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菜嗎……”
唱片公司的高層忍俊不禁,“從哪兒找來的寶!對了,你真不考慮簽約嗎,別苦哈哈念書了,簽給我吧,保證你能紅。”
賴成軍也忍笑道,“你們旗下那麽多天王天後,這孩子就別跟我們小破臺搶啦。”
肖清容愣愣的,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屋子人為他失态。
林百川正色道,“畢竟不是在粵語地區長大的人,語法有點問題,但其實這種有問題才是對的,才呼應主題和你的個人特色——這首歌的詞已經很好,曲子反而不能太花哨,你這種念法挺有意思,曲子太用力反而會沖淡這份感覺——這首歌,我來幫你做吧。”
就連賴成軍都吓了一跳,林百川以前幫天王天後寫過得獎無數的金曲,後來轉型搞管理,封筆多年,想不到今天會為了肖清容破例,重出江湖再次操刀。肖清容當然沒有異議。
林百川又轉向安琦,“你那首歌,我也想到了寫歌的人選,不要緊,你跟肖清容的歌路風格不一樣,只要把聲音往完美的方向努力就可以了,知道吧?”
安琦本來有些喪氣,看現場高層反應,覺得自己被一個業餘的比下去了,但就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肖清容那幾句寫的有趣,比自己的生動不少,聽了林百川的話也被安慰了,确實,他的聲線是高大上風格,創作能力跟不上,索性就交出去,也不是壞事。
于是,這兩首單曲的編寫、錄制工作迅速開展起來,兩周不到,就已經完成,在多個平臺上線。安琦的是一首很仙很缥缈的情歌《The One》,其中特意安排了一段足夠他秀技巧的海豚音;肖清容的果然就是他自己寫的那首,連歌名都沒改。
兩首風格迥異的歌都受到了好評,在付費下載、手機鈴聲、電臺、雜志專訪、KTV平臺等均有斬獲,由于接近年末,兩人也憑各自的單曲接到了不少現場演出機會。
賴成軍好好研究了一下,甚至為肖清容成立專案,最後拟定了一個即可賺錢、又能最大限度保障自由度的方案,演出機會精挑細選,年華臺之外,僅接受了幾個品質較高、不存在太多競争關系的平臺邀請,這麽一來更加擡高了身價,完全不同于超級新人那種見場就趕、以量取勝的低級推銷策略。
這個年過下來,肖清容固然是少休息了幾天,但回報也相當不委屈,六位數的酬勞,足以讓他為母親松一大口氣。
兩首歌同時問世,《我不識唱廣東歌》漸漸紅過了《The One》,甚至有歌壇前輩驚為天人,邀請肖清容來當演唱會嘉賓,請不到就幹脆自己翻唱、改編成舞曲……有人打聽到肖清容還沒正式跟哪家公司簽約,于是經紀人紛紛打電話,肖清容不得不換號,并且公開表示那就是一首突發曲,并不打算簽約當長期歌手,衆人才不得不作罷。
這首歌又把我要出道帶得更紅,“路人選手發單曲被天王翻唱”的噱頭讓人震驚,而與此同時,超級新人的第二屆,翻出的新花樣無非是将選手和第一屆的前輩分別捆綁推銷繼續拉票……
大多數業內人士以為肖清容事件是年華臺提前計劃、刻意做出來的“行為藝術”,一種另類行銷案例,卻也不得不服。顧菲算是相對了解其中細節的,也只能對賴成軍半開玩笑道,“看來‘幹爹’是打算肥水不流外人田,親自當肖清容的獨家經紀人了?”
賴成軍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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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出道》第一屆的決賽也在萬衆期待中落了幕,剩下來的最後三名選手中,安琦PK掉了呂蓓和白桦,除了獲得獎金、獎杯之外,如願與電視臺及唱片公司簽約,兩者将以合作方式聯手開發他的賽後星途,包含《The One》這首單曲的首張個人專輯也在緊鑼密鼓的制作中,而其他沒有奪冠的選手,也根據個人資質特色給予了不同的機會。
決賽當天,肖清容客串了一把嘉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許是這屆比賽的最大贏家——整整兩個半小時,收視率最高的區段不在最後宣布冠軍歸屬那一刻,而是在此前肖清容唱歌的那幾分鐘。
第一屆順利落幕,衆人皆大歡喜,賴成軍載着肖清容提早離開,借口是怕走晚了被粉絲圍堵。
除了羨慕之外,也有人說賴成軍為肖清容破例太多,用心程度足以編寫選秀節目的教科書,賴成軍并不否認,卻也不覺得吃虧,本來就是雙贏,再說他也有私心,不希望肖清容變成常規的商業化的大衆偶像。
——這段時間因為那些精簡之後推不掉的活動,肖清容已經犧牲了很多空閑,跟他相處的機會也少了,賴成軍盡管為他着想,也不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晚上,肖清容在床上好好疼愛了他一番,仿佛把這些日子以來的冷落一次補足了,盡管賴成軍把健身日程排上來了,幾個回合下來也着實扛不住,不知第幾次進入的時候,整個人被做的昏了過去。
等他小睡了一覺,迷迷糊糊的醒來,往身旁一撲卻撲了個空,陽臺上隐隐傳來肖清容的聲音,應該是在講電話。
賴成軍起身去放水,經過陽臺的時候,好奇的停下來一會兒。
“……申請資料……留學考試……語言預備……學分轉換……學費生活費……護照……體檢……”大部分都是對方說,肖清容只是重複一些關鍵字,十多分鐘後,終于告一段落,收了線。
肖清容在陽臺上呆呆的想了一會兒,才覺得有點冷,推門回屋。
一下子就看見賴成軍,後者也不知站了多久,對上他的目光,有些慌張的示意手上的衣物,“我怕你吹冷風着涼了不好……”
肖清容無言的接過來,看他一眼。
賴成軍捏他的手,“看吧,手都涼了,快回去躺着,要不要煮點姜湯?”
肖清容卻拉住他,不讓他往外走。
☆、83·變故
賴成軍腳步一頓,疑惑的看着肖清容。
肖清容說,“你不問我嗎?”
賴成軍讪讪一笑,“怎麽,有人請你去國外表演?為國争光,不錯哈。”
肖清容沉默着看他。
賴成軍心中一窒,剛才他聽見肖清容跟電話那邊聊什麽出國的,就已經被潑了盆冷水。聽到那通電話之前,他還想着,幹兒子如今被自己拐上了床,又能掙錢了,自己那塊地也差不多到手了,将來只會越做越大、越過越好,走在路上都恨不得哼起《好日子》。
他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變數。
見他沉默的回了床上,肖清容也跟在後面上了床。
賴成軍背對着他把自己裹起來。肖清容想了一下,從後面抱住他,低低的說——
“是這樣的,學校跟A國有個聯合培養計劃,今年是第一批,就把我的資料報上去了……也不一定能成。”
聽着他好像很為難、很被動的說法,賴成軍沒好氣的問,“不是都聊到護照體檢了嗎?”
肖清容安撫般的說,“還在計劃階段——就算拿到通知書了,最近出國也審的嚴。”
賴成軍知道肖清容性子謹慎,哪怕事情有了九成九,也只肯說六成,并沒有被安慰到,“你也不用急着撇清,你要能出國學習,那當然是好事,我還能攔着你不成?”
肖清容湊到他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不還沒個準嗎。”
“呵呵,”賴成軍冷笑道,“你打算第二天上飛機,頭天再跟我說?還是等到上了飛機再給我發短信呢?要不是被我聽到,你本想守口如瓶吧?”
“……其實也沒這麽嚴重,又不是去一輩子。”
賴成軍不高興了,“你是不是還挺遺憾的?巴不得在那邊多呆幾年?”
“……”
“你現在出息了,也不用靠我了,想甩開我一走了之是吧?”賴成軍越想越堵心,“你是不是覺得被我帶彎了挺委屈啊——”
大概是這事太出乎意料,他也沒有心理準備,巨大的落差讓他情緒失控,說出來的話也不過腦子,哪怕自己已經覺得不對,依然停不下嘴。
肖清容幹脆用行動讓他住嘴。
“你有多委屈?你敢說你沒感覺……唔……”賴成軍被肖清容的吻堵住,心底那些還來不及發洩的郁悶化作掙紮的力氣,肖清容看着瘦削,書生樣兒,想不到認真起來還挺有勁兒,将他鉗制的死死,一鼓作氣扒下他的睡褲,再度提槍挺進。
似乎是被他剛才的口不擇言刺激到,這會兒的肖清容比平時少了一分斯文,多了一分勇猛,更是不顧賴成軍的羞恥,将他的雙腿舉高,甚至臀部都離開了床鋪,全身僅靠頭頸和肩背來支撐,大半個腰部懸空,肖清容從上往下,狠狠的操幹着他。
賴成軍從前就算身處下方,也依然保持着心理上的優勢,覺得像是縱容自己的寵物玩瘋一點,但都在自己掌控內,今晚的肖清容顯然是失控的,仿佛完全忘記對他這個幹爹的尊重,而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床伴,聽不到他的命令。
賴成軍被他幹的一顫一顫的,心想自己可算為這幹兒子一再破例了,先是守身,然後是當零號,現在更被他進了一步為所欲為……
肖清容讓賴成軍的腰保持着和床鋪垂直的角度,在他身上一次次利用重力,讓自己的分身順暢的進出。
賴成軍被他放開了嘴,身上又使不出力氣,只得繼續打嘴炮,也不管貼切不貼切,想到什麽歹話就源源不斷的噴出來,“艹……反了……你這崽子……白眼狼……吃裏扒外的家夥……要麽就艹死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身上的青年完全無視警告,奮力馳騁着,仿佛那些惡意滿滿的話只是無知小孩的虛張聲勢。
但到了後來,也許是賴成軍越說越難聽,肖清容也忍不住頓了一下,将就着兩人相連的姿勢,低下頭來,在他耳旁說了句粗話。
——XXX。
被這話一激,賴成軍的甬道突然一個戰栗,本能的收縮着,青年被這一下夾的精關大洩,隐忍多時的液體噴薄而出。
刺激之下,賴成軍的前方也在顫抖中繳了械。
激烈的情.事折騰下來,賴成軍積聚不起多餘的力量,昏昏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青年并不在床上,那半邊床鋪都是冷的。賴成軍回憶起昨晚的瘋狂,不自在了好一會兒。身下倒是清爽,看來青年還沒徹底丢掉底線,幫他做了清理,床單也是新換過的。
賴成軍在被窩裏躺了一會兒,還是下了床。走出屋子,沒有青年的氣息,走下樓,廚房書房也都沒有人,看來是已經離開了,自己睡得還真死。
——都是他昨晚作的孽。看來是心虛了,一早就開溜?
廚房裏倒是有準備好的早餐,微波爐轉一轉就能吃,賴成軍一邊吃,一邊也不覺得這是多大的恩惠。
《我要出道》決賽落幕,很多後續工作紛至沓來,選手賽後的簽約出道,第二屆的籌備,新節目的策劃,等等,那塊地到手了,也不能就那麽擱着,他是打算用來做影視基地,于是相關工程也要盡快上馬。
這些事轉移了賴成軍的注意力,讓他不會過度沉湎于幹兒子的事。
只是就算他刻意回避,但還是無法回避得了。
比如,肖清容那首神曲,以及不同于衆人的低調反而讓他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我要出道第一屆優勝者參加活動的時候,往往有媒體平臺提到肖清容,甚至邀請肖清容參加的機會比安琦白桦他們還多。
賴成軍并沒有太多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喜悅,只得再三讓人發言,表示并非故弄玄虛,而是特殊個案,希望大家把更多的目光放在真正出道的這些藝人身上。
當然,即使肖清容不去參加現場活動,但那首歌的後續收益還是沒有斷絕,賴成軍讓公司財務同以前一樣,按合同約定比例将款項打到肖的賬上。這樣肖清容就算不出道,也有相對穩定可觀的持續收入。
顧菲成了炙手可熱的主持人,不少電視臺都高薪挖角,但她念及賴成軍最初的知遇之恩,堅守陣地,賴成軍自然也沒有虧待她。
有天公司高層開完會,顧菲特意留下來,賴成軍看出來她有話跟自己說。
果然,顧菲等其他人都走了,便狀似不經意的說,“肖清容還是适合讀書。”
賴成軍一愣,肖清容的個案被一些小報分析過,甚至有媒體猜測他是不是和公司高層有矛盾才會不簽約之類的,年華臺內部的員工見老板回避該人的問題,也不敢輕易踩這死穴,敢在他面前提起肖清容的,大概真的只有顧菲了。
“是嗎?”賴成軍呵呵一笑,自從那次到現在,快有兩三個月沒聯系過肖清容了,城南的別墅也好久沒去了,“嗯,也對,他這麽清白,還是別被咱這大染缸弄髒的好。”
顧菲聽出他的嘲諷意味,有些尴尬,但還是硬着頭皮打哈哈,“說來也怪,反而是他這樣的被媒體追捧;那些送上門來的,觀衆還未必買賬。”
賴成軍想起他們的死對頭數字臺,最終黔驢技窮,無休止的投票PK讓觀衆粉轉黑,拉低了整個電視臺的人氣,又舍不得資源,兩屆比賽的前幾甲都沒什麽好發展,被合同限制得死死,為了生計甚至喬裝打扮私下去車展當模特,還被眼尖粉絲認出,一整個掉價。
想到對手的衰事,賴成軍總算笑出來,心情好了點。
顧菲順了毛,不失時機的說,“其實吧,離開也不見得是壞事,也許只是為了更好的回來。”
賴成軍聽出她話外之意,眯着眼睛盯了她一會兒,婉轉的說,“你現在并不需要管這些。”
顧菲是他親手提拔上來的,在他面前沒有底牌,嘆息一聲,“是,這不關我的事,但我厚着臉皮也算半個牽線的,并不想看着你們這樣——”
明人不說暗話,賴成軍知道自己和肖清容那點子事未必瞞過眼前的人精,只能打個太極,“說到底,各有各的緣法。”
見他不欲多談,顧菲忙問,“等肖清容出國之後,賬目還是像以前那麽打嗎?”
賴成軍一愣,“該怎麽打就怎麽打啊……他真要走了?”
“嗯,好像快了。”顧菲見老板臉色不好看,也不便多呆,“那我去跟財務知會一聲,看有沒有需要變動的。”
顧菲離開之後,賴成軍半天緩不過來。
肖清容真要走了?
這段時間盡管回避,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平靜不下來。當晚他難得的回了趟別墅。
然後,說意外也不意外,他見到了肖清容。
☆、84·離開
肖清容比他先到,正在屋裏看電視。
賴成軍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我都忘了你還有鑰匙。”
肖清容沒接這句話,等他進了屋,忽然說,“我明天的飛機。”
賴成軍愣了一下,一口氣堵了半天,才說,“我知道了,你可以滾——”
一個“了”字還沒說出來,就被忽然走過來的肖清容抱住,狠狠的親了上來。
好半天兩人才分開,這時地點已經轉換到了樓上卧室,賴成軍光着身子,渾身顫栗,發現自己這麽輕易就被他挑出情.欲,口氣更是不好,“你這是報恩呢,還是發情呢?”
肖清容也沒跟他唇槍舌劍,“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手下動作卻不停,将他按倒在大床上,熟門熟路的進入了。
賴成軍覺得自己應該掙紮,應該義正言辭的讓他滾,可恨身體不自覺,沒幾下就随着他的節奏動起來,心裏想着他馬上要走了,更是一陣失落,沒注意間就被他攻城陷地。
肖清容沒有往死裏做,一次之後就放過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賴成軍犯.賤的去逗他,“自己爽了就行了?我還沒出來呢,你這工作做的不到位啊。”一邊說,一邊故意用自己硬挺的前端去蹭他大腿。
肖清容的大腿光滑結實,賴成軍蹭了幾下,越發犯饞,想着這小子自從翻身之後就習慣了上位,他覺得幹兒子喜歡就好,也漸漸被開發出後面的快感,就不怎麽計較誰上誰下。這會兒看着幹兒子呆呆的樣子,心中又生出邪火來,眼神也變了。
肖清容對上他的眼神,一愣,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想法。
賴成軍心想,就算自己想過瘾估計也夠嗆,他明天要走,已經在節省體力了,哪可能——
還沒想完,就驚訝的看着肖清容默默的翻了個身,将身後袒露在他眼前。
賴成軍看着這白花花的身子,一下子來了力氣,剛剛肖清容也沒有把他做太狠,于是立刻抓住機會,撲了上去。
“這才對嘛,有來有往——”
肖清容打斷他的淫.笑,“要做就快點,我等會兒還要回去。”
賴成軍恨恨的道,“偏不讓你走,做得你下不了床。”
話雖這麽說,但動作還是很小心,給他擴張好了才徐徐進入。
肖清容對于這久違的感覺顯然有些陌生,将頭埋在枕頭裏面,身子随着他而動。賴成軍舔着他的脖頸、肩背、手臂、腰身,恨不得把他囫囵入肚。
肖清容沒說話,賴成軍也放棄了虛張聲勢。
液體砸在光潔的背上,肖清容感覺到,扭頭看過來,賴成軍想要遮擋已經來不及,被他看見了紅紅的眼睛。
肖清容的表情有些詭異,幹爹居然哭了?
“你——”
“別說話。”賴成軍狠狠的道,加大了下身撞擊的力度。
肖清容的問話被頂了回去,只得轉回頭。
賴成軍也沒真舍得下狠手,略過了過瘾,就噴發出來,離開了肖清容,下床去洗浴。
水聲也是一種防禦。
但肖清容沒讓他逃離太久,過一會兒也走進來,和他一起洗。
肖清容在水霧中抱着他,用舌頭描摹着他的五官。
賴成軍又覺得他像一只笨拙的讨好主人的大狗,被逗樂了些。
洗了好一會兒,肖清容關掉水,兩人回到床上,面對面的躺着。
賴成軍順着他的背,忍不住問,“……你能不走嗎?”
自己也知道此時這句話問了等于白問,而且很像那種古早粵語長片的怨婦口吻。
果然,肖清容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切盡在不言中。
賴成軍笑了兩聲,“呵呵,最後的晚餐?”
沒有得到回答,他意興闌珊的轉過身去,“走的時候記得關門,還有,鑰匙也留下吧。”
在幹兒子面前暴露了太多的軟弱,都不像他自己了。
說出這句話,覺得對幹兒子、對自己都是無比的解脫,再加上剛才幾個回合的折騰,賴成軍沉沉的睡去,都沒聽見幹兒子離開的動靜。
等他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只有冷冷的床鋪。
床頭放着那人留下的鑰匙。
——圈在一只圓潤的玉镯裏面。
賴成軍低落的情緒被那只镯子給雷笑了。
分手費?
質地不錯,小白臉出手還挺大方。
賴成軍将鑰匙往櫃子裏一扔。對着镯子看了半天,最後将它壓在枕頭下面。
——————————
又一個暑假,第二屆《我要出道》正式開播。
第一屆的優勝者或出唱片,或拍電視,或主持節目,除了個別資質有限的,在電視臺的資源和栽培下,大多叫好又叫座,名利雙收。
而《我要出道》以其形式的新穎正面、選手的良性發展、觀衆的死忠口碑、業內的欣賞支持,毫無懸念的摘下了該年的金獾獎最佳綜藝節目獎。
年華臺因為節目滿檔,廣告也多的排不下,不得不一再分出子臺,主打綜藝、影視、音樂、體育、新聞……
東南那塊地建成了影視基地,正式啓用,第一部以選秀節目為題材的賀歲電影取得了數億的票房。
年華影視更收購了兩家唱片公司,成立了專門的音樂公司,為旗下藝人打造了影視歌一條龍平臺。
賴成軍跟大哥合作,以本城為中心建立的數家電影主題娛樂城也大獲成功,成為華國娛樂業當之無愧的大佬。
——And what?
賴成軍關上郵箱,天可憐見,幾年過去,他總算用上了趁手的爪機。
但肖清容還保持着那個古早的習慣,依然用電子郵箱,每周一次的給他這個幹爹彙報學習生活。
有時候公司高層員工看見老板捧着手機莫名其妙的笑出來,還以為他最近又談妥了什麽大案子,或者公司股價又上升了多少,但是,賴總的好心情,其實是因為看到幹兒子的最新來信,“……做完實驗,數據不錯,買了一個冰淇淋,很美味,你能嘗嘗就好了……”
肖清容并沒有一走了之,那只镯子也不是分手費。
這幾年裏,肖清容盡管學業繁重,還是盡量争取利用節假日回來,看母親,也看他。
肖母出了一趟國,本想給兒子當陪讀母親的,但發現外國過于地大物博,人煙稀少,想找人叨叨家常也難,見兒子很能照顧自己,于是放心的回國呆着。
賴成軍知道肖清容學習忙,獎學金夠用但也省着花,于是自己也在不忙的時候過去探親。
這不,離上次見面又有大半年了,賴成軍心急火燎的讓秘書給自己訂了機票,收拾之際,卻接到肖母的電話,麻煩讓他過去一趟。
“賴總,正好您要過去,就順便幫我帶點東西給小容吧。”肖母早已準備了一袋國外買不到的家鄉貨,貴精不貴多。
賴成軍讪笑着,“阿姨真是辛苦了,要買什麽,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準備不就好了。”
術後,肖母一直适應良好,并未出現排斥反應,肖清容有個遠房堂妹在這個城市讀大學,周末會來吃頓飯,平時有鐘點工幫忙做點重活,其他時間,肖母養養花看看電視,和居民區的老姐妹跳跳廣場舞,倒也過的舒心,貌似最近跟一個喪偶的工程師走得近,兩人還學上了國标舞……
肖清容知道那位叔叔,人品修養都挺好,對此是喜聞樂見的,至于他那個渣爹,跟扶正小三生的兒子不好學不上進,忙得焦頭爛額,也沒臉再來騷擾前妻母子。
——對于這一切,賴成軍也覺得甚是欣慰。
只是當着幹兒子的親媽,還是多少有點不安,覺得自己拐帶了她的寶貝兒子。
賴成軍怔忪間,肖母已經從房裏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賴成軍定睛一瞧,那不是——
他疑惑的看向肖母,“……阿姨,這是?”
“小容跟我說了你們的事。”
面對着肖母,賴成軍簡直恨不得鑽地洞,但顧不得自己,馬上說,“對不起,阿姨,但我對小容是真心的,不會讓他受委屈,你放心——”
肖母嘆息一聲,“我并不是一開始就接受的,小容跟我做了不少工作,這幾次回來主要也是說這事,還讓我先別去找你……我也是有天一覺醒來,忽然就想通了,畢竟,人活于世,最重要的不過是健康快樂,小容既然認定了你,我也相信他;何況,這些年來,你對他,你對我們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都看在眼裏的,當真不容易,知道你不是玩玩……我們小家小戶的倒沒什麽,只是……”
賴成軍立刻明白她的顧慮,“阿姨,這個你放心,我媽那邊我也早跟她說了。”
“哦?那……她怎麽說?”肖母本想脫口而出“親家母”,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
賴成軍攤手,“我家人也看得開,只求我有個穩定的伴。”
肖母松了一口氣,于是将那只綠玉镯子拿起來,“我家沒什麽貴重東西,這是我以前的陪嫁,當初我身體不好住院下了病危,我就把這個給了小容,希望他能遇到好……孩子,能夠陪着他過,後來我出院了小容又還給我,小容出國之後,有天我忽然發現少了一只,問他,他才招了——那一只,想必他已經給了你吧?”
賴成軍點頭。當初他還以為這是肖清容的分手費呢,這孩子,這麽重要的東西也不解釋一下,放下了就跑,真是……
“這個我得說他,怎麽給一半留一半的,來,這個也拿好。”肖母将盛放那只镯子的盒子遞給賴成軍。
賴成軍接過來,沉甸甸的,差點要說“多謝婆婆大人賞賜”。
給出了傳家寶,看着賴成軍低眉順眼的樣子,肖母心裏一陣輕松,“小容說國外的代孕技術挺成熟的,你們也得抓緊啊,畢竟這幾年也是身體最好的時候……”
“嗯,阿姨說的是,我會跟小容好好商量的。”賴成軍努力扮演小媳婦角色,心裏卻想,哼,還好自己反應快,這小子,咋這麽喜歡裝酷耍神秘呢,這麽重要的事也不給自己透個口風,看他這次見了面怎麽懲罰!
——千裏之外的肖清容,一邊趕報告,一邊打了個噴嚏。
看看日歷,那個人要來了啊。
要加緊趕工,多空出點時間陪他呢。還好再過半年就回國,不然這聚少離多的日子還真難受。
身下一陣雞凍,仿佛也在為期待多日的大餐而雀躍。
肖清容笑笑,用強大的自制力按捺住,繼續敲上了鍵盤。
=================================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
之後會有一點番外,可能講講配角們的故事,或者主CP的夫夫小日子。
☆、85·番外一
賴家母子吃完飯,還沒叨上幾句家常,賴成軍的手機就響起來,他也不回避,直接跟那邊聊開了,“哦,剛跟Lisa聯系過?一切都好?那不錯,還有兩月了,讓她注意點,千萬小心,別磕着碰着,幹脆早點養胎……什麽,不用啊……”
賴母在一邊聽的心癢,終于忍不住奪下電話,“這個你不懂,一邊去,我來跟小容講。”
賴成軍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乖乖讓媽咪跟媳婦聊了,賴成睿見他得了便宜賣乖,忍不住說,“你也合适點。”
賴母對小兒子出櫃的事比較開明,跟肖清容接觸之後甚至懷疑自己兒子使了什麽下三濫手段才把人騙回家,擔心小兒子愣頭愣腦、沒心沒肺的,肖清容未必能認死了他,但後來見兩夫夫居然真的去荷蘭注了冊,辦了個低調的婚禮,又一板一眼的找代孕延續血脈,才明白這兩人不是鬧着玩,于是如今也把肖清容當自己人看,甚至要送他股份房子,只不過被賴成軍攔住了,說肖清容現在是醫學界紅人,有項目有基金,完全不用瞎操心,她才作罷,一心盼着孫娃的誕生。
比較保守的反而是大哥,賴成軍知道兩人不對盤,也沒有冒進的将肖清容往賴家帶,但大哥總會時不時的堵他幾句。
不過,賴成軍也有對付大哥的法子。
“XX影城的廣告拍攝挺順利,代言人是一線小生鄭某,何總也跟我說,原以為他脾氣不好,想不到挺合作的,也有話聊,還吃過幾次夜宵,”賴成軍八卦的說,“鄭某平時的男女緋聞很少,我看搞不好也是那啥。”
賴成睿皺眉不語。
他并不習慣“何助理”到“何總”的轉變。
在他心目中,何穆一直是那個清清秀秀、淺淺淡淡的男孩子,中學時何穆是班上年紀最小的,成績卻很好,總有熊孩子找他麻煩,賴成睿當時是班長,責無旁貸的将他納入自己羽翼之下,何穆也習慣了跟在他身後。
後來,因為家中變故,賴成睿不得不去公司從頭做起,何穆居然放棄了自己的專業跟了過來,剛開始無法參與高級事務,各種打雜跑腿的活也不嫌棄,後來漸漸成長為自己的助理,是他在公司的賢內助,正好這時老弟從國外回來,自己又将何穆撥給老弟,一面輔佐,一面監督。
說起來……當時也有另外的考慮吧。這麽些年來何穆望向他的目光裏面包含了什麽,他不是完全不明白,意亂情迷的時候兩人也有過親密接觸,還不小心被老弟看見,之後便口無遮攔的叫何穆“大嫂”,那個時候,将何穆調離開自己身邊,大概也想分出距離,讓自己冷靜一下。
那天在辦公室中無意說了一些話,被何穆聽見,看到他蒼白的面色,賴成睿才不得不正視自己對這個人的傷害。
但還沒等他想通該怎麽做,何穆就不再是“何助理”了,老弟身邊竟然換了一個人,也沒有那個清清淡淡的聲音對自己彙報各種情況,等了一陣,他終于按捺不住去打聽,老弟才無辜的告訴他,原來他早就接受了何穆的辭呈,讓他離開了。
當時,賴成睿一陣巨大的失落,想不到這人如此輕易走出自己的生命,恨不得将老弟按在地上揍一頓。
但,對上老弟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沒這個資格。
曾經多少次,對上何穆的眼神,他都裝出公事公辦的樣子,甚至在意亂情迷之後也當做尋常的逢場作戲,并無交代——換了任何人,都會心灰意冷吧?
不知過了多久,他以為自己都忘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