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7)
閉嘴唇。他見肖若藍和冥離已同時進入光圈之內,微微彎了彎腰行了一禮,随後手中憑空出現一塊純白色的晶石,用力抛向光圈正上方。
似受了什麽力量的催動,那本平靜無波的白光,突然爆發出強烈耀人的光,刺得肖若藍雙眼緊閉,懷中的兩只妖寵也緊緊向她懷裏鑽去。
☆、165 天主
這種情況只持續了一小會功夫,等肖若藍睜開眼睛時,眼前突然轉變的景象讓她有一瞬的失神和不适應。
“天主,冥離回來了。”
耳邊冥離的聲音适合響起,将她拉回正常狀态,正當她考慮着要不要将那保護光盾給施放出來時,另外一個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法。
“嗯,進來吧。”
聲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雅,似乎受過傷,還略帶一絲虛弱,最讓肖若藍印象深刻的是:這男子同巫主一樣,有一個溫和的聲音。
心中柔兒的思緒似乎想要突破什麽枷鎖,可是又無法顯露半分,這更讓肖若藍疑惑和着急。
只因腳踝處那個‘繞魂靈’至進入這個天閣之後,本一直響動的它卻突然似死了般,再也沒有響動過。若是柔兒在,不管如何,她至少還能或多或少的向肖若藍解釋一些東西,可是如今,她只得自己面對前面的一切……
冥離側看了看一直悶聲不哼的肖若藍,漆黑明亮的眼睛閃過一絲怪異神色,随後恢複,引着肖若藍向一間用白色玉石修築而成的房間。
玉石……珍珠……彩石……
進入屋內的景象與外面完全不同,到處都是用奇珍玉石來裝飾,平常人家都是用木頭修建房屋,而面前這間房屋卻是用凡界帝王珍奇一世的寶物來當普通的裝飾物品,如此奢侈的景象,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進入了同是修行一路的青丘之國——九尾狐的地方。
“喂!女人,見到天主還不行禮麽?”冥離怒意十足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內,驚了肖若藍一跳。
她轉過頭,定定望着比她矮一半的冥離,掙紮半響終于将懷中兩只一紅一白的妖寵給放下,向冥離靠近,随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雙手快速捏住他細嫩的臉頰,一字一句道:“臭冥兒,我這一路都在忍着你,讓你叫我姐姐,你不願,那沒關系,可是我說過,讓你別再叫我‘女人’!!可惡可惡!臭冥兒!”
“你……”冥離呲咧着嘴,瞪眼望着肖若藍,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敢對他動手,正氣怒得想要發飙時,天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冥離,不許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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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冥離掙開肖若藍的雙手,望着靠窗邊的一張白色玉石床榻,不甘的指着肖若藍說道:“這個臭女人一路上都喚我‘冥兒’,現今還對我對手,這……你,你怎麽會同意她進入我們青丘國!”
本是氣憤的樣子,可是表現在五歲孩童身上,威力怎樣都減了一大半,更何況肖若藍認定他不會真正出手,所以一直微笑着在一旁觀看着。
冥離見她這幅模樣,臉上的紅暈更盛:他不明白自己一直平淡無波的心,在遇上這個女子才不到半月的時間就變得如此暴躁,心中不由更加懼怕‘女人’這個詞。
他努力深吸一口氣,緩緩向一旁退去,不願在理那個比他高一半,實力還不簡單的‘臭女人’。
惹不起,他難道還躲不起麽。
☆、166 九尾天狐
肖若藍定定的望着窗前白色玉榻上的白衣男子,心中有數股難言的滋味。
難以想象,兩個男子給她的感覺竟然會如此像!更重要的是,面前這個男子不單單與巫主有神似的地方,與她之前遇到的影月狼妖——琅琊,也有幾分相似。
純淨的白衣,還有比衣袍更純白的白發,不是巫主的那種銀發,而是真正的白色發絲,與琅琊的那一頭白發,有驚人的共同之處。
三個身影不停的在她腦海中相疊加、相重合、再分離。
喜悅、愛戀、驚喜、痛苦、掙紮、悲傷還有無奈……無數別樣思緒在肖若藍腦海翻騰,她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名叫‘筱柔’的女子的感覺,可是為什麽明明知道這些都是柔兒的思緒,為什麽在她親身體驗到這些情緒時,還是會有難過和凄涼的感覺?
“姑娘……”溫和的聲音輕輕傳進她的耳,她一驚,才發現白發男子輕拂長袍,正緩緩向她行來,眼底有憐惜、還隐隐有一絲極力壓制的激動和興奮。
直到這時她才覺察到,自己的臉頰上竟然有濕潤的感覺,慌亂間擡手想将淚痕抹去,一只冰涼的手卻快她一瞬撫在她的臉上。
肖若藍擡頭愣愣望着眼前的白衣白發男子,任由一個陌生人如此近距離的靠近她,還讓他撫摸她的臉頰,依着她以往的性格,或許此時已經大打出手了。
站得近了,她不由仔細觀察起男子的容貌起來:全身都是純白,就連那清瘦的臉頰,也蒼白無比。唯有他那一雙眼睛,竟然是紅色的,重特別的是,紅色的眼珠之內,竟然包裹着兩條細長的紫色瞳孔;除此之外,他左耳處那顆碧藍色的耳釘也異常奪目,吸人眼球。
先不說她剛看到這顆耳釘時,心中透出一股熟悉的感覺,更讓她好奇的是:明明同是狐妖,為何面前這個白衣男子和外室的冥離在成形之後,相差會這麽大?
她微微蹙起秀眉:除去他那雙特別的眼睛,蒼白的臉頰、溫和的笑容還有清瘦的身體,他給肖若藍整體感覺,就像巫主再現她身邊一樣!
像……真的好像。
肖若藍心中滿心疑惑,可是卻無法向誰質問和探知。更奇怪的是,哪怕柔兒的思緒在她腦海中翻起驚天巨浪,可是那讓她期待能為她解釋一二的聲音依舊沒有響起……
“你真的……沒死。”白衣男子拭去肖若藍臉頰上的淚痕,似怕驚吓到她,輕言道。
雖然直覺知道面前這個男子不會傷害她,可是清醒過來的肖若藍還是微微露出一絲戒備,緩緩向後退了兩步,擡頭凝視白衣男子:“你是九尾天狐……我不認識你。”
白衣男子輕輕一笑,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稍稍掩蓋了他臉上的病态:“真沒想到,他居然敢将你獨自一人送往我青丘之國!難道他就不怕我将你留下來麽?”
“誰?你說承涵?”肖若藍反應過來,眉頭間的疑惑更重。
白衣男子也不答話,而是收起笑意靜靜凝視着肖若藍,再望着她額頭前那顆黑色玉石時,神色有一絲怪異:“他居然将這個東西贈予你了?”
☆、167 為何會選擇你
“你說的是果然承涵。既然已經認得這個東西,還需問麽?”肖若藍被他提起心中一直挂念的巫主,語言有些冷漠。
白衣男子轉身背對肖若藍,似在沉思,過了半響才回過身來,肖若藍還未反應過來,白衣男子已再次靠近她身旁,左手快速扯開她左肩處的衣袍,神色莫測的望着她香肩上的棱形印記。
“你做什麽!”肖若藍大驚之下,反怒擡手就是一揮,手刃凝聚的速度簡直超越了以往所有速度。
沒有她想象中的場景,疑惑間望去,才發出手刃居然被白衣男子輕松擋住,在被無形力量阻隔,又失了速度,靠靈力凝聚而成的手刃只得消逝化于無形。
“脾氣還真是一模一樣呢……”白衣男子見肖若藍又要動作,才又道:“雖然你會不少術法,又擁有強大的靈力,可是由于得到的時間太短,你根本無法發出其真正的力量,所以對于我來說,你就猶如那手無寸鐵的凡人般脆弱。”
“能不能發出它真正的力量,也要試試才知道。”肖若藍知他說的都是真話,神色不由漸漸凝重起來,但還是不願退讓半步,歷聲道:“當初你為何要打破巫山結界,還散布謠言讓世間三界都去攻打我巫界!”
她到現今都不會忘記當初那場大戰的慘狀,不管是哪一方,都慘失多少族人?她一直把這仇歸功于眼前這人——與巫主大戰一場破壞結界的九尾天狐。
“哦?你認為那些是謠言?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巫界靈園的秘密?”白衣男子一直溫和的笑意此時已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冷漠和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封。
或許還他自己也沒察覺,至看到肖若藍香肩處那道棱形印記開始,他的情緒便開始有一絲異樣。
李承涵……你究竟,想做什麽?
肖若藍讨厭被人看穿的感覺。
她本就不了解巫山靈園的秘密,這本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塊心病,如今被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天的陌生人說出來,心中難受的滋味更盛。
承涵……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滿臉溫和笑意的銀發男子,正默默的注視着她。
她在心中輕嘆一聲:不管怎樣,巫主如今已經躺在巫山深處了,她不用再去計較什麽,做好一個‘聖女’的本分,将解藥取回去早日将巫主解救出來才是正事。
雖然這個借口有些差人強意……
可是她每次有想退卻、想逃避、不管一切的想法時,柔兒的意識都會支配着她,讓她夾雜在痛與愛當中,那種感覺,讓肖若藍痛苦萬分。到最後,讓她不得不先放開一切不想,只為這個目标而來。
肖若藍将心中對面前白衣男子産生的怒意壓下,努力恢複平靜:“這些與你無關。此次我來青丘國,為的是要尋找你的鮮血,去解救一個人。”
白衣男子似乎知道她來的目的,也不在意人家是來索取他的鮮血,只是脫離話題輕喃問道:“柔兒為什麽會選擇你……”
☆、168 我們不同
“什麽?”肖若藍有些摸不清面前這男子,沒有跟上他的速度,脫口反聲問道。
随後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不由疑問:“你問這些幹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自然也什麽都不會告訴你。此次我來索要你的鮮血,是必然之勢。”
白衣男子并未答話,臉上沒有任何過多的表情,唯有那雙紅色的眼眸,閃過幾絲異樣。
他擡手撫了撫左耳上的碧藍色耳釘,緩緩向窗邊靠近,清瘦的背影顯得有些寂寥:“真是可笑……她為了他,竟然要來取我的鮮血,果真還是忘記我了麽?”
不等肖若藍再次發問,白衣男子已轉身面對她率先開口,聲音變得極其冷淡,與剛才溫柔拭去她眼淚、深情凝視她的時候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對比:“你以為,就憑你一個剛踏出凡界的女子,即使你擁有李承涵和柔兒的靈力又如何,你只是一介凡身……我若不給你鮮血,你又能耐我何?”
他奇特的紅色眼底似閃過一絲黯然。
肖若藍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無奈:“你怎麽知道這一切。難道真如世人所說,一但狐妖修煉為天狐,便能窺探未來和過去?”
她蹲下身,輕輕安撫着兩只渾身不停顫抖的寵妖,擡頭望着白發男子,神色異常堅定:“我不管能不能耐你怎樣,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得到你的鮮血,然後離開。”
男子定定的望着肖若藍的雙眸,似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嘴角漸漸浮出一絲笑意,手又習慣性的撫上了左耳上的碧藍色耳釘:“這一點,你們倒是很像呢。”
突然——
肖若藍驀地站起身,緊緊的望着白衣男子:為什麽她一直覺得這個男子那麽像巫主,直到他幾次頻頻的擡手撫摸那個耳釘,她才驀然驚覺,不管是容貌,亦或神态、還有一些動作,這個男子似乎都在模仿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巫主!!
心生感應的‘繞魂靈’、莫測的巫主、忽隐忽現的柔兒、最後同巫主有幾分相似的天狐……這些東西連接在一起,肖若藍似乎覺得自己就要撥開一直以來讓她迷惑不已的東西,可是總是差那麽一點,讓她無法徹底看清。
“柔兒……到這個時候,你還在瞞着我什麽?為何還不現身!!這是你與他們兩人之間的事,為何要牽扯上我!!”肖若藍在心中不停的追問,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站起身,緩緩向着白衣男子這裏靠近,來到了窗邊,向下遠遠俯視而去,龐大的青丘國盡收她眼底,她輕哼一聲:“我是肖若藍,不是柔兒!我們不同。”
白衣男子側頭凝視着她的側臉,輕易的探知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哀,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一股早已死寂了近千年的憐憫:容貌如此想像,性格又是如此想像,筱柔,你選擇這個女子,是不是別有用意?
“碧妖凝。”白衣男子似怕打擾身邊女子的沉思,輕言回道。
肖若藍收回遠探天下的目光,回身望着白衣男子:“碧妖凝?你的名字?”
男子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回話。
☆、169 都是騙子
“碧妖凝,在下巫界聖女肖若藍,前來向您索要一些鮮血,還請寬宏贈予少許。”肖若藍肅然而立,微微低了低頭以示尊敬,一字一句說道。
她知道碧妖凝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以她目前的實力,對付外面那些妖或許還有幾絲勝算,可是面前這個男子是和承涵一樣,是已經修煉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她沒有那個自信,能打得過他,更何況這是裏他的地盤。
碧妖凝先是一愣,随後臉上顯出難忍的笑意:“果然識時務,這些難道都是李承涵教你的?”
見肖若藍臉上有難堪的神色,擡手輕輕揮了揮:“肖若藍麽?實在抱歉,這血,你恐怕沒那麽容易取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肖若藍發話,轉身想要離開。
“站住!”肖若藍見他要走,連忙開口阻止。見他停下腳步,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你想要什麽樣的回報?只要我能滿足,我都答應你,條件就是你得給我你的精血。”
碧妖凝回身靜靜的望着肖若藍,指着室內奢華的裝飾,又指了指窗戶外一望無邊的青丘國,諷笑一聲道:“這世間所有,該有的,我都擁有。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
肖若藍頓住:是啊,人家是活了千多年的天狐,會需要什麽?她只不過是一個倒黴的凡人女子,又能許諾什麽?
承涵……我該怎麽辦?
“再者,你當真以為,你辛苦追求的東西,是那個人想要的麽?你真的太單純了。”碧妖凝輕諷的聲音從外間飄來,直直鑽入她的心間,驚起莫名懼意……
一路上支撐她的信念,只因這一句話,瞬間倒塌。
在風國國遇到那些‘屍蟲’時,她心中便開始有不好的預感,只是因為過度擔憂,讓她只得相信那名高傲孤寂的男子的确是躺在那巫山最深處的。
可是被碧妖凝如此一說,她不由覺得自己更加悲哀:抛棄他手下殘殺親人的仇恨,相信他昏迷前的話,想要為他尋到天狐精血和修真界的神器之一,回去解救他,可是……一切看來都只不過是他布下的一個局而已罷?
肖若藍愣愣跌倒在窗邊那張純白色的玉石榻上,心中的苦悶讓她忍不住想要痛哭出聲。
騙子……都是騙子!
碧妖凝靜靜的俯視着躺在他專用榻上的白衣女子,伸手輕輕将她臉上的淚痕撫去,随後坐在旁邊默默的注視着已經沉睡過去的肖若藍。
想起女子剛才在他面前失聲痛苦的樣子,他紅色的眼眸不由微微瞌了起來,讓人無法看清他眼底的神色。
待睜眼時,眼底有一抹堅定的神色。
李承涵……是你自己将她送到我身邊來的,怪不得別人。
他起身到至窗邊,眺望着整個龐大的青丘之國,嘴角有一絲淡然的笑意:你跟來了又如何,不管是你因後悔亦或別的什麽原因,我都不會再像兩千年前那一次,放柔兒離開我回到你的身邊!這個女子,我留定了……
☆、170 如此好運
寂靜半響,碧妖凝離開窗邊回到玉石床榻邊,緩緩擡起肖若藍細白的左腿,細細凝望着腳踝處那一串不知何物做成的鈴铛。
鈴铛随後他擡起的動作而發出聲響,驚醒了床榻上的女子。
肖若藍被鈴聲驚醒,發覺自己的腳被碧妖凝禁锢無法動彈半分,不由大驚:“你在做什麽?”
碧妖凝一只手輕輕握住肖若藍纖細的腳,讓她無法動彈,另一只手緩緩撫上了那串鈴铛:“這個東西,她居然給了你……”
他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幅畫面: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黑發女子,滿臉幸福微笑的低頭俯視着一個白袍黑發的男子,只見他正半跪于地,溫柔的為那紅衣女子戴上一串碧藍色的鈴铛。
男子的左耳處,有一顆同是碧藍色的耳釘……
“我也不明白柔兒為什麽要将這個東西給我。若是你的,我還你便是。”肖若藍的聲音将陷入回憶當中的碧妖凝給拉了回來。
他松開肖若藍的腿,莫測一笑:“不,既然她給了你,那便有她的理由。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又是這樣……
肖若藍微皺秀眉,聲音有一絲不悅:“承涵這樣說,你也這樣說。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有什麽用?”
也不知這一睡已經過去多久,天空已經開始漸漸灰沉下來,從窗向外望去,一片燈火通明,耀眼奪目。唯有室內依舊白晝如初。
她緩緩從床榻上坐起,擡頭望着碧妖凝,眼底有一抹探尋。
碧妖凝似乎并沒有回答她的打算,只是淡然一笑:“有什麽用?等時機到了,你便知道。”
見肖若藍還要追問,轉身向外行去,似不願在這個問題上過于糾纏:“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你随冥離去下層別間就寝罷。”
“喂……碧妖凝,你等等。你要去哪?血,究竟要怎樣你才同意将鮮血給我?”肖若藍快速穿好不知被誰脫下的布鞋,向着碧妖凝追去。
他定住身回過頭,一臉莫測的凝視于她:明明知道被騙了,還要堅持心中那個信念麽?李承涵,你究竟何來如此好運,騙得世間女子都為你颠狂……
肖若藍見碧妖凝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疑惑之下,剛要出口詢問,一個細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女人!別再打擾天主了,跟我來。”
冥離……
肖若藍左右四顧一番,才發現了立于碧妖凝身後的矮個冥離,不由噗的輕笑出聲,引來冥離的怒目而視:“冥兒,你還在這裏。是在等我嗎?”
“天主……您看,您看看!這女人居然還叫我冥兒!”冥離指着肖若藍,對着碧妖凝憤然道。
他似乎一生氣,臉上便升起兩抹可愛的紅暈,這讓他現在這個動作,顯得有些撒嬌的意味。
肖若藍被他的樣子惹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輕嘆一聲對碧妖凝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來找你。若不得到你的鮮血,我是不會離開的。”
說完彎下腰,将一紅一白的兩只妖寵給抱了起來,來到正對她怒目而視的冥離身旁。
☆、171 巫界中人
碧妖凝沒有理睬冥離的話,只是靜靜看着肖若藍,随後指着她懷中兩只妖寵:“勸你最好将這兩只妖寵給棄掉,它們……不是表面上這麽簡單。”
“啊?”肖若藍低下頭,看了看兩只可愛嬌小的妖寵,實在想不出它們有什麽不簡單的,不由微微抱緊了它們:“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它們是我買回來的,就是我的寵物,棄或不棄,都是我的事。”
似乎已經猜到肖若藍會有這樣的回答,碧妖凝微微一笑,那雙紅色眼眸發出迷人、莫測的光:“你……和她真是像極了。”
他轉過身,向着另外一扇門緩緩挪步,聲音輕輕飄來:“棄或不棄,是你的事,在下只是為你提個醒,以後若有何事,可就別怒天憂人了。”
“天……天主,您等等,是不是安排屬下将這個女人逐出青丘國?”冥離見碧妖凝要走,不由慌忙向他問道,臉上有獻媚的笑。
似乎認為天主已經和肖若藍見過一面,也該把這個讨厭的女人趕出青丘之國了吧。
“不,将她帶往下層賓客房。”碧妖凝的身影已經隐于那扇門之內,聲音卻近若咫尺般。
聽到這話,冥離可愛秀氣的臉上瞬間換上一幅可憐氣惱樣,轉身對着肖若藍頹敗道:“你這女人,究竟是誰,天主怎麽會連連為你打破規矩,真是可惡。”
肖若藍彎下腰,将左懷中的火貍交于冥離,随後用空出來的手輕輕捏了捏冥離細嫩的臉頰:“哎喲喲,冥兒,你就那麽希望姐姐走嗎?放心吧,用不了多久,等我得到我要的東西,我會立馬消失的,你就耐心點,乖哦。”
“喂喂!你離我遠點,讓你別叫我冥兒,讓下人聽到,會取笑我的。”冥離向後退了兩步,左右心虛的看了看,道。
直起身,肖若藍愣愣望着碧妖凝消失的方向,想着這一路發生的種種,心中難以平靜,不願再調侃冥離,輕嘆一聲道:“冥大人,賓客房在下層吧?勞煩你帶路。”
前後的轉變,讓冥離有些不适應,他愣腦的應了一聲,帶着肖若藍向碧妖凝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女……人,你跟我來。”
心中卻不停的暗罵自己無用,連帶路這些小事,都還要親自出馬……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沉靜千年的心境,已經發生了什麽改變……
白衣白發男子譴退一路跟着他的随從,行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道當中。此時雖已是夜晚,但這裏的行人依舊多如流水。
他頓下腳步,火紅色的眼眸淡漠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切,思緒卻早已飄離,腦海中漸漸顯現那女子悲痛俯身在榻上痛哭的時刻,那無助、迷茫、彷徨、悲痛的模樣,刺得他眼生疼。
她額頭前的黑色棱形玉石,标示着她已經成為巫界中人,而肩上的印記,更标示着,她的靈魂……也已經是巫界中人,至少是李承涵的人。
李承涵……為什麽要這樣做?柔兒,她已經放棄仇恨,你為什麽還不讓她消逝,為什麽還要折磨于她!!
“天主……”一個焦急的聲音将快要狂暴的碧妖凝給驚醒,正是遠遠跟在他身後的一名随從之一。
☆、172 受困
碧妖凝回頭見他神色慌張,知道他有什麽重要事情禀報,左右環顧了一下,見這裏是青丘國最繁華的街區,不由微微皺了皺眉,揮手向天閣掠去。
片刻,一行人便已回到碧妖凝的居處——天閣頂層。
随從本有七八名,回到天閣之後,便被碧妖凝譴退開,留下其中一位。
他坐于玉石床榻上,神色肅然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下屬:“他現在在修真界,确定嗎?”
“是的天主。據暗探的消息,他似乎被人困在了修真界某處。”
“哦?看來上一次那場圍堵,最後讓他損失了不少精力和靈力呢。”白衣男子唇邊有一絲笑意,他起身來到窗前,将上半身都伏在窗按上,望着外面燈火通明的青丘國,淡淡道。
沉默片刻,他轉身望着下屬:“他具體被困在何處?”
“似乎是修真界的《水心宮》、《火心宮》,集聚他們兩宮所有人士,将那男子困住,不過依暗探說,他們能困住他,也只是因為他不願意離開。如今這兩宮已經死傷無數了,而別的修真門派并沒有想幫助他們的意思,都各自保守實力坐山觀虎鬥。”地上的男子低頭,将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白衣男子譏笑一聲,不屑道:“就憑那麽三流門派就想困住李承涵?真是自不量力。就算他受傷未好,憑他現在那些實力,也足夠那兩個門派喝一壺了。除非修真界那些一流門派裏的老怪物,不怕有損名譽出面幫忙。不然,他想離開也是遲早的事。”
“天主……那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還是……”
地上男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白衣男子打斷:“不,吩咐下去,對于這件事,都別擅自作主,別去管修真界發生了什麽,你們的任務是:若那李承涵闖來青丘之國,你們便調集一切力量,将他阻攔在外,不許他踏進此處半步。不然……”
他神色驀然一凜:“不然,我便将你們全都打回原形,回深山靈洞重新修煉去。”
“是!”男子應聲而起,恭敬的退了出去。
室內一下靜了下來,若大的房間,無數珍寶玉石,卻半絲人氣也無。唯一有人氣的男子,一身白衣滿頭白發,立于這些白色環境當中,若不仔細觀察,似乎就和這個環境完全溶合了般。
靜立半響,他才踏上石榻,側身卧于之上。滿頭白發順着他側躺的姿态,柔順的鋪在他胸前。
李承涵……你終于來了。你究竟想幹什麽……
他輕撫着胸前的白發,神色有些寂寥。
為了愛,他可以割讓一切,就連黑發都可以一夜之間變為白發,只為期望心愛的女子能獲得她想要的幸福。
可是……
白衣男子紅色眼眸閃過一絲痛苦:他沒有!他沒有你說的那樣強大。在遇上那種災難時刻,他沒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你和你的家人。當你看清這一切時,是否後悔當初的決定?柔兒……
這份愛本該就屬于我們!為什麽要選擇離開……為什麽!
☆、173 條件
似乎想到什麽不好的回憶,玉石榻上的白發男子突然騰空而起,雙手沒有任何東西,卻無形的操控着室內所有物體。
本就是火紅色的眼眸,更加紅得似烈火般。
砰!!
所有東西應着他的思想,瞬間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驚到了樓下正準備休息的肖若藍和想要離開的冥離……
瞬時,兩人用最快的速度來到碧妖凝的房間。
冥離似乎知道碧妖凝這種反常狀态,出聲詢問:“主人……需要屬下為您準備一名妖姬麽?”
碧妖凝此時已經恢複過來,他微瞌雙眸,也不睜眼,讓人無法探知他現在的神色:“不需要,你退下罷,讓她留下。”
“啊?”冥離擡頭望了望身邊一臉疑惑的肖若藍,失禮的啊了一聲。
肖若藍本準備淋浴休息,聽到碧妖凝房間的響動,才和冥離一起上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此時見兩人都未提及,一向淡漠的她也不願出口詢問,只是眼底的好奇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境。
她身上的衣袍已換了一件稍微合身的白衣睡袍,一頭黑色發絲還在滴着水滴,順着發端流到腰間的衣袍上,染濕了。
她見室內一片狼藉,本想離開,卻聽到碧妖凝和冥離的對話,不由一愣。
碧妖凝讓她留下幹什麽?
房內再次沉靜下來。
冥離已經離開,留下肖若藍和坐在玉石榻上的碧妖凝。
整個室內一片狼藉,所有的奇珍異寶都化為碎屑,散落在肖若藍腳下。
她微微蹙眉,定定望着碧妖凝:“讓我留下,有什麽事嗎?或者你已經想通了願意給我你的鮮血了?”
碧妖凝擡頭用紅色眼眸回視着肖若藍,也不答話,而是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低聲道:“過來。”
肖若藍未上先,額前的黑色玉石随着她的意念漸漸發出一道幽藍色光遁,将她給包裹起來:“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過去。”
望着肖若藍身上那道光,碧妖凝唇邊溢出一絲笑意:“你在害怕。”
“不關你的事,你只要答應我,我就過去。”肖若藍有些惱怒于碧妖凝那窺探一切的笑意,冷然回道。
“你真的為了李承涵,可以答應我一切要求?”碧妖凝站起身,緩緩向肖若藍靠近:“你自己亦或知道,即使得到我的鮮血,你也未必救得了他。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你救。”
“不可能!我才不相信你。承涵失血昏迷是我親眼看到的,失去意識沉睡過去也是我親眼看到的,就連将他封印在山底兩極石室中,也是我親手做的,你說的一切都只是在騙我。”肖若藍失常的向後退了兩步,踏在那些碎屑上發出嘎吱的聲音。
“我騙你?”
碧妖凝停下腳步輕挑着俊眉,一直蒼白的臉上浮現真切的笑意:“你是自己在騙自己罷。”
“才不是,你若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出去了。”肖若藍不敢看碧妖凝臉上篤定的笑,心慌間側頭推辭着想要離開。
“站住。”碧妖凝溫和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若踏出房門一步,那麽便永遠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我的精血。”
☆、174 沒有人真心對她
碧妖凝滿意的看着肖若藍清瘦的背影猛然頓住,緩緩移至她身後,用柔得似水的聲音輕道:“青丘國雖然九尾妖狐衆多,可是成為天狐的,唯有我碧妖凝一人而已。”
肖若藍驀地轉身,一瞬不轉的緊盯着他:“你究竟是如何知曉我來此的目的?又是如何知曉我要取你鮮血用來救承涵的?”
碧妖凝輕扯唇角,紅色的眼眸泛起讓肖若藍讀不懂的光,他擡手輕輕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裏。”
這種暧昧姿勢肖若藍有些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