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上了頭條,那報紙上都寫了什麽,”莫白忽然就有了一種很不詳得預感。記得昨天傅辰逸好像是說過,如果被人看到他們一定會上今天的頭條,難道……
“額……”司機猶豫了一下,“就是你跟傅大神,那個那個那個啥……這話我說不合适吧 ,不如你自己看吧。”邊結巴邊抽出一份報紙遞給身後的莫白。
莫白接過報紙,一下子就被整個版面登着的巨幅照片驚到,果然,果然是他跟傅辰逸擁吻的畫面……就是昨天在告別莫子皓他被傅辰逸領回家時,傅辰逸那突如其來的一吻。
照片裏,傅辰逸扳着他的肩膀,俯下高大的身子,微阖着眼睛,唇抵在自己的唇上,一片冰涼,莫白現在還能回憶出那一吻的感覺,可那裏不是高檔私人住宅區麽,怎麽會有記者。
拍照片得人看似離得很遠,用鏡頭硬拉近到可以看清容貌的焦距,那張被神親吻過得側顏,不是傅辰逸還誰能擁有,而另外一個人錯愕得睜大了雙眼,一臉得驚慌失措,不是自己又是誰?
莫白捧着這份報紙臉上一片迷茫,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呢……是誰拍下來的……”猛然一擡頭,“我不會給辰逸添麻煩了吧。”
司機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尴尬的聳聳肩,“你們娛樂圈得事情我哪裏懂。”好奇心又作祟,忍不住試探,“那個這種照片都出來了……你不會真是GAY吧!”
“啊!”莫白被問的一怔,他現在已經知道GAY是什麽意思,但他一直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只喜歡男人,嘆氣道:“我其實也不太明白。”
司機以為他是不想說,“嘿嘿”幹笑了兩聲,“我問的太多了,你是個明星,這種事當然是不願意回答的。”
莫白楞了楞,這個司機熟到已經可以算是很的好朋友了,算起來除了跟他有親密關系的那幾只之外 ,他是他已紀亦凡的身份交到唯一的朋友,所以他不想故意欺騙或隐瞞,有時候他也需要有個洞口去分享,莫白猶豫了半響,終于是有勇氣說出了口,“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我如果不跟辰逸他們在一起,會不會有個正常的家庭,但是我現在已經選擇了跟他們在一起,我就不會再喜歡女人,只要他們還要我,呢我就不會離開他們。”
“啊!”司機用力的眨眨眼睛,“他們。”這兩個字讓他有點消化不良啊,不過,“亦凡啊,這話你也只能對我說說,如果有別人再問你,你就當沒聽到,然後什麽都不要回答,畢竟你們的關系是不好的。”
“不好的?”莫白似乎已經有抓住事情的能力,“為什麽是不好的?辰逸說過,愛情是不在乎性別的,我只要知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想跟他們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
莫白眼睛裏得純淨,對愛情的堅定,好像你再拿倫理道德來壓迫他,就是對他的亵渎!
“……”司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這才想起來,一直聊天來着,他還沒問,“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啊?”
“去天星,就是你第一次載我去的地方。”他要去找喬寒,醒來時沒見到他們莫白心裏一直很不安,打兩人得電話一直在占線,根本接不通,現在又知道他跟傅辰逸被偷拍了這種照片心裏更是不安穩,估計喬寒他們已經被自己連累了,現在只有去找喬寒才能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司機一接令踩着油門就朝天星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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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在後面,捏着手中的報紙看了又看,上面用了一整個版面把他跟傅大神之間的故事用十分狗血的情節描述了一遍,還把劉詩意拉了進來,把莫白描述成奪人所愛的第三者,再聯想到上一次他們一起去醫院被拍到,又挪出了一張模糊得女子照片,寫着疑似劉詩意。
最近劉詩意因懷孕淡出熒屏,故事就變成了這個樣,劉詩意跟傅大神原本是一對神仙眷侶,奈何紀非凡勾搭喬寒不成轉攻傅大神,然後傅大神就被成功的掰彎(或者根本就是個雙),劉詩意因失戀抑郁自殺,得救後入院,傅大神又攜手紀非凡探望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從醫院走出來還跟粉絲熱鬧互動,秀恩愛。劉詩意被逼不得不轉院,圖為疑似劉詩意曾多次出入那間醫院,而現在劉詩意謝絕一切采訪,去向不明。
故事最後認定是紀亦凡是不知廉恥的小三,傅辰逸是個始亂終棄的騙子,與紀亦凡暗度陳倉之時還隐瞞劉詩意,目的是用他倆的緋繼續是掩人耳目,其實早已是男小三上位。
莫白越看越氣憤,他們怎麽說自己都無所謂,可怎麽能那麽寫傅大神,嘟囔着,“他們怎麽能這麽寫,辰逸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媒體麽,只要有噱頭什麽真的假的,能讓報紙銷路好,網絡點擊率高,他們什麽寫不出來。”司機又忍不住提醒道:“你再往後看,還有更狗血的呢。”
莫白聽話的往後翻,再翻到第三個版面,手頓時僵硬在那裏,在第三頁上已不是他跟傅辰逸各種單人照、雙人照、新照、舊照,而是被另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占了大半個版面,是莫子皓。
“他怎麽會在那裏。”
照片裏,莫子皓緊抿着唇角,眉頭緊緊蹙起,眉心中間硬生生得擠出一個深深的溝壑,兩眼悲恸,兩只拳頭也攥得繃起了青筋,從他站的位置上看,他應該是将他跟傅辰逸那意外的親吻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會流露出這樣既受傷又憤怒的表情麽?
從這幾次小耗子對自己越來越多,越來越激烈的情感表達,莫白早已經明白,他對他,已不再是弟弟對哥哥的情感。
莫白也曾自問過自己,自己對小耗子真的只是兄弟之情麽,答案顯然是不确定的,那麽多年心心念念的一個人,他們的關系或許從很早以前就脫離了單純的兄弟感情。
可莫白自知,自己心裏有一道坎是邁步過去的,他能接受紀非凡,接受喬寒,接受傅辰逸,卻唯獨接受不了他的小耗子,只因為那一層心理上的血緣關系,他是他的弟弟啊,父親的哭訴,還有那天拍婚紗照那個小助理得謾罵,莫白心裏其實早已經清楚,他們得愛情根本沒有那麽簡單,他可以接受,但更多的人是接受不了的。
就當是他自私吧,當他刻意偏袒,或者當他是對弟弟的保護欲也好,他可以刻意回避掉喬寒紀非凡傅辰逸跟自己在一起所要面對的壓力,但他真心不能害了小耗子。
他不能讓小耗子因為自己背負罵名,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讓一直對他疼愛寄予厚望的父親失望。更何況他還在娛樂圈,他還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他不能打亂他的生活。
所以趁他們之間還能停下來的時候停下吧。
自己已經擁有夠多了,不能太奢求了。
想着想着車就到了天星門口,莫白付了錢剛要下車,被司機一嗓子便吼了回來,“紀亦凡,趕緊回來。”
被他這一吼,莫白才注意到,整個天星的大門已被記者和粉絲等各路人馬圍得水洩不通。
莫白趕緊回到車上,關好門,“這是……”莫白驚得張大了嘴,“這是怎麽了。”
司機分析道:“估計是那份報紙惹的禍,那篇報道是那家報社的獨家新聞,今天一爆出來,就把所有得媒體引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莫白在車裏急的坐不住,這情況他再傻再單純也是明白,他是害了傅辰逸,又害了喬寒,難怪起床就不見那兩人,難怪他們倆的電話一直都是占線狀态。
莫白又試着再撥通喬寒的電話,那邊卻只傳來一個冰涼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得電話已關機。
“不行,我得進去找他。”莫白說着就又要沖出去,“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我要自己解決。”
司機搖頭嘆道:“如果你現在出去,我估摸着你還沒等靠近天星的大門就被扯碎了。”
“那我也要試一試。”不顧司機得阻攔,莫白執意下了車。
每次一有事情都是喬寒他們幫自己解決,自己只需要躲在他們背後就好,可自己不能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們的庇護,自欺欺人的做着鴕鳥,把所有的難題都讓他們去承擔,去解決。
自己在懵懵懂懂得時候接受了他們,選擇了他們,愛上了他們。他用遠離來保護小耗子,可卻從未保護過他們,既然已經決定堅定不移的去愛他們,那自己也要去分擔他們所有得傷害。
果然跟司機料想得一樣,莫白才剛下車,沒走兩步就被眼尖的記者群發現,然後就像是蝙蝠覓食一般,集體扛着長槍短炮,舉着話筒,朝莫白擁過來。
這樣的畫面莫白有些似曾相識,記得第一次拍【假想夫夫】的時候,因為自己走錯路誤入記者的包圍圈,他們也是這樣把自己硬擠在中間,嘴裏嘈雜的喊着各種問題。
而這次的人數,顯然是上次的數倍,沒有龍哥喬寒的庇佑,這次只能靠自己了。
媒體們也很訝異,怎麽也沒想到紀亦凡會在這風口浪尖之時出現。
“紀亦凡你今天來公司,是準備跟喬BOSS負荊請罪的麽,是因為你背叛了他的感情,還是因為被X報刊拍到你跟傅大神的男男戀情,影響了形象,給公司造成了經濟損失。”
“紀亦凡,你跟傅辰逸之間得關系是真實情侶麽,你們是打算出櫃了麽?”
“紀亦凡,莫子皓當時也在現場,親眼看見了你跟傅大神之間的親密舉動,他的表情顯然不好,請問你跟他之間又是什麽關系,是因拍【假象夫夫】而假戲真做,那你們三人是傳說中的三角戀麽。”
“紀亦凡,劉詩意本來跟傅大神已處在半公開的狀态,你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麽?劉詩意是否因傅辰逸劈腿而自殺,你是否有愧疚,請你正面回答。”
幾十個記者東一嘴西一嘴的問着,但大體也逃不過這幾個問題,莫白被擠在中間喘氣都費勁,更是沒空思考怎麽回答他們的問題,果然自己還是太沖動了。
出租車裏的司機瞧着這邊跟打仗似的,終于是看不過眼了,義憤填膺得下了車,“咣當”一聲摔了車門,沖進人群中,以一當十得硬往裏擠。
還真就讓他擠進去了,司機強壯得手臂擋在莫白面前,吼聲石破天驚,“都讓開都讓開,把人擠壞了你們付得起責任麽?”邊喊着邊把最裏面得一層人用力的往外推,“說你們呢,都讓開,你們有采訪人的權力,他也有拒絕接受你們訪問的權力,出了事,你們誰能付得起責任,再這樣我報警了啊。”
被這壯漢推得七扭八歪的人,眼睛一瞪,對着吼,“你是哪冒出來的,你管得着麽,他是公衆人物,理當接受公衆得監督。”
“問我是誰?”司機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挺直了腰杆,“我是他司機!”
“切。”衆人一齊白眼,便再不顧他的阻攔,伸着夠着得把話筒遞給莫白,“紀非凡請你繼續回答我們的問題。”
“你們問得都是假設性問題,根本沒有事實依據。”回頭提醒莫白 ,“他們在給你挖坑,等着你往下跳,什麽都別說,跟着我,我帶你殺出一條血路。”
一人再強悍也難敵衆手,司機也抵擋不住了,擋在莫白得面前越顯無力,揪着莫白得手臂半天也挪不動一步,也跟着被擠成了厚照片。天星得保安再外圍也無能為力總不能拿個木棍挨個敲吧,那樣這幫記者們添油加醋得口誅筆伐事情會越鬧越大。
一團人亂糟糟,一聲比一聲高,忽然,莫白大喊一聲,“你們都停下,如果你們真想得到問題的答案,就安靜下來,我會一個一個回答你們的問題。”
莫白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得能量,也許是記者們的問題太過主觀尖銳,也許是他想承擔的願望太過強烈。整個人喊完這一聲,氣場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