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吃什麽?想吃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請允許我吵到一下你們的眼睛!
月亮探頭, 賞遍人間樂事。
他沐在這片月色中,聲音低順又柔和。
像暮夏微涼的晚風,跨越千山萬水,給她送來了一句遠道而來的生日快樂。
應如是看着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心思瞬間變得柔軟, 把勺子放到聖代上, 騰出一只手去接:“謝謝。”
廖清杉看出她的不便, 沒給:“你先吃, 吃完再給你。”
“那你打開——”應如是看着他, 笑眼盈盈地提議, “給我噴一下。”
廖清杉:“好。”
說着, 他拆開包裝精美的蝴蝶結,把裏面的香水從禮盒裏拿了出來。
透明的瓶身包裹着柔粉色的液體,被光線一打, 美得盈盈。
廖清杉按下擠壓頭, 怕會嗆到她,還特意将方向一轉,朝她身邊噴了過去。
結果好心辦了壞事。
應如是看着他這一通操作, 簡直無語死了, 一邊跺腳一邊喊他大名:“廖清杉!”
他一臉懵地回看着她:“怎麽了?”
應如是眼睛都瞪大了:“這麽貴的香水, 你竟然往空氣裏噴!”
“那我往哪兒噴?”
“往手腕或者耳朵後面啊!”
“……”
無語片刻,他才道:“第一次不知道,下次就有經驗了,別生氣。”
聽他這麽說,應如是在心裏稍微琢磨了下,剛才因他浪費而起的心疼瞬間被一股強烈的喜悅占據。
她走到他面前,輕柔地叫了一聲:“阿杉。”
他垂眸看着她:“嗯?”
她道出自己的猜測:“我是你第一個女朋友啊?”
他毫不猶豫地說:“嗯。”
她繼續試探:“你這條件, 不應該啊。”
“沒什麽不應該的,”廖清杉目光落在她身上,坦蕩又自然地說,“以前沒遇到這麽喜歡的。”
應如是聽了,心中高興得很,沾沾自喜地把手中的聖代吃完。
這會兒,經過時間的揮發和沉澱,香水真正的韻味也釋放了出來。
清新可人的鈴蘭,摻雜着馥郁的玫瑰香氣,再細細品嗅,還能聞到一股鳶尾的淡雅後調。
廖清杉問她:“喜歡這個味道嗎?”
應如是點頭:“嗯。”
“阿杉,”她擡頭看了眼熄滅的燈盞,問,“他們都走了,是拍攝結束了嗎?”
“嗯。”
“那你呢?你什麽時候走?”
“先陪你兩天再說。”廖清杉說。
其實,拍攝完成,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跟進。
但哪有人告白完就走的,所以他臨時改變了安排。
應如是又問:“那你明天有時間嗎?”
“嗯?”
“我想去趟濱江。”
“去幹什麽?”
“去給我媽媽送花!”應如是看着他,耐心地跟他解釋,“我爸爸從小就告訴我,每次過完生日,長大一歲的時候,要給媽媽送一束花,謝謝她當時千辛萬苦把我生了下來。”
應如是一邊說着,一邊拉着他的手,搖着他的胳膊晃來晃去:“所以,可以拜托悠悠的男朋友,明天送悠悠回一趟家嗎?”
她聲音本就細軟得很,稍一放低,聽起來就會特別嬌,再加上,她這會兒還仰頭看着他,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眨巴來又眨巴去。
廖清杉看着,感覺自己心都化了。
他眼底覆着無限溫柔,說出來的自然也是無條件順從:“可以。”
“那後天——”答應完她的請求,廖清杉才說出自己原本的安排,“我們去趟榕樹下好不好?”
應如是擡眸:“嗯?”
廖清杉笑着說:“去跟王覺書老先生道聲謝。”
應如是點頭:“好噠!”
安排好明後兩天的事情之後,廖清杉牽起她的手:“走了,送你回家。”
說是送她回家,其實就兩步路。
應如是抓緊分開前的最後一點時間跟他聊天:“阿杉。”
“嗯?”
“我覺得今天過得好漫長呀,但我明明一直都很開心!可是,開心的時光應該過得很快才對啊。”
廖清杉認認真真地聽完她心中的困惑,輕輕笑了聲,問她:“聽說過那句話嗎?”
應如是揚聲問:“哪句?”
“Surprise stretches time.”
溫涼夜色裏,他清沉嗓音,如山澗泉水流過,叮咚作響。
應如是聽着,嘗試着翻譯了一下:“驚喜能讓時間感延長?”
廖清杉欣喜于她翻譯的精準,點頭應道:“嗯。”
說完,兩個人恰好走到了那扇藍色大門前。
應如是轉過身,仰頭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直直撞進他心裏:“那你就是我今天最大的驚喜。”
廖清杉聽了,直接一個擡手把她擁入了懷中,嗓音和這個擁抱一樣,放得又溫柔又輕:“我的榮幸。”
說着,力道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晚安。”
“嗯,晚安啦。”
廖清杉站在門外,看着她漂亮纖瘦的身影消失在視線。
忽然覺得,什麽夢想艱難,路途奔波,盡數散去。
有她在——
眼前分明好時光。
兩個人是在第二天半下午才出發的,這會兒太陽已經不刺眼,氣溫也不熱了。
應如是提前一天就在花店訂好了花,康乃馨搭配粉白玫瑰,零星幾個雛菊點綴,素雅、溫馨又好看。
取完花,兩個人又去她昨晚吃過的甜品店,打包了兩份聖代。
從楓橋開車到濱江,不堵車的話也就三四十分鐘。
在樓下停好車,應如是拿起自己的東西,問:“你要跟我一起上去嗎?”
廖清杉一聽,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嗯?”
這……
暫時還是不用了吧。
剛在一起,就見父母。
“好吧,”應如是覺得這會兒見父母也有點早了,“那我先上去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哦。”
“不着急下來,”廖清杉說,“多跟媽媽待一會兒。”
“嗯!”
做電梯上了樓,應如是把手裏的花遞給祝和風後,又把買的聖代遞給了她:“媽咪,這個是我特意給你買的聖代,超級好吃噠!”
祝和風看了,心裏歡喜得不行:“謝謝悠寶兒。”
“對了,媽咪,昨天走的時候有些匆忙,我有句話忘記跟你說了。”
“嗯?”
應如是看着眼前人,目光認真,一字一句地說:“雖然是第一次做媽媽,但你做的很好哦。”
一句話,是她真誠的肯定,也是她真摯的謝意。
她比誰都清楚,能有這樣一雙父母,是上天對她最大的饋贈。
祝和風聽了,心裏頓時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以及感動。
她擁她入懷,輕輕拍着她的背,聲音不受控制的哽咽:“寶貝也辛苦了,寶貝也是第一次成長,但成長得特別棒!”
誇完,又輕聲問:“今晚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正好你爸也快下班了。”
“嗯……”應如是溫吞道,“我昨天都陪你們了,今天就不陪了吧。”
“嗯?”
“我還要跟你們女婿去吃飯呢!”
“……”
祝和風還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聽到她這麽叫,微微斂了下神色:“悠悠。”
“嗯?”
“這點媽媽要提醒你幾句,雖然你的喜歡是一件好事,但是你還沒和人家确定關系,這樣叫他,可能會給他造成困擾的哦。”
“不會噠!”應如是說。
“嗯?”
“因為——”
“他現在是我男朋友啦!”
得知了這個重磅消息,祝和風心緒久久不能平靜,雖然閨女已經下了樓,但她還是忍不住拉開窗戶,對着樓下的那個身影,來了句:
“厲害了我的悠!”
聽到這句話的應如是:“…………”
我的媽,真的大可不必。
不過,等坐上車,應如是又覺得她媽這一吼還挺有必要。
這不現成的撩人素材嘛!
于是,鋪墊着問:“阿杉,你聽到了沒?”
這音量,他想聽不到都難:“嗯。”
“你看吧!做我家的女婿真的超級幸福噠!每天都能收獲滿滿的肯定和愛!”撩人的時候,應如是那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真是說來就來,“所以,你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真的穩賺不賠的哦!”
廖清杉:“?”
她是失憶了嗎?
“應如是。”
“嗯?”
他輕嘆一口氣,無奈提醒:“我已經是你男朋友了。”
應如是:“…………”
啊哦……
她把這事兒給忘了……
“對不起,我撩習慣了。”
廖清杉:“…………”
他保證,這是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不按常理出牌的對不起。
看着快到晚飯時間了,廖清杉把這一頁翻過,問她:“餓不餓?”
應如是:“嗯……”
“想吃什麽?”
“想吃你——”
廖清杉:“???”
等等等等等等等……
他聽到了個什麽東西?
想吃什麽?
正納悶呢,就聽到耳邊響起了一聲巨大的“阿嚏!”
噴嚏打完,應如是輕輕吸了下鼻子,才慢條斯理地接上後半句:“做的飯。”
廖清杉:“…………”
這話裏的過山車,坐得可真刺激。
好家夥,差點沒把他颠死。
擡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不燙,知道她沒發燒,廖清杉問她:“感冒了?”
“沒有,”應如是甕聲甕氣道,“就是剛才鼻子太癢了。”
“可能是太想聞你做的飯了。”
廖清杉:“…………”
他能怎麽辦?
做呗!
回到家,應如是點完餐,還自告奮勇地說要打下手。
不過,美其名曰是打下手,其實就是欣賞美色。
進廚房十來分鐘,她菜沒洗多少,眼睛就竟往他身上瞟。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做起飯來,是真的很帥啊!
尤其是那雙手。
應如是低頭,別無二心地欣賞着他弧度優美的手部曲線,白皙手背隐着淡青色血管,像是将融的青溪,格外吸引人。
看着看着,她心緒就紛飛起來了。
這一紛飛,不知怎地,就紛飛到了故事的起始點。
“阿杉。”她輕輕地叫了一聲。
廖清杉專注在食材上,頭也沒擡地應了聲:“嗯?”
她直截了當地問:“當初,食堂的那碗面……”
“?”
“到底是你吃過的,還是沒吃過的啊?”
“……”
氣氛安靜了幾秒。
沉默片刻,廖清杉喉結滾動了下,輕咳兩聲,誠實道:“沒吃過。”
“啊?好可惜啊......”
“可惜什麽?”
“你要是吃了的話,那我們就是間接接吻了呀!”
廖清杉:“…………”
心想,這姑娘是不是傻。
擡眸看過去的那一刻,他本來是想要輕嗤一聲。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廖清杉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這會兒,她目光沒在他身上落,雙眸低斂,專注地處理着手上的蔥白,因她低頭的動作,鬓角處落下幾縷蓬松碎發,襯得她五官小巧又靈動。
廖清杉看着,心思猛地一顫。
難道是真的失落了?
想到這個可能,廖清杉雙腳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近。
走到她身邊,低低叫了聲:“阿應。”
感覺到他氣息的湊近,應如是目光輕擡,結果,剛轉過頭,廖清杉趁勢就吻上了她的唇。
兩人雙唇碰上的那一刻,窗外路燈恰好亮了起來。
拽着剛剛升起的星光,經由玻璃窗折射,紛紛落在他們身上,在彼此眼底,構築了一條熠熠生輝的銀河。
感受到他的動作,應如是拽着他衣衫的雙手驟然收緊,一股電流,由點及面地開始燃燒,在她渾身蕩漾起麥浪般的漣漪。
她下意識僵住脊背,不敢再亂動。
窗外是盛夏。
樹木青翠,花草盎然。
這個季節,萬物永遠在成長,永遠有力量。
如果季節可以拟人化,那在應如是心中——
盛夏永遠未成年。
而他,在這個未成年的盛夏,吻了十八歲的她。
雖然只有溫軟的觸感和青澀的試探。
卻已然讓她兵荒馬亂。
他為她打翻漫天黃昏,奉上了一個喜不自勝的親吻。
等天色暗了幾許,他才罷手,雙手攬着她的腰,低頭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被窗外的光晃得極亮,輕輕笑了聲,誘人嗓音落在她耳旁:
“我在這兒,要間接的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