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要去梁府看看情況嗎?我陪你一起去。”何管家興致勃勃的說。

“不必,他們鬧他們的,我若是去了才是把他們的話當真了。”田又田平淡的說。

何管家原本想去看熱鬧的心被田又田一盆冷水潑下來,澆滅了,但他仍不死心道:“你不想知道梁大人是怎麽跟他們說的嗎?我可是親眼看到梁大人把他們祖孫還有梁家族人一起請進了梁府,你不擔心他們就此拍板定下婚事,等梁霂回來直接被拉着拜堂成親嗎?”

何管家說這話只是想激一激田又田,沒想到說着說着自己先氣氛了:“哼!老夫平生最恨見異思遷之人,梁霂那小子如果敢做出半點對不起你的事,我第一個不饒他!”

他和田又田認識這麽久,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孫子般看待,田又田和梁霂的感情本就不為一般人所容,就連田又田的家人都嫌他侮辱家門,如果梁霂再不能好好對待他,因為世俗眼光另娶他人,何管家就真的要為田又田不值了。

聽到何管家的話,田又田扯了扯嘴角,這個世上還是有關心他的人的,就像何管家和何老爺,平時總是一副熱愛八卦的模樣四處打聽他的流言蜚語,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他們卻是能第一個站出來幫助他的人。

“謝謝何管家,這件事我能處理。”頓了頓,田又田說道,“我聽說孟舉人要納小妾了,女方可是如意樓的頭牌呢。”如意樓是紹原比較出名的一家青樓,田又田在紹原生活過一段時間,也聽說過它的大名。

“什麽!”何老爺吃了一驚,“這孟老頭自從被戴了綠帽子之後居然就自暴自棄了,真沒想到,三十年前那個義正言辭指責我進青樓的清高書生竟然變成現在這個色中餓鬼的糟老頭子,真是歲月無情,歲月無情啊!”何老爺扶額長嘆。

田又田不解的看向何管家,何管家悄悄在他耳邊說道:“當年我們老爺那可是清遠縣有名的風流倜傥的公子哥,紅顏知己遍布周圍好幾個縣,孟舉人那時候整天板着一張嚴肅臉,之乎者也的批判老爺風流花心,那時候孟舉人家裏只有一妻兩妾,我們老爺總說他是在嫉妒,兩人經常為這事吵着吵着就打起來了。”

雖然田又田能看出何老爺年輕時不靠譜,可是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孟舉人年輕時也是個不甘寂寞的,指責何老爺也就罷了,還為這事打架,這麽說來他覺得自己真是讓人無比的省心啊。

何管家偷偷透露:“別看孟舉人是個文弱書生,打起架來一點都不含糊,我們老爺十次有七次都是敗在他手裏。”

然後嘆了口氣:“沒想到臨老了,我們老爺收心在家享受起自己的天倫之樂,那孟舉人卻截然相反,年輕姑娘一個接一個擡回家,唉,孟家家風堪憂啊。”

“所以你又有八卦可以探聽了。”田又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把注意力轉移到孟舉人身上,別再盯着他和梁霂的事,外人不知道跟着瞎摻合,他們兩個知情人還天天去找小道消息,樂的跟什麽似的。

何管家立刻換了一副興高采烈的神情:“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找一直關注孟家的小吳打聽消息去。”

田又田無奈的搖搖頭,向何老爺告辭。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些熱鬧的集市,田又田感到很多人在看自己,邊看邊對着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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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郭氏今天去了客來酒樓,說不定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心裏難免會有所不安,田又田加快了腳步,一定要早點趕回家去,向郭氏解釋這件事情。過年的時候因為怕給人添堵,在梁芬芬一家人大鬧梁府後,田又田和梁霂回到自己家沒有向郭氏提起,這件事就漸漸被他們遺忘了。

雖然這事鬧出來很難堪,梁霂和梁府臉上都沒光,田又田還是相信梁大人和石勇不會選擇成全梁芬芬來息事寧人的,他們更加知道這條路的艱難,又怎會硬生生拆散別人。何況梁大人和石勇對田又田也頗為喜愛,自從田又田去過一次梁府後,就時不時讓人去把他們兩個叫回梁府吃飯,還不時叮囑梁霂要照顧好田又田,田又田有理由相信他再也不會遇到比他們更開明的家長了。

回到家,郭氏果然已經坐在餐桌旁等着田又田了,見他回來,郭氏嚴肅的問:“你給我說實話,今天那個梁芬芬在梁府門前鬧騰到底是怎麽回事,梁霂真的欺負了她不負責任?”

田又田坐過去:“娘,怎麽外面的傳言你也相信?”

他剛說完,郭氏就呵斥道:“什麽外面的傳言,那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沒想到這件事被郭氏親眼看到,田又田嘀咕道:“梁霂是什麽人您還不知道?怎麽不信他反倒去信一個外人。”

郭氏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頭:“什麽外人,梁芬芬和我們一個村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認真算來梁霂才是那個我不了解的外人,他出身畢竟和我們不一樣,有錢人家的心思哪裏能猜得到。”

田又田一時忘記了郭氏和梁芬芬其實更熟悉,就辯解道:“娘,這次您真的冤枉梁霂了,是梁芬芬和梁家人在冤枉他,他什麽都沒做就被人潑了一身髒水。”

郭氏聽了他的話有些猶豫,但還是不太相信:“芬芬這姑娘可是我看着長大的,她從小就憨憨的,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很有心眼的孩子,當初我還跟芬芬她娘提過要把芬芬說給你呢,可是芬芬她娘做不了這個主,他們家什麽事都要聽芬芬她奶奶的,我一想到他們家過去的那些事也就歇了這個心思。我才離開虻山村幾天啊,這人也不能變得這麽快吧。”

田又田沒想到郭氏還有過這個心思,抽了抽嘴角道:“人心隔肚皮,她外表什麽樣子不代表內心還是那個樣子,再說她就是有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她能說出來嗎,也許自己藏在心裏不讓人知道呢。”

想到郭氏說梁芬芬憨憨的,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可不是憨憨的嗎,不然怎麽見着梁霂就往他身上撲,還一口一個哥哥的叫。在田又田結合記憶中過去梁芬芬的表現看來,這姑娘就是自我幻想的太過嚴重,把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中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把看得順眼的梁霂當做拯救自己的王子,把看的不順眼的田又田當做最大的情敵。

雖然早就做好了有個女人當情敵的準備,可事到臨頭,田又田還是覺得很別扭,那種“明明是我的男人敢有人搶者殺無赦”的感覺越來越明顯,這些郁悶都被田又田算到了梁霂頭上,誰讓他在外面招蜂引蝶來着。

郭氏被他說得将信将疑,她擔心自己的兒子為了維護梁霂就和她說謊話,這種愛情至上的時期郭氏也經歷過,雖然郭氏和田又田之間未必是愛情,可剛成婚的時候怎麽能容的得別人說他半句壞話,就連自己的娘家人都不行。

為了證明梁霂的清白,田又田只好把大年初二在梁府發生的事向郭氏說了一遍,還特別強調了梁芬芬一見到梁霂就撲上去,被梁霂躲開她也不放棄,以及梁芬芬看自己如同看仇人的眼光。

郭氏聽完他說的話怒不可遏,她兒子好不容易得到了自己的幸福,雖然另一半是個男人,可是只要能讓田又田過的快樂又算的了什麽,現在梁家人居然撺掇着梁芬芬來搶梁霂。退一萬步,不說田又田,就是梁霂在名義上也是梁芬芬的堂叔,梁家人真是不顧廉恥,連這個便宜都要占。再說梁芬芬,一個小姑娘竟然不知羞恥,當衆追着男人跑,她家大人是怎麽教的。

當初梁大人母子在梁家時,被梁大人的奶奶和堂哥堂嫂萬般刁難,梁大人的母親永遠是梁家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那個人,即使如此梁家人還不滿足,嫌棄她和梁大人兩張嘴就要多吃好多糧食,最終逼走他們。現在看到梁大人發達了,又不和他們計較當年的事,就以為人家忘了嗎,還腆着臉上門提出這種不可理喻的要求,郭氏很慶幸自己選擇了離開田家。

“當初你和田家斷絕關系的文書還在嗎?”郭氏突然問起這件事。

“在啊。”田又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好好保存着,千萬別弄丢了,以後田家人如果找你幫忙,這就是你不用再替他們做事的理由。”大兒子的問題解決了,郭氏還要再考慮兩個小兒子的事,假如以後田家要求他們幫助家族,他們該如何是好。

田又田幹脆地應了她,他也沒想過自己要去管田家人的閑事,和他們撇清關系是最明智的選擇。

郭氏想了想田又田和梁霂的事,還是催促他去梁府:“你現在去要表明你的态度,那梁家一族的人可不是好招惹的,一個個蠻不講理的很,不然當初梁大人母子被趕出去怎麽沒有人幫他們說半句好話,你現在趕快去,萬一梁大人答應了梁芬芬的事你可就沒處哭去了。”

田又田本想說就算梁大人答應了也要看梁霂答不答應,思來想去為了安郭氏的心還是決定去梁府一趟。

梁大人現在心裏必然又急又氣,梁芬芬他們如此逼迫不但有損梁大人和梁霂的清名,也使得梁大人對他們更加寒心。

雖說當年被趕走已經讓梁大人傷透了心,可梁家畢竟是梁大人的宗族,梁大人如今年邁,那個老人不想回到自己的故土,不想被人家承認?或許梁大人心裏對他們還存有一絲希望,所以回來之後并沒有責難他們。

可是現在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梁家人揮霍殆盡,他們為了一己之私,怕只有“梁”這個姓氏壓不住梁大人,就采用聯姻的方法要把梁大人和他們綁到一條船上。他們不知道,越是這麽做,梁大人越是會感到厭煩,就算真的促成一段姻緣也不能改變梁大人對梁家的厭惡。

田又田和梁霂已經住在了一起,幾乎就是一家人了,怎麽能眼睜睜看着梁大人他們受此诘難,于是田又田找了一條小路去到了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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