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晨淑蘭也反應過來了，緊忙道：“我又忘了這件事了，我去買。”
晨曦攔住晨淑蘭道：“我去吧。”
話音剛落，朵朵跑過來道：“我也去！我知道我爸愛喝什麽酒。”
孔軍攔都攔不住，氣的輕輕拍了一下朵朵的小腦袋，嘆道：“你個小叛徒。”
下樓後，晨曦沉默的走着，朵朵跟在他後面，兩個人到超市選了酒後，晨曦遲疑了一下，問朵朵：“你喝什麽飲料？”
朵朵很是猶豫，擡頭看着貨架上的草莓牛奶。
幾秒後，朵朵決定拒絕，她不能給她爸爸丢人！
結果還沒等說話，就看旁邊伸過來一直大手，抓了四盒草莓牛奶放進采購籃裏。
“還要別的嗎？”晨曦問道。
朵朵緊忙搖頭，“不要了。”見晨曦走向收銀臺，她緊忙跟上，在後面喊道：“謝謝哥哥！”
晨曦頓了一下，不知怎麽，突然覺得朵朵挺可愛的。
回家的路上，晨曦還是沉默的走路，卻感覺到手上突然被一個軟軟的小手抓住。
側頭一看，只見朵朵努力跟着他的腳步，在他身側，對着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兩個人手牽着手回到家。到家之後，趁着晨曦換鞋的時候，朵朵搶過塑料袋奔向桌邊，對孔軍道：“爸爸你看！哥哥給我買了草莓牛奶！買了四盒呢！”
孔軍寵溺的摸摸朵朵，擡頭看向晨曦道：“你真是個好哥哥，我家朵朵和你在一起一定會被寵壞的。”
朵朵沖孔軍做了個嫌棄的表情，拿着一盒草莓牛奶坐到了晨淑蘭的身邊，道：“晨阿姨你喝這個，特別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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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淑蘭詫異的看着走過來的晨曦，她覺得她有些看不懂晨曦在想什麽了。
聽見朵朵的話，晨淑蘭笑道：“我喝了，你喝什麽？”
朵朵道：“哥哥給我買了四盒呢！我給你一盒，我還有三盒呢！”
剛說完，朵朵又拿了一盒遞給晨曦，道：“這個給你。”
晨曦愣了一下，然後接過，坐到了唯一的一個空位上，孔軍的旁邊。
孔軍被晨曦的動作給驚到了，緊忙夾了幾筷子羊肉片放到晨曦的碗裏，道：“快吃快吃，我買了四斤呢，管飽。”
晨曦找出啓瓶器，将酒打開，遞給孔軍。
孔軍緊忙雙手接過，問道：“你……喝點嗎？”
晨曦搖搖頭，低頭開始吃東西。
雖然這頓飯晨曦吃的很沉默，但他時不時給孔軍和朵朵夾些東西，倒沒讓氣氛冷場。
就連晨淑蘭，都懷疑晨曦是不是被氣瘋了。
吃完飯後孔軍主動收拾幫晨淑蘭收拾了餐桌。朵朵跟在晨曦旁邊小聲說着學校裏的趣事，不管晨曦回不回應，她自己說的很開心。
孔軍趁着晨淑蘭在廚房切水果的時候，坐到了晨曦的旁邊。
朵朵看着孔軍笑笑，很懂事的起身跑去廚房。
孔軍喝了三瓶酒，有些微醺，神色慵懶，他從錢夾裏抽出一千塊錢，遞給晨曦，道：“小曦，第一次見面我也沒給你買什麽，給你點錢，你自己去買。”
晨曦垂着眼睛，道：“我不要你錢。”
孔軍往廚房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将錢往晨曦手裏塞：“給你就拿着，別告訴你媽，給。”
晨曦蹙眉，使勁推了孔軍一下，低聲道：“我說不要就不要。”
孔軍一愣，見晨曦神色不好，他尴尬的笑笑把錢收回去，沉默幾秒，他道：“小曦，我不奢求你能接受我，但我先把話說好，我會對你媽好，也會對你好。只要你媽能接受我，家裏的擔子就由我來扛。”
晨曦嗤笑一聲：“用得着你？”
孔軍摸了摸下巴，看着晨曦道：“小曦，咱倆是男人，男人就該頂天立地撐起一片天。女人是什麽呢，女人是用來呵護的，她們是朵花，無論多堅強她們都是一朵花。這愛情呢，就像是肥料，肥料越充足，這朵花就開的越嬌越豔。僅僅只是撐起頭頂的天空是不行的，你還得給這朵花澆水施肥，這朵花才能開的好。”
晨曦低頭看着手指，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孔軍道：“你看朵朵才十一歲，但我從來不制止她和男孩子接觸。因為我知道，雖然他是我的小公主，但有很多東西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給不了的。我教她道理，讓她成長，看着她慢慢長大。無論培育她費了我多少心血，我多麽不舍，我都知道，總有一天，我要親自牽着她的手，将她交給另一個男人。”
晨曦看向孔軍，問道：“你不怕朵朵被人傷害？”
孔軍笑道：“也怕，但總要松手讓她自己學會走路。更何況……我将她教的那麽好，我相信她會有分寸。”
這時，晨淑蘭端着果盤出來，身後跟着手裏拿着一個大蘋果的朵朵。
晨淑蘭笑問：“你們聊什麽呢？”
孔軍嘿嘿笑道：“這不是說朵朵早戀的事麽。”
朵朵一愣，瞪着孔軍嬌嚷道：“爸，你說什麽呢！”
孔軍大笑：“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家朵朵在班級裏可受歡迎了，放假的時候總有小男孩在樓下偷偷喊我家朵朵。”
等孔軍帶着朵朵告別之後，晨淑蘭已經做好了晨曦和她大吵大鬧的準備了。
晨曦看着晨淑蘭道：“媽，你坐這，我們談談。”
晨曦的冷靜有些出乎晨淑蘭的預料，晨淑蘭坐到晨曦旁邊，柔聲道：“他只是媽媽的大學同學，今天只是來吃個飯，本來他說要出去吃，我怕你多想，所以安排在了家裏，你……”
晨曦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打斷道：“媽，以前是我不懂事，其實……我不反對你再婚。”
晨淑蘭驚訝的看着晨曦。
晨曦沒有提孔軍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只說道：“朵朵和我說，他爸喜歡你。我問她，她爸喜歡你，她不反對嗎？朵朵跟我說了一句話，我就突然想明白了。”
晨曦擡頭直視着晨淑蘭，道：“朵朵說，雖然她爸爸有她陪伴，但是她不是她爸爸的老婆，以後她也會有喜歡的人，到時候，她爸爸還是孤單的，她不想讓她爸爸那麽可憐。”
晨淑蘭從未和兒子說過如此敏感的話題，她有些不敢直視晨曦，心裏有些羞愧。
晨曦執起晨淑蘭的一只手，道：“媽，朵朵的話是對的，以前是我太自私了，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犧牲自己的幸福了。”
說着，晨曦笑了一聲，道：“虞老師說我戀母，其實……我……”
他有些說不下去，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我只是不想你糟蹋自己。”
晨淑蘭沒忍住，眼睛紅了，眼淚也掉了下來，她哽咽道：“當年的事，是媽媽的錯，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可是這些年，媽媽真的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也沒有想過再婚，媽媽只要把你拉扯大，就滿足了。”
晨淑蘭哭了，晨曦有些無措，卻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一樣挺直了脊背，将哭泣的母親攬進懷裏。
此時此刻，晨曦有些吃驚的想着，他的母親怎麽這麽小。
是什麽時候，他變得比晨淑蘭還要高的？
等晨淑蘭冷靜下來之後，晨曦道：“不管以後是孔軍還是別人，我希望你能有個好歸宿。”
第二天出門前，晨淑蘭還有些不敢面對晨曦，她第一次在兒子懷裏哭了，實在是太失态了。
而晨曦，也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有表現出來，挺直了脊背冷靜又成熟的幫忙做了早飯，然後打了聲招呼出門。
考完試後，在虞邵雲的車上，晨曦将昨晚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然後又說：“其實我媽哭的時候我實在太尴尬了，但……又不好不管，不過，我媽怎麽那麽小？我就這麽一攬，就能圈住了，簡直太小了。”
虞邵雲伸手揉了揉晨曦的頭發，道：“你長大了。”
晨曦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想這麽早回去，回去怎麽面對我媽，早上我都是硬着頭皮跟她說話的。”
虞邵雲撐不住笑了，道：“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別怕，你的身後，永遠有我。”
沉默一會兒，晨曦道：“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那麽小的小姑娘都能想的那麽明白，我怎麽就……”
虞邵雲道：“你和她不一樣，她從小沒見過她的母親，母親這個位置，對她來說是一個空席，只要她認同，就可以坐到那個位置。你不同，當年的事給你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不是你自私，你委屈、不甘，無措又無能為力。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他們都在你心裏，而且只會帶給你傷害，這個心結，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得開。”
虞邵雲伸手用食指蹭了蹭晨曦的臉頰：“朵朵被他父親呵護的很好，她是在寵愛中長大，自然懂事些。你的母親對你也好，卻用錯了方式，也不懂怎麽與你溝通，所以和你的距離只能越來越遠。”
想了想，虞邵雲笑了：“聽你講的這些，朵朵他爸倒是個好男人，你怎麽想的？”
晨曦蔫蔫道：“好話誰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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