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天在這個已經殘破的家庭，葉少鋒回到家，看到是門外已經高高挺起小腹的妹妹，看到的母親花白的頭發。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母親本來是鬓角泛白，今日卻已經滿頭的白發。葉少鋒不知道，或者說他怎麽也沒有辦法想到，緊緊兩個月的時間，抱着小葉子的手漸漸的用力，提着禮物的手也有些發抖，顫着嘴：“媽。”
母親看到兒子，竟然忍不住流下淚來，抹去剛剛到臉頰的淚珠道：“回來了，這麽快。”
屋子裏依舊是自己走時的破敗樣子，走到床邊，讓葉少鋒震驚的是，父親，父親竟然，母親道：“沒事兒，腦中風，醫生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死不了。”說完，把父親往裏一推道：“只是甚至有些腦筋不清。沒事兒，沒事兒。”
葉少鋒沒有想到他與父親會以這樣的狀态相見，父親睜着眼睛卻不知道在看什麽，右嘴角不自然的上翹，唾沫從嘴巴裏淌出來，母親拿起床邊白色毛巾擦了一把道，又讓妹妹倒了點水進來，葉少鋒眼睛盯着妹妹葉琳，葉琳不自在的拉拉外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說小屋不如說的草房。
母親嘆了口氣，看着躺在小草房的床上發呆的葉琳道：“小琳懷的是三胞胎，已經四個月了打不掉了，醫生說她年紀太小，不論是打掉還是生下來都有生命危險。”
除夕這天晚上，葉少鋒給孫媽媽搭了個電話，給袁嚴虎打了個電話，聽着袁嚴虎那裏轟隆隆的鞭炮聲，道：“真熱鬧啊。”是啊，都挺熱鬧的，哪裏都是燈火輝煌的，只有自己家，呆在這個冰冷的醫院裏，半個小時前，醫生宣布了父親死亡了信息。半個小時裏，葉家少了一位成員。小葉子不懂為什麽奶奶哭的這麽傷心，聽着親戚的嚎啕哭聲也跟着哭了起來。葉少鋒想離開，這個地方讓他喘不過氣來。
袁嚴虎聽着葉少鋒電話裏隐隐傳出的痛哭聲，焦急的問，葉少鋒卻沒有辦法說出來，他只想聽聽袁嚴虎沉靜的聲音，袁嚴虎的聲音讓他莫名的安靜下來。挂掉電話，倚在慘白的牆上，拍着已經哭的睡着的小葉子，真好，你這樣真好。
葉家的親戚買來了送葬所需的衣物，卻沒有辦法送進殡儀館，除夕的殡儀館，休息了，遺體送進了太平間，母親趴在父親的遺體前，哭的說不出話來，沙啞的聲音裏只有那麽幾個字，你個讨債的，你個讨債的。
令葉少鋒沒有想到的是6個小時候，天空的東邊出現火紅太陽之際，葉少鋒收到了袁嚴虎的電話。下了公交車，看着一臉疲色的袁嚴虎。神經繃緊了一夜的葉少鋒終于忍不住留下了淚，父親他只照顧了十天只有十天，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去世時看自己的眼神，那雙本沒有焦距的眼，他清楚地感覺到父親的話，如同枯槁的手指着母親的方向，直到120過來，他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卻一直在看着他，他知道，他知道的，那是父親在做最後的囑托。
喜慶的大年初一，在他們這裏卻會成為永遠忘不了的殇。初四，父親進了殡儀館，親友哀悼，火化，初五捧着父親的一輩子化成的塵土進了葬館。一路上除了親人，只剩下了袁嚴虎。小葉子趴在葉少鋒的後背上等着大眼睛卻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他似乎知道這裏很沉重。
母親依舊拒絕了葉少鋒，他們沒有跟去北方，他住不慣，男人在這裏去世，她想在這裏守着他。妹妹葉琳也拒絕了他，她依舊看不起葉少鋒，依舊以鄙視的眼神看着葉少鋒，依舊漠視他，只是最後留了一句話，如果我死了，這三個孩子請留下一個，讓他陪着媽媽，讓他照顧好媽媽。這是葉琳第一次正面跟葉少鋒說話。也是最後一句。
這三個孩子依舊沒有生下來，葉琳就跳樓自殺了，母親為葉琳料理完後事，在葉少鋒的勸說下最後還是離開了那裏，來到了膠南，這時候已經進入了到處都充滿勃勃生機的五月。
這期間袁嚴虎将自己做生意的哥們韓将介紹給了葉少鋒，韓将本身并看不起葉少鋒的水果生意，這是水果，再高能高出個天去？利潤抛去水果本身種植的費用，保養的費用，最後剩下的也就是指甲蓋大小的東西。
葉少鋒沒有窮追猛打，他不喜歡，也不适合那樣，可是他是真心的想讓水果走進市場，他還有大批的債務沒有還清，他還需要錢。空間裏的再接了第三茬的果子之後，就開始了一片頹廢之象。一個月的時間，果樹就徹底成為了死樹，僅僅半個月的時間死樹就化成了地裏的泥。
袁嚴虎聽說了一下關于空間裏的事情，他讓葉少鋒從裏面取出一些水、空氣泥土的樣本，最後還是悄悄地拿到了化驗局，找人化驗的，最後的結果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不很有任何的有害物質，只是在這些裏面含有大量的微生物，能夠加速腐化，水是純天然的礦泉水，微生物礦物質豐富，對人體更是益處良多。空氣是在沒有什麽好檢驗的，深山老林裏就是那樣的空氣，檢察人員說完之後，袁嚴虎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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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周天的時候袁嚴虎會領着果果去他那裏的空間玩，有時候葉少鋒會留在外面一會兒，有時候葉少鋒會跟進去跟他們瘋跑，留着袁嚴虎在外面辦公。袁嚴虎很喜歡這種感覺，像一家人一樣，如果除去自己不能進到空間這一條，那就是再美不過了。
葉少鋒帶着母親來到了膠南，先見了孫媽媽，孫媽媽很熱情，葉少鋒很感激孫媽媽這麽長時間的照顧，母親摸着兒子的頭想了許久，用着蹩腳的川普道：“要不就認個幹媽吧！”然後擡頭看着孫媽媽道：“不知道孫姐認不認這個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