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另外一個男人

“郦子夏是我的人。”

這句話在腦海裏來回穿梭,在郦子夏心裏倒映出一些赤·裸裸的畫面,關于她和周亭琦的。

她覺得周亭琦的言語,動作,身體……都好陌生。她之前做過一個春·色的夢,夢裏有個男人把她欺負了,當時沒有看清他的臉,但郦子夏認為夢裏那個折磨她的男人就是周亭琦。

心裏好鼓噪。

明娟看着敞開的垂花門,大呼一口從門外吹來的空氣,三年了,終于看到門外的天空和風景了。

郦子夏道:“明娟,王爺和郡主一直是這樣嗎?”有點不和睦。

明娟忙替琦王解釋道:“一開始郡主還沒成親時,不是這樣的。王爺是個很注重家風的人,他一直努力維護着家裏的氣氛,希望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但事與願違,自從老王爺和太王妃仙逝後,郡主卻常常鬧事,她成親之後,分了郡主府出去住,還常常回來擾亂王府。”

郦子夏回想過去和郡主好過一段時間,現在有些後悔了。

“其實三年前,我還是很尊敬郡主的。她是不受拘束,才情斐然的女子,比男人還能幹,将郡主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郡馬根本看不再她的眼裏。我當初受她之邀去參加詩社,還頗為自豪,誰知後來她為了讨好王太監,竟然要将我許配給王太監,那時我才知道她是個為了一己私利,手段殘忍的冷血女人。”

明娟道:“人總是有很多面的。郡主性子很烈,也很好強,稍有不順心就懲處手下。當初郡主成親後,不滿意她的儀賓,成日裏打罵,打得儀賓來王府裏向王爺告狀。”

郦子夏點點頭,回想了一下郡主深目高眉的樣子,“我看郡主和琦王長得不大像,是親兄妹麽?”

明娟微笑道:“王爺是太王妃所生,正經的嫡子……郡主不是,郡主的生母是河西女子,所以你看她的容貌和我們這裏的人都不太一樣。”她忽然把笑容一收,拽着手絹猶豫片刻,走到郦子夏耳邊道:“雖然是一家子人,但擰不成一股子勁兒,都說郡主想要扶持路城的泰王來篡奪琦王的位置,做咱們桐城的藩王。”

郦子夏驚道:“真的假的?我雖然不大清楚他們皇家裏的事,但是也聽說過,路城的泰王昏聩無能,他豈能做我們的藩王呢,還不害慘了百姓!”

明娟道:“就是昏聩無能才好呢,郡主只是叫他做個傀儡罷了。”

郦子夏瞅着明娟道:“難道是郡主想要幹政,所以在幕後策劃了這一切。”

明娟冷笑道:“奈何她只是一個女子,只能憑借男人這樣做。假如她也是男子,早就和琦王掙個你死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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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子夏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從郡主府送出來的信那麽重要,信上面肯定揭露了不少郡主的秘密,那個讓她送信的侍衛說不準就是琦王派去郡主府的卧底……看來這個周亭琦也是不簡單的。

郦子夏愣了愣,瞅了明娟一眼。

明娟為什麽一下子告訴自己這麽多王府秘聞?是要我可憐,同情琦王,然後再幫助琦王?

郦子夏倒吸一口涼氣,明娟這個女人看起來溫婉謹慎,實則不簡單,誰知肚內到底在暗算什麽!

明娟回頭隔着窗戶向屋裏一瞧,見郦子夏的早膳沒怎麽動幾口,便道:“耽誤了一早上,姑娘快回去吃飯吧。”

郦子夏道:“今兒早起一起來就牙痛,吃不得那些硬的,先撤了吧。”

明娟道:“好多天不下雨了,天也幹。我叫四慶兒到外面廚房給你熬一個蓮子老鴨湯來,清清火氣。”

郦子夏短短一笑,道:“我去歇歇,睡着了,什麽痛也就感受不到了。”

一連三四天都把卧床讓給周亭琦來養傷,今天終于能躺上來休息休息了。

她剛一躺下,一股男人特殊的氣味就從菊葉枕頭和大紅被褥裏被擠壓出來,是周亭琦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清香。郦子夏來不及叫人熏香,躺下後就再也不想動身叫人了,前幾天她在西次間的護炕上睡,夜裏睡得很不踏實,所以才有些虛火,這時候她只想安安靜靜睡一會兒,醒來後一切就好了。

翻來覆去好久,直到外面刮起風,隐隐傳來雷聲,才安撫了她的焦慮和疼痛,慢慢地入睡了。

不知過了幾時,郦子夏朦胧醒來,屋裏已經點起蠟燭,外面湘簾垂下,窗戶也緊緊管着。

她翻身過來,只見一個男人背對着她在立櫃裏找衣服,當然這個男人什麽也沒穿,是比較瘦的身材,屁股也是小小的兩片,渾身都是小長條的肌肉緊緊裹着他的軀體,腳踝和手腕都很細,但高矮和周亭琦差不多,屬于修長的一類。

這是誰?為什麽如此大膽,不穿衣服翻自己的櫃子。

郦子夏聲音軟綿道:“你在幹嘛?”她心中其實非常的憤怒和驚恐,但不知道為什麽聲音中含着無奈。

男人扭過頭來,狡黠一笑,“我在找衣服,穿上王爺的衣服,我就是你的琦王啦。”

男人看起來二十幾歲,圓圓的臉,臉上最突出的是他的鷹鈎鼻,鼻骨很高很尖。這個人她根本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怎麽跑到自己屋裏,還要穿周亭琦的衣服?

郦子夏道:“你穿你自己的衣服,不要穿王爺的衣服。你不要再來煩我了!”郦子夏很奇怪自己為什麽這樣說,現在不應該叫人把這個無恥之徒趕出去麽,怎麽還會勸他?

那個男人找了一套最華貴的圓領袍,不穿襯衣也不穿褲子,直接把袍子從頭到腳套在身上。他摸着胸前的五彩線繡的團龍,道:“看我,像不像琦王!等我把這件穿出去給側妃娘娘看看,她一定匍匐在我的腳下。”言畢大笑起來。

他的身材很瘦,根本撐不起來琦王的圓領袍,那湖藍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好像是戲服一樣,根本施展不開,每走一步,都會踩到袍幅。

郦子夏道:“你快給我脫下來!你不要再來煩我了,你把孩子還給我吧……你讓我見見孩子,他到底好了嗎?”這種祈求的聲音,郦子夏聽着很心痛,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這麽狂妄,豈不是在自尋死路。

那個鷹鈎鼻的男人笑嘻嘻走過來,坐在床沿,撫摸着郦子夏的頭發和脖子,道:“你想見小世子?再生一個不就好了麽!”

郦子夏推開他的胳膊,仰頭望着男子,眼淚漣漣道:“我求求你了,別再作孽了,快把小世子還給我吧。”

他還摸我的頭發,為什麽忍受他的髒爪子!這樣的無恥卑鄙之徒不是應該直接把他的手指都剁掉麽!為什麽要苦苦哀求?

男人勾着食指擦拭着郦子夏眼角下的淚水,然後伸出通紅的舌尖舔了舔手指上的眼淚,道:“寶貝兒,不要哭了,我的心都碎了。”

男人又道:“來,我的寶貝兒,你把這個好東西吃下去,吃下去你就再能生孩子了。”

男人眼底泛濫出一抹春·色,直勾勾地瞅着郦子夏,将郦子夏的視線拖拽到他腰下的袍子上,那裏明顯高出來一片,支着袍子。

男人将寬大的袍幅揮開,完完全全地露出雙腿來,顫抖着聲音道:“來,快來嘗嘗吧,吃了你的牙就不痛了,你不是在牙痛麽?它會給你嘴按摩的……你是不是從來沒吃過,真是可憐,側妃娘娘很喜歡,你也會喜歡的,來呀……”

郦子夏掙紮着搖頭,慌亂地推着他勾過來的胳膊,躲避開那個醬紅色的醜陋物件。

男人雙手抱住郦子夏的頭,往自己胸口下按,道:“快來啊,一會兒它就會賞賜你一股清流。你不是想要孩子麽,它會給你的!”

郦子夏被他壓得脖子很酸,但依然挺着脖頸,雙手亂舞,不時打到男人的臉,男人把她摟得更緊,把臉都擠歪了。他懷裏那股汗酸味撲鼻而入,直令人作嘔。

郦子夏突然意識到,這不是真的,現在沒有人敢闖進夏園,更不會這麽喪心病狂地欺負自己。

所以,眼前這模糊的場景是在做夢!怪不得自己是被兩種聲音支配着。

這應該是之前的經歷。電光火石之間,她覺得她可以通過做夢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這個惡心的鷹鈎鼻的男人,她再也不能忍了。那男人捧着她的頭,頭發粘膩在他的手心,被扯得頭發根都出來了。

郦子夏從他側面滾下床去,從針線筐裏拿出一把剪刀,一下子紮到那個男人的脊背上。

霎時,從傷口漫出鮮血,把周亭琦湖藍色的袍子染成殷紅色。

男人張着大嘴痛苦着喊叫着,回過頭來望着郦子夏。

郦子夏洩恨般痛快的喘氣,“淫·賊!”

只聽“訇——咔——”一聲雷響,幾道閃電的光芒在郦子夏緊閉的雙眼上閃了閃,她終于從夢中醒了過來。

又是雷雨天。

她記得上一次做夢,也是雷雨天,第一次醒來也是雷雨天,這應該是規律。

驚魂未定,還未意識到黃蘭兒在身邊坐着搖扇子。

黃蘭兒遞給郦子夏一方手帕,訝異道:“夏姐姐,你沒事吧?剛才你一直在搖頭,像是失心瘋一樣,吓壞我了!”

你才失心瘋呢!

郦子夏瞥了她一眼,道:“現在幾時了?”

黃蘭兒道:“夏姐姐睡了整整一個上午,現在都過了晌午飯的時間了,姐姐餓不餓?”

郦子夏揉着腮幫子,還是有點牙疼。她覺得做完這個噩夢,身子的骨架好像都松散了,低着頭看着頭發在下巴邊上晃蕩,還不如不睡呢,竟然遇到一個陌生的惡心鬼。

郦子夏從夢中回來,感覺渾身都髒兮兮的,對黃蘭兒道:“午飯就算了,去拿兩塊軟軟的玉米糕和奶酪子來,等雨停了,叫四慶兒給我備水,我要洗澡。”

洗掉一身的疲憊和污穢。

沒多長時間,雨就停了,郦子夏一邊坐在明間裏喝茶,一邊看着四慶兒一桶一桶的水往浴桶裏倒。

“四慶兒,你昨天晚上給我說了那麽多以前發生的事,是瞎編的嗎?為什麽我一件都想不起來,想起來的都是噩夢!”

為什麽她的夢裏面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子?那麽猖狂!那個樣子又不是周亭琦,是誰呢?四慶兒肯定有遺漏的沒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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