一刻死去。他有下床去找少年,扯着他的衣角,小聲說我餓了,以往少年會溫柔地摸摸他的發頂,然後去給他做好吃的東西,可是這次少年拒絕了,他說——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懲罰。”
天澤很餓,很渴,長時間的哭泣讓他的身體有些脫水,他去擰水龍頭,可是沒有水,水瓶也是空的,冰箱裏沒有飲料,他想喝雞蛋清,可少年不許,他說——
“小澤,要聽話。”
“……”
天澤選擇了屈服,他只有這一個選擇,就在他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裏的時候,少年進來了,手裏端着一碗粥,香噴噴的皮蛋蛋花粥,“小澤真聽話,要吃嗎?”
天澤什麽都顧不上了,口水迅速分泌,他點點頭,想說話,但嗓子幹啞得發不出聲音。
似是領悟了天澤的意思,少年笑的很愉悅,“看樣子小澤已經得到教訓了呢。”
……
接下來的日子,夜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指甲深深地刺進手心,眸子裏的血紅更是跟要流出來一樣,那個人……怎麽敢如此對待他的天澤!
四年後,天澤險些被淹死,而少年也被人帶走,送入了精神病院。
夜訣憋屈的內心終于小小的爽了下,但很快又陰霾了。
少年的離去并沒有讓天澤的日子好過多少,鄰居們指指點點,小孩扔石子的欺負,所有人都再說——看,瘋子的弟弟。
那麽暗無天日的生活,夜訣都不知道天澤是怎麽熬過來的。
後來天澤打工攢錢,離開了那個地方,去了一個新的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從那裏開始,他的生活才有了那麽一絲明亮,沒有人認識他,沒有人知道他的遭遇,沒有人會戴着有色眼鏡來看他,他獲得了新生!
夜訣看着在陽光下微笑的單薄少年,鼻子有點發酸,這麽好的人,怎麽就經歷了這麽多痛苦呢?老天爺一定是瞎了眼。
在看到天澤獲得新生的第二年就死去的場景後,夜訣的臉色詭異地扭曲了,“……”
好憋屈好窩火好……想笑……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死的也太那啥了吧,好慫啊口胡!
夜訣伸手揉着肚子,肩膀與臉頰都在顫抖,臉都扭曲成一團,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眼前忽然出現天澤面無表情的臉,吓得夜訣一個岔氣,差點沒喘上氣來。
原來夢境已經結束了啊……
“我看到你過去的記憶了,”,這話是天澤說的,夜訣不覺得意外,早在他被精神的碰撞中失敗時他就預料到了這點,失敗了還被允許查探,那是天澤自己的意思,“也不怎麽樣。”
“……”,是啊,過去的日子裏除了被歧視被嘲笑被迫害他也沒被其他人怎麽樣,至少心靈沒受到像天澤那樣毀天滅地的巨大創傷,“我也見到你的了,你居然還沒變态真神奇。”
天澤看了夜訣一眼,沒有講話。
但夜訣懂了他的意思,死了一次,能活過來就別無所求了,在死亡面前,什麽挫折苦難都不值一提。但是不好意思,無論是過去還是從前,都是他讓別人好好體會死亡的滋味的,所以他無法理解。
“你現在是白澤,還是天澤?”,夜訣忍不住擡手摸摸對方的臉頰,眼前這人的臉很熟悉,但表情很陌生,讓他有些恍惚。
“都是。”
“不對,你是天澤,”,夜訣微笑着用手指按住天澤柔軟的唇,“白澤已經死了,死了就不存在了。”
“你當我是人類嗎?”,天澤這次連看都懶得看他了,神獸是不會消失的,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真正地死去,只是蟄伏在世界的某處,沉睡着,等待蘇醒的契機,非說死亡的話,那就是被永久的封印。
這是已經走出陰影開竅的節奏嗎?夜訣稍稍放下心來,“那麽,偉大的神獸閣下,我能否拜托您一件事?”
“說。”
“相信您已經了解到了天帝與魔帝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是想說,能否讓我有個新的身體?總是和您擠在意識海裏很不方便啊。”
“不方便作甚?”,天澤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不方便你沾花惹草嗎?”
“怎麽會?您才是我的真愛啊,”,夜訣彎腰牽起天澤的手,親吻他的手背,眼神真誠,語氣甜的膩死了個人,“我心愛的天澤。”
“……”
卧槽!滿身的雞皮疙瘩都在開嘉年華了,這貨是從哪裏學來這些惡心人的話的?!
作者有話要說: #學霸攻學霸受#
攻:這次全校第一又是我=v=
受:哼不就是比勞資高一分嗎!下次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學渣不解釋,學霸什麽的那都是神,你以為在下會說被有機化學虐了一天才把作業寫完了嗎?特麽還只寫了一張半!何等低下的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