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這是男人間的賬
在神社門口還不覺得有什麽,一走進去,才發現人多得真是太恐怖了,兩邊擺滿的形形□的小攤位更是吸引了許多人駐足圍觀,在這裏走,簡直就是在一推人裏面擠出一條路來。
有力的手緊緊牽着她的,讓她不至于淹沒在人群裏,樂惜不由得看向在人群中依然從容淡定,淺淺微笑的幸村,她還以為他不喜歡這樣嘈雜的地方呢。
側頭看了她一眼,幸村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輕笑着說:“我本來不想來的,只是雪美難得來我們家一次,就想帶她出來玩玩。”女娃娃看了樂惜一眼,緊緊摟上幸村的脖子,大大的眼睛裏有着敵意,樂惜不由得和她四目相對,女娃娃見狀嘟了嘟嘴,把臉埋進了幸村的懷裏。
感覺到了懷中小家夥的動作,幸村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雪美,想不想吃棉花糖?”
“想!”女娃娃頓時把頭擡起來,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晶亮晶亮的,還讨好地朝幸村眨了眨。
樂惜默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放電?
幸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說:“那哥哥給你去買。”說着,轉向樂惜,含笑說:“樂惜,你和雪美在這裏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看到女娃娃似乎不滿地嘟起了小嘴,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看向幸村,樂惜更默了,嗯,她沒感覺錯,這娃娃的确對她有敵意。想到這裏,她正了正臉色,看向幸村,很嚴肅地說:“精市,我覺得,你不應該把兩個情敵放在一起,這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幸村有點怔然地對上她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低下頭,眼眸含笑地看着她,“雪美只是被家裏的大人寵壞了,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說到這裏,他忍俊不禁地揚了揚嘴角,柔聲說:“我相信,你能處理好和……這個小小情敵之間的關系。”聲音帶着微微的調侃,眼神卻柔和得像春天裏被風吹過蕩起波瀾的湖水。說完,他沒給樂惜抗議的時間,就把懷裏的女娃娃放到了地上,囑咐她一定要跟緊樂惜姐姐後,就朝賣棉花糖的攤位走去了。
留下一大一小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這時,又有一大群人嘻嘻哈哈地從她們身邊走過,雪美身子小小的,他們壓根沒有發現有這麽一個小家夥存在,眼看着其中一個又蹦又跳的少女就要撞上雪美了,樂惜忙彎下腰把她的小手一牽,拉到了自己身邊來。
雪美倒是乖乖的,沒有掙脫她的手,只是仰起頭,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她,脆生生地問:“樂惜姐姐,你喜歡我家哥哥嗎?”
樂惜一愣,點了點頭說:“嗯。”
雪美頓時嘟起了小嘴,不滿地看着她,大聲說:“你不能喜歡哥哥,哥哥是雪美的!”
這小家夥有戀兄情結麽……樂惜探究地看了她一會兒,試圖和一個小人兒講道理,“就算姐姐喜歡你哥哥,他也是你哥哥。”想了想,她補充了一句:“你一個人的哥哥。”這樣說的時候,她在心裏琢磨着,幸村應該沒有其他堂兄妹了吧……
小人兒顯然被這句話逗樂了,眼睛唰的一下變得晶亮,軟軟的小手緊緊抓着樂惜的,急切地問:“真的麽真的麽?這麽說,樂惜姐姐不會跟雪美搶哥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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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惜看着這全然信賴的眼神,猶豫着點了點頭,“嗯。”如果,幸村只有你一個堂妹的話,他的确是你一個人的哥哥。
很明顯,兩人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聽到樂惜肯定的答案,小人兒頓時很滿足地笑了,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呵呵呵”地一個人傻笑個不停。不遠處一個賣章魚燒的老伯忍不住咧嘴一笑,看着雪美樂呵呵地說:“小家夥真可愛,要不要吃章魚燒啊,伯伯請你吃!”
雪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只見她饞嘴地吞了下口水,卻還是含着大拇指,嘟囔着說:“不要,哥哥說過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老伯“哈哈”大笑,邊利落地挨個翻轉烤得滋滋作響的章魚燒,邊贊賞地看着樂惜說:“你們家真會教孩子啊!”
樂惜一愣,剛想說這孩子不是我家的,就被雪美脆生生的童音搶了先,“可是,伯伯,如果你說你很誠心地邀請我吃,哥哥說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說着,眨巴着大眼睛仰頭渴望地看着那烤得金黃金黃香氣四溢的章魚燒。
“……”
樂惜很肯定,這一句話絕對不是幸村教的!
老伯又“哈哈”大笑了一番,看着地上的小家夥笑呵呵地說:“來吧來吧,伯伯是很誠心地請你吃的,不要客氣哈!”說着,就從鐵板上挑出了兩個最圓最大的章魚燒放進了盒子裏,遞給雪美。
雪美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歡呼一聲掙脫樂惜的手跑過去拿,然而就在這時,兩個高大的青年從人群中走出來,直直地往章魚燒這個攤子走去,雪美跑得太歡,沒有看到從側面走過來的人,竟然就這樣猛地撞了上去,小小的身子頓時摔到了地上。樂惜一驚,連忙跑過去把她抱起來,雪美的眼圈已經紅了,哽咽着往樂惜懷裏鑽,撒嬌地連呼“屁屁好疼”。
樂惜眉頭一皺,剛想安慰她幾句,就聽到一個粗啞的男聲暴躁地響起,“TMD走路不看路啊!小爺這手可是玉石高中的黃金右手啊!給我燙壞了你們怎麽賠!”
樂惜愣了愣,看向發出聲音的人,只見那人長得非常高大,頭發染成了一片閃瞎人眼的金黃,此時正面目猙獰地看着她們,看到樂惜打量的眼神,他在她面前晃了晃右手,上面灑滿了湯汁,龇牙咧嘴地說:“你知道剛剛出鍋的關東煮有多燙嗎?!TMD不會管小孩子就不要帶出來啊!影響小爺的興致!”
雪美怯怯地看了那個男生一眼,害怕地抱着樂惜的脖子,把臉埋進她的懷裏,嗚嗚嗚地小聲嗚咽着。樂惜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她低頭看了看灑落一地的關東煮,又看向那個還在怒瞪着她們的男生,冷聲說:“對于撞到你們這件事,我很抱歉,可是,你在一個小孩子面前擺出這樣的态度,實在是太難看了!”
那男生沒想到樂惜竟然敢頂撞他,臉色頓時更猙獰了,磨了磨牙,兇狠地朝她走來,樂惜不閃不避地迎着他不善的目光,嘴唇緊抿。
他們身邊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此時都在竊竊私語,不滿地看着那個男生,只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勸架的。那個男生的同伴見勢頭不對,猛地一拉他,湊到他耳邊小小聲說:“樹也,算了,不要把事情鬧大。”
那個男生“呸”的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婊/子竟然說我難看!我玉石高中的黃金右手是這麽好欺負的嗎!玉石高中打不進全國大賽,就是有你這種畏畏縮縮的人在!”
那拉着他手腕的男生頓時臉色一白,不知不覺松開了手,那男生一得了自由,立刻繼續往樂惜她們那邊走去,邊走邊挑釁地說:“啧,剛剛不是還很伶牙俐齒的嗎?怎麽現在不說話了?現在才知道怕了?!”
感覺到懷裏的小人兒顫抖得更厲害了,樂惜咬了咬唇,瞪向那個男生,“你的行為,簡直像個流氓!”在這麽多人面前,他不敢打她的,頂多就是吓吓她,樂惜堅信着這一點。然而,雖然她是這樣想的,但看到那個男生一瞬間黑透的臉,和他猛然加快的步伐,還是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哪料到,她後面竟然是花壇,已經退無可退的,她被花壇邊凸起的石頭一絆,竟然就這樣整個人往後摔了下去。她心裏一跳,只來得及把雪美緊緊摟在懷裏,就認命地摔進了花壇裏面。也幸好後面是花壇,遠沒有水泥地面那樣有殺傷力。
被護得嚴嚴實實的雪美被吓到了,扯着她的衣服哇哇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哇然,有好幾個人終于看不下去了,跑了出來幫樂惜抱過還在放聲大哭的雪美,另外幾個人扶起她。那男生眼睜睜地看着她摔了下去,等反應過來後,忍不住臉色一白,因為觀衆們指責的眼神越來越熾熱,那竊竊私語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秀的少年突然從人群中急急地跑了出來,當看到被人扶着的一瘸一拐的樂惜,和見到他後哭得更為大聲的雪美後,臉上的笑容盡數散去,嘴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條直線,眼裏透出淩厲的鋒芒。
他看向那個一臉不安的高大男生,扯扯嘴唇,極清冷地一笑,輕聲問:“是你動的手?”聲音明明溫柔至極,卻無端地讓人出了一身冷汗。
那男生在這種迫人的氣勢下,忍不住退後了兩步,嗫嚅着說:“不……不是我!是她自己摔的!”他也很震驚,這麽一個清秀俊逸,看起來甚至有點文弱的少年,竟然能發出這麽壓迫人心的氣勢,他到底是什麽人?!
幸村冷冷地看着他,壓抑着心裏快要噴薄而出的怒氣,一字一句柔聲說:“那你敢說,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嗎?”
“我……”
那男生不知不覺間出了滿頭的冷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在這時,他身邊的同伴突然目露驚訝,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麽。那男生的眼眸頓時瞪得像個銅鈴一樣,眼裏布滿了血絲,不敢置信地大叫:“你……你是立海大的幸村精市!”
幸村一愣,細細打量了那男生一眼,忽而冷笑,“哦,你是玉石高中的人?地區賽首輪就成了立海大的手下敗将,現在竟然敢跑到這兒來欺負小孩和女生,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這話,說得老實不客氣的,還狂妄至極,可是少年往那兒一站,眼裏透出了睥睨天下的霸氣和身而為王的自信,卻讓圍觀衆人都不由自主地信服,有好些個女生還一臉激動地大叫“好帥好帥”。
那男生臉色慘白,半天說不出話來,幸村卻不再理他了,走過去從別人手裏抱過雪美,又把樂惜扶過來,疼惜地問:“有沒有事?”
樂惜看着他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神情和态度,有點愣然地搖了搖頭,小聲說:“就小腿那裏擦破了一點皮,沒事。”
幸村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有點壓抑,樂惜奇怪地迎向他的視線,下一秒他卻已經轉開了,一手抱着還在委屈地嗚咽的雪美,一手扶着她,慢慢走出了人群。
那男生的同伴看着逐漸走遠的清秀身影,真是大哭的心情都有了,他緊緊拽着高大男生的衣服,啞着嗓子叫:“樹也,我們死定了!你得罪了王者立海大的幸村,下一年我們玉石高中還怎麽混啊!”說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嗷”一聲抱頭,“據說這個幸村在球場上可是個殺伐果斷的角色,上一次他們連正選都沒有派出來,我有預感下一年我們會死得很慘啊啊啊!”
那男生雖然也滿心惶恐,卻還是硬着嘴皮說:“怕、怕什麽!小爺上一次只是一時失手,什麽狗屁幸村真田,小爺通通不放在眼裏!”
他不知道的是,下一年,當他親自對上幸村時,才懂得了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人的帳,要在戰場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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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一路扶着樂惜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讓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後,把已經哭累睡過去的雪美輕輕放在她身邊,就跑了出去。再回來時,他手上已經多了一堆藥膏紗布。
來到樂惜面前半蹲下,幸村啞着聲音輕聲問:“傷在哪兒?”
樂惜一愣,抿了抿唇說:“沒事,只是小傷,不用管也行的。”
幸村卻沒管她說的話,自己仔細找起來,幸好今天樂惜穿的是短褲,避免了某些尴尬。當看到她小腿內側那一大片樹枝刮痕時,幸村的眼睛暗了暗。其實傷口不深,就像樂惜說的,都是小傷,不過是出了些淺淺的血絲罷了,幸村卻依然十分小心地幫她上了藥,整個過程他都沒有說一句話,眼神專注,動作輕柔,神情有着一絲莫名的凝重。
樂惜被這樣靜默的氛圍弄得渾身不自在,直覺地想找些話來說,卻不知道說什麽。在她還在糾結的時候,幸村已經上好藥了,他把東西收好,突然一只腳屈膝跪在了椅子上,右手撐着椅背,整個身子俯下靠近樂惜,兩人間的距離太近了,簡直就到了呼吸相聞的地步。樂惜有點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着眼前沒有了笑意的清秀面容。
“樂惜,”好一會兒,幸村才低嘆一聲,溫聲說:“剛剛,為什麽不叫我?”明明他就在附近,明明只要她叫一聲,他立刻就會趕過去,為什麽不叫他?如果他不是察覺到她們那邊的人群聚攏得有點奇怪,那情況,會不會比現在還要糟糕。
這種擔憂驚怒無力的心情,他真的不想再嘗第二遍。
樂惜有點奇怪地看着他,眉頭微皺,很認真地問:“為什麽要叫你,這只是小事,我自己也可以解決。”
幸村有點愕然地看着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半響,空着的那只手撫上額頭,“哈哈”低笑了兩聲,笑聲卻分外的無力和苦澀。樂惜一怔,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其實,早就知道你這種性格了不是嗎?不跟你說清楚,你永遠不會明白,”幸村撫着額頭,沒有看向樂惜,喃喃自語地說:“果然,不能對你期待太高啊……”
樂惜不知道局面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幸村卻突然抱她入懷,聲音輕柔地在她耳邊響起,“樂惜,不要那麽好強,女生有時候,軟弱一些是可以的。你以後每一次的軟弱,我都會在,你可以盡情依賴我,沒事的,不要怕。”
沒事的,不要怕。
你怎麽知道,我剛剛怕了。樂惜把臉埋在他的懷裏,久久不出聲。
幸村低頭看了看她烏黑的發頂,溫柔地笑笑,輕聲說:“樂惜,我們交往吧。”
作者有話要說:哇哈哈,三更終于都碼完了,表示作者已經心力憔悴,明天還有實習面試,所以,明天沒有更新,你們懂的,咳咳。
主上這章好有豔福有木有!這才是英雄救美啊哇咔咔!(叉腰大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