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村裏丢了個孩子（二合一）
看着三人離開的背影，趙家華恨得心癢癢，但他身份尴尬，而且他敢肯定，他這會要是說什麽反對的話，夏希樂這小兔崽子能把他和沈琳的事情，還有他花沈琳前的事嚷嚷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他可丢不起這個人。
沈琳在一旁，見趙家華臉色晦暗不明，也不敢說話。心裏卻忍不住埋怨起夏東偉來，沒事湊什麽熱鬧，來就來了吧，還帶那個野孩子來，就會壞事，好好的一頓飯被搞成這樣。
她試探道：“華哥，我們繼續吃吧？”
“不吃了。”趙家華回神，語氣不怎麽好道，“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情，你先回去吧。”說着不等沈琳說話，轉身就走了。
沈琳那一句‘你不送我啊’愣是沒能問出來。
她跺跺腳想跟上去，但看着趙家華明顯帶着怒火的背影，她又有點不敢。
算了，等華哥消氣了再說吧。
最後想了想，幹脆回了餐桌，繼續吃飯。
只是吃着美味的食物，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一直到她吃飽準備離開，服務員遞上賬單時，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
——趙家華根本沒付錢。
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今天因為太開心，出門時根本就沒帶錢，最後只能窘迫的帶着服務員回出租屋取錢。
但好死不死的，剛好碰上沈姥姥來找她，而服務員因為之前被怼的事情懷恨在心，沈姥姥一問，她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
沈姥姥本來就為在趙家拿不到錢而郁結，現在又得知這敗家女兒又把錢花在了趙家華身上，沒忍住直接上手就揍，沈琳被揍得滿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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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是一地雞毛。
為了演戲，寧輕一進門就去了衛生間。
夏希樂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臉姨母笑。
夏東偉放好車出來，就見到兒子盯着衛生間的門笑得見牙不見眼，不解道：“幹嘛呢？”
“！”夏希樂倏地回神，趕緊搖頭，“沒事。”
“沒事就去把外套換下來，一會給你洗了，不然留到明天可能會留印子。”夏東偉拍拍兒子的腦袋道。
“哦。”夏希樂歡快的轉身跑了。
嘿嘿嘿！又發現了哥哥一個大秘密！
哦，以後家裏的衛生間一定要做隔音。最好是哥哥的房間裏就有衛生間，這樣他就不會擔心了。
等夏希樂換好衣服出來，寧輕也出來了。
夏東偉正在詢問他情況，在得知他已經沒事後松了口氣。
但下一瞬，他的臉卻突然沉了下來，眼一瞪，厲聲喝道：“過來，貼牆站好。”
“！”
夏希樂和寧輕都吓了一大跳，前者道：“爸爸，怎麽了？”
“你說呢？”夏東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問道。
得了，夏希樂已經反應過來，這是秋後算賬呢！
寧輕什麽都沒說，直接走過去站好。
夏希樂不想動，罰站什麽的，對于他這個二十五歲的靈魂來說，有點丢人。
但最後在夏東偉的怒目注視下，還是乖乖過去站在了寧輕旁邊。
夏東偉背着手，只留下一句“半個小時”就走了。
夏希樂癟癟嘴，委屈。
但轉念一想，能和寧輕一起罰站，也是個新體驗。這麽想着，他轉頭去看寧輕，就見對方抿着雙唇，微微垂着眼簾，長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小排剪影。
好帥！夏希樂忍不住在心裏感慨。
“看什麽？”
“看帥哥啊！”夏希樂想都沒想就應了。
應完兩人都有些怔愣。
寧輕：“……”果然膚淺。
耳根處卻有些不自然的發燙。
夏希樂則是想捂臉，他快速轉開頭，一邊在心裏吶喊：啊啊啊！他到底說了啥啊？
他雖然是顏狗，但他也是要面子的顏狗啊！！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就在夏希樂無聊的數着秒數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隐隐的還能看到火光。
夏希樂下意識的踮起腳尖，想看看出了什麽事？
寧輕則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視線卻也是朝嘈雜聲那邊望去。
夏東偉在房間裏也聽到了聲音，他從房間裏出來，先是看了一眼兩罰站的孩子，然後才往大門口走，還邊交代道：“我去看看出了什麽事，你倆好好站着，不許偷懶。”
“哦。”夏希樂恹恹的應了一聲，試圖賣可憐來換取同情。可惜夏東偉沒上當，“別裝可憐，再裝加十分鐘。”
夏希樂立馬站直了。
夏東偉見狀，忍不住彎唇笑了起來，小樣！看你還長不長記性。
夏東偉出去了一會就回來了，只是臉色比之前生氣時還要黑上幾分。
他快步朝他們走過來。
夏希樂不解的眨眨眼，好奇道：“爸爸，出什麽事了嗎？”能讓夏東偉黑臉的，肯定是大事。
寧輕面上依舊面無表情，但垂在身側的雙手卻是不安的攥了攥拳頭，這麽生氣……，是他的事情暴露了嗎？
那他是不是會被趕走？
寧輕扯了扯嘴角，被趕走也挺好的，他想，他終于可以回松雲縣了。
“村裏丢了個孩子。”夏東偉說。
他不打算瞞着這事，因為他一向覺得，小孩子也有知情權，當然，也是為了讓他們長長記性，免得再出現之前在酒店裏的事情。
夏希樂一怔，“誰丢了？”
寧輕也驚詫的看了過去，村裏？不是趙家村嗎？
夏東偉沉聲道：“宋小妮。”
宋小妮？夏希樂眼露茫然，他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哪家的？”他問道。
夏東偉道：“後谷嶺下宋家的。哦，大家平時都喜歡叫她二丫。”
夏希樂一驚，腳下踉跄了一下差點沒站穩，被寧輕扶了一下才沒摔倒，他驚訝道：“二丫？”
“嗯。”夏東偉點頭。
他倒是沒見過那孩子，但宋家的情況他倒是知道，家裏只剩下祖孫倆，日子過得有些艱難，所以前兩天他去找支書處理後院的果樹時，支書才提議交給她們打理。
只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宋家嬸子能不能撐過這一道坎。
但他心裏也知道，這對于宋嬸子而言，太難了。
先是痛失兒子兒媳，現在又沒了孫女，如果人找不回來，宋嬸子這輩子，估計也就走到頭了。
震驚中的夏希樂也終于反應過來，為什麽當初重生回來見到二丫時，他會有種他好像忘了什麽事的感覺。
因為上輩子，二丫也丢了，而且一直沒找回來。
不過他得知這件事，是到了趙家村之後。
二丫的奶奶在二丫失蹤後就瘋了，成了附近有名的瘋婆子，每天就在四處晃蕩，一聲聲的喊着‘妮兒，回家了’。
他當時因為剛到趙家，生活落差讓他無暇他顧。
所以只是聽了一耳朵這件事，就沒放在心上，加上宋家奶奶很快就因為摔跤去世，這事就消失在了他的記憶長河了。
夏希樂突然很自責，如果他能記得這事，是不是二丫就不會丢？
他明明已經意識到二丫的不同，卻沒有往深處想，以至于讓悲劇重現。而原本就支離破碎得只剩下一個老人和一個小孩的宋家，再度崩塌，只剩廢墟。
夏東偉見夏希樂突然面色慘白，吓了一大跳。他彎腰直接把他抱了起來，摸了摸他冷冰冰的臉，輕聲問道：“小樂，怎麽了？你認識二丫？”
夏希樂還處在震驚中，他無意識的回答道：“嗯，我們上午還在一起玩。”
聽完，夏東偉心裏也一陣沉痛。
在牡丹酒店時，他只是不見了夏希樂和寧輕幾分鐘就已經急成那樣，他不知道如果……
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拍拍夏希樂的後背，安慰道：“別擔心，支書伯伯已經報警了，警察叔叔會找到二丫的。”
“找不到的。”夏希樂喃喃道。
因為上一世直到他十五歲，初中畢業去了深市前，都沒聽說過，所以應該是沒找到。
他說得小聲，夏東偉沒聽清，問道：“什麽？”
“沒什麽。”夏希樂回神，問道，“二丫姐怎麽不見的？”
夏東偉也只是聽了個大概，“說是下午出來玩之後就一直沒回去，到晚飯的時候她奶奶出來找沒找到，這才知道人不見了。”
已經一個下午，如果人到手立刻離開，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裏。夏希樂掙紮着要下來，“爸爸放我下來，我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線索。
“你去哪看？”夏東偉抱緊他，不讓他動。“小樂乖，你現在還小，去了也是添亂，乖乖待在家，好嗎？”
“而且支書伯伯已經組織村裏人去找了。”
夏希樂下意識問道：“那爸爸你怎麽沒去？”
夏東偉被他問得一怔，所以兒子這是在指責他嗎？
他無奈道：“支書擔心還會出意外，所以讓每家每戶都留一個大人看守。”
安排很合理，夏希樂卻突然下了決定，他看着夏東偉，認真道：“爸爸，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幫上忙，我保證，我絕對不會拖後腿的。”
夏東偉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外面黑燈瞎火的，這些年他在家的時間少，很多地方他并不熟，所以拒絕才是最好的選擇。但面對兒子懇求的目光，他說不出‘不行’兩個字。
思索了片刻，他點頭應下，“可以帶你去，但全程必須都聽我的，我讓你回來你就得回來。”
“好。”夏希樂想都沒想就應下了。
而兩人都沒注意到，在一旁安安靜靜待着的寧輕，他低着頭，定定看着自己的腳尖。
聽着身旁的說話聲，他忍不住去想，如若不是他發現了趙家華的異常，今晚他們要找的人，是不是就要多一個？
想到他們不見時，夏叔的緊張程度，寧輕都不知道，如果小屁孩真的不見了，夏叔會怎麽樣。
原本因為替換而有一點點愧疚的心，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只是他有點不确定，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夏東偉。
如果說了，勢必瞞不住他故意讓趙大寶進洗手間的事，夏東偉會不會覺得他惡毒？從而厭棄他？
還有小屁孩，他如果知道，以後是不是會遠離他？
連寧輕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試想這個可能時，心裏已經生出失落的情緒。
夏東偉很快找了手電筒出來，帶着兩個孩子出門，往後谷嶺宋家的方向走去。
因為有孩子失蹤的事，今晚的三石村幾乎是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開着燈，就好像只要開的燈多，失蹤的孩子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一樣。
——
夏希樂三人到宋家時，警察正在做筆錄。
“下午趙老三過來收完菜後，我給了她一毛錢，二丫當時很開心，就說她要出去玩，我見她高興就同意了，之後她就一直沒回來，我以為她在哪玩得忘了時間，就沒在意。”
“直到晚上我做好飯後還沒見人，才覺得不對，就出來找了一圈，大家都說沒見着，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說話的是宋家奶奶，那張布滿皺紋溝壑的臉上老淚縱橫。
“你說我給她那一毛錢做什麽？不給她她就不會出去了。”
坐旁邊的齊萍萍的媽媽，齊嬸子趕緊安慰她，“這哪是你的問題，要我說，就是那天殺的人販子幹的。”
宋奶奶本來情緒已經逐漸安穩，這會一聽‘人販子’三個字，頓時又哭得肝腸寸斷，差點厥過去。
大家又是好一頓安慰，才讓人平複下來。
“大概是幾點鐘？”民警已經見慣這種場面，一邊做記錄，一邊詢問。
宋奶奶搖搖頭，家裏沒鐘，她哪裏知道幾點。
“我知道。”這時，突然有人開口，“趙老三挑着菜過我家門口時，我剛好看手表，那會是三點二十。”
民警聞言，追問道：“從這裏到你家，有多遠？”
那人想想，道：“正常走的話，大概是八、九分鐘吧。”
夏希樂看着老淚縱橫的宋奶奶，總覺得自己還忘了些什麽。
他皺着小眉頭回想，那個宋老三應該就是早上敲齊萍萍家門找二丫的那個中年男人。
按理說，他在趙家村生活了近十年，大部分人應該都認得，就算是不認識，也會見個臉熟，但對趙老三，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對！等等！
老三？三爺？
對了，趙老三沒有，但有個趙三爺。
據說是早年發家後就搬到了首都住，只偶爾村裏有大事時，才回來一次。
可按現在的情況，趙老三只是一個收菜賣的小販子，是怎麽突然發家，有能力搬到首都的？
除非……
是他想的那樣。
安靜站在一旁的寧輕心裏也正在思索。
趙家華是趙家村的，那個趙老三也是趙家村的，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系？
哦，對，他下午的時候好像還聽到了一個名字，趙大偉。
就在這時，他聽到民警問：“那個趙老三的大名叫什麽？”
寧輕倏地擡頭看過去，就聽一旁的人答道：“趙大偉。”
“！！！”寧輕渾身一震，臉色驟變。
“夏叔。”他下意識叫了一聲。
夏東偉聽到聲音一轉頭，就見寧輕慘白着一張臉，他眉頭一皺，“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寧輕搖搖頭，他伸手拽了一下夏東偉的衣袖，“夏叔，我有件事要說。”
夏東偉見他臉色這麽差，也不敢耽擱，連夏希樂都沒叫，拉着他轉身就走。反正這裏人那麽多，也不會出事。
走到院子的角落，确保不會讓人聽到後，寧輕把下午吃飯時，他去洗手間時無意間聽到的對話，後來又故意帶趙大寶進酒店，還弄髒了他的衣服讓他進了洗手間，導致那些人把趙大寶誤認成夏希樂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越聽，夏東偉的臉色越白，到最後，他踉跄了兩步靠到牆上才堪堪站穩。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那個名字，“趙家華！！！”毀他家庭還不夠，竟然還想要動小樂。
一想到小樂差點遭遇的拐賣，夏東偉就覺得心髒像是被攥住了一樣，連呼吸都困難。
他怎麽敢！！！
還有沈琳。
她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夏東偉覺得自己要窒息了，如果沈琳真的有參與其中，他要怎麽面對小樂？
小樂原本是要拒絕和沈琳出去的，是他私心之下一力促成。
想到是因為自己，才讓小樂差點被拐賣，夏東偉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他都幹了些什麽？
寧輕見夏東偉臉色青了白，白了青，擔心得不行，“夏叔？你沒事吧？”
“沒事。”夏東偉搖搖頭。見寧輕緊張的看着自己，他想朝他笑笑，好讓他別擔心，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饒是誰剛得知自己的兒子差點被拐賣，都不可能笑得出來。
他看着寧輕，突然伸手，一把把人攬過來抱住，幾乎是語無倫次道：“小寧，叔叔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小樂，謝謝！”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小樂喜歡寧輕比喜歡他多，是正确的。
還有，他們又欠了寧家一次。
從此以後，就像小樂說的，他們要照顧小寧一輩子。
突然被抱住，寧輕下意識想要推開，可舉起的手卻始終推不下去，最後，他慢慢放下了手。
半響，他輕聲問道：“夏叔，你不會覺得，我做得太過了嗎？”趙家華有罪，可趙大寶其實是無辜的。
“當然不會。”夏東偉知道寧輕想多了。
他松開了手，又忍不住摸了摸寧輕的腦袋，安撫道，“父債子償這句話不是白來的，更何況，也該讓趙家華體會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免得他以後還那麽肆無忌憚。”
“而且，如果換成是我，肯定也會做一樣的選擇。不，可能還會比這更狠。”說話間，一抹狠厲在他眼中一閃而過，趙家華，他絕對不會放過，還有沈琳……
“所以，你做得很好。”
寧輕攥着的拳頭慢慢的松開來，他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但是，”夏東偉突然話鋒一轉，語氣嚴肅道，“如果有下次，不要一個人去冒險。那些人販子都是亡命徒，如果被發現你會很危險，所以再有下次，你首先要做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再去尋求大人的幫助，記住了嗎？”
“可是來不及。”寧輕下意識道。
“小寧。”夏東偉放緩了語氣，“我知道當時情況緊急，你想救小樂。但對于叔叔而言，你和小樂一樣的重要，所以叔叔不希望你為了小樂而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懂嗎？”
寧輕想說不懂，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嗯。”
“乖！”
“哦，對了。”寧輕終于後知後覺的想起他說這件事的原因，“我下午聽到他們聊天時提到過一個名字，趙大偉。剛剛裏面的人說，趙老三的大名就叫趙大偉，所以我覺得，這家丢的孩子，跟想要拐賣小樂的是一夥人。”
聞言，夏東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是很有可能。”不然無法解釋趙家華是怎麽認識人販子的。做這門‘生意’的，都很謹慎，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
他思索片刻，拍了拍寧輕的肩膀，鄭重道：“小寧，這事到這裏你就忘了，別告訴小樂，也別告訴其他人，就當從未發生過，好嗎？”
他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同夥，但肯定不少，如果這次有漏網，又讓他們知道這事是寧輕點出來的，那寧輕肯定會處于危險的之中，他不能冒險。
寧輕點點頭，“好。”
“乖。”夏東偉沒忍住，又摸了摸他的腦袋，“接下來看夏叔的。”
寧輕很想拍開頭上的手，但想了想，忍了下來。
兩人很快回到堂屋裏。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們剛進門，就聽到被他們留在屋裏的夏希樂正奶聲奶氣的問道，“你們怎麽知道，趙老三挑的是青菜的？”
夏東偉和寧輕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小樂這是被什麽神仙附體了？竟然一針見血。
而夏希樂的話音剛落，全屋子的視線刷的一下全落在了他身上。
一是震驚他的話，二是驚訝這小孩是什麽時候來的？
夏希樂突然被這麽一看，吓了一跳，他眨眨眼，然後發揮小孩子的本能，嗖的一下躲到了夏東偉的身後，抱住了夏東偉的大腿。
衆人見了都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來，果然是小孩子。
被問的四爺爺，突然繃着臉，道：“趙老三一個收青菜的小販子，他不挑的青菜他挑的什麽？小孩子別搗亂啊。”
“可不是。”有人附和道。
還有人對夏東偉道：“老夏，不是我說你，大晚上的帶孩子來幹嘛？一會再出點什麽事。”
“就是。趕緊帶孩子回去吧，別在這裹亂了。”
夏東偉卻沒動，他安撫性的拍拍夏希樂抱着自己大腿的手，然後道：“我覺得我家小樂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因為的确是沒人能證明趙老三挑的就是青菜。”
“我能證明。”四爺爺吹着胡子道。
“我親眼看過的，框子裏就是青菜。你別以為我年紀大了就看走眼，你四爺爺我耳聰目明着呢，趙老三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我還聽到我家挂鐘響了三下，絕對沒錯。”
夏希樂挑了下眉梢，三下？那不就是三點？
四爺爺家是離宋家最近的一戶人家，走過去也就兩三分鐘，但再過去，就是一片田地。平時倒是挺多人在那侍弄，但現在過年期間，應該一個人都沒有。
重點是，剛剛有人說，是三點二十看到趙老三過去的。
那意思就是，從四爺爺家走到那人那裏，趙老三用了二十分鐘時間，比正常多用了兩倍的時間，這就很值得深思了。
“這我證明啊，四爺爺的聽力絕對沒問題。”有人道，“我上次想偷偷從他身後溜走，都被他發現了。”
“這我也可以證明。”
夏東偉卻道：“我沒有懷疑四爺爺的意思。”
“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人問道。
“懷疑趙老三呗！”
“不能吧。”很快有人反對，“就趙老三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樣子，不可能是他。”
“就是，雖然他也是趙家村的，和趙家華也沾親帶故的，但你不能搞連帶吧？”
夏東偉聽了這話，完全沒在放心上，只是道：“我沒有懷疑誰，只是合理推測。并不是說人就是趙老三帶走的，畢竟找人要緊，我們不能錯過任何線索。”
“東偉說的有道理，我們的确是不能錯過任何線索。”
“不過想想，如果趙老三真的把人藏在框底，再放上青菜，還真看不出來。”
“被你這麽一說，還真的啊。”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從四爺爺家到呂家，走路只要六分鐘，開始趙老三卻花了二十分鐘。”
“可以啊你，這都能想到。”
“那必須的。畢竟我比你聰明那麽多。”
“我可去你的吧。”
……
一直坐着沒說什麽話，明顯是頭頭的警察突然朝後招了招手，一名警員俯身下去。
不到一會，那名警員就出了堂屋，然後不知道去了哪裏。
夏希樂一直偷偷觀察着，他知道，這事應該是成了。
忽然，那位警察頭頭朝他笑了笑。
夏希樂遵從小孩子的習性，嗖的一下縮回了夏東偉身後。
張強勾了一下唇角，這小孩還挺聰明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好了，別吵了。是你們辦案還是我們辦案？”
“趙老三我們早就安排人去查了，哪裏輪得到你們提醒。”
“既然沒事，就去幫村長找找人。”
被警察這麽一呵斥，剛剛還說得飛起的人，頓時都閉了嘴，然後讪讪的離開了宋家。
夏東偉也抱起夏希樂，帶着寧輕離開。
夏希樂抱着夏東偉的脖子，偷偷往回看了一眼，恰好對上那位警察的視線。他忍不住咧嘴朝對方笑了一下，然後無聲說了一句謝謝。
因為他知道，剛剛這位警察是故意透露他們已經去趙老三的事情的。因為經過這麽一說，他和爸爸的言論會變得微不足道，以後不管是誰說起今晚這事，都沒有他們什麽事。
對方是想要保護他們。
張強看懂了那聲‘謝謝’，詫異的挑了一下眉梢，然後也朝夏希樂笑了一下。
等人走後，他忍不住‘啧’了一聲，怪聰明的，就是太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