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下來的一周, 孟星都盡可能地早些下班,每天都會在家裏挑一件旅游帶回來的亂七八糟的裝飾小件拿着,帶到新房。

新房家具還沒入場, 東西也只能放在陽臺門內的一個島臺上。

饒是如此, 孟星也樂意天天帶點小玩意兒過去, 他覺得這樣能讓新家多些人氣兒。

又是一個周五,孟星下午三點多就做完了工作, 拿上手機就看見了楚佑安發來的消息:「忙完沒?忙完下樓」

孟星電腦一關, 拿上包便離開了辦公室。

楚佑安的車停在一樓門口的路邊,孟星盡量淡定地往那邊走, 步伐難掩輕快。

前臺小妹看着自家小孟總的背影, 不禁感嘆:“啧,比我跟我男朋友剛在一起的時候還黏糊,孟總這跟矜持小姑娘一樣奔向男朋友, 哪像結婚大半年的了?”

“你嫉妒了。”

“不, 我羨慕。”

孟星到了車邊, 徑直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一束玫瑰靜靜躺在座椅上。孟星嘴角上揚,微微挑眉, “送我的?”

這一束紅玫瑰有五朵, 包裝簡約, 拿着也不顯臃腫。

“那不然?”楚佑安伸手拿起花束遞到孟星跟前, “送給老婆, 為老婆今天的高興添磚加瓦。”

孟星憋着笑接過花,一邊上車一邊道:“這就為高興添磚加瓦了?前天還是大前天晚上, 某人不是還說我是天天傻樂麽?”

孟星坐好, 将花束放在大腿上系安全帶。楚佑安扶着方向盤望着他, 拖着調子懶洋洋說:“那能傻樂可是天大的福氣。”

“福氣給你!開車吧。”孟星故作沒好氣道,臉上卻是快笑成了一朵花,“今天你怎麽想着來接我?”

“和你一起去新房看看啊,你每天去都不叫上我。”楚佑安委屈巴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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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嘛,下周确定去歐洲了?”

“恩,下周三過去,應該參加完周五的生日會就回來,當天晚上走還是第二天到時候再定。”

這生日會是歐洲的合作方邀請的,邀請函早在一個月前就送到了。

合作方是歐洲貴族,給十歲小女兒過生日,場面安排極其盛大,楚佑安在邀請之列。

因為是小朋友生日,楚佑安最初沒打算去,去一趟舟車勞頓倒是其次,主要是孟星下周有個很重要的簽約會,走不了。

但合作方的身份擺這兒了,不去實在不好,楚佑安糾結了一周決定過去。

“好,我今天剛好看到一條新聞推送,就你說的這伏茲先生祖上還是伯爵?”

“他們現在好像也是伯爵。”楚佑安想了想說。

“那他家小女兒一定是個小公主。”

“穿公主裙的不一定是小公主。”

孟星疑惑偏頭:“恩?”

楚佑安一笑,“也可能是小惡魔。”

“怎麽會!貴族,一定會學儀态課。”

楚佑安的玩兒心還沒散,又想到一句說:“穿西裝的也不一定是伯爵,有可能是吸血鬼。”

“…那你是什麽東西?”孟星笑他。

“我是什麽你說了算,友情提醒,吸血鬼都是晚上出沒。”

孟星暗暗翻白眼,“是,白天出沒的都是中二少年。”

兩人到了家門口,孟星沒有直接進屋,而是拐到了院子前人行的栅欄門外。

栅欄門旁的立柱上有一塊木牌,是孟星才叫師傅做的門牌,将原來的樓棟號去了,挪到了風格和院子外周一圈的木栅欄一致的木牌上。

孟星從包裏翻出一個帶挂鈎的圓環,這是之前從蒙城帶回來的,人家挂帳簾用的小東西。他将圓環挂在木牌下方的釘子上,“我還做了三個木牌,一個‘楚’字,一個‘孟’字,還有一個畫小太陽的。想着誰在家就挂誰的牌子,兩人都在就挂小太陽。”

“能記得換?”楚佑安站在他邊上問。

孟星瞪他一眼不答話,從懷中的玫瑰花束裏抽了一支花出來,随後将花束塞到楚佑安的懷裏。

花枝壓在木牌下,又掰着從圓環穿過,搭在下方的鈎子上。孟星松手後,花枝便立着了。

嬌豔的花朵從做舊的木牌上方露出頭,畫面有種別樣的暖意。

“真好看。”孟星從楚佑安那裏拿回花束抱着,兩人進了屋。

智能家居的工程進行得很快,這一周的時間已經做了一半了,這會兒都還有工人在屋內工作。

“我突然想起來,這周你怎麽沒跟我打聽楚世秋?他來不來我辦公室都不重要了?你那項目可還沒推銷出去呢。”楚佑安避着工人問。

孟星沖他眨了下眼,“沒問你是表示盡在掌握中。”

“哦?怎麽掌握的?”楚佑安這是真好奇了。

“不告訴你。”孟星的樣子特別傲嬌。

楚佑安摟着他親了一口,孟星沒有掙脫開,順勢靠在他胸膛上,懶洋洋的,任他抱着自己左右搖晃。

他們的視線從幾面前後交疊的牆縫穿過去,竟然正好望得見露臺外的景色。

已經入了秋,但直到前天晚上的一場秋雨才稍稍降了溫,這兩天正是天氣明媚氣候宜人的時間。

一場小小的秋雨并沒有讓遠處的樹葉變黃,反倒有幾枝頂端抽了綠芽,深淺不同的綠層層疊疊鋪開,而所有顏色上都鍍着一層金色,洋洋灑灑,人好像也被裹在那抹溫暖裏,竟有種春天的蓬勃生機。

“好舒服的天氣。”

“恩,抱着也不嫌熱了。”

楚佑安又被瞪了一眼。

“走,我們去小區裏逛逛。”

孟星:“再下一場雨就該加衣服了。”

楚佑安:“那這周末我們倆去買衣服。”

孟星欣然答應:“行。”

以前楚佑安的衣服都是到了季節有人送上門,雖說他常年穿正裝,但适合他的常服也會有送,他穿過的會拿到自己的衣櫃裏放着,嶄新的就挂在原處,過了季節還是新的就會被收走。

今年有了孟星,那櫃子送上門的衣服幾乎沒動,都是小兩口出門逛街買去。

孟星也算是在一次一次逛街中發現了,楚佑安比他還喜歡逛街,而且也沒有單方面地寵孟星,挑選他自己的都是買買買毫不手軟。

如此算來,那些不喜歡逛街的男士…究其原因大概是沒有買自己的東西罷了。

“周二的時候蔣悅去湯湯那兒讨論智能家居方案,我跟着去了,完了之後和蔣悅聊了幾句。”孟星說起之前的話題,“蔣悅話也沒跟我說死,兜了兩句,意思大概就是她做了楚世秋的工作,不會再做些沒有重點的事情。”

天天去楚佑安那裏打卡就是沒用的事情之首。

“接下那個項目我覺得也不遠了。”孟星突然拐了話,問,“我感覺他倆也不像是特別恩愛的夫妻,楚世秋這樣的大少爺會聽蔣悅的話?”

“會。”楚佑安斬釘截鐵肯定道,“蔣悅說的話楚世秋都會聽,但蔣悅說到哪一步就不确定了。”

孟星頂着一張寫滿八卦的臉看着楚佑安,楚佑安哭笑不得,為了滿足他的好奇心,從這倆人結婚開始說。

他們倆算是自由戀愛,只是戀愛的時間很短,短到楚家其他幾房的人都以為是聯姻為基礎的,楚家給了蔣家什麽承諾。

但其實并不是。

蔣悅是個極理性的人,當年楚世秋風風火火追的時候,蔣悅就早早答應下來并很快結婚,當時周圍人說蔣悅戀愛腦昏頭,沒有想清楚就結了婚,但蔣悅說:“不趁着男人新鮮勁兒答應下來,難道要等人老珠黃男人出軌再去談我要的好處嗎?”

楚世秋這樣的大少爺一看也不是什麽情種,快刀斬亂麻,蜜月期蔣悅就拿到了安伊給的超好合作條件,并且懷上了孩子。

那段時間蔣悅對自己也非常滿意,和楚世秋的關系也很好,楚世秋把什麽都捧到蔣悅眼跟前。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楚世秋帶蔣悅去沙灘度假,兩人下水游了一會兒,原本這個月份可以游一會兒,但或許是他們和這個孩子的緣分太淺了,當晚就見紅,搶救之後還是沒能留下孩子。

之後再怎麽努力,也沒能有孩子。

這樣的境況下夫妻感情再好,心裏也有了疙瘩,兩人相處多了點相敬如賓的意味,蔣悅很少在家庭的事情上念叨楚世秋,更多的都是在忙工作,偶爾多說幾句都是兩人利益體的事兒。

而楚世秋也有出去鬼混,不過他再怎麽喝酒打牌找女人,只要蔣悅喊他,他都聽,哪怕在床上,也能趕緊沖個澡換衣服找蔣悅去。

這也不是說楚世秋被蔣悅拿捏住了,只是兩人相互尊重,而蔣悅值得被楚世秋尊重。

“哪些話能傳到楚世秋耳裏,傳幾分,其中的分寸蔣悅把握得很好。”楚佑安說,“如果沒他倆結婚這層關系,我可能會把蔣悅挖過來給個副總。”

早年楚家上下權利更為混亂的時候,也有人動過念頭去找蔣悅,從旁敲擊,将楚世秋拉到自己陣營,但蔣悅從來都是高高挂起,不參與。楚世秋知道之後直接找上那些聯系蔣悅的人,将人給打了一頓。

“關系”這東西是雙刃劍,用得好大家受益,用不好,拉幫結派滿盤皆輸。

“你去挖蔣悅還不一定答應,我看她對她家的事業是真的熱愛。”孟星笑道。

楚佑安點點頭,“也是。”

除了這個結論,孟星還在想些別的。

他雖然長在所謂的豪門,但這些東西一點兒沒學過。蔣悅這人值得來往一下子,弟弟應該沒膽量打他吧。

只不過還沒等到楚世秋想打人,楚佑安先給楚世秋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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