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裏面穿的什麽
這叫為藝術獻身!
身為創作者, 你怎麽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啊!
阿應寶貝向你提出嚴重警告!
把他送走之後,應如是接到蘇潺的電話,說她發現一家超級好吃的冰沙店,讓她過來一起吃冰沙。
濱江離京溪近的很, 應如是到達店門口的時候, 廖清杉也差不多剛下飛機, 于是, 她就給廖清杉去了個電話。
按下撥打鍵後, 她放到耳邊正等着接通, 結果, 一眼就看到了甜品店裏站着的兩個人。
一個是蘇潺, 至于另一個……
應如是定睛打量了下,認出蘇潺面前站着的那個人是誰之後,瞬間忘了電話這一茬兒, 在心裏說了句“真晦氣”, 然後把手機往口袋裏一扔,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她進來的時候,朱玉正雙手叉腰站在蘇潺面前, 冷嘲熱諷道:“你也不想想, 誰能看上你啊, 又胖又矮。”
應如是一聽,瞬間就要被氣炸了。
先不說,蘇潺根本算不上胖,也算不上矮。
她生氣的點在于,什麽時候,一個人的外在都能成為被攻擊的點了。
看閨蜜受欺負了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呗。
“是麽?”應如是邁着大步走到朱玉面前,把蘇潺往身後一拉, 輕蔑一笑,四兩撥千斤道,“可是,她躺着比你高啊。”
朱玉:“?”
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瞬間氣急敗壞,指着應如是:“你!”
“我什麽我,”應如是氣定神閑地氣她,“我躺着也比你高。”
剛接通電話的廖清杉:“…………”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聽到的。
“哎喲,”應如是還在那頭“陰陽怪氣”,“這大夏天的,往裏面墊那麽多層,也不知道熱不熱?”
在對話往更加離譜的方向發展之前,廖清杉趕緊挂斷了電話。
……
就無語。
從機場出來,廖清杉直接打車去了汪施靖的工作室。
汪施靖這個工作室成立于三年前,那時候他剛大學畢業,讀的專業是文化産業管理。
他家裏,父親從商,母親之前在電視臺做編導,現在早已退休,他上面還有個大哥,大哥随父親,讀的是商科,他随母親,讀了這麽個專業。
畢業後,他媽想讓他進電視臺,他不願意進,說太約束了,想要自己幹,于是就開了這麽個工作室。
這樣論起來,汪施靖家并不缺錢,可他家的老爺子也不是個傻白甜,不會容許他拿着自己辛苦賺來的錢肆意揮霍,也就在他創業的起始階段給了他一筆啓動資金,至于這個工作室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汪施靖開着這個工作室,沒事搞搞攝影,接接外拍,投資一些成本低的網劇分一點羹,這工作室也算是活了下來。
但怎麽說,他志并不在此。
從小受母親熏陶,他也有着這人身上多少也浸染了些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再加上所學專業的原因,他也想做一檔真正好的、足夠标新立異的電視節目。
他跟廖清杉是發小,兩個人從小就在一個胡同長大,汪施靖雖然比他大,但身高長得慢,所以小時候沒少被胡同裏的小孩子們欺負,廖清杉總是把他護在身後,兩個人算是結下了過命交情。
不過,後來,廖清杉随母親改嫁至南栖,兩個人便斷了聯系。
直到後來,汪施靖去英國旅行,與廖清杉時隔多年再次碰面。兩個人默契未減,一拍即合,《笑忘書》就這樣被兩個人搞了出來。
此時,漆黑安靜的機房,正剪輯着最生動鮮活的圖像。
廖清杉在裏面待了好幾個小時才出來。關好門,擡手揉了揉疲憊的眼,再睜開時,就看到汪施靖翹個二郎腿,跟個大爺一樣,坐在落地窗前看風景,面前原木風格的桌子上,還放着兩杯咖啡。
聽到關門的動靜,汪施靖收回視線,往後看了一眼,然後,用眼神跟廖清杉打了個招呼,随口問了句:“剪得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就能徹底完工,”廖清杉一邊說着一邊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毫不吝啬地誇了句,“選的人挺靠譜。”
“那是,都朝大高材生,”汪施靖一臉驕傲地說,“當然,主要還是我眼光好。”
一邊自誇着,一邊把咖啡推到了廖清杉面前。
廖清杉拿起喝了口,放下杯子的同時,看着他,倏地起了個調:“诶。”
汪施靖知道他肯定憋着什麽點子,直接道:“說。”
“你覺得——”廖清杉緩緩道,“這節目的片頭用動畫形式來做,怎麽樣?”
聽了這個建議,汪施靖先是神情一怔,在心裏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知味地笑了一聲,擡頭看着廖清杉,語氣帶着戲谑:“喲,給你小女朋友的未來鋪路呢?”
廖清杉覺得這稱呼怎麽聽怎麽不對勁,輕啧一聲:“女朋友就女朋友,什麽叫小女朋友。”
汪施靖拿起面前的咖啡,悠哉悠哉地喝了口,喝的時候眼睛還不忘瞥着對面,一臉看好戲的笑:“這就護上了是吧?”
“我不護她我護你?”廖清杉瞪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嗆了回去,“少廢話,動畫,到底做不做?”
“做。”汪施靖極為利落地應了一句,說完,又看着對面人,呵笑了聲,“你真會給我燒錢。”
廖清杉:“……”
“到時候得了最佳電視節目獎,我身為制片人,必須得親自上臺領獎,我媽看見,肯定得說我光宗耀祖。”
說着,汪施靖扭頭看了廖清杉一眼,看着他堪稱完美的側臉曲線,在心裏感嘆了句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我話說在前面,到時候領獎我穿高定,你就穿個破布衫上臺就行,要不風頭都讓你給搶了。”
廖清杉聽了,澀然一笑,極為大度地說:“這種好事您就不用考慮我了,到時候您一人上臺,所有榮耀都是您的,所有風光也都是您的,您放心,我絕對不跟您搶。”
汪施靖一聽就聽出了這話的背後含義,問他:“你爸還不同意你做這個?”
廖清杉冷笑一聲:“他要是同意太陽得打西邊出來。”
這會兒,聊起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掃興,汪施靖就沒再問。
“對了,你動畫準備怎麽做?”汪施靖職業本能作用,此時已經在心裏默默計算起了制作成本,“應該用不到特效吧?”
“用不到,”廖清杉手指輕扣了下桌面,“就用最簡單的線條,把人物、場景和故事勾勒出來就行。”
“說的輕巧,”汪施靖聽了,鼻尖溢出一聲笑,“越是簡單,越是考驗功底。”
廖清杉用一副“就你知道”的表情回視着他。
“看來你心裏已經有譜了,”說着,汪施靖身體後仰,雙手交叉着搭在腦袋後面,整個人呈現着一種極為放松的姿勢,看着廖清杉說,“杉杉,你知道麽,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從來不……”
結果,還沒等他把欣賞的點說出口,廖清杉便眉頭微蹙,一臉嫌棄地打斷了他說的話:“你能別叫的這麽惡心麽。”
“行——”汪施靖拖長尾音,陰陽怪氣道,“咱倆認識這麽多年,我叫一聲杉杉就是惡心,別人才認識你幾天,叫你阿杉,你屁颠屁颠地就趕上去了。”
廖清杉:“……”
“不過說真的,我也真是佩服你小子,”汪施靖側眸打量着他,想起他走到今天付出的點滴努力,“一人身兼兩職,你也不嫌累得慌。”
廖清杉聽了,沒說話。
汪施靖:“诶,我特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
“這麽多年,你就沒有過消沉的時候嗎?”
不知是不是這問題太過切中要害,廖清杉聽了,目光忽然閃了閃,看着遠方,落了句:
“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沒時間停下來消沉。”
從汪施靖的工作室出來,廖清杉又去了趟電視臺,約了播映中心的老師見面。
他比約定時間早到了一會兒,站在電視臺的一層大廳,看着身邊的人來來往往。
與此同時,相隔幾百公裏的地方,應如是剛洗完澡,穿着一件青綠色的吊帶睡裙,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畫畫。
她一邊畫着,一邊哼着歌,小腿還不安分地翹起,看起來尤為可愛又俏皮。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廖清杉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她笑嘻嘻地按下接通鍵,聲音開心得不行:“喂,阿杉。”
一聽見她的聲音,廖清杉心思瞬間就軟了下來,低低“嗯”了一聲。
“你在幹嘛呢?”應如是問。
“在電視臺,等着見一位老師。”
應如是翹着小腳丫在空中晃來晃去,頗有興致地問:“那你現在應該不忙吧?你要是不忙的話,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廖清杉看了眼時間,說:“不忙,你問。”
應如是把手機開成免提模式放在床旁邊,拿起手邊的觸屏筆,一邊在屏幕上描繪着他的模樣,一邊問他:
“你現在穿的什麽衣服?”
“襯衫。”
“什麽顏色的?”
“白色。”
“下面呢?”
“褲子,”想了想,廖清杉又主動補充了句,“黑色的。”
應如是“哦”了一聲,繼續問:“裏面呢?”
廖清杉:“?”
裏面?
身旁還有幾個人在走動,廖清杉喉結滾動了下,輕咳一聲,避重就輕地跟她打馬虎眼:“忘了。”
應如是接上一句:“那你看看。”
廖清杉:“???”
聽到她那理所應當的語氣,廖清杉真是服了。
還我看看?
我看什麽?
我怎麽看?
見那邊遲遲不說話,應如是有些着急地喊他:
“喂?”
“喂?”
“喂?”
“阿杉,你在聽麽?”
“還是你去看了啊,那你看完跟我說一聲,我要給你畫一張裸……”
廖清杉越聽越覺得離譜,擡手摸了摸眉心,忍無可忍地打斷道:“應如是。”
“幹嘛!”
“你給我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