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抿着唇眼睛亮晶晶的說:“那我去花店買一些吧!”讓美好的寓意更深厚一些。
虞邵雲笑笑,他明白這小狼崽子的意思,他用紙巾擦幹淨手上的藥膏,将車行駛上路,說:“花店的怎麽比的上你這開在荊棘上的好。”
晨曦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想也對,特意買的,也許就不會那麽好了。
過了會兒,他問道:“你怎麽知道香水月季的花語?你以前的追求者難道不送你玫瑰,送你月季嗎?”
虞邵雲道:“不是追求者,是我的父親。他和我母親結婚的時候,鋪置了一條長達百裏的月季花道,從婚禮拱門到我母親家門口,用這種方式來訴說他對我母親的愛。”
“舉行婚禮的時間我父親選在日出的那一刻。婚禮開始,我父親說的誓詞是,‘第一縷陽光照在大地上,代表着今後我們新的開始。腳下的月季花代表我們永恒的愛與希望,我們未來會走在愛上,走向希望。哪怕我一無所有,這僅剩的骨架也能為你築起一座安穩的城堡。風起時,我鋪下的花瓣會帶着我對你許下的誓言,飛向遠方,我對你的愛,将灑滿這個世界……’。”
說着,虞邵雲頓了頓,嘆道:“後面實在太肉麻了,我就不多說了,我母親經常将這個故事講給我們聽,所以也就記住了月季花的含義。”
晨曦沒注意到虞邵雲其實對月季的花語已經說露了嘴,他已經被虞父的浪漫所震驚,他驚嘆,“你父母……好恩愛啊!”
虞邵雲失笑,“那就是個老流氓,這些哄小姑娘的臺詞你聽不出來嗎?”
晨曦驚詫,“你父母不恩愛嗎?”
虞邵雲無奈點頭,不得不承認:“恩愛。”
晨曦道:“伯父說的也不是哄小姑娘的,他給伯母的承諾,他也做到了。”
虞邵雲搖搖頭,“怎麽不是哄小姑娘,哪怕他一無所有,僅剩的骨架能為我母親築起一座安穩的城堡?他的骨架搭個帳篷還缺布料呢,還有那花瓣,舉行完婚禮就全都回收集中處理了,就算被風吹估計都吹不出市區。”
晨曦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只是個比喻啊。”
虞邵雲也笑了,卻緩緩道:“我說的,也是比喻。物質是面包,是愛情必需品,如果真的愛對方,那就要為了對方去拼、去掙,如果真的一無所有,放過就是表達愛的最好方式。”
晨曦沉默幾秒,道:“你說的一半對,一半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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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邵雲看晨曦一眼,好奇道:“哪裏錯了?”
晨曦道:“你認知錯了,物質是面包,人活着就需要面包,沒有面包就會餓死,這個和愛情沒關系。愛情只是一種很純粹的感情,愛到深處,想他所想,承他所願。伯父說的很真誠,當他一無所有時,他就是一個可以随時自我奉獻犧牲的物品,專為伯母而存在的犧牲品。”
虞邵雲開着車半晌沒說話,到了晨曦家附近,才緩緩停下,問道:“那我哪裏說對了?”
晨曦注視着虞邵雲道:“你說,如果真的愛對方,那就要為了對方去拼、去掙。當愛上一個人時,對方就是整個世界,因為愛,所以想要好一點,再好一點,更好一點。”
聞言,虞邵雲忍不住傾身吻住了這只小狼崽子。
晨曦紅着臉回應着虞邵雲的親吻,像只求歡的小獸,伸着舌頭一點一點的試探着,在虞邵雲想要離開時,他還追逐上去輕咬幾下。
一吻完畢,虞邵雲擡眼,目光卻移向晨曦的身後。
晨曦疑惑,也跟着回頭看過去。
只見晨淑蘭提着菜從車旁路過,晨曦吓得一抖,伸手就把虞邵雲往下壓,自己也跟着彎下身子。
虞邵雲趴在晨曦的腿上,雙目有些冷清,“你躲什麽?”
晨曦緊忙小聲解釋道:“我……怕她知道,我還沒成年,現在這種情況對你不利。”
“對我不利?”
晨曦低聲道:“你以前說過的,在法律上,未成年人是不能承擔任何責任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我們的關系,所有人都會覺得錯在你的身上,就因為我是未成年,所以……”
虞邵雲失笑,打斷道:“我是說,我車有貼膜,外面又看不見裏面,你慌什麽。”
晨曦沉默幾秒,直起身木着臉道:“被吓着了,她今天怎麽下班這麽早?”
虞邵雲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可能是休假了吧,你回去不就知道了,下車吧。”
晨曦搖搖頭,舔了舔唇上的濕潤,道:“我再等幾分鐘,你不知道,我媽在有些事上挺敏銳的。”
虞邵雲溫柔的看着晨曦,道:“你有時也很敏銳,可能是遺傳自你的母親。”
晨曦笑笑。
車內靜了幾秒,晨曦突然道:“要是我的父母也像伯父伯母那麽恩愛就好了。”
虞邵雲沒說話,手臂撐在座位上,撫摸着晨曦的頭發。
晨曦抓下虞邵雲的手,放在手上摸了摸,道:“你的手真好看,适合彈鋼琴。”
又摸了一會兒,晨曦疑惑道:“為什麽你這個位置會有繭?握筆太久磨的嗎?”
虞邵雲看着手上的槍繭,沒出聲。
晨曦舉起虞邵雲的手和自己比了一下,笑道:“你的手比我手大,不過我應該還會長得。”
虞邵雲握住晨曦的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眼含笑意的朝晨曦眨了眨眼。
晨曦抿唇笑笑,湊上前親了一口虞邵雲的唇,然後下車就跑。
晨曦一路跑到家門口,偷着笑平複狂跳的心髒。
感覺平靜下來之後,晨曦才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沒想到剛一開門晨曦首先看見的是一個高壯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休閑服,看見晨曦後笑道:“你就是小曦吧。”
晨曦沉下臉往裏看了一眼,沙發上坐着一個紮着小辮子的十歲左右的女孩,正看着電視裏的動畫節目。
晨曦站在玄關處沒動。廚房裏面的晨淑蘭聽見聲音後走出來,當看見晨曦一張冷臉時,緊忙道:“小曦,這是媽媽的大學同學,今天帶着女兒來家裏做客。”
晨曦看了一眼那男人,那男人沖他讨好的笑着,晨曦冷聲道:“怎麽不一家三口一起過來?”
那男人噎了一下,尴尬的笑道:“我們朵朵和你一樣,也是單親家庭。”
晨淑蘭緊忙道:“媽媽和你孔叔叔很長時間沒見了,今天就是來家裏聚聚,聊聊以前的事,你不要想太多,今天考的怎麽樣?”
晨曦心裏很難受,很想把這個男人和那個女孩趕出這間屋子。
可是他突然想到了虞邵雲,他心裏的風暴逐漸平靜,冷靜的點點頭,道:“今天考的不錯,晚上吃什麽?”
說着,晨曦彎腰換鞋往裏走。
見晨曦這麽冷靜,晨淑蘭松了一口氣,對孔軍抱歉的笑笑,然後才對晨曦道:“晚上吃火鍋,做你最喜歡的變态辣火鍋。”
晨曦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和那叫朵朵的女孩隔了很遠,他蹙眉看向晨淑蘭問道:“你不是不能吃辣?”
孔軍詫異的看向晨淑蘭,小聲道:“你不能吃辣?”
晨淑蘭尴尬的笑笑,委婉道:“吃點也沒關系……”
晨曦冷眼看着孔軍的反應。
只見孔軍撓了撓頭發,自責道:“怪我,你等會兒再下料,等我回來啊!”
說着孔軍到門口穿鞋。
晨淑蘭緊忙問道:“你這是幹嘛去?我吃點辣沒關系。”
孔軍起身憨笑道:“你就等着就行。”說着開門就出去了。
晨淑蘭想要出去把孔軍拽回來,晨曦卻說:“媽,廚房水開了你不去看看?”
晨淑蘭一頓,看着晨曦那仿佛随時會爆發的冷臉,也不知道在這時該說些什麽,只得點點頭進了廚房。
此時,客廳裏面就只剩下看動畫的朵朵和晨曦。
晨曦看向朵朵,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
朵朵有所察覺的轉過頭,看向晨曦,像是被晨曦吓到了一樣,往沙發的另一邊又挪了挪。
晨曦并沒有因為朵朵的懼怕而移開目光。
朵朵想了想,從嗓子裏面擠出一絲聲音顫抖道:“你要…看…電視…?”
晨曦想:如果是虞邵雲,一定會對這個小女孩笑一下吧?她是不是也不想自己的家庭裏突然多一個陌生的媽媽?
于是,晨曦對小女孩笑了一下,緩聲道:“你看吧。”
朵朵瞪大眼睛看着晨曦,靜了幾秒,朵朵起身小心翼翼的将遙控器放到晨曦的身邊,然後一溜小跑去了廚房。
晨曦眼神追逐着朵朵的背影,聽着廚房裏晨淑蘭小聲逗弄朵朵的聲音,他低下頭有些茫然的搓了搓手。
晨曦現在特別想給虞邵雲打一個電話,但他又不想總在虞邵雲面前那麽不懂事。
正想着,晨曦手腕上的智能腕表震動起來。
晨曦低頭一看,是虞邵雲的電話,他緊忙低頭快步走回自己房間。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晨曦‘喂’了一聲,他自己都聽得出來這聲‘喂’裏面帶着哽咽。
虞邵雲那邊靜了幾秒,笑道:“我說怎麽有點心神不寧,你怎麽哭了?”
晨曦極力想要裝出自然的聲音,“沒哭……”
虞邵雲低聲道:“恩,你沒哭。發生什麽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