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攻略手劄(四十一)

第41章 攻略手劄(四十一)

“喂, 你怎麽了?”

花虔眼前一晃,回過神來就看到俏飛燕湊到面前的臉,吓了一跳。

俏飛燕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花虔:“五......”

“還好, 看起來沒傻。”

俏飛燕點點頭, 雙手環胸道, “你這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心神不寧的發呆,眼睛都發直,我還以為你傻了。”

花虔聽到這話略帶尴尬, 腦海中又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在甲板上, 唐瑾俯身的一吻。

輕盈又柔軟, 帶着意想不到的溫柔。

想到這,花虔呼吸一窒, 雙頰又忍不住發熱,連忙捂住臉。

他居然吻了自己。

卻沒想到俏飛燕依舊發現了貓膩,指着她喊道。

“你耳朵怎麽這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對, 定是剛才海風吹得身子受了寒。你們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家家,身體虛弱得很,可不能馬虎, 我去找船夫看看有沒有藥。”

花虔見她直愣愣就往外沖,連忙拉住她的手。

“我沒事, 就是, 就是船艙裏有些悶熱, 你不覺得嗎?”

“悶熱?”

俏飛燕望着打開的船窗外呼呼吹進的海風, “沒有啊。”

花虔打着哈哈道:“可能你體質比較好, 感覺不到熱。對了, 賈少龍他們呢?”

船艙裏現如今只有她們兩個人, 并不見唐瑾、付琅和賈少龍的身影。

“還有一炷香左右就能到岸, 付琅去收拾東西了。至于唐公子和賈公子,他們出去了好一會兒,應該在甲板吧。”

花虔微微颔首,這一路倒是意外的順利。

她望向窗外隐隐灰暗的天空,雲層翻滾湧動,仿佛随時壓沉入海。

花虔起身道:“怎麽感覺船開得慢了些。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雨了,咱們還是快些上岸為好,我去同船夫說說。”

她離開船艙,剛想上樓梯時餘光忽然瞥見一閃而過的黑影。

那東西速度極快,她走近一看,就見地上留下蜿蜒的水漬,像是水蛇滑過一般入了船艙深處。

花虔順着痕跡通過樓梯下到最下層,卻停在樓梯口不再向下。

船艙底層黑洞洞的不見有光,越靠近地上的水漬卻越來越多,積水也越來越多。

若是武俠小說的主角那定是要上前仔細查看一番。

但花虔很慫。

她瞧着底下便覺得心裏發毛,仿佛其中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就等着她羊入虎口。

所以她果斷選擇掉頭朝船艙外跑去。

小說重要角色遇事皆能化險為夷,但她一個早就該死的路人甲可只有小命一條。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有些事情還是得唐瑾打頭陣。

下面若當真有什麽奇形怪狀的怪物,她沖上去那怪物正好能飽餐一頓。

遇到唐瑾那就是一刀一個小朋友。

甲板上,唐瑾望着翻卷的雲層。

呼嘯的海風将他高束的長發吹得有些淩亂,藍色的衣帶像是随風翩飛的蝴蝶。

他的鼻梁高挺,濃密纖長的睫毛投下一道陰影,掩蓋住眼底淡漠的神色。

紅潤的唇色是黑眸白面間唯一的色彩,仿佛水墨畫上的一點朱砂,在烏雲藍衣的襯托下更顯濃烈。

若是花虔看到這一幕,必定感慨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美貌。

只可惜站在一旁的是賈少龍。

“少盟主在這站了許久,看來很喜歡海上風景。”

唐瑾望向風起雲湧的天色和洶湧澎湃的海浪。

“我是第一次看見海,不過我很喜歡。”

他漫不經心道,“賈公子也會喜歡的。”

賈少龍顯然很疑惑:“少盟主怎知我的喜好?”

唐瑾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望向他,嘴角揚起一道淡薄的笑容,黑如曜石的眼底陰桀乍現。

魂魄所歸之處,自然是該喜歡的。

他背在身後的修長素手中,銀漆黑晶孔雀歇宿扇緩緩展開。

“唐瑾,可算找到你了!”

聽到這聲音,唐瑾手指一頓,将折扇收回。

回首望去,就見花虔氣喘籲籲的從船艙裏爬上來。

“船底好像不太對勁,我方才瞧見有個東西竄過去,跟下去一瞧就見船底全是水。”

她見甲板上還有其他人,揪着唐瑾的衣袖小聲尴尬道,“我有些害怕,就沒敢一個人到船底查看。”

唐瑾見她只同自己親近,心中甚是滿意,餘光瞥向一旁的賈少龍,狀若不經意地輕飄道。

“賈公子俠肝義膽熱心腸,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想來更是憐香惜玉之人,你有擔憂之處不必瞞着賈公子,倒顯得咱們見外。”

這話聽着是在怪花虔不懂事,但話裏話外都表明着花虔對賈少龍的防備和不信任,又宣誓着唐瑾和花虔兩人之間的親密無間。

賈少龍嘴角微笑不變:“魚姑娘想來是受到了驚吓,少盟主不必過分苛責。魚姑娘,你在船底發現了什麽?”

花虔搖頭道:“我沒看清,但是那東西速度極快,而且船底都是水,該不會是船漏了吧?”

唐瑾聽到這話望向四周也道:“這船的速度的确比方才要慢上許多。”

“按理說現如今該看到若虛島才對。”

賈少龍走到船舷處向下望去,“船身的水位更深了,但行駛至今并未碰到礁石,還是去船底看下為妙。”

花虔點頭:“我同你們一道去。”

唐瑾眉梢微挑:“你不怕了?”

花虔抱着他的胳膊嘿嘿一笑:“有你在我就不怕。我們少盟主武功蓋世,便是鲛人來了,你也會把他們都打跑的。”

這話唐瑾顯然很是受用,唇角的笑意都真誠了些,握住花虔的手便要朝船艙走去。

這波狗糧吃得賈少龍翻了個白眼,剛擡腳跟上,三人就聽到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花虔尋着聲音猛地回頭:“是那艘船傳來的!”

他們今日總共三艘船出航,方才那道慘叫聲便是從左側船內傳出。

緊接着,像是收到了信號一般,一道又一道慘叫聲接連傳來,仿佛将衆人囚困在其中。

急促的腳步聲從艙內傳來,俏飛燕渾身是血地跑出船艙大喊。

“是鲛人!”

與此同時,“嘭”地一聲巨響,右側船只的窗戶被撞裂開,從中飛出一只健碩的黑尾鲛人。

他面目猙獰,鋒利的利爪如鐵鈎一般嵌入船夫的肩膀,轉瞬便将他拖入海水之中不見身影。

只有海面飄散的殷紅血跡昭示着方才電閃雷鳴間發生的一切。

血腥味似乎激起了鲛人們的鬥志,手無寸鐵的人們倉皇逃竄,鲛人們發出尖銳的叫聲追逐着,驅趕着,将他們逼到絕路。

四周已經是一片血海,花虔睜大雙眼:“不是說鲛人不會出現嗎?”

俏飛燕撕開裙擺的衣衫裹住受傷的手臂:“往年鲛人都不曾出現過,今年也不知道它們發什麽瘋。”

她抽出腰間的鎖鞭:“來一個殺一個,撐到靠岸就行!”

這時,就見付琅拎着他們這船的船夫從船艙裏跑出,轉身封死了艙門氣喘籲籲道。

“少盟主,船底全是鲛人。”

說話間,海面緩緩浮現出十幾條鲛人。

他們身上覆蓋着黑色的鱗片,雙眼如蛇瞳,細長分叉的舌頭舔舐着鋒利尖銳的牙齒,旋即發出尖細的叫聲。

那聲音尖銳刺耳,猶如利刃灌入耳中,讓人心神皆顫。

花虔痛苦地捂住耳朵,心口一窒,喉嚨中湧出一股腥甜氣息。

痛,太痛了。

這聲音仿佛要将五髒六腑都震碎!

忽然,她感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一只手覆蓋住她的耳朵,遮擋住了所有聲音。

一道暖流順着溫熱的掌心傳入她的身體,讓她原本陣痛的內髒仿若浸泡在溫泉之中,身體的劇痛得到緩解。

叫聲散去,海中的鲛人們已經順着船身興奮地爬上甲板。封死的艙門也被不斷撞擊,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出。

唐瑾抽出腰間的黑晶折扇,低聲道:“別動。”

下一刻,他已經沖向借力飛撲而來的鲛人,手中折扇轉瞬便已割斷了它的喉嚨。

鮮血噴湧而出,卻沒有潑灑到唐瑾的衣衫。

在割斷喉嚨的一瞬,唐瑾早已接住回旋的折扇,點地騰空而起,踩着墜落的鲛人躍入半空。

與此同時折扇一甩,二十八道暗刀從扇骨中如暴雨般飛射而出,巨大的內力沖擊下,剛剛攀越入船的鲛人紛紛砸入海中。

見唐瑾如此神勇,賈少龍幾人配合得當,戰勢已經逆轉,看起來問題不大,花虔也松了口氣。

但船已經漏水,若是不盡快上岸,等船沉了落入海中,便是他們幾人武功蓋世,也難以與擅長水性的鲛群相抗衡。

她拉起蜷縮在角落的船夫:“快點揚帆,咱們得盡快上岸,不然都得死!”

船夫聽到這話,連忙哆嗦着腿攀上頂層,花虔同他一起吃力地把全部船帆拉起,又将船上堆積的貨物統統丢入海中,減少船身重量。

鲛人見這條船久攻不下,損傷慘重,攻勢漸漸弱下退去。

花虔見狀剛松一口氣,然而此時船艙的門被撞開,十幾條鲛人猶如長蛇一般撲向甲板。

黑色的鲛尾光滑蜿蜒,仿佛糾纏在一起的黑蛇,看得花虔極為惡心。

與此同時,船身被猛地撞擊。

之前那些退去的鲛人并未散去,而是聚集在一側船底想要将船撞翻後水中圍獵。

衆人猝不及防腳下不穩,花虔連忙抱住船帆的支柱才穩住身子。

撞擊一下接一下,甲板上的鲛人已經盯上獵物飛撲而出。

一條鲛人忽然扭頭望向上層。

花虔心頭一緊,就見那鲛人獠牙盡現,興奮得緊弓起身子,猶如蓄勢待發的捕食巨蟒,朝上飛彈而出。

花虔瞳孔猛縮,不由朝後退去。

下一秒,迎面而來一張血盆大口,她甚至可以看到鲛人口中層層尖銳的獠牙、分叉的長舌,還有黑洞洞散發着腥臭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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