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眷柔腳步一頓。
張裕也有些愣神, 問:“程總和眷柔認識?”
程禮彰笑着點了點頭,溫聲道:“來我這裏。”
林眷柔猶豫一瞬,依舊沒有擡頭, 卻走到他身邊站定。
張裕此時臉上尴尬起來,自己剛剛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罵了林眷柔, 然而看這情況, 大老板這次前來, 十有八九就是因為她。
他猶豫着要不要說幾句什麽, 緩解一下氣氛。
程禮彰卻擡手為林眷柔擦了下汗, 柔聲道:“怎麽了,垂頭喪氣的?戲沒拍好, 下次再來就是了。”
林眷柔面頰染上一層薄紅,自責道:“因為我的不敬業, 拖累劇組進度了,被罵是應該的,作為一個演員,我不該把私人情緒帶進工作裏。”
“是我的錯。”
程禮彰溫柔地笑了,他說:“去跟導演道個歉。”
張裕聽了她的話,想到她平時的兢兢業業, 看她确實狀态有些不太對,聞言推辭:“沒事,不過我看你心裏都清楚,下次認真點就行。”
林眷柔卻認真地看着他,道:“導演,對不起。這次确實是我私人情緒太嚴重, 對吻戲有些排斥, 我會盡力克服的, 下次肯定不讓您為難。”
張裕心裏對她評價愈發的好。
拍戲認真、不耍小性子,自己有錯時也不覺得丢人,大大方方地認錯。
性格好、情商高,專業技能又到位,林眷柔是個可造之材,早晚要大紅。
他爽朗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鼓勵道:“你很好,是個好苗子,加把勁,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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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眷柔放松了一些,抿嘴笑了下:“謝謝導演。”
程禮彰望着她,眼裏帶着些自豪的笑意,為這樣的她高興、驕傲。
他與導演寒暄:“我先帶她過去,您先忙,晚上我一定到場。”
張裕笑着點頭,眨了下眼:“我會保密的。”
程禮彰笑了下,再次同他握手,林眷柔臉紅了,卻沒有出聲反駁。
兩人回了林眷柔的房間。
屋子裏冷氣充裕,她額上還有細汗未落,程禮彰怕她生病,将空調調小,又要求她穿個外套,去收拾一下自己。
林眷柔一言不發,乖乖照做。
程禮彰眼裏帶着笑,目送她進了洗手間,目光才慢慢沉寂下來。
那場戲,林眷柔到最後的狀态十分不正常。
他能看得出來,她一直在隐忍着,側邊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也許別人以為,她是在演戲,是因為“修娅”的地下黨身份即将被戳穿而害怕。
但程禮彰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在發抖、在害怕。
她與藺凱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遇到藺凱與她對峙,後續的幾次碰面,也都是不歡而散。
他一直不願問她,是因為知道她不會說。
但現在……
他仍舊不确定她會不會說。
程禮彰無聲地嘆了口氣。
林眷柔卸完妝,迅速洗了個澡,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問他:“要喝什麽嗎?”
“白水就可以。”
她從冰箱裏取了一瓶蘇打水放在他面前,問他:“你投資這部劇了?”
程禮彰點點頭:“我看了劇本,很不錯,雖然現在諜戰劇在市場上并不占上風,但如果有好劇本、好人設,加上導演、演職人員都靠譜的話,我看好會大紅。”
林眷柔笑了下,有些憊懶地斜倚在沙發上,喝了口水沒說話。
程禮彰看她頭發還帶着些氤氲的水汽,有些眼熱,說:“我幫你吹頭發,嗯?”
林眷柔愣了下,吹頭發什麽的……是不是太親密了。
她抿了下唇:“不用了,我剛才吹了一下,一會就幹了。”
程禮彰卻不贊同:“你在外面曬了那麽久,回來頭發沒吹幹就吹冷氣,會生病的。”
林眷柔實在不想動,還是站起身說:“我自己去吹幹。”
腳步卻微微晃了一下。
程禮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将她按進沙發,不容拒絕道:“坐着,我來。”
他拿了吹風機,站在她身後,撿起她一绺黑發。
觸手柔軟、濕潤,烏黑發亮。
熱風吹在耳畔,他很小心地将距離保持在一個舒适的範圍內,不叫她覺得燙。
林眷柔幾乎舒服地想要睡過去。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漫天晚霞。
程禮彰正坐在床對面的單人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書,看的很認真。
林眷柔微微坐起身,被子從肩頭滑下,露出她細白的肩頭。
她仍有些昏沉,擡眸看一眼他,逆光裏一片晦暗,他的臉隐匿其中,有種讓她抓不住的錯覺。
她怔怔出神。
程禮彰立刻察覺到她醒來,走到床邊,單膝跪在地毯上,輕柔地問她:“睡醒了,頭疼不疼?”
林眷柔眼眶酸澀,不知不覺就落下淚來。
程禮彰有一瞬間的無措和慌亂,啞着嗓子問她:“怎麽了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她掉着淚,卻笑了出來,擡手撫上他的臉:“不,是做了美夢。”
你就是我做過的最美的夢。
她指尖微涼,觸在他的皮膚上,早上剛刮過胡子,摸起來有些硬硬的胡茬感。
林眷柔輕輕刮了一下,彎了下嘴角:“好澀。”
程禮彰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眼神越來越柔軟。
林眷柔頓住畩澕獨傢,氣氛開始變得奇妙起來。
下一刻,程禮彰傾身而上,一手覆住她腦後,一手捧她臉頰,呼吸相聞間,他低聲問:“可以嗎?”
林眷柔睫毛微顫,閉上眼睛,輕輕地往前一探。
她吻住了他。
程禮彰愣住了,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些什麽。
而鼓足勇氣的林眷柔,卻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臉色發紅,要往後退。
程禮彰強硬地把住了她的後腦。
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輕輕叫她一聲:“寶寶。”
接着欺身而上,含住了她的唇。
輾轉厮磨。
林眷柔立刻招架不住,喘着氣微微往後躲。
程禮彰追着她,一邊啄吻她,一邊笑道:“撩了就想跑嗎?壞寶寶。”
林眷柔簡直要羞死了!
她被他咬着舌頭吮,含混不清道:“不要叫寶寶。”
程禮彰完全不聽她的了,又狠狠親她一下,在她耳邊疊聲叫:“寶寶、寶寶!”
林眷柔難為情地去推他,但她用的力氣,一點都不真心實意。
他雙手環抱住她,讓她貼進懷中,深深地在她頸項處嗅了一口,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林眷柔略微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窩在他的懷裏,擡手搭在了他的腰間。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抱了一會兒。
接着再次接吻。
程禮彰把她從被子裏抱出來,自己倚在床頭,讓她面對面坐在他腿上,要她把胳膊擡起來,圈在他頸上。
林眷柔被他親的渾身發熱,額上又沁出一層薄汗,程禮彰幫她抿掉,輾轉往下,含住她小巧的鼻尖,齒尖用了些微的力氣,輕輕一咬。
又去吃她的耳朵。
林眷柔哪裏見識過這種陣仗,真是教她甜蜜又煎熬。
她細細地抽氣,覺得兩個人緊密貼合的感覺讓她新鮮又不舍,想推開他,又想讓他多親親她,左右為難。
程禮彰撐不住笑了,在她額上響亮地“啵”了一聲,又吮了下她被吃的微微紅腫的嘴唇,笑說:“喜歡嗎?”
林眷柔不答他,擡眸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程禮彰順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說:“唉,該走了,今晚有應酬。”
林眷柔被他語氣裏濃濃的遺憾弄得哭笑不得,推他肩膀:“那是正事,起來吧,收拾一下要走了。”
程禮彰問她:“你去嗎?”
林眷柔不太想去。
不過猶豫了一瞬,他就順勢說:“別去了,在房裏休息一下,我盡量早去早回。”
林眷柔忍不住啐他:“我又沒有舍不得你,管你什麽時候回來,還不是回你自己房間住?”
程禮彰知道她害羞,眼裏帶着笑,問她:“你晚上怎麽吃?”
林眷柔愣了下,覺得有些好笑:“我怎麽覺得你問過我好多次,晚上怎麽吃這個問題?”
程禮彰也笑了:“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現啊!”
林眷柔起身,從床頭櫃上拿了個皮筋擡手紮頭發,一邊說:“娜娜會給我送飯的,你不用擔心我。”
懷裏突然空了,程禮彰有些遺憾:“那我晚上來找你?”
林眷柔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嗯。”
他的電話響起來,是助理:“程總,我們該出發了。”
程禮彰簡短地回了他,對林眷柔道:“我該走了。”
林眷柔點點頭,回身看他。
她想,不過是出去吃個飯的時間而已,舍不得什麽的,是不是有點太矯情了?
然而程禮彰已經向前一步又抱住了她,腦袋垂在她肩窩,短短的發茬蹭的她直發癢:“舍不得我的寶寶。”
林眷柔:“……”
這真的還是那個程總嗎?
又是撒嬌、又是說甜蜜話,教她難以招架。
卻忍不住嘴角的笑。
她伸手拍了拍他發頂,憋着笑哄他:“我等你回來呀。”
程禮彰放開他,去拿外套,看到玄關處放了個名貴的禮盒。
林眷柔順着他目光看過去,一時有些尴尬。
“這是什麽?”
林眷柔組織了一會兒語言,還是誠實道:“本來打算把這個送給你,還了人情,然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的。”
程禮彰眯了眯眼。
他傾身捧她的臉,親她一下,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輕笑着說:“晚上教訓你。”
林眷柔站在玄關,看着關上的房門,臉紅了半晌。
作者有話說:
終于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