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驚
☆、驚
莫桑近日來發現莫寂的狀态有些不對。往日裏莫寂都是十分的粘他的,但是最近看着他卻總是有些欲言又止,明明想要湊過來,卻又猛地驚醒似的迅速溜走。莫桑無端端的想起很久之前莫沉也是這麽個樣子,結果最後是跑到了他的房間,讓他給莫沉做了一次青春期的性、教育。
只是,這肯定和莫寂的狀态沒有任何相關的吧。那麽大概是,莫寂終于後知後覺,明白那時他們做的事情,是有多麽的罪孽?
大概是這樣了吧。莫桑無所謂的想,重去把注意力集中在莫沉身上了。這個傻弟弟自從服用了最新的藥,整個人都沉靜了不少,讓莫桑對着莫沉也耐心多了起來。
他已經轉變了想法。從前他年少時期,受莫沉拖累許多,那時還太極端,在想象自己以後的日子,還想假如他未來的孩子也是這樣一個傻子,不如掐死了利落,免得再被拖累一生。那是他無法告知別人,只能自己臆想的惡毒想法。假如自己也有個傻兒子,那麽他是不會再去生一個的,怎麽還能讓另外一個孩子也被拖累着?他不能這麽自私。而他的傻兒子,在長輩們死去之後,又如何自處?那還不如不來白白受苦一番。
然而現在他卻覺得這些想法十分可笑了。這種先天性非遺傳的病,一萬個新生兒都未必能有那麽一個,哪會那麽巧,又讓他遇上一個?但是,如果真那麽巧,他又如何能狠下心來,去謀殺繼承了他和葉子血脈的,親生兒子呢?
但是,即使對未來的兒子仍有這麽多的不詳猜測,他也仍然很期待未來會有一個小生命從葉子腹部那裏開始誕生。他開始體會當年被自己暗地裏埋怨的父母的想法,也開始想象自己會和葉子做一對好父母。
他愛葉子,也愛将會出生的兒子。
而其他的人,他的父母,是他要一生盡力去供養着的,無可推辭,更要盡心盡力;莫沉,這會是他必須要擔負起來的責任,他已經不覺得累,親手照顧他的是花錢請來的傭人;而葉子,那是他星球上的女主人,是他不可或缺的愛人、妻子,真正相伴一生的人。只有莫寂,在莫桑心裏,莫寂和其他人都不同。這個弟弟,聰明好看,是要有大出息的,是很快要走出這個住了好久的家的,然後會在大城市裏發展,娶妻生子,最後和他的交際交集漸漸消失。
即使莫寂不知道他的哥哥都是怎麽看他的,是怎麽把他和其他分開,使他成為他親愛的哥哥最不記挂的一個,卻仍然暗暗加快了腳步,然後有一天,他神情惶恐的在晚上敲了莫桑的門,并且不等半躺在床上看書的莫桑去開門,便主動的打開了門,一進門便快步走到床前,一下子跪了下去。
莫桑很詫異的看着莫寂,雖然莫寂對他的奇怪态度才持續了幾天,但是他卻已經習慣了,現在對着莫寂,臉上一時還挂不上那種有些虛假的溫和笑容,只是現在這麽種狀況,也無法再那樣笑了吧。作為長輩,莫桑并沒有急着把莫寂扶起來,只是把書放到一邊,疑惑的挑起一邊眉毛,等着莫寂自己先開口。
莫桑跪的腰杆挺直,好像負罪一般。然而他的目光卻直直的死盯着莫桑,骨子裏又透出來一股不願認罪的态度,可是開口的時候,語氣裏卻頗多惶恐:
“哥哥,我覺得我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
莫桑霎那間想起來,這幅場景何其相似,莫沉也是對他說是不是病了。該不會是,要說同樣的事吧,可是,莫寂不該如此才是。他在莫寂惶惶然的目光裏仍然沒有開口,只是靜觀其變。
莫寂看着哥哥果然如同他料想出的沒有開口接話,咬了咬牙,又繼續說了下去。他的神情裏漸漸染了五分的羞恥,臉頰也因為這分羞意而紅了起來。然而只有他知道這份紅是從何而來。在他的心裏,已經像要煮沸了的開水,因為那種對着哥哥演戲般說出的話,燒的他的呼吸都要沸騰了。
莫寂舔了舔已經幹燥的嘴角,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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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我竟然夢遺了。可是,我……”
啊,還真是小小的青春期問題呢。莫桑心裏不知何時彌漫開的如臨大敵的感覺悄悄淡去,松了一口氣。這個弟弟,還真的是很純潔,連這種事情都會覺得是生病,是覺得不幹淨嗎?哦,對,他忘記這個弟弟有潔癖了。
莫桑有心思說話了,他安慰着:
“我還以為是什麽呢。這種事不是很正常的嗎?我當初也這樣過呢,每一個男人都會這樣的,這只是成人必經的過程啊。”
莫桑還想着,莫寂都上高中了才來,是不是有些晚熟。他卻忽視了,莫寂能夠叫出“夢遺”這一專有名詞的事實。
有那麽一瞬,莫寂以為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醋意,要去發問問哥哥他第一次夢遺的時候夢到的是誰。但是,即使問了哥哥也不會回答,自己也是自取其辱吧。除了葉子還能是誰,他早知道葉子是和哥哥做了好多年的同學的。
他沒有忘記正事。在莫桑自以為的安慰中,他卻紅了眼角,嘴唇嗫嚅了片刻,才說:
“可是,我夢裏夢到的是哥哥啊。我夢到了哥哥,然後醒了的時候,我的床單就濕了。”
莫桑猛的皺緊了眉頭,先前還放松的倚在床頭上的身體猛然繃緊,想要呵斥這孩子不要說傻話。可是似乎莫桑知道他的意思,不僅沒有停了話語,反而語速加快,音調都激昂起來了。
“哥哥,我夢見了你,在夢裏。在夢裏你狠狠的貫穿了我,就好像那一次你喝醉了酒一樣。”
“在夢裏我都覺得很痛,和那一次一樣痛。我求你放過我,但是夢裏的你和那次一邊,并不同意。”
“然後我醒了,夢裏的你也不見了。而我,卻覺得很愉悅。”
莫桑渾身都在發抖,很細微的發抖。他不知道莫寂看沒看出來,只覺得此刻在他的眼裏,莫寂直直盯視他的目光裏,都帶着一種莫大的挑釁。他想說“放肆”,想說“閉嘴”,想一腳把莫寂踹倒在地,堵上他竟敢說出這種話來的嘴。然而他不能,他這種最直白的內心想法,終究因為那種心裏愈加的愧疚,和那種他知道他其實根本沒資格這樣對莫寂說教是認知而擊潰。
他這個做哥哥的,這個年齡差可以說是長兄如父的哥哥,如何能夠說教他?
他可是……
“哥哥為什麽生氣?”
莫寂的眼睛靜靜的望着他,毫不畏懼:
“可是,是哥哥讓我這樣的,讓我在夢裏遇到一個和哥哥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讓我因為被一個男人操着而激動而喜悅。”
莫寂直視着莫桑的眼睛,深處帶着莫桑看不到的百分百的勝券穩操。治沉疴須用猛藥,為達成他的目的他不惜用最激烈的手段。他要的就是讓哥哥知道他的不正常是因為他的錯事,就是讓哥哥無法對自己的不倫念想進行指責。他要的就是激怒哥哥,讓哥哥失去一部分的理智,然後達成他的心願。
莫寂等的太久了。他不僅等的太久,更在這些等待裏讓那份已趨向于瘋狂的念想更加的明顯,他的奢求哥哥是覺無萬分之一的可能滿足他的,他要不了正常的感情,那就去謀求那種畸形的變态的,從最陰暗最頹廢角落裏才能長出的感情吧。他要像藤蔓植物一樣,死死的,不惜一切代價,包括他的哥哥會更讨厭他的代價,去糾纏他的哥哥,在哥哥的生命裏印下一個絕不美好,卻無法擺脫的印象。
恨和讨厭也是感情啊。他可以對自己說,哥哥是對他有感情哪。
這是莫寂自己逼自己的。當然,在他的心裏,卻是哥哥逼他的。
他從來這樣,從來沒美好過。世間善惡和他無關,他在乎的只是他要謀求的。
莫寂從來這樣,莫桑想。他不該把他的弟弟當作溫和無害的小生物看待,不該覺得他的性子只是有些執拗。忘記了,這個弟弟,這個聰明絕倫的弟弟,可是在小的時候就毫無顧忌的展露了他的本質,會用哭聲來要挾父母來逼他妥協,會撕碎莫桑房間裏所有的書籍然後嫁禍莫沉,他還會永遠,都在父母面前露出孩童般特意的幹淨純潔微笑。
這可真是,他的好、弟、弟啊。
莫桑笑了笑,帶着一絲強自壓抑住的怒火,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咬着說:
“那,你想讓我怎麽樣?”
莫桑當然不會以為,莫寂這樣又對他跪下來,又對他說這些為倫理所不容的話,只是讓他當一個傾訴者而已。只是,莫寂到底是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莫桑還猜不到。
一個瘋子想要的,還能有什麽?莫寂已經不顧着莫桑看他越來越淡的眼神,只是自顧自的開口。
呵,只要他得到了,哥哥的态度還能算什麽?他從來,只是要的是結果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請叫我高大全射射!我可以驕傲的說,我昨天和今天都日更了!至于明天,咳咳那還是算了。
不過……為什麽評論越來越少的喵?以及捧大臉求長評,我覺得我已經四個月沒見過長評了的說!
嘤嘤雞血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