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戮
在江湖上一直流傳着有一個島,相傳這個島上有着忽必烈遠征中原時遺留下的寶藏,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這個島在哪裏。
最近,傳言說有樵夫上山砍柴時因為暴雨,滑到了山腳下暈倒了。醒來後的他闖進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裏居然全是金燦燦的黃金與數不盡的奇異珍寶。開始的時候,很多人對這個傳言嗤之以鼻,但是江湖上這個傳言卻愈演愈烈。
就靈鹫宮的探子來報,前幾日那個漁民離奇被害,連屍體都不知道去哪裏了,證實了确有此事。宮主對于此次的人選進行了慎重的考慮,若惜雖然武藝超群,但是不谙世事,對付不了那些老奸巨猾的人;靖月雖然通曉世俗,但是容易感情用事;莫愁雖然心狠手辣,惟命是從,但是容易沖動,怕一時沖動錯過最好的時機。在宮主的再三思考下,決定派若惜和靖月共同去尋找這筆寶藏的下落,莫愁留下處理其他的任務。
不管在任何時候,金錢永遠對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在出發前,若惜就預料到想要争奪這筆寶藏困難重重,各大門派都盯緊了這塊肥肉。不論是什麽門派,衆多弟子的衣食住行,兵器的購買都是筆巨大的開銷,所以這筆寶藏對每個門派都有着近乎神奇的色彩。
當推開第八扇門時,靖月終于确定自己是來到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村莊。
明明是正午當頭,但空氣中總感覺攪動着一種并不寧靜的氛圍。沒有上鎖的門吱呀的晃動,攪得人心裏更加不安。靖月站在門口叫了幾聲,見沒有人應答,就徑直走了進去。不出所料,簡陋的房間裏的确空無一人。靖月拔出了手中的劍,朝屋後走去,她頓時停住了。陽光透過簡陋的房頂照射在牆壁上,印出了牆壁上黯淡的斑點,靖月蹲下身,用指頭刮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血跡,又是血跡這些血跡顯然是噴濺上去的,和前面的七戶人家一樣。靖月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這些血跡的味道還很濃郁,說明這些人剛死沒有幾天,只是為何在短短數日之內村莊裏所有的人都死了?
若惜走了進來,看見困惑不已的靖月,也搖了搖頭。幾乎走遍了大半個村莊的她,發現到處都是刀砍劍削的痕跡和處處散落的暗器,只是沒有看見一個人,甚至連具屍體和墳冢都沒有看見。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前不久,這裏發生了一場巨大的殺戮,所以導致了如今的荒無人煙。
明明據靈鹫宮的探子來報,這裏居住着不少的村民,然而走遍了整個村子的若惜沒有看見一個人。不可能,怎麽可能是這樣?況且還有不少武林人士慕名來尋找寶藏,為何見不到一個人!若惜所有的疑惑都攪成一團,怎麽解也解不開。
看着天色漸晚,附近又沒有村落,若惜和靖月只好在這裏歇下,決定明天再上路。
兩人都各懷心事的坐在房間內,燒了半截的蠟燭發出搖曳不定昏暗的光,讓這個屋子的氣氛顯得更加詭異。屋子內簡潔樸素,還沒有一絲灰塵,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顯然,當日滅頂之災來的太快,讓這裏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樣。
經過長途跋涉的若惜漸漸感到了困意,決定打水去梳洗一下。執着燭臺走向後院走去的若惜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卻讓若惜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回想不起來到底在何處聞到過這種味道。
正當若惜拿起井旁的銅盆,準備盛水時,忽然聽見陣陣“嗒嗒”的聲音,仿佛人的指節與牆壁發出摩擦的聲音。
“誰?”若惜突然回頭,手已經按在了腰上的配劍上。除了佩劍在鞘中發出迎合的響聲,沒有任何聲音。入夜的風吹進來,拂動井旁的燭光,沒有一絲一毫人的氣息,只有門窗在風吹動下發出吱呀呀的響聲。若惜的眼睛裏閃現過雪亮的光,然而終于緩緩放下手中的劍,再次拿起銅盆,貯備大水。
她把銅盆放在井臺上,搖動把手,就在将木桶拉離水面的時候,忽然覺得比往常沉重不少,不像是一桶水應有的重量。若惜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寒意,一邊吃力的搖着把手,企圖将那水桶提了起來,另一只手悄悄騰了出來,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嘩啦”,那一桶沉得出奇的水終于提了上來,借着月光,若惜看見那是一具早已泡得發白的屍體,死人的眼睛毫無生氣地半睜着,身上裸露的肌膚在水裏泡得浮腫,屍斑滿身,發出一陣陣腥臭氣味,屍體上隐隐長出了灰白色的菌類。
在這個經過厮殺的地方看見屍體,本應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若惜的直覺直覺告訴自己,并不是那麽簡單。她忍住了惡心,湊近木桶,細細端詳着這具屍體,想從這具屍體上看出一場滅頂之災的端倪來。
若惜屏住呼吸,仔細的看着這具屍體,沒有發現任何傷口。看着屍體上灰白色的菌類,若惜突然想到這種熟悉的味道了,這種味道正是若惜在第一次進入靈鹫宮地牢時聞到的氣味,血所散發出的腥甜味和屍體所散發的腐味夾雜在一起,正是這種味道,不知為何,若惜的心裏卻有反常的緊張和寒意。
若惜一刻都不願在這裏多呆,急忙轉身回屋。就在她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發出一聲低啞而模糊的聲音。木桶沿着井壁反複磕碰了幾次,發出空空的聲音,終于砰地一聲落到井裏。也在那時,若惜看見一雙蒼白的手撐着井臺,試圖爬出來。慢慢地,那具屍體一步步的逼近着她。若惜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那種熟悉的氣味越來越近了,她才回過神來。
她握着劍,呆呆的愣在原地,瞪着面前越來越近的“屍體”——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有喘息,心口在伏動,眼神卻是呆滞無光的,渾濁成一團,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手腳僵直,行走及其緩慢。
若惜定了定神,迎了上去。死人她見得多了,活人她見得更多,管它是人還是貴,照殺不誤。
噗地一聲,若惜的劍直直沒入那個“屍體”的右肋,松軟的肌肉如同不存在般不受力,一下子穿了過去。這一刻,若惜與他相距不到一丈的距離,若惜甚至可以看見此時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依舊緩緩地向前走着。若惜感覺不對,急忙抽回手中的劍,随劍而出的血濺了若惜一臉,污濁的血讓她頓時睜不開眼睛。她知道此時毫無選擇,唯有搏一搏。只好閉着眼睛向前,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氣将手中的劍揮了下去。
“咚”,若惜聽到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在那一時間,若惜憑着記憶沖到房內,後背死死地抵着房門。頓時,若惜的臉上和眼睛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急忙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吞下。
靖月聽到巨大的響聲後,沖出房外,看見若惜癱軟在地下,臉上,衣服上沾滿了血跡。她從來沒有看見過若惜臉上出現如此的神色,也從來沒有見過若惜遇見如此的對手。知道了來龍去脈後的她為若惜打了盆水,決定等若惜換好衣服後立刻就離開這個地方。
此時的靖月正一個人帶在院子裏,仔細端詳着已成了兩半的屍體,可是,任憑她用劍将屍體來回撥弄了好幾遍,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傷口,只是胳膊上有幾道抓痕。難道,僅僅只是抓傷就個将人變成這樣?到底是誰用的什麽邪術?靖月不安的想到,在江湖上,靈鹫宮一直是第一大魔教,只是這麽詭異的死法,靖月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