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攻略手劄(十八)
第18章 攻略手劄(十八)
自從唐瑾回來後,花虔便從普通訓練營晉升為高級VIP一對一輔導班。
除了上午同弟子們一起跑操、上文訓課,其餘時間她都在練甩袖。
唐瑾對于懲罰她這事十分熱衷,每每都親自上場。
沐浴時看着皮膚上的斑斑青紫,連玉律都有些不忍心。
“少盟主這下手也太狠了。”
花虔撩起水,溫熱的水澆在身上舒緩了一天的疲憊。
“不過這些日子,我覺得身體的确輕快了許多。”
她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都不用餓體膚,每日吃好喝好睡好,已經很不錯了。”
玉律替她按摩着後背:“小姐您可真想得開。”
“你從小在玉機門長大,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為了一口冷飯可以掙得頭破血流。”
玉律不以為然:“那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花虔扭頭望向她:“活下去有錯嗎?”
“可是人人得以踐踏的日子活得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那也有活下去的權力啊。”
花虔撕着花瓣,“不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力,朱元璋開局一個碗還能坐擁天下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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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律不解:“朱元璋是誰啊?”
花虔頓了頓,将手中的花瓣一丢,嘆了口氣垂下眼簾:“我有些累了。”
寒冬飛雪驟晴時,春風吹綠楊柳枝。
水袖輕揚,院中梨花如落雪。
弟子們下了課偷偷趴在牆頭瞧着院中甩袖的嬌俏佳人。
就見她扯過水袖粗魯地糊了把臉上的汗,甚至連打好幾個噴嚏,絲毫不加掩飾。
弟子們:“……”
果然就不該對小師妹抱有什麽夢幻希望。
花虔将水袖一丢,豪邁的撩起衣擺坐下,将溫熱的湯藥牛飲而淨。
這幾個月她勤加苦練,如今已經能将一丈三尺的布匹在手中把玩的游刃有餘。
時間長了她也有些明白,唐瑾打在她身上的每一扇子看似随意,實際上都是在疏通她的筋骨。
當然,絕對挾帶了他自己的惡趣味。
喝完湯藥,花虔回屋沐浴一番換了件衣衫後,将廚房裏做好的甜點放到食盒裏拎去找唐瑾。
唐瑾年後就開始幫唐武處理玉機門的大小事務,尋常時候不在花虔那就在書房待着。
“當當當當——今天的下午茶是草莓糯米糍、香鹵虎皮鳳爪、照燒小牛卷,還有奶昔!”
花虔殷勤地将小碟子取出擺在書桌上。
“我聽裴元說你中午都沒怎麽吃飯,就特意給你多做了些。”
雖然每日專注于練武,但花虔還是會不時的給唐瑾做些茶點吃。
唐瑾見她如此殷勤,便也放下冊子,咬了一口糯米糍,草莓的清甜和糯米的香軟便在口中綻放開。
他又夾了一塊小牛卷,頓時壓下了糯米糍的一絲甜膩。
搭配得剛剛好。
待他用完膳,花虔撐着腦袋笑眯眯道:“大師兄,下個月就要開武比會了,我該用什麽兵器上場呀~”
武比會是玉機門一年一度的內門弟子選拔會,奪得前三的弟子就擁有了開刃佩劍的資格。
唐瑾聽到她這麽說,便知曉了她的小心思,微微勾起嘴角:“你又不參加武比會。”
武比會都是用木劍比試,點到為止,花虔從未摸過劍,也并非正統玉機門弟子,自然不能參加。
她只是想找個話頭,頓時嘿嘿一笑,跳坐到書桌上晃着腿。
“話是這麽說,但是現在掌教都說我的根基築牢,而且內力也完全不輸尋常弟子。我已經能甩開一丈三尺的白绫,所以應該可以有兵器了吧。”
唐瑾微微一笑:“難怪你今日這般獻好。”
花虔皺了皺鼻子,滿目坦陳:“什麽叫殷勤獻好,你知道的,我對你可一直是真心實意。倒是你之前說只要我能甩開水袖就給我兵器,到現在都沒個影。”
大半年的時間,花虔對唐瑾的脾氣也摸清了不少,說話也不似一開始那麽拘束。
花虔想着,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時間長了總會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對唐瑾也算是一心一意,兩人又是一條戰線的,唐瑾總不至于發瘋難為她。
而且唐瑾的确是有認真在教她習武,所以花虔對唐瑾倒是多了些好感。
唐瑾用帕子斯文的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道:“今日起水袖可以不練了,換這個吧。”
聽到這話花虔眼前一亮,以為大佬要送裝備了,頓時跳下桌子搓了搓雙手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大師兄人最好了。”
然後,她就看到唐瑾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了……一根麻繩?
???
花虔看着放到手中的麻繩,又看了看唐瑾,滿臉的:你逗我?
唐瑾舒展的靠在椅背上:“玉機門內,未出師的弟子不得配有傷人利器,你就先用這個練手。”
花虔:“……”
一根麻繩,用來上吊比較合适吧。
她将繩子勒在自己脖子上朝唐瑾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跺腳扭身離開,順便把他還未喝完的奶昔也打包帶走。
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唐瑾唇角不由微揚。
脾氣倒是越來越嚣張了。
之後的武訓課,玉機門的習武堂就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藍衣弟子們執劍練武,動作統一标準,極其飄逸。
一旁的花虔虎虎生風耍着大繩,看着極其潇灑,然而時不時被抽得縮手頓足,面目扭曲,嚎叫不止。
麻繩不比白绫綢緞輕飄,而且唐瑾在這繩頭纏了塊石頭,她要練招數就更得加快速度,一招不慎抽到身上疼得要命。
這還算好,要是不小心砸到頭上,那是得當場投胎的程度。
原本好不容易恢複白皙的皮膚再次青紫交加。
不過由于之前練習甩水袖,她已經懂得如何運用巧勁,倒也不像最初那麽艱難。
“啪!”
又一個酒杯被劈碎。
一旁觀看的弟子們望向地上碎成一排的物件,忍不住鼓掌:“小師妹,你這技術可以啊,都已經能打碎這麽小的杯子了。”
花虔收回繩子,燦爛一笑。
總算是在清明之前練好了。
正好今天是十五,每月十五唐武在忙也會抽出時間同唐瑾和花虔共用晚膳,以示團圓親切。
夜晚,窗外圓月高挂。
餐桌之上,花虔朝唐武敬酒:“唐伯父,虔兒有一事相求。”
酒過三巡,唐武已經喝得微醺:“一家人不必如此,虔兒有什麽說便是,你父與我生死之交,只要是伯父能辦到的一定會辦。”
花虔鄭重道:“我想将爹娘合墳。”
聽到這話,唐武的酒醒了大半,他面色猶豫沉吟道:“這事應是如此,只是合墳陣勢浩蕩,必定會引起魔教關注,到時候恐怕江湖上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唐伯父放心,虔兒知道輕重,只想将娘親的墓遷回家鄉與爹爹合葬,路上可以喬裝成尋常人家,不必大動幹戈。我爹娘本也不是在乎場面之人,必定也明白唐伯父苦心。”
她垂下眼眸,語氣皆是心酸遺憾:“每每瞧着十五月圓,虔兒總會想起幼時與父母相依。如今清明将至,我實在不忍母親獨自一人埋于荒野,孤魂飄蕩。”
聽到這話,唐武嘆了口氣也有些傷感:“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得挑些可靠的人護送你娘棺椁回鄉才是。”
他沉思片刻,“這樣,瑾兒你與虔兒同去,付玟、付琅、付瑤護送,再挑幾個得力的手下,務必平安将弟妹的棺椁與清文合葬。”
唐瑾應下:“是。”
花虔卻有些猶豫:“大師兄事務繁忙,虔兒有幾位師兄護送便好,怎麽好勞煩大師兄呢。”
唐武倒是不以為然:“這話就見外了,瑾兒是你的未婚夫,自然應當多加照拂于你。而且瑾兒武功高強,有他前往我也放心些。”
見唐武這麽說,花虔也不好再多說。
“多謝唐伯父照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