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莫寂的改變

莫寂的奇怪狀态持續到他的初中下學期上了一半的時候。那時他的臉色已經不會每天都陰沉沉的，倒是有時候還會露出點笑容了。他本來就生的好看，還在上初中的莫寂還沒開始發育，聲音還是娃娃音，個子也沒怎麽長，莫媽媽又願意把他往可愛裏打扮，當莫寂不穿校服的那麽走在路上，常常會被人誤認為是女孩子。

不過這也和他越來越會撒嬌賣萌有關。現在莫寂只要往莫媽媽懷裏一撲，莫媽媽就會笑的合不攏嘴。他連對葉子都能笑出來了，還一樣笑的十分真誠。而他對莫桑笑的時候，更會是笑的甜出了蜜一樣的，卻比以前的那種一看就不懷好心的笑法，要好看的多。現在他還能對着莫沉都能笑了，也不會再說什麽莫沉的壞話。這樣的莫寂，莫桑就沒那麽讨厭了。

莫桑以前不怎麽喜歡莫寂，是因為莫寂總是仗着他的一點小聰明，又覺得自己很有依仗，難免會笑的有些口腹蜜劍的樣子。他現在卻是一副良好發展的好少年的模樣，也讓莫桑看他順眼許多，特別是莫寂好像也在迅速成長，至少莫桑發現他看着葉子的時候，雖然還有一些敵意，卻沒有最初的那種恨意和惡意了。

所以現在莫桑也可以對着莫寂溫言說幾句了。莫寂似乎是受到了鼓勵，乖的更好看了。甚至莫桑有時候會惡趣味的，故意對着莫寂笑，然後摸摸他的頭，那時莫寂總會是愣住的，半響不能動彈。

唔，這個孩子，倒還是蠻好玩的嘛。也是，畢竟是自己的弟弟。

其實，莫桑也是有變化的。他自從覺得自己也到了當爸爸的年齡，再也不能維持住他還年輕時候的那種陰郁的棱角。是的，他知道，這種陰郁其實是一直在的，從他還年少的時候便伴随在他身邊，從他小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是“孤獨”，到現在而立之年。當他偶然從櫃子裏找出那張碟片，《這以後是沉寂》聽的時候，更會覺得這樣。

是陰郁。他年少的時候，幾乎是野生的長的。父母來的太晚，晚到他已經失去了記憶。在之後，有了一個比一個不省心的弟弟。雖然他一向覺得自己從來是不在意的，那些事情也沒有困擾到自己，可是，陰郁确實是陰郁，确實存在在他的那些成長的日子了。

這首歌，常常會在車載音樂上出現，像是要替他說話的。但是當葉子問起的時候，他卻是含糊其辭的推辭了過去，也沒有說為什麽喜歡這首歌。葉子對他最了解，他總覺得葉子一聽到了這種語調，又聽到了這種的歌詞，便猜到他心裏也曾存在的陰郁與黑暗，這種擔心使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憂慮的，遮掩的把自己弱小的一面給藏起來。索性葉子也并沒有問什麽。葉子對他太過了解，他不想說的事情，葉子當然不會問。

所以當現在，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要包容別人，更要承擔起這個家庭責任的時候，他便不會像之前那樣對莫沉和莫寂冷淡。其實這種，并不是說，會喜歡上這兩個弟弟，只是莫桑會用更公正客觀的情緒來對待他們。不是沒有讨厭，莫沉對自己的拖累，而莫媽媽又對莫寂那樣好。只是，現在還管那些做什麽？

所以莫桑現在這樣，也不過是抛卻了那些陰郁的情緒，剛剛将他們視為自己的弟弟而已。

當然，只是弟弟，只是兩個不用自己多麽操心就能養着的弟弟而已。

而莫桑現在關注的是，比如現在，莫媽媽又在晚飯桌上說要莫桑和葉子趕緊生個小孩的事了。

莫媽媽先是眼神從坐在飯桌的人劃過，寡言少語的莫爸爸，神情淡漠的莫桑和笑的溫柔的葉子，傻呵呵笑着的莫沉，以及板板正正坐着的莫寂，才說：

“現在我們一家都這麽好好的，就缺了下一代，莫桑你要是有了小孩子，就正好和和樂樂的了。”

莫寂緊蹙了眉頭，撒嬌吃醋般的對莫媽媽說：

“媽媽你覺得有我還不夠嗎？還得要個小寶寶。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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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寂剛好是和莫媽媽坐在一起的，此時他正握住莫媽媽的一只手臂，哀怨的搖晃着，像極了要被主人抛棄的吉娃娃般。莫媽媽被這小孩子吃錯的樣子逗得一樂，卻沒有改變主意。

小孩子這種孩子氣的撒嬌哪能改變些什麽，莫媽媽倒是笑着對莫寂說：

“莫寂不想當叔叔嗎？小寶寶也很可愛的，莫寂肯定會喜歡小寶寶的哦。再說，媽媽肯定最喜歡你啦！”

莫寂一看就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起不來任何作用，此時又眼巴巴的去看莫桑的神情。莫桑卻是很無奈的對莫媽媽說：

“媽，不是說好了，再等一段時間嘛，您這麽着急做什麽，又不是不要。”

莫媽媽仍然樂呵呵的說：

“我這不是想我未來的孫子了嘛。”

莫桑沒再接這話茬，只是微乎其微的笑了一下，便低下頭吃飯了。

莫桑當然知道為什麽母親這麽想要一個孫子。母親已經老了，自己對她的記憶最早停留在自己小時候被寄在爺爺家生活，而她過來抱住自己，自己卻不認識她的時候。那個時候莫媽媽當然是年輕的一個美人，只是現在這美人卻變成了每日都要去跳廣場舞的老太太。

而莫爸爸留給莫桑的印象，即使是到現在都很淺淡。莫爸爸不喜歡說話，壯年的時候又整日的在外面操勞，老的時候也是安靜的在房間裏喝茶。而他們，竟然都沒有完整的享受過為人父母的喜悅。

家裏只有莫桑自己的時候，那時候他們要忙于事業，等着把莫桑接回去的時候莫桑便已經不和他們親近了。等着好不容易靜下了，再生了個孩子，卻是沒多大就發現有智力問題，接着又是到處的尋醫問診，已經忙于應付莫沉的發瘋；而莫寂的出生，本來就是為了莫沉的生存的，雖然臍帶血已經空運到日本那裏冷藏着了，卻也沒派上什麽用場，照顧莫寂的時候更要擔心莫沉。

而現在，莫桑已經算是一家之主了，莫沉病情比較穩定，又向來不會對着他哥哥發瘋，莫寂也能自立了。更何況，莫桑的小孩子，自然會有莫桑和葉子主要照看着，莫媽媽只要逗逗他，陪着玩玩就行，也累不着身體。現在覺得兒子們都長大了，也覺得寂寞的莫媽媽，當然希望家裏還能有一個小生命。

只是，莫寂的眼眸卻不由自主的沉下了。莫媽媽在飯桌上說起這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莫寂又覺得他也準備充足，不能再拖了。終于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現在，莫桑只需要等待一個好時機。

這樣的好時機，莫寂還真沒等多久。他覺得這事十分可喜可賀，只是其他人卻不這麽覺得。

該到上機時間了，全家人，除了擔心到了機場會惹麻煩的莫沉被小保姆在家裏帶着，以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的莫寂留着，其他人都到了飛機場去送葉子。

葉子的臉頰很是蒼白，畢竟這是一個噩耗。她的父親昨天給他打來電話，說是她母親不慎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結果碰到了腦袋，現在還在加護病房裏休息的事，任誰遇到了，都要臉色蒼白的。如果可能，莫桑真的很想陪着葉子去，可惜，他身上還有一大家子呢。

不知道葉子再回來的時候會是什麽時候，只是在這個小城才是她的家。莫桑雖然并不擔心，只是多多少少有些悵然。載着葉子的飛機已經看不見了，莫桑這才開車帶着其他人回去。

回到家的時候，莫桑看到的便是臉色有些蒼白的莫寂。自從莫寂乖覺了不少之後，莫桑再看到莫寂身體不舒服，也會多問一句。只是他眼下心情不好，再加上莫寂自有莫媽媽去關心愛護，他便沒理，直接上了樓，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晚上的時候，莫寂敲響了這扇門。在莫寂的記憶裏，他很少，或者說，基本上不會碰這扇門。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敲開了，門裏的那個人也不願意給他一個笑臉的，還不如對着門想象哥哥對自己笑呢。

只是，這次門，是非敲不可的。

莫寂手裏端着一杯牛奶。牛奶的顏色很是純白，當然裏面有什麽不該在的東西也看不出來的。這種方法雖然老套惡俗，但是在現代卻是格外好用。普通人，誰能嘗的出裏面的異味？況且自己的哥哥又不是味覺多發達的人。

他極力的壓抑着自己的興奮，不讓自己弄成蒼白的臉上染上興奮的紅色。他深呼吸了一下，手上端着的牛奶卻紋絲不動。他慢慢的擡起手來，敲了标準的三聲，然後便靜止不動的等着哥哥的反應。

莫桑并沒有問是誰。他懶得開口，也只是不管是誰敲的門，都得開的，所以便直接打開了門。看着是莫寂，他也只是一挑眉，懶懶的問：

“做什麽？”

“媽媽擔心你，叫我給你端一杯牛奶喝。”

莫桑伸出手說：

“給我就行。”

莫寂卻把手往回一收，躲開了莫桑想要接過來的手。

“媽媽說讓我看着你喝完，然後把杯子拿給她看。”

莫桑并沒有懷疑，不過是一杯牛奶而已。他這才接過，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空的杯子還給了莫寂。

“這下可以了吧？”

“嗯。那哥哥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莫寂拿着空杯子，想要裝作不在意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剛走了幾步路就忍不住了。他慢慢的蹲下，只覺得整個身體都因為極度的興奮而控制不住的痙攣起來，骨子都疼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現在，該是很醜陋的。眼睛猩紅，臉上都染上了紅色的痕跡。只是還興奮的太早，事情還沒開始做呢，自己也要接着去準備。

淘寶可真是個好東西。他伸出手使勁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總算能站起來走動路了。他腳步急切的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次也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傾傾姑娘的長評和去長評鋪子求來的爪又姑娘的長評！于是我回來更新啦！每次更新都是因為長評，突然覺得好幸福有沒有，不知道下一次更新有沒有呀~

咳咳關于進度的問題，這個慢熱是改變不了了。因為是周更，所以會有些把握不住節奏，總覺得劇情才剛剛開始的時候，所以會寫一些廢話，希望大家能理解。其實也就是說，真正的肉我得寫好幾章才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