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L公司

荒殿一松開手，那人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萩原研二大為震驚：“你給他打了什麽！”

荒殿一晃了下空了的針管，答：“cogito。”

【來了來了！第三話我來了！】

【策劃最近勤奮得不可思議啊！】

【你們看，第三話好像那個鐵紅哥們的騷操作現場，策劃竟然窺屏論壇？還直接把玩家操作拿過來加到劇情裏？】

“cogito，是什麽？”

萩原研二的問題同樣是同步追更的玩家的疑問。

二者之間保持着一定的時間差。

荒殿一自然的講解起來：“有一個說法，世界上存在一條特殊的‘河流’，你可以把它看成是萬物的起源，所有人的意識裏都流淌着這條河的河水，cogito正是源自‘河流’提取出的物質……”

他大致的講解道，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詳細說明原理，我可能需要一個PPT。”

從中途就開始頭昏腦脹的萩原研二确定的點頭：“不用了，懂了，全都懂了。”

荒殿一笑了下，“這些留到之後再慢慢了解吧，這個人是爆炸犯的同夥，我願意協助警方工作，簡單來說，cogito可以幫助他，直面內心深處的恐懼。”

“爆炸犯的同夥，恰恰是最恐懼爆炸的人，他們才是最明白自己在做多麽可怕的事的人。”

他的聲音傳入了被注射了試劑的爆炸犯同夥耳朵裏。

他眼神渙散的張開嘴，身體不住的發抖。

心髒跳動的速度在不斷加快，震耳欲聾。

恐懼？直面恐懼是什麽意思？

現在這種感受，是因為他在恐懼嗎？

在對方的聲音裏，他的腦中出現了光怪陸離的色彩。

意識越來越遠。

可他并沒有看到什麽關于爆炸的恐怖景象。那個人在騙人。

看着炸彈犯同夥那副明顯不對的樣子，萩原研二眼神瞬間鋒利：“協助？你管這叫協助？”

荒殿一：“正常來說，他肯定不會供出自己的同夥吧，那就必須把他逼入絕境。那樣，他就會願意說出那個在外面拿着引爆器的人了。”

咦？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又覺得哪不太對。

荒殿一不遠處的一個角落，死死捂着嘴的紅方卧底摒住了呼吸。

他的臉色很難看。

cogito？他好像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這是組織新研發的藥劑？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可是聽這個引路人的描述就覺得，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問題是，這個引路人，為什麽會有這麽重要的東西？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引路人。

他們所有人，都被策劃騙了。

在萩原研二發出質問之前，荒殿一再次開口：“警官先生，你還要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嗎？炸彈不用排除了嗎？雖然我有自信從他口中問出結果，但萬一對方狗急跳牆直接引爆炸彈，那不是就麻煩了。”

萩原研二心中權衡了一下，他告誡道：“你說的那些，如果是為自己的犯罪行為開脫的借口，即便我不是刑偵科的，我也不會放任不管，我會找到你。”

這熟練的動作，還有随身攜帶危險品的行為，都不像一個普通人會幹的事情。

荒殿一老實的應道：“放心吧，我是遵紀守法的市民。”

他會遵守L公司為所統治的巢制定的法則，那樣當然也算是遵紀守法。

【……】

【！！！】

【！！！！！】

【卧槽卧槽！引路人那句心聲是什麽意思！信息量太大了！】

【cogito這個東西，好玄的感覺，隔着一個次元都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情報！有種光是聽了，就絕對會被追殺的感覺！】

【！！！紅方老哥就在引路人身後不遠！還藏什麽！趁着沒被發現快跑啊！啊啊啊，急死我了！】

跑？

他當然也想跑。

可是在那雙金色的眼眸注視下，他的雙腿無比沉重。

被發現了。

被汗浸透的掌心感受到槍的重量才能平息那過分快速的心跳。

然而，引路人只是遠遠的看着他，什麽都沒做。

對方蹲下，抓起那個趴在地上的爆炸犯同夥的頭，說：“你有……十秒鐘回答我的問題。cogito會讓你看到你心中最恐懼的東西，你肯定覺得我在欺騙你，但我從不騙人。我想人類最恐懼的，永遠都是痛不欲生的死亡，想聽我給你描述一下嗎？”

“你的皮膚會一點一點潰爛，牙齒會脫落，你會親眼見證自己腐爛，但你還不會死，在藥物的作用下，死亡，只是一種解脫，你感受到了嗎？cogito在你身體裏流淌的聲音。”

“你在發抖？沒必要那麽害怕，畢竟，接下來，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感受生命衰竭的恐懼。”

他開始感到身體的疼痛。

顫抖的抓住對方的衣角，“救、救我！我錯了，求你！我會告訴你我的同夥在哪，這個毒藥，你肯定有解藥的吧！救我！”

他一口氣把兩人約定的地點暗號之類的東西全說了出來，模糊的視線期待的看着荒殿一。

“很好。”荒殿一松開手站了起來，“但是，cogito并不是毒藥。自然也就沒有解藥一說了。”

男人大腦嗡的一聲。在試劑的刺激下過于亢奮的身體，和緊繃的精神讓他經受不住打擊的昏了過去。

在那個犯人昏過去的一瞬間，空氣安靜了下來，紅方卧底現在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拼命訴說着——危險！

那個人很危險！

他現在甚至覺得自己的呼吸聲都太大了，讓那道視線停留在身上一秒都汗毛豎立。

荒殿一：“其實我只是給他注射了一點腦啡肽，雖然有可能會成瘾，但被稀釋過後，也只是會讓他的身體變得亢奮，類似于興奮劑。”

原來如此，不是那什麽cogito的藥劑啊。

卧底忽然一口氣哽在喉嚨裏。

等等！他是在對他說嗎？！

“這下，終于可以排除幹擾了。”

幹擾？什麽幹擾？

卧底背後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原來如此，他逃到了裝有炸彈的建築，爆炸犯在外面遠程操控炸彈，影響到了對方解決自己，所以他才會出手對付炸彈犯！拿什麽協助警方的狗屁理由，是他在騙人！

他猛然意識到，現在，幹擾确實被排除了。

……不對，即便對方知道了炸彈犯的位置和暗號，他也要先去解決爆炸犯才行，引路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安室透是紅方的人，不可能幫引路人，所以這就是他逃脫組織追捕的時機！

想明白這件事，他立馬對着引路人的方向随意的開上了幾槍，甚至不敢留下來耽擱時間瞄準直接幹掉對方。

那個人的壓迫感太強了，他忍不住想：以他玩家的直覺和經驗，雖然對方說給炸彈犯同夥注射的是腦啡肽，但那種叫cogito的藥劑，可能不是胡亂說出來騙人的。

不如說，如果那真的是對方編出來的，才更大事不妙。

編出這種東西的人，怎麽看都不太正常。

被人體描邊打了幾槍的荒殿一聽到了任務進度提示。

【當前支線2任務進度：20%】

【已達成“名聲初顯”成就，獲得增益效果：當前能源收集速度×2倍（2分鐘後結束）】

荒殿一意外的看了眼論壇的能源進度條，此時兔子雇傭兵的試用卡面已經變成了可選的狀态。

看來不用特意去救那位警官來湊能源了。

不過解決炸彈犯，也就算是間接救下對方了吧。

荒殿一不在意的想。

他也很無奈，如果不是蹭了這種高人氣角色的鏡頭，所有關于他的畫面，估計就又會變成剪影，和模糊不清的話了吧。

論壇裏，玩家們還在為第三話的內容激烈的讨論着。

短短幾秒內就更新了上千條新帖。

【這壓迫感，我仿佛看到了琴爺，鐵紅哥們估計都快被吓死了，以為是個可以随便解決的小喽啰，沒想到撞大佬手裏了？】

【好家夥，這引路人絕對不簡單，他要是個普通底層人員，我就直播吃桌子！】

【醒醒！這一層又一層的套路，根本不是一個底層人員該有的素質啊！！不會是哪個酒過來穿馬甲了吧，不能啊，琴酒能讓他忽悠過去？】

【只有我感動得想哭嗎？我們鐵黑終于要站起來了！】

【我方水廠苦紅方一個師的挂壁久矣啊！！】

【呵，你們在這吹半天，但引路人弱是事實，以我們鐵紅哥們的素質，想跑不是輕而易舉，他就是解決了炸彈犯又怎麽樣，該抓不着人還是抓不着人，你們黑方到時候尴不尴尬】

紅黑雙方正在激情開麥，中間夾雜着——

【等等，已經沒人在乎萩原研二了嗎？】的弱小聲音。

這時有人發了一條新的帖子。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也是瓶假酒呢？引路人心聲那裏提到了一個新勢力L公司，和組織一比，一聽就很普通，，你們吵半天，到頭來，紅方挂壁又添一員？】

整個論壇瞬間鴉雀無聲。

在沉默的那半分鐘裏，無論是黑方還是紅方玩家，都感受到了一股死寂般的尴尬。

他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還真有可能。

荒殿一只注意到了蹭蹭上漲的能源進度條，和不斷發出的任務提示音。

【當前支線2任務進度：39%】

【節點倒計時：8分43秒】

荒殿一選中了兔子雇傭兵的試用卡。

伴随着一陣陣光束，一隊穿着兔子裝甲，裝備精良的雇傭兵出現在了建築內。

他不急着去追那名紅方卧底，“兔子”來了，沒有人能從這群訓練有素的傭兵手裏逃走。

現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怎麽不讓這裏變成兔子們的屠宰場。

兔子雇傭兵排除危險的方式就是，清楚封鎖區內的所有兔子之外的生命體。

建築外，炸彈犯接到了同夥傳給他的信號。

那意思是：炸彈出了問題，需要他來解決。

“啧，那個廢物。”罵罵咧咧的從之前踩點的暗門溜進了建築內。

為了拖延時間，他啓動了後手。

剛拆完一個炸彈的萩原研二發現，本該停止的炸彈突然重新亮了起來。

警方接到了犯人新的提示。

【我還在另外的地點安放了一枚炸彈，炸彈的地點會在出現在遍布現在這棟建築裏的某一枚炸彈上，只有在倒計時一秒前才會完整顯示，你們會怎麽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