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廖重生坐在書桌前,面前鋪着一張A4紙,他正梳理着目前掌握的線索。

王于安是古鎮的人,他的父母那麽畏懼屍檢,一定深知內情,甚至明白一旦身體特征被發現,一切将不可收拾,說不定也會慘遭滅口,當初要求賠償,估計就是想得到一筆逃難的金錢,奈何對方握有死穴,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草草撤訴了事。

那麽王于安生前在職的公司為什麽要對外撒謊?

按金海提供的消息,當晚并沒有加班,如果員工出事了,大可直接甩鍋。為什麽會傳出加班員工遇害的消息?這個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廖重生圈了一個大大的?號。

從他留下的那個視頻顯示來看,當初鬼村事件極有可能是一起官商相護的惡性案件。

那麽那場浩劫中,鬼村到底還有多少人存活了下來?還有多少身體特征跟他一樣的嬰兒隐姓埋名

他是在媽媽殊死搏鬥中活下來的。

那麽其他孩子呢?

雖說當時外界傳言全村皆魔,但總有正值善良者存在,總有想要保護孩子的父母。

事已至此,逃避已經解決不了問題。

一日不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就會有許多無辜性命慘遭迫害。

如果只顧自己死活,那麽總有一天這把屠刀會伸到他們頭上來,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逃不掉的。

因為他們活着一天,那些罪人就一日不得安寧,不把自己所造的罪孽消滅殆盡,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所以他們現在實際上是無路可逃了。

既然逃不了,何不主動迎戰?

可若要徹查,單獨行動是絕對不行的。

再說由于家屬撤銷上訴,這樁案子也算是不了了之,上面不會有人再管。

可留下這麽多的謎語,該怎麽解開?

不告訴奇韞是不行了。

他需要奇韞的協助,但前提是他得讓奇韞答應自己參與調查行動。

當晚,昂奇韞剛回到家,屁股還沒有坐熱,廖重生就主動乖乖向他招供這段時間所做的一連串事情。

“你居然背着我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有沒有腦子?就這樣冒冒然去搜死者的房間,萬一對方就是守株待兔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現在已經被跟蹤了?”昂奇韞氣的火冒三丈,踹沙發,摔杯子。

“線索來的太快了,我擔心被人捷足先登,就……沒想太多。”重生的确沒有想那麽多,一心只想解開謎底,哪裏想到謎語越來越多。

昂奇韞咬咬牙,努力平複自己火爆的脾氣,終究還是不忍太責備他。

拿過那張A4紙,他理出來的線索很清晰。

但事情分先後,謎語總要一個一個解開。

“我們先查散布消息的人,這個人是所有謎團的入口。”

廖重生猛點頭,有奇韞在,他總是覺得很有底氣。

杜力和範青隆正想關燈關門。

沒想到老大和嫂子雙雙出現在大本營門口。

這是怎麽了?最近那麽忙嗎?

“杜力,青隆,有件事我需要你們兩個協助,這樁案子,上頭已經不管了,現在我們接手,關于這個人所有的來空去脈,包括他這五年來所有的生活足跡,我都要詳細的知道。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夠了嗎?”

杜力看到王于安的照片,就明白了一切。

放心吧,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昂奇韞不忘提醒他們,“有個證人叫金海,他很重要,為了預防不測,青隆派幾個兄弟暗中跟着。”

我馬上去辦。

吩咐完一切後,昂奇韞又帶着重生,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兄弟兩人馬上召回手下,緊急展開行動。

那邊廂,昂奇韞坐在駕駛座上,面色凝重。

此刻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廖母住的公寓樓下。

以前他曾和二哥因為相同的事情來過,現在又跟重生再次做一樣的事情。

一時間,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廖母曾經告誡過他的話,又浮現在腦海。

“重生,一旦我們踏上了追尋的這條路,就無法回頭了,你确定要這樣做嗎?”

“一味的逃避,只能換來一時的安穩。我們逃不掉的,一旦被他們發現了我的秘密,下一個被滅口的人,就會是我跟媽媽。我不能原地等死,我必須要把那個魔鬼給揪出來。”關于這一點,重生早就想明白了,橫豎都是死,何不選擇壯烈些的方式。

人生自古誰無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

“好,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那就放手去做吧。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昂奇韞吻了他額頭一下。

兩人達成共識。

廖母是唯一知道那段歷史的人,這件事如果要開始查探,必須從這裏下手。

廖母對于二人深夜造訪,有些困惑。

這兩孩子最近都有些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昂奇韞還沒來得及開口,重生就率先表明來意。

“媽媽,有件事我想問你。”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大晚上的什麽事呀?”廖母不明所以的坐在沙發上。

昂奇韞這回走進卧室,出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張泛黃的舊報紙。

廖母臉色大變。

“媽媽!”重生蹲在母親身邊,“告訴我吧,當年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吧。”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啊??”

“阿姨。”昂奇韞将報紙放在茶幾上,“不是我們有意要翻歷史的舊賬,而是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不肯收手,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重生的存在,到那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所有知道內情的人,不是被滅口就是無故失蹤,如果我們再不反擊,很快那些人就會查到這裏,到那個時候,我們誰都逃不掉。所以媽媽為了救我,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好嗎?”重生這話聽着很刺耳,很冷漠無情,可卻是最有效的。

果然一聽到兒子的性命會有危險,廖母便坐不住了。

“他們敢!人都已經被死絕了,難道這樣他們還不肯收手嗎?”

“恐怕還有一人活着,魔鬼就不會收手。”昂奇韞将王于安父母的照片放在茶幾上。

“他們的兒子就是這樣無辜慘死的。”

“趙慶國?”廖母認出那個男人,當年還是住在他們隔壁的鄰居。“他們還活着?居然還有人活着?我還以為活下來的人,只剩我們母子了。”

“媽,你認得照片上的人?”廖重生連忙坐在沙發上,拿出小本本開始做筆錄。

認得,怎麽會不認得!

當年可是頭個喊她是黑寡婦的人。

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往事如塵煙,再次翻開,那些灰燼總是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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