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L公司

警車上，荒殿一盡量不引人懷疑的從身上翻找出手機，指紋解鎖後，那個熟悉的圖标赫然出現在正中間。

——用以監管公司，遠端傳達指令，對異想體進行管理的系統。

那是一個被釘子釘入大腦的圖标。

意指腦葉公司的名字，lobotomy corporation。

lobotomy，額前葉切除術。

把這個當作名字的公司，聽着就不像什麽正經公司。

嗯，确實。

點開之後，他感到兜裏一沉。左手插進兜裏，碰到了一副眼鏡。

這副眼鏡帶來的熟悉感，讓荒殿一稍微放松了一點。

“便攜式認知濾網。”他在心裏輕輕說道。

所有異想體都對人的精神有着高度污染，為了保證主管的安全，才會有濾網的存在。

無論形象多麽辣眼睛的異想體，在濾網視野下，都會變成可愛的卡通形象。

他不意外眼鏡會突然出現，作為保證主管安全最重要的裝備，他做了個小程序，只要系統還在，眼鏡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的手裏。

以前他還可以遠端拿取公司內的各種設備，現在除了眼鏡，再想拿別的東西就都沒反應了。

系統的功能大幅缺失。他判斷到。

他裝作看了眼時間，就收起了手機。這中間不超過一分鐘，警察沒有多想。

大腦快速的轉動起來。

系統是正常的，可以同步觀察到公司的狀況，但整個界面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了。

重點是，異想體不見了。

要知道，最菜的異想體，毀滅世界也用不上一個月。

一旦離開公司，沒有公司內諸多設備的壓制，無論殺傷力，還是比之殺傷力更可怕的精神污染，都很難頂。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穿過來的，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身為腦葉公司的主管，他現在只有一個空殼公司了。

“叮咚”一聲。

手機響了一下。

荒殿一掃了一眼。忽然定住。

【程序更新中……】

【插件安裝完畢，任務更新中，主管工作手冊更新中】

手機自動重啓之後，開屏顯示着一個墨色到黃綠色漸變的畫面，背景中隐約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城市輪廓，腦葉公司的大腦與釘子圖标出現在正中間。

整個畫面忽然顫了顫，腦葉公司的開屏提示扭曲了一下。

下一秒，整個開屏畫面變了。

取而代之的，是湛藍天空與澄澈湖面相接的背景，中間的圖标被換成了綠色線條與圓形，以及巨大根系構成的樹狀圖案。

伴随着開屏提示：

【歡迎回家，管理者！】

樹的身後張開了翅膀。

26片羽翼，幾乎在樹的背後圍成一個完整的圓形。翅膀有大有小，莫名有種神聖又詭異的感覺。

随着開屏動畫的結束，羽翼自十二點位置，逆時針一個一個暗了下去，最後只剩下一個還亮着。

手機的主界面被清空了，只剩下兩個圖标。

荒殿一熟悉的腦葉公司标志的圖标，另一個是綠色背景的樹狀圖标——沒翅膀版本的。

緊接着，手機開始拼命震動。

通知欄上，兩個軟件交替發過來的一大串消息不斷彈出來。

這麽頻繁的震動，讓坐在身邊的警察投來懷疑的目光。

荒殿一只來得及瞄了一眼最開始彈出來的消息，就趕忙按了靜音，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

【主管工作手冊已更新】

【主管工作手冊：

1做好迎接異想體的準備

2建立并完善腦葉公司（分部）

3保護自己】

【世界任務已更新】

【大型世界任務1：群鴉盤旋，無處歸巢

支線1：在這個罪惡滋生的樂土，你是否感到了熟悉？不加引導，人心遲早會将世界引向末路。

任務目标：選擇L公司（分部）的巢

獎勵：腦葉公司建築本體（複制版）】

“巢”這個說法，很特殊。

在腦葉公司的世界裏，指的是位于世界頂點的26家公司，所盤踞的都市。

他們被統稱為，世界之翼。掌握着足以改變世界的科技。

就憑剛才看那一眼，荒殿一頭就開始嗡嗡作響。

他多少察覺到自己的穿越，與員工們的失聯，這些都和這個自動安裝上的新系統脫不開關系。

且不說任務什麽的，想離開現在這個世界，或者解析新軟件，他都需要實驗室，實驗室需要設備，一般的設備還不夠，得頂尖的那種，算來算去都需要錢。

而根據新版工作手冊上所說，做好迎接異想體的準備，需要人。

他只是個主管，戰鬥什麽的，可不在他的工作範圍之中。

“到了。”

警車停在了警視廳。

荒殿一回過神，心道：“還得先過警察這一關。”

到了審訊室，很快屍檢報告就出來了。

多田武次郎并非死于槍傷。荒殿一不再有謀殺的嫌疑，現在，問題來到了槍上。

目暮警官：“人不是你殺的，但你本身确實有計劃殺害多田武次郎。”

他能說是有個組織在背後指使他來清除多田武次郎這個叛徒的嗎？

荒殿一調整了下狀态，熟練的掏出那副細框眼鏡戴上。

接下來，就看他的表演了。

這個動作放在這個黑發的年輕人身上有種特別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眼鏡起到了一定的視線阻攔效果，那種距離感一下就出來了。

只有唇邊的弧度格外清晰。

“更準确的說，那應該被稱為解雇，先生。”他說。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遂露出懊惱的小表情，“啊，忘帶名片了，還好我有貼心的屬下，為我準備了這個。”

他一邊打開手機，一邊在心裏說：“确認L公司的巢，東京。”

系統當即反應，大串數據一閃而過。

【當前選擇L巢：東京】

【正在随機選擇地皮生成公司主體（複制版）】

【随機地點：國會議事堂】

【錯誤……地皮面積不足……重新選擇地皮】

【随機地點：無名郊野】

【生成中……】

東京郊外，近山地。

樹林掩映之地，無人發現，那裏樹立起了一座座高牆。一幢高樓的影子一閃而過。地下，龐大的建築群悄無聲息的生成。

樹型圖标微微發亮，某世界的一個論壇上。

深夜，出現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常帖。

【卧槽，官方半夜腹瀉式更新，新pv你們看了嗎？這是要出新DLC的節奏，就一個不知道是啥的輪廓，用搞這麽神秘嗎】

玩家們激動的沖到官號那裏，滿頭霧水的回來。

【感覺像是為外傳做的鋪墊，估計也就是個新活動，之前不是有消息說官方要出外傳漫畫撈一波錢？這波，這波是策劃又來噶韭菜】

【球球新活動不是消消樂，我對着工藤新一，黑羽快鬥，安室透他們的臉快要看吐了，就算是消消樂能不能把頭發畫上，我靠頭發認人啊】

樹型圖标上的一翼若隐若現。

郊野，虛實不清的輪廓開始凝實。

始作俑者正若無其事的打開腦葉公司的圖标，找出自己好久之前打印名片留的備用存檔推到目暮警官面前。

他擺出标準的笑臉：“你們都知道我是多田教授的學生兼助手。那麽重新介紹一下，我是L公司的主管，我給多田教授當助手，多田教授給我當員工。”

目暮警官嘴角抽了抽：“你們這關系挺複雜。”

荒殿一：“不複雜，我們各論各的。你們知道了最近教授準備放棄這邊的研究出國，他想辭職，很遺憾，我們公司沒有辭職這一說法，所有進入公司的人，只會被解雇。”

荒殿一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把組織的事重新組織了下語言。

目暮警官眼皮跳了跳。

聯想到荒殿一之前說的，他不是在殺人，他是在解雇員工。

這“解雇”，它不違反勞動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