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相逢初見
兩年的時間,就在滿目的鮮血中逝去。
這個時候的華山就格外熱鬧,大大小小的客棧生意都格外興隆。每年的這個時候,華山就會舉行論劍大賽,號召天下武林人士參加,獲勝者将會由武林盟主親手獲贈的寶物一件。靈鹫宮往年并不屑于參加這些所謂的武林正派比武,只是今年的寶物格外誘人,獲勝者将會得到百年難得一見的血蓮。雪蓮并不似普通的補物,它不僅能提升功力,治療百病,還能解治天下奇毒,是罕見的寶物。所以,很多武林中人趨之若鹜。
當以若惜再一次走進華山腳下一個不知名的小客棧時,原本喧嚣的客棧頓時鴉雀無聲,紛紛看着這個貌美的女子。依舊是身穿一身白色素衣的若惜,與周圍的一群持刀佩劍的大漢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不小心墜落到人間的仙子,只是,這個仙子臉上看起來冷冰冰的。這次,若惜是獨自一人來到華山。此次之行,要盡量低調,如果讓這些武林正派人士知道若惜是靈鹫宮派來了人,肯定會群起而攻之。
還好,這個客棧還有最後一間房,雖然破爛不堪的房間到處結滿了蜘蛛網,但是若惜還是別無選擇的住下了。
次日,若惜駕着馬,向山上疾馳。
崎岖的山路很是陡峭,耗費了比若惜估測的時間長了不少。一到稍稍平坦的路上,若惜狠狠地揚了揚手裏的鞭子,馬不停蹄的跑了起來。
突然,一個小乞丐在路中間看見了一枚銅板,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若惜看着這個不要命的小姑娘,企圖讓馬從她身上躍過,絲毫沒有停馬的意思。或許是那個小乞丐看見了若惜疾馳而來的馬,也許是撿完了銅板正要離開,突然站了起來。周圍的行人紛紛駐足,看着這一幕,在這裏的人大多是武林中人,見過了血雨腥風,對這個肮髒的小女孩并沒有誰願意施以援手,只是站在那裏,等待着一場好戲。
正當若惜以為這個小乞丐必死無疑的時候,一根馬鞭将這個小姑娘卷了起來,拉了上去。若惜并未理會,也并未駐足,仿佛這一切只是都與自己無關一樣。
這個小女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馬蹄底下一躍到了馬背上,只是在那麽一剎那,自己就從鬼門關又回來了。小姑娘扭身,仰起頭看着救起自己的陌生男子,日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剛毅而英俊,沒有一絲陰影。身穿上等黑绫的男子與衣衫褴褛的乞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男子的臉上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
看着若惜絕塵而去的身影,這個男在心裏哀嘆道,這個看起來一貌傾城的女子居然有着蛇蠍般的心腸。
在若惜看來,這個連臉沒有看清的女子,也會同常人一樣,成為自己生命的過客,也許再不會遇到的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子會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熙熙攘攘的山莊內,黑壓壓的人群圍着一個擂臺。擂臺的正前方,上面坐着武林的頂尖高手,他們在武林中早已聲名遠揚,被奉為上賓,也是争奪這次寶物的唯一可能勝出的贏家。
随着陣陣強勁有力的鼓錘聲,華山論劍正式開始了。
若惜站在人群中,像看猴把戲一般看着擂臺上面的人。在這種比試中,是贏着留下,迎接下一位挑戰者,哪怕是武功再高深的人,經過幾場交戰,體力上也是大不如從前。所以,最先出來挑戰的都是群膽量過甚,實力不足的人,真正地高手往往都留在最後。
若惜看了會兒,覺得實在沒什麽大的看點,就暗暗地聽着旁邊的人談話起來。武林是沒有什麽秘密的,實力越大,談論他的人就越多,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若惜知道,在這群人裏,能知道自己最大的勁敵。
“不對!不對!我覺得今年得到千年雪蓮的人肯定是盟主的兒子司徒銘,你想啊虎父無犬子啊。況且,今年冥鼎山莊的莊主沒有來啊!”不遠處一個滿頭青絲的道長捋着胡須,慢悠悠的說道。
“我看您真的老了吧!雖說冥鼎山莊的莊主沒有來,但是少莊主蕭子延來了啊!蕭子延早就青出于藍了,武功稍遜于他的父親,更何況一個區區的司徒銘!”另一個一個年輕人在道長的話還沒落音就急忙說道,随後,周圍響起一片附和聲。若惜知道,這個叫蕭子延的人就是今天自己奪取千年雪蓮的最大勁敵。
随着衆人的一片驚呼聲,若惜将目光轉到了擂臺上。原來,是武林盟主的兒子司徒銘年輕氣盛按捺不住,這麽早就到了擂臺上。司徒銘長相倒是俊朗,劍法也精湛,只不過所出之劍總覺得少了幾分霸氣。
若惜的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心裏想到,原來武林盟主的兒子也不過如此,真是丢人現眼。
在旁人看來,司徒銘的功夫自然是了得,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打敗了四五個人,看得下面的人是面面相觑。司徒銘看着發觑的人群,臉上的神情就更加驕傲了。看着無人上來挑戰,司徒銘轉身,挑釁地看着蕭子延,衆人也紛紛望着蕭子延,期待着一場大戰的展開。
蕭子延縱身一躍,來到了擂臺上。
好厲害的輕功!若惜心裏有着隐隐的擔心。
身穿灰衣的司徒銘一看見蕭子延站在了擂臺上,一個箭步沖過去,劍就揮了下去,卻被蕭子延靈巧地躲開了。不一會兒,就見一灰一黑的身影打鬥起來。
看的出來,蕭子延以防為攻,看似招招在防守,卻在司徒銘不經意間出其不意。幾個回合下來,司徒銘的額頭上冒出滴滴冷汗,亂了陣法。突然,蕭子延手中的劍發出了一道冷光,向司徒銘的左肋刺去,來不及反映的司徒銘急忙用劍擋住了自己的左肋。豈料,蕭子延這一招卻是虛的。只見蕭子延反手一轉,司徒銘的劍在空中劃成了一個美麗的弧度,落了下來。
“好!”衆人皆歡呼,為蕭子延的這招虛探實發鼓掌。只是司徒銘的臉色并不好看,灰溜溜的回到的座位上。
在雀躍的歡呼聲中,蕭子延謙遜地站在擂臺上,溫柔的笑着,那笑容,是若惜從未見過的溫暖。
衆人都以為這次的華山論劍落下帷幕的時候,甚至連盟主都端着千年雪蓮,正準備踏上擂臺,贈給蕭子延。
當披着一襲輕紗般的白衣落入擂臺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傻了眼。
擂臺下的人看着這個女子,覺得傾國傾城,美得不可方物,好像仙女一般。轉而又覺得很詫異,這個女子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怎麽敢輕易地上擂臺了除了在靈鹫宮,沒有人真正地見識過若惜的功力,因為,當她使出渾身解數的時候,說明那個人離死期也不遠了。
從天而降的若惜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麗絕俗,只是神色間卻是冰涼。蕭子延呆呆的看着若惜,即使行走江湖,見慣無數美女的他,見到若惜的那一刻也失了神。
蕭子延此時認出了若惜就是那個騎馬差點踩到乞丐的女子,對若惜說,“姑娘,此處危險,你還是下去吧。”
“不是說人人都能上擂臺嗎?怎麽,難道就我不行?還是你認為我根本就打不過你。”若惜撫摸着手中的劍,眼睛看着劍,并不直視蕭子延。
“那麽,在下得罪!”蕭子延看着絲毫沒有怯意的若惜,無奈的舉起手中的劍。
若惜足尖募然一點地面,身形若閃電般躍到了天空。
半空中的若惜铮然拔劍,宛若雷電般刺向了蕭子延。在離蕭子延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蕭子延身體一側,頓時,底下的木板成了碎片。
人群中發出了陣陣驚赫聲,沒有人料到這個小小年紀的女子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也沒有人想到這個小小年紀的女子下手如此之狠。華山論劍向來講究的是點到為止,只是這一劍無論刺在誰身上,都足以致命。
蕭子延知道這次遇到了強敵,所以不敢掉以輕心,不僅要想該如何抵擋,還得着在不傷害若惜的情況下如何取勝。
若惜第一次感覺到了吃力,每一次的進攻都都被蕭子延輕松化解。其實,原本靈鹫宮所擅長的就是暗器,靈鹫宮一向崇尚能贏便是勝者。在如此正大光明的地方比武,若惜還是第一次,不能使用暗器,不能使用毒藥,不能使用靈鹫宮的靈心劍法只能使用那些“正派”劍法,那些劍法,是靈鹫宮從那些關在地牢裏的人身上榨取出來的。
站在擂臺下的人個個都踮起了腳,目不轉睛的看着擂臺上打鬥的場面。坐在擂臺前的武林人士紛紛猜測,這個女子究竟是誰,會這麽多門派的劍法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經過了半個時辰的打鬥,若惜的劍已經灑落在擂臺的角落裏。若惜揮舞着手中絲絹,那本是若惜衣服上的裝飾,此時卻成為了她的武器。
其實,在若惜劍落的那一刻起,勝負已經分了出來。論劍比武,是以劍來論輸贏,劍都不再手上了,自然是輸了。只是往日的若惜從來沒有嘗過輸的滋味,靠着贏,她才能活到今天,所以,內心告訴自己,不能輸。但是,若惜忘了,這裏,并不是靈鹫宮。
看着眼前這個争強好勝的女子,蕭子延真是哭笑不得。明明勝負已分,她卻執意不肯認輸,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盡量做到不要不要傷着她。
當若惜的絲絹終于被劍在空中劃破,落下的時候,若惜望着滿天飛舞的絲絹,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繼而,眼裏化為了悲涼。對面的蕭子延看着這一幕,頓時覺得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情愫,是惋惜,還是心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沒有了像往常一樣戰勝對手的喜悅與興奮。
随即,若惜轉身離去。蕭子延靜靜的看着若惜離開的身影,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想要什麽,是這個勝者的名譽,還是千年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