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殊的例外
太陽剛剛露臉,淡淡的輕輕的霧氣,混合着泥土潤潤濕濕的氣味,明亮的天空中漂浮着柔和的、清亮的空氣。
若惜看着四周的美景,重重的綠葉縫隙中透過點點金色的朝霞,林子中映出一縷一縷透明的淺黃色的薄光,真是人間仙境。
這是若惜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要留活口,不能傷害他分毫。若惜不知道緣由,也不想知道緣由,只是奉命行事。
“外面是誰啊”簡陋的屋子裏探出了半個身子,只見他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立體,濃密的睫毛微微上揚,長而卷的睫毛下面是如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這個正是以醫術名揚天下的寧春。
寧春看着院落裏的女子,不禁地怔住了,白衣罩體的女子漠然的站在潔白的栀子花前,出塵如仙,傲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白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白衫如雪,長劍勝冰,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只是眉宇間全是冰冷,讓人不觸而寒。
若惜朝後退了幾步,她知道眼前的寧春不僅僅是神醫,也是用毒中的高手,能使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中毒于無形。
“你是寧春嗎”若惜進行了最後一次的确定。
寧春看見這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對着自己說話,回過了神,急忙點了點頭,“是啊,我就是寧春,請問姑娘得了什麽病嗎”
若惜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一步步地逼近寧春,将握住了迷煙瓶的左手不經意地放在了身後,用大拇指頂住了瓶塞口。離臺階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若惜猛地将手中的迷煙瓶揮到了寧春的鼻子前,在他甚至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軟,腦袋暈暈的倒在了地上。
若惜看着眼前這個號稱天下第一名醫的人居然如此輕易地被自己迷暈,覺得不可思議。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寧春對于其他來訪的人都懷有戒心,只是唯獨若惜,他放松了警惕,也鑄成了大錯。
當寧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顯現出了屋子主人的華美與富貴,還帶有一絲女性的柔美與細膩。
“請随我來。”正當寧春四處張望的時候,進來了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對說道。
此時的寧春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管他對着那個面色冷峻的女子問什麽,那個女子只有一句答複,你見到宮主的時候自會明白。寧春思量着,這個宮主到底是何許人也,四處的陳設如此華美,顯示着這裏的與衆不同,況且如此大的宮邸定需要巨大的開支,這個宮主一定很不簡單。
寧春額身邊再一次走過了一群毫無表情的白衣女子,若惜疑惑的打量着她們,心想為何她們的臉上沒有表情,為什麽這裏只有女子。看着她們額頭上印着一瓣紅色梅花花钿,他的心裏蹦出了一個吓人的想法,但随即他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靈鹫宮的宮主放着那麽多的武林高手不找,找自己做什麽況且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
來到了秋水閣門口,寧春懷着萬般忐忑的心情走了進去。當寧春的腳剛邁進屋子裏時,他就确定了剛才的猜測是正确的,原來這裏真的是靈鹫宮。他故作鎮定,面色沉靜的緩緩走了進去。
“你就是寧春”這個問題與他昏迷之前的問題一模一樣,他給出了相同的答案,輕輕地點了點頭。
高坐在寶座上的李秋水微微颔首,雍容華貴的她緩緩開口,“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醫春,你救了兩個中了七心散毒的人,我本該殺了你以絕後患。但是我實在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能研制出七心散的解藥。”
寧春這時才回過神來,原來這就是自己被抓來的原因,他在心裏暗暗叫苦。其實對于蕭子延中了七心散的毒能活下來,他也很好奇,但是蕭子延執意不肯對他道出實情,并且對外宣布是寧春救了自己。
此時,寧春知道自己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毫無退路,他只好硬着頭皮說,“原來這就是宮主抓我來的原因,真是謝謝宮主的不殺之恩。如果宮主只是單純地想見見在下,那宮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是否現在能放在下離開?”
寧春的語氣透露着堅決,臉上的表情是凜冽與不羁。
“哈哈哈哈第一次有人在靈鹫宮說出這樣幼稚的話。我告訴你,從來有過外人到了靈鹫宮還有能活下來,我為你破次例,讓你活下來。不過,你得終身留在靈鹫宮,為靈鹫宮研制毒藥。”一連串的嘲笑聲過後,宮主的臉上,不似她以往的神色。對于寧春,她真的是網開了一面,允許他成為第一個能留在靈鹫宮外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謝謝宮主的美意,不過在下志不在此,我的目的是醫遍天下人,而不是害死天下人。靈鹫宮裏人才濟濟,多在下一個不多,少在下一個不少。況且,在下爹娘臨死之前,再三囑咐要我一定為寧家延綿後代,我這樣做在黃泉之下的雙親定不會原諒我的。”寧春的臉上誠懇的神色,但是心裏卻亂如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言亂語說些什麽,只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留在這個地方。
“你的爹娘遺願,這個倒是很容易。靈鹫宮裏這麽多的女子,你看上了哪個告訴我便是,我自會為你做主。”對于寧春,李秋水已經是百般退讓。其實,她也是有着自己的難處,靈鹫宮自上一任藥師死後已經十餘年了,靈鹫宮的毒藥一直靠上一任藥師的藥譜苦苦支撐着,再也沒有人能研制出像七心散一樣厲害的毒藥,七心散本預計能再支撐數十載,不料輕易被人研制出解藥。李秋水覺得寧春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用藥用毒都極有天賦,極力想把他留在靈鹫宮為自己辦事。
寧春知道靈鹫宮的女子是不能成婚的,誰料宮主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知道自己一定是走不了了。他知道,靈鹫宮宮主一向跋扈,害怕自己再多說會惹怒了她,決定先下去想個萬全之策。他做了個揖,說道:“多謝宮主,靈鹫宮美女如雲,真是在下的福氣。望宮主給幾天時間,容在下想一想。”
李秋水也覺得此事過于唐突,所以應允了寧春的請求。
寧春滿懷心事的在院落裏亂逛,美麗如畫的風景絲毫沒有使他的心情輕松一點,他一心只想着該如何說服這個嚣張的宮主,逃出這個牢籠。
不知不覺中,寧春晃蕩到了個獨立的院落,他看着牌匾,低聲喃着,“望月堂,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寧春看着滿院子的美人芭蕉,紅的綠的相輝映,蒼翠欲滴,格外惹人愛。這裏像一個獨立的天地,與靈鹫宮的一切仿佛隔絕了一樣。
寧春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欣賞着滿園的翠綠,忘卻了自己。
“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寧春聽到了一聲有力地呵斥,扭頭一看,房屋門口站着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她身披碧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束,膚若凝脂氣若幽蘭,與靈鹫宮的人的神色略有不同。再加上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柔美的風情,真是美得無暇。
“不好意思,姑娘,我見到這美人芭蕉實在美麗,所以忍不住進來看看,希望姑娘原諒。”聽到靖月的呵斥,寧春來不及細想,胡亂地拔了頭頂上的芭蕉葉,向外走去。
白日的靈鹫宮本來就靜谧,最近的靖月時常失眠,今天剛剛準備睡下小憩一會兒,聽到外面有窸窣地聲音,就急忙出來看看。身為望月堂的堂主,除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未經允許一般的人都不敢進來。當靖月看見寧春的時候,确實吓了一大跳,除了在地宮牢房裏,她還從未在靈鹫宮裏看見過男人。
靖月的心裏隐隐的知曉——這個人的身份不同一般,不然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行走在靈鹫宮裏。即使此時有滿肚子的疑惑,也沒有表現出來。
寧春再次回眸過後,穿過了叢叢的美人芭蕉離開,滿院的芭蕉獨留于此,無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