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清章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人互相攙扶着,站在山坡上。到處可見的屍體,被鮮血染紅的草地,此時仿佛一處靓麗的風景。

“得趕緊回去,元正。”顧清章咳出一口血,但他毫不在意,用手背抹去“說不定單于會派人去偷襲。”

“放心,容澈,我早已安排好。”蕭胡揚起了嘴角,那是一個自信的笑容,令顧清章不禁看呆了。

他是一個天生的王者,毋庸置疑。蕭胡似乎沒發覺顧清章的注目,接着說道:“若是他去了,那就是被我們一窩端,永無翻身之日。豈不正中我們的下懷?”

“那就好。”顧清章收回視線,不太自然地說道。

“我們打道回府吧。”蕭胡輕輕說道。

來時浩浩蕩蕩的隊伍,歸去時,幾乎少了一半的人。這餘下的人,又以傷殘者居多。

他們進了營帳,遍地狼藉,看來是一場硬仗——果然匈奴不會放棄一絲反撲的機會。

然而也如同蕭胡的設計,他們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後方幾乎大獲全勝,若是有受傷的,也不過是些輕微的小傷。

所有的軍醫湧過來,還有些從附近聘來的郎中,都急着為他們這些剛剛從戰場回來的人看診,包紮。

顧星河就在這樣一片混亂中,尋找着顧清章的身影。

“先去把他擡走!”顧清章大聲喊道,指揮着可以活動的士兵移動那些重傷的,蕭胡也在做着同樣的事,忙碌中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上還有傷。

“小叔叔!”顧星河簡直要被眼前這幕吓傻了。顧清章像是剛剛從血裏鑽出來一般,渾身上下甚至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阿星!”看到顧星河,顧清章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奔向顧星河。他焦急的檢查着他的身體“你沒事吧?”

“沒事。”顧星河呆愣愣的擡起手,擦着顧清章臉上的血跡“小叔叔……”

擦着擦着,他忍不住落下淚來,比他自己受了傷,還要痛苦一萬倍。

“傻小子,哭什麽,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贏了。”顧清章柔聲細語的安慰道。

“小叔叔!”顧星河忍不住,撲進顧清章懷中。

即便這樣的碰觸,也令顧清章身上的傷口像是要馬上昏死一般的疼痛起來,可他卻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臂,将顧星河緊緊的擁抱住。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眼下,對于他來說,什麽倫理,什麽道德,被他全部抛到腦後。

能夠活着和顧星河相見,和他擁抱,和他說話,是顧清章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他不要朝暮,只争一夕。

不遠處,蕭胡稍稍一回頭,便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的身影。頓時,他的眼睛幾乎要噴出嫉妒的火焰。

他從未如此抱過顧清章!他不能,也不敢,可這些事情,卻叫一個只有一十八歲的小屁孩做去了!他怎能不恨?

顧清章,是他的人。

蕭胡看着他們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這一年,與匈奴無止境的戰争結束,北王蕭胡,終于可以重返京城。

将漠北的事情打點清楚,又養好了傷,蕭胡一行人便決定出發。

“漠北還是留給千理來管理比較放心。”蕭胡笑着和陸知山打趣道。

“屬下惶恐。”陸知山虛虛的拱了拱手。

“本王很快就回來。”蕭胡看着遠處“不,也許不回來了也說不定。那時,千理的身份也變得不一般。”

陸知山自然明白蕭胡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行了,本王去看看容澈收拾妥當沒有。”說完,蕭胡便走向顧清章所住的院落。

剛走到門口,門內的嬉笑聲清晰的傳了出來。蕭胡伸出去想要推門的手,忽然就僵在了那裏。

嬉笑聲漸漸停歇,顧星河的聲音響起:“小叔叔,我不想回京城了。”

“說什麽傻話。”顧清章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柔。

“這可不是什麽傻話,因為小叔叔回了京城,就又不理我了!”

這話一出口,顧清章就沉默了。

蕭胡很清楚顧清章的沉默代表着什麽,他這是不敢給顧星河諾言。

畢竟他們之間面臨的問題,不止是同為男子,還有親厚的叔侄關系。

為了避免顧清章尴尬,蕭胡當下手掌用力,推門進去了:“容澈。”

入眼便是顧星河賴在顧清章懷裏,哪怕有幾分小輩向長輩撒嬌的意味在其中,但知道了顧清章的心思之後,蕭胡便無法直視——不,應該說是無法忍受。他略略偏過頭去,盡量不去看這一幕。

顧清章微微推開顧星河:“元正,你來了。”

僅僅是這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也能取悅到蕭胡。他立刻揚起嘴角:“倒也沒什麽事,就來看看你們都收拾好了嗎。該出發了。”

“早就收拾好了,正準備出去和你們彙合呢。”顧清章連忙拍了拍顧星河“快,阿星,去把行李拿出來。”

顧星河知道他是有意把自己支開,心裏稍稍有些不快,可也不好在堂堂北王面前給他難堪,只得悻悻地走進屋中。

回頭去看的時候,也不知蕭胡對顧清章講了什麽,他笑的眉眼都彎了起來,那麽輕松,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同。

也許,回京城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作者有話說:

我又晚了……我有罪QAQ;

最新評論:

-完——

15、此情無計可消除

回京城的路途遙遠,但身邊多了古靈精怪的顧星河,這段冗雜無味的旅程也不會覺得無趣。

若是這其中有何人不……

回京城的路途遙遠,但身邊多了古靈精怪的顧星河,這段冗雜無味的旅程也不會覺得無趣。

若是這其中有何人不喜,那自然當屬蕭胡。

顧清章的所有注意力,幾乎都被這小子搶去。他真不知,這麽一個牙尖嘴利的毛頭小子到底有什麽地方值得顧清章傾心?

論起長相,蕭胡并不輸他。雖說顧星河勝在年輕,但卻絕對沒有蕭胡身上這份獨特的氣質。再論才氣與膽識,顧星河更是與蕭胡相差甚遠。

到底顧清章為何就如此喜歡顧星河呢?蕭胡是真真想不通。

但他城府之深厚,以顧星河的功力,自然是看不出。他只知此人是小叔叔過命的兄弟。

盡管有些時候,他覺得北王看小叔叔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如此這般,将近年節,他們才回到京城。

一回去,顧清章的官位便從右散騎常侍提拔為正三品的太子賓客,為太子東宮屬官。

往後便在太子身邊,教導太子騎射武藝。而顧明河則被提拔為羽林中郎将,負責東宮的安危。

霎時間,顧家一躍成為京城權貴。不管他人想法如何,顧家自然是為此高興不已。

只是從此門前賓客多了起來,顧清章,顧明河二人應酬不斷,幾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

因着顧星河是顧明河私自帶去的,此次論功行賞完全沒有他什麽事。

顧明河本來還想着怎麽和他好好說說,結果顧星河反而出人意料,絕口不提此事,比起去漠北之前的日子更加用功了。

徐氏偷偷去書房看了他幾回,他都不再像變着法子偷懶,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們阿星啊,像是忽然之間就長大了呢!”

徐氏的臉上不禁漾起笑容“看來叫他出去看看,也不是什麽壞事。”

顧清源也不禁在一旁微笑着點點頭:“是呀,這一趟沒有白出去。”

看起來一切似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思異,我托你做的事辦成了嗎?”

許久未歸,汀蘭小築依舊風景美如畫,庭院打掃得幹幹淨淨,偶有落葉,也只會為這處增添一分姿色而已。

林殊持着酒杯,腳邊放着火盆,微微有些醉意:“元正啊元正,你說你,好不容易回來,又這麽些時日未見,就想對我說這句話?”

蕭胡沉默不語。他這般的時候,看起來總是有些唬人,林殊也不敢再造次:“咳,你交代的事,能不完成嗎?”

蕭胡這才舒緩了表情。林殊立刻湊近低聲問道:“話說——你與顧大人之間如何了?”

這正是蕭胡最不願提及的。顧清章此時如何?

大概正與顧星河蜜裏調油。僅僅是在腦海裏想到這四個字,都令蕭胡心痛不已。

他是最不願看到這種局面的,可着實無可奈何。這個顧星河,自小便在顧清章身側。

近水樓臺,日久生情,兩人統統占了。以往倒不覺得,可自打與顧清章一同在漠北生活了幾個月之後,他便愈發不能忍耐顧清章與顧星河的親近。

再加上近來見不到顧清章,這種情緒便如同荒草一般在心中瘋長。

見蕭胡久久未言,林殊又是個有眼色的,立馬轉移了話題“不是我說,元正,你真該朝聖上要些賞賜。你看你這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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