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雖說是私人酒會, 可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而且舉辦方人脈廣，光是請的樂隊都是國際知名的。
從踏入酒店大堂開始, 程婉的眼睛幾乎就沒有休息過，她雖然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 甚至自己的養父母也曾經出席過不少酒會, 可這麽高檔的酒會還是第一次。
看起來, 就好像是某個偶像劇的拍攝現場一樣。
白珺棠帶着程婉一路走來, 很多人都向她們投來了目光，甚至還有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只不過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程婉聽得不太清楚。
程婉看着那些人的眼神, 和遮遮掩掩讨論的動作，就不由自主的慌亂起來。
是不是她臉上有什麽東西？
又或者, 自己的衣着并不得體？
還是說她剛剛犯了什麽錯誤，以至于那麽多人都盯着她看。
程婉臉色有些不太好, 她從小就盡可能的隐藏自己, 從而養成了膽小怕事的性格，現在冷不丁的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讓她格外的害怕。
白珺棠察覺出她的情緒，就伸出手緊緊握着程婉的手，還把人往自己懷裏拉了拉。
程婉不解的擡頭看着白珺棠，她覺得現在周圍議論兩個人的聲音又多了些。
“你知道嗎。”白珺棠低聲湊到程婉耳邊, 輕輕地說：“他們肯定都在讨論, 我是怎麽把那麽好看的人帶來席酒會的。”
程婉不解的睜大了眼。
白珺棠笑着說：“等到了明天, 你和我的事情就會在圈子裏傳遍, 他們都會感慨我們天生一對。”
程婉被她說的臉都紅了, 不免覺得手腳都尴尬的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才好。
“你別說這種話……”程婉耳根都紅了：“被人聽到了怎麽辦？”
“聽到就聽到。”白珺棠牽着程婉的手，笑着說：“現在我都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才好。”
正當程婉着急的想甩開白珺棠的手，眼角餘光就瞥到有個人往她們這邊走來。
“怎麽那麽晚才來，是路上堵車了嗎？”白微瀾穿着一件酒紅色的禮服，她看了一眼倆人這花裏胡哨的樣子，就無奈的說：“打扮的那麽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今天要訂婚呢。”
白珺棠大大方方的說：“如果可以的話，改成我倆的訂婚宴也是可以的。”
“胡鬧什麽。”白微瀾皺着眉頭，她看了一眼程婉，好幾個月不見，程婉竟然清瘦了不少，這麽瘦的裙子都撐不起來，看起來在外面沒少受苦。
白微瀾面色也和緩了一些，柔聲說：“你來了啊，外面下雪了，你穿這麽少冷不冷？”
程婉聽着白微瀾關切的話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小聲的說：“下了車就進來了，不是特別冷。”
“那也不能穿那麽薄，就這一片布能管什麽用？”白微瀾看着倆人就穿這麽薄薄一層，瞪了白珺棠一眼：“這又是你的主意是吧？穿成這個樣子來酒會，你是來談生意的還是登場獻藝的？你既然那麽喜歡出風頭，回頭公司年會你就上去跳一段，又唱又跳多喜慶。”
白珺棠硬着頭皮聽白微瀾訓斥，中途插嘴道：“媽，我們好冷啊，能別在門口站着嗎？”
白微瀾皺着眉頭氣道：“還知道冷呢，看樣子沒凍傻，跟我進來吧。”
看着白微瀾走了，白珺棠才悄悄松了口氣，轉頭看着還不在狀态的程婉，就捏了捏她的手心說：“過去吧，裏面比外面暖和，我媽說的對，我光顧着漂亮了都沒考慮過你受不受得了。”
“沒什麽的……”程婉裹緊了身上的毛絨披肩，有些別扭的說：“我也是不是特別冷。”
“那也不行。”白珺棠把人帶到了裏面，對她說：“不好好照顧你，我媽估計又得說我了。”
進了第二道門，屋裏的暖氣才總算充足，而且這裏的人比外面的人更多，甚至還有一個非常大的舞臺。
熒幕上放的不知道是什麽宣傳片，整個大廳裏人又多又熱鬧，白珺棠剛進門就遇到了好幾個人迎了上來，跟她打着招呼。
白微瀾站在遠處等她們，白珺棠擺脫了那些糾纏的陌生人之後，才跟着白微瀾去了旁邊的休息間。
似乎每一個宴會廳裏都有這種大大小小的休息間，空間大，而且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個大沙發，供人休息。
白微瀾的秘書已經在裏面等着了，看到三人進來就迎了過來：“白董，白總，程小姐。”
“看看有沒有什麽保暖的衣服給她倆穿，零下好幾度的天穿成這樣也不怕凍着。”白微瀾淡淡的說：“最好去找兩件保暖內衣之類的，實在沒有秋衣秋褲也行。”
“媽。”白珺棠很無奈的站在程婉身邊，對白微瀾說：“你覺得我像是需要穿保暖內衣的人麽？”
“行，你不穿就不穿吧，凍出個好歹也跟我沒關系。”白微瀾看着程婉，語氣就沒有那麽生硬了：“程婉倒是得多穿點，正好你裙子寬松，在裏面塞兩件衣服也看不出來。”
程婉沉默的點了點頭。
算起來，這是程婉自從離家出走之後，她和白微瀾第一次見面。
說實話是有點尴尬的。
白微瀾肯定也是能察覺到程婉的拘謹，便走過來站在她的面前。
“關于之前的事情，我似乎還沒有正式向你道歉。”白微瀾看着程婉，沉聲說：“無論是那一個億，還是你和珺棠要離婚的事情，其實或多或少都是跟我有關系。我沒有當過幾天媽媽，也不是一個好母親，以後會慢慢學着去改，只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知吧。”
“您、您不用這麽說……”
“我除了是白珺棠的母親之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犯了錯總歸是要道歉的。”白微瀾笑着說：“你總不能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程婉受寵若驚，她看着白珺棠，以為這是她安排的戲碼。
可白珺棠也眨了眨眼睛，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情。
“真的對不起，也很抱歉。”白微瀾湊近了，一只手輕輕撫着程婉的肩膀，語氣柔和的說：“這幾個月在外面是不是過得很辛苦，如果可以的話……就跟珺棠回來吧，Omega生産完恢複期是很長的，你一個人怕是照顧不好自己。”
程婉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其實并沒有覺得很辛苦，我還是想繼續住在外面。”
這話說完，白微瀾就幽幽嘆了口氣，卻也不勉強，只是輕笑着說：“好，我不勉強你回來，不過你好歹是歲歲的媽媽，在你們真正分開之前，你還是應該多回家看看她，別等到歲歲長大了，還不記得自己另一個媽媽長什麽樣子。”
一想起歲歲，程婉的心就不免揪了起來，她可以離開白家，可以不愛白珺棠，但是無法放下歲歲。
也許是身體的本能，她只要一看到歲歲就會不由自主的把所有視線都集中過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歲歲就這麽離開自己的視線。
程婉以前并不是多麽喜歡孩子，甚至還會覺得那麽哭鬧的幼崽是一個很難養活的東西，一度也很難理解為什麽會有人喜歡小寶寶。
直到她有了歲歲。
那個白淨可愛的小姑娘是自己心頭掉下來的一塊肉，程婉怎麽不愛她。
“好。”程婉沖白微瀾點了點頭，說：“我會常去……看她的。”
白微瀾似乎很滿意程婉的話，瞥了一眼白珺棠給她一個眼神，就繞過兩人出了門。
秘書小蔚拿來一套新的保暖內衣，白珺棠接了過來對程婉說：“來都來了，先穿上吧。”
程婉看着那件黑色的保暖衣，才覺得似乎真的有些冷。
白微瀾只給程婉準備了一套衣服，白珺棠就怎麽穿來的怎麽穿出去，好在多喝兩杯酒也就暖和了，酒會裏多的是穿的很少的姑娘們，露着白皙修長的大腿，看着有一種混淆了四季的感覺。
酒會上除了有表演之外，還有一場小型的拍賣會，雖然是私人的商務酒會可做的也格外熱鬧，一晚上的時間就有數不清的人過來給白珺棠敬酒，也都會看向她身邊的程婉，和她攀談幾句。
程婉一開始還能應付得來，可到了後來真的是撐不住了，眉眼中盡是疲憊。
“如果累了就去旁邊休息一下吧。”白珺棠看着程婉，就伸出手摸了摸她熱乎乎的臉頰，剛剛喝了不少酒，程婉的臉頰紅撲撲的，看着可愛極了。
白珺棠忍着想親她的沖動，雖然帶程婉出來她很開心，可看着對方這麽累，白珺棠多少有些自責了。
程婉其實并沒有醉，香槟而已喝起來甜滋滋的，就是有些上頭。
“有點累了。”程婉低着頭，無奈的說：“不想動，我能去沙發上坐着等你麽？”
“那好吧，我送你過去？”白珺棠扶着程婉，卻被她推了一把。
“不用。”白珺棠看着離她不遠的沙發，正好發現有幾個人起身去了別的地方，就頭也不回的向那邊走去。
白珺棠看她竟然真的沒有回頭，多少有些不高興的皺着眉頭，可很快又有人跟她打招呼了，白珺棠只能一邊敷衍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到程婉坐在沙發上之後才和別人聊天。
酒會上亂糟糟的，大家都一堆一堆的聚集在一起，這些人程婉都不認識，她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就開始覺得無聊了。
也許現在回去，白珺棠也發現不了吧。
程婉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長裙，精致好看的禮服下面是白微瀾給她的保暖衣，厚實的讓她手腳都開始發燙了。
好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