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邦邦的。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顧竹河的心。

顧清安也趁機對顧竹河說道:“走吧,君浔!照顧好你嬸嬸她們。”他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兒子最後一眼“還有阿雲。”

說完,便同自己的兄弟們,牢牢的抵抗住又一波強烈的攻擊。

顧竹河強硬的把眼淚忍回去:“走!阿星!”

眼下已容不得他們多做耽誤。顧星河和顧竹河分別拽住顧英河和顧辰河的手臂,拖着他們離開戰場。

臨別前,顧星河只來得及呼喚一聲「爹」,甚至一句保重都來不及說。

沖進房間,女眷們哭哭啼啼,圍過來詢問外面的情況,但哪裏有時間和她們多做解釋,匆匆帶着她們,從另外一扇門離開。

那扇門通往後門,只要拉開後門,他們就可以活下來,就有活下來的希望!

“我爹呢!我爹呢!”顧雲河驚慌的看向自己的兩個哥哥。

顧星河眼睛紅紅的,兇狠的呵斥道:“閉嘴!”

終于來到後院,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堵着大門的木柴搬開。

拉開門的那一刻,蕭胡騎着馬,率領着齊整的部隊,映入了他們的眼簾——他們的掙紮通通是無用的,早已是別人的籠中之物。

“抗旨不遵。”蕭胡冷冰冰的看着他們,仿佛在看一群死人一般“殺無赦!”

呼天喊地的「殺」響徹了天地。

顧清章沒有想到,自己竟也有被發配邊疆的這一日。

看守的士兵毫不客氣地叫喊着他的名字,将他從牢房裏帶出來。

乍一接觸外面,明晃晃的太陽令他不禁眯了眯眼睛,恍若隔世。

另一邊,顧明河也被押送了出來。

二人許久未見,正想說些什麽,被士兵狠狠地從後面推了一把:“快走!”

明明面對面站着,卻連一句話也講不得。顧清章的嘴角不免溢出一個苦笑。

他們行走的速度并不慢,剛走出沒多遠,便看到四處都亂哄哄的。顧清章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便被厲聲訓斥:“趕緊走!”

眼前的情況有些反常。顧清章忍不住問道:“這位軍爺,能否告訴我們叔侄二人,這宮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哪成想,那人一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一個階下囚,少打聽那麽多!”

顧明河強忍怒火,好言好語道:“過去我二人也曾帶兵打過仗,說不定手底下的兵,就有各位軍爺的兄弟,多多少少也算有些交情,還請各位軍爺通融通融,給我們二人講講。”

“去去去!誰和你們有交情?”那人皺緊了眉頭,顯然是不會再多說了“趕緊上路吧!邊疆路途遙遠,有你們受的!”

他二人借機悄悄對視一眼,心裏都清楚,是不可能從這個士兵嘴裏問出來什麽了,只能另尋其他時機。

正行走間,另一隊人馬急匆匆的向他們走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我們正在押解犯人,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領頭的士兵大聲喊道。

對面的士兵沒做任何回答,反而加快了步伐,沖過來拔刀就砍。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對方這是要明目張膽的劫獄!

被對方搶了先手,就算反抗也終究是晚了一步。不一會兒,這群押解的士兵逃的逃,死的死,潰不成軍。

“顧大人!”為首的士兵砍斷顧清章和顧明河手上的桎梏,立馬給二人單膝跪下“末将來遲了!”

“快快請起!”二人連忙将他扶起。

“兩位顧大人,如今佞臣當道,朝廷早已不是您在的時候的朝廷了!”士兵沾滿鮮血的手掌,緊緊的握住兩人的手。

“什麽!你速速與我講來!”顧清章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士兵涕淚齊下:“在您和北王出征的時候,林殊林大人,勾結朝中那些別有用心的大臣。等到您二人回了京,北王被聖上控制住,您二位又被抓進牢中,朝中無人可撼動他的位置,他竟開始謀反!

我等深知您二位是被冤枉的,有心搭救,無奈人微言輕,再加上林殊狗賊一手遮天,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今日若不是趁着押解,我等恐怕還得不了手!”

“多謝。”顧清章還了一禮,問道“我見宮中一片混亂,究竟是何狀況?”

一提這個,士兵更是滿面愁容:“聖上即将被逼宮,北王也不知所蹤……”

“什麽!”

情況果真是複雜得很。不提蕭胡,林殊他是認識的,他怎麽可能會是這等人?

“而且——”士兵面露難色“顧大人,他們不止算計了您,還有您的家人……”

顧清章和顧明河臉色頓時一白。

“我回家去看一趟,天澄,你和這位将領走。”顧清章什麽也顧不得,急忙向宮外奔去。

事情已經夠糟糕的了,不能慌,不能亂。顧明河強作鎮定:“我和你們去搭救聖上,勞煩再派幾位兄弟跟上我小叔叔。”

士兵自然應承下了:“顧大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他們特意為顧清章準備了馬匹。盡管如此,顧清章還是覺得不夠快。他巴不得背生雙翼,現在就飛回家中!

臨近顧府,周圍圍着許多看熱鬧的人,那竊竊私語的聲音,令顧清章的心重重一跳。不祥的預感愈發濃重,他下馬的腿都是軟的。

沒有哪一刻如同此時——當他走進顧府,他多麽希望聽到往日熟悉的呼喚!

大門敞開着,院落裏變得亂七八糟。假山,樹木,家具,能被砸的全部砸爛,扔的到處都是。

他的腳步不自禁的放緩,可兄長們死相凄慘的屍體還是猝不及防的闖入眼簾。他們一個個,全部大張着雙眼,死不瞑目。

這一幕實在太過殘忍,那幾位跟來的士兵心有不忍,紛紛移開了視線。

可對于顧清章來說,這些可是他最親最熱的人,落得如今的下場,怎能不叫顧清章心如刀絞?

他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落下,怎麽也止不住。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屍體裏沒有家中其他人,顧清章明白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中是無濟于事的,兄長們是在留給他訊息,讓他去救他們。

他忍住傷悲,跪在兄長們面前,給他們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頭,直到額頭上出現淡淡的血跡,他才抹掉淚水,向後院的方向走去。那幾位士兵跟住他的步伐。

一路上,屍體已不再是稀奇可見,簡直像是重回漠北!

所有的跡象都在表明,剩下的人,在逃往後門。顧清章希望他們還活着,從來沒有哪一刻,會像現在這樣,渴望見到他們!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然而首先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顧竹河的屍體。同他的父親,他的伯伯叔叔們一樣,死不瞑目。

“君浔……”顧清章顫抖的去撫他的雙眼。

幾位士兵實在不忍,沒有再踏進門一步。

偌大的慘劇,只有顧清章一人承受。他擡起酸軟的腳,向着後門的方向走去。

就在那裏,所有人,所有人的屍體,全部以各種凄慘的死姿,臉上挂着各式慘不忍睹的神情,躺在那裏。那是他們臨死之前,殘留的最後的掙紮。

通往生的大門孤零零的立在那裏,或許只要推開它,所有人都可以活下來,但是卻……

看得到希望又觸摸不到,這該是多麽深重的絕望!

而在這些死去的人裏,竟然還有顧庭笙小小的身體!

她才只有兩歲,她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連死亡都不明白的年紀,就這麽死在娘親的懷抱裏!為什麽……為什麽要如此殘忍!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顧雲河,顧辰河,顧英河這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直到停留在顧星河身上,他的呼吸都仿佛在剎那間停止。

天啊!天啊!顧清章發瘋一般的大吼起來。他寧可死去的人是自己啊!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造了什麽孽!為什麽老天爺不報在他身上,全部要加諸在自己的家人身上?他們是無辜的呀!

嗓子啞了,他的眼睛被淚水迷蒙着,看不清顧星河的臉。他踉踉跄跄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向顧星河的屍體。

罵我啊,阿星,再像以前一樣念我吧!

盡情的向我訴說愛意吧!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逃避了……顧清章的手哆嗦的撫摸着顧星河冰冷的面頰。

殺他的那個人該有多恨他,居然将他慣用的那柄,毫不留情的穿透了他的喉嚨!

一定很痛吧?在死之前,他究竟遭受了多麽大的痛苦!顧清章心如刀絞。

面前的顧星河的眼睛睜得如此大,卻再也沒有往昔的光彩。

那張伶牙俐齒,妙語生花的嘴,再也無法說出半個字,再也無法令顧清章既無奈又好笑。

他的雙手緊緊握着,似有萬種不甘,千種不願,最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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