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0
蔣先生看重我,不過是因為我是個很好用的工具,我與楊經邦不可相提并論,這點從他讓楊經邦管正經生意就能看出來,清清白白的是他,作奸犯科的是我。其實不用楊經邦動手,老爺子就不可能不防着我,楊經邦大可以安分守己坐享其成,可惜他是個蠢貨。
蔣先生外貌斯文儒雅,戴眼鏡,一點兒也看不出是腥風血雨裏走過來的人,我到的時候他正在花園裏侍弄花草,氣色看起來很不錯,他一眼就看到我脖子上的咬痕,眼中就帶了幾分長輩看小輩的戲谑。
我也按照一般後輩的反應行事,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說:“家裏小朋友鬧脾氣。”
蔣先生不再看我,轉過身繼續修剪枝丫,但他明顯知道我的來意,再開口語氣就有些冷:“不過是個玩物,玩壞了換一個就是,莫傷了自家人和氣。”
我從沒指望蔣先生會站在我這邊,一直以來我都是他的一條狗,是他給楊經邦的墊腳石,我不憤怒也不覺得不甘,蔣先生于我有恩,我心甘情願報答他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他對我掏心掏肺。
但我的忠心給的是蔣先生,不是楊經邦,楊經邦我肯定要搞,老爺子的态度決定了我搞他的方式。
我恭恭敬敬,低眉順眼,應聲道:“您說的是。”
之後幫着蔣先生挪了幾盆花,又陪老人吃飯聊家常,和以往每次的拜訪沒什麽兩樣。
回去的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夏洋,有他從前言笑晏晏的樣子,也有他現在狼狽可憐的樣子,其實他不管什麽樣我都不會舍棄他,這輩子我只對他一個人如此執着,将錯就錯好像也沒什麽,至少他不記得那些傷害,從此以後都會無憂無慮,可我心裏總是無法釋懷。
決定把他調教成狗的時候,就沒想過自己還會後悔,他能不能好起來,我真的沒什麽把握。
回去的時候小羊羔乖乖地蹲在門口等我,琥珀色的眼睛幹淨清澈,比起從前更不染塵雜,我被看得自慚形穢,他察覺到我心情不好,爬過來,貼着我的肚子蹭了蹭,讨好地又要解我的皮帶。
我按住他的手,他就開始惶恐不安,我不想再看他這樣了,至少應該試一試。
小羊羔是搞藝術的,跳現代舞,拿過不少獎,我原先不知道,有一次淩晨他心血來潮非要吃燒烤,我被他拉着一起出門,回來的時候,路過寂靜無人的小廣場,他在那兒即興給我表演了一段。
沒有聚光燈,沒有音樂,只有我一個觀衆。
靈動,有力,自由,熱情。
我不懂這些,但并不妨礙我欣賞他的美,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難怪腰他媽的那麽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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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家裏就專門給他弄了間練舞房,我不否認自己是個色痞,但也有奇怪的分寸,在那四面都是鏡子的練舞房裏,在夏洋熱愛的夢想面前,我只有單純的欣賞,我從沒在練舞房裏碰過他,哪怕是他主動暗示我。
我不确定帶夏洋去練舞房是會讓他變得更糟,還是能刺激他恢複一些理智,什麽樣的後果我都願意承擔,我決定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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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還不算火葬場嗎!
火葬場早就開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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