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進了房間之後虞邵雲脫了外套，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放進微波爐裏。
等晨淑蘭坐到沙發上之後，虞邵雲已經拿着牛奶回來了，他将牛奶放到晨淑蘭面前，道：“你哭了太久，暖暖身體。”
晨淑蘭嗤了一聲，說不出是哭是笑，她道：“你是不是平時對小曦就這樣溫柔，才會導致他越來越離不開你，甚至愛上你。”
虞邵雲搖搖頭，坐到晨淑蘭對面，他道：“如果我說那小子是看上我的臉了你信嗎？”
晨淑蘭似乎沒想到虞邵雲會這麽說，她擡起頭詫異的看着虞邵雲。
虞邵雲倚在沙發上，神色自然，他直視着晨淑蘭，道：“你看到我溫柔，是因為你是晨曦的母親，愛屋及烏，我對你自然有尊重和關懷。剛遇到晨曦的時候，他只是我的學生，我沒想過和我的學生發生什麽，對他不算溫柔。”
他道：“但他喜歡上了我，進而去了解我，追求我。他拿出了他全部的熱忱對我義無反顧，除非沒心沒肺，不然我相信很難會有人不被他打動。”
晨淑蘭看着虞邵雲，表情複雜的說：“可他是一個男孩子啊！晨曦他是男的！”
“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我與晨曦一樣，假如晨曦是個女孩子，那我會愛上女孩子。”虞邵雲道。
晨淑蘭憤慨道：“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那些東西真的會殺死一個人！”
“我知道。”虞邵雲一雙攝人的眸子注視着晨淑蘭說：“那你相不相信如果讓晨曦離開我，不需要流言蜚語去殺他，不到一年他自己就會徹底的毀掉，這還是基于他并沒有那麽愛我的情況下，最壞的情況就是我的離開會促使他自殺。”
晨淑蘭啞口無言，片刻後她苦笑一聲：“你這是……在威脅我？”
虞邵雲道：“我不是威脅你，晨曦遇到我之後的改變你是看在眼裏的。就不說他這些改變，說沒遇到我之前的事，你真的了解你的孩子嗎？”
晨淑蘭有些慌了，她眼神飄忽：“他雖然學習成績不好，和我的交流也不太多，但他是正常的！他是個非常好的孩子！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和其他孩子一樣……”
晨淑蘭越說聲音越小，仔細回憶，她竟然想不到一點關于以前的晨曦積極向上可以拿出來說的事情。
她從來都沒有主動去了解過晨曦，因為晨曦的反抗暴怒與沉默，她選擇了逃避，将所有的精力一股腦的投注在工作上，借此來逃避，她覺得只要給晨曦錢，給晨曦吃飽穿暖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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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想一想，在遇見虞邵雲之前，晨曦的臉向來都是陰沉的，從沒對她笑過一次。
虞邵雲道：“你不了解他，我說這句話不是想讓你愧疚，只是想讓你了解事情真相，晨曦他在學校裏不僅僅是學習不好那麽簡單，他曾經認過一個夜總會老板當大哥，那個夜總會老板身上有人命案子，吸毒涉黃無惡不作，你覺得晨曦如果沒有遇到我，繼續和那個大哥在一起厮混，以後會成什麽樣子？”
晨淑蘭震驚的倒抽一口氣，身體微微顫抖。
虞邵雲又說：“他以前為了打工穿過女裝你知道嗎？自從個打工之後，他把你給他的零花錢單獨存起來一分沒用過，全靠自己放假打工自食其力。他那個大哥，也是因為打工的時候給的錢多，所以才認識的。”
晨淑蘭抖得更厲害，虞邵雲拿起那溫熱的牛奶，遞到晨淑蘭手中，道：“你拿着它暖一暖，事情都過去了，你該慶幸所有最壞的結果都沒有發生。”
晨淑蘭下意識的握住那盒牛奶，感覺一處溫暖從手心傳到了心底，催生出一絲勇敢與動力。
“也許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晨曦的錯，是他乖張叛逆惹出來的麻煩。可是……”虞邵雲看着晨淑蘭：“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沒有人去引導他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導致他只能随波逐流，憑本能去選擇那條看起來很有意思的路，而忽略了路上的重重危險。”
晨淑蘭眼淚再一次的流了出來，她咬着唇吸了吸鼻子，看起來懊悔極了。
虞邵雲嘆了口氣，給晨淑蘭遞了紙巾，道：“我不是在指責你，你遭遇感情的背叛，還能在短時間內整理好心情獨自撫養兒子長大，我很敬佩你。你面對晨曦那敏感多疑的指責與暴怒所産生的無措逃避我都理解。”
晨淑蘭情緒徹底崩潰，她抽出數張紙巾，捂在眼睛上無聲的哭起來，只有肩膀劇烈的顫抖能看出來她心中翻天覆地的波動。
虞邵雲說：“我其實只是想說，除了流言蜚語之外，能毀掉一個人的方式也有很多，而晨曦差一點就被毀掉了。”
等晨淑蘭哭的沒那麽劇烈後，虞邵雲才低聲說：“日後流言蜚語也許會有，更是有鄰居會對你指指點點，我沒有那個立場去勸你大度，但我可以盡可能的低調，讓鄰居或者親戚只以為晨曦是不想結婚。我也可以将屬于我的一半財産交由晨曦，兩個男人之間是沒有保障，但我能給晨曦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保障不是愛情，而是錢。”
過了片刻，虞邵雲說：“至于孩子，可以抱養一個。”
晨淑蘭擦了擦眼淚，一雙眼睛腫的像是核桃一樣，她聲音沙啞的說：“虞老師，你不愧是教導人的，我都要被你說服了。可是生活哪有那麽簡單，當你們牽手都不能正大光明，擁抱都需要偷偷進行，連接吻都膽戰心驚怕被人看見時，你們以為堅不可摧的愛情會逐漸被消磨的不堪一擊。”
虞邵雲笑了，帶着笑意的眼神當中仿佛有着與生自來的自信，他道：“我曾經對晨曦說過一句話，‘如果真的愛對方，那就要為了對方去拼、去掙，如果真的一無所有，放過就是表達愛的最好方式’，我現在同樣将這句話對你說，當我足夠強大，你所說的這些就不會成為束縛我們的牢籠。”
頓了頓，虞邵雲垂下眼皮：“如果我們之間最後還是不盡人意，晨曦也不會一無所有，起碼他能獲得我一半的財産，用這些錢換個地方去過更好的生活。”
晨淑蘭沉默了，沒有比錢更讓人感覺到安心的東西了，如果當初離婚後她財産充足，她就不會有那麽大的壓力，也許她可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晨曦的身上，也不會導致她與晨曦離心。
虞邵雲道：“晨曦他和我在一起，在財産方面沒辦法開口，但是你作為他的母親，可以監督我，只要屬于我的財産沒有晨曦的那一半，我任你處理。”
他暫時不打算向晨淑蘭暴露自己真正的身家，便沒有詳細說明，只是說道：“明天上午我可以把現在住的公寓樓先加上晨曦的名字，工資攢下來的存款我……”他頓了頓，突然笑了：“還真不能給他，前腳給了他，後腳他都花在我身上了。這樣吧，我現在住的公寓樓直接改成他的名字，存款就先不給了，等他十八歲以後再說，你看怎麽樣？”
晨淑蘭的心裏動搖了，猶豫片刻後，她吸了吸鼻子，問道：“虞老師，你喜歡晨曦哪裏？就真的不能放棄他嗎？”
虞邵雲搖搖頭，道：“如果我能放棄他，我就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要說喜歡他哪裏，剛開始我喜歡他對我的熱情，後來逐漸接觸，他吸引我的優點越來越多，多到可以直接說，我喜歡他的全部。”
晨淑蘭看見虞邵雲提起晨曦時眼中的溫柔寵溺，就知道虞邵雲是真的陷進去了，可錯的就是錯的！她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虞邵雲見晨淑蘭不說話了，他問道：“你晚上吃飯了嗎？”
晨淑蘭一愣，不知道虞邵雲這是什麽意思，她猶豫着說：“吃過了。”
虞邵雲一笑：“晨曦是在吃完飯之後和你說的？”
這小狼崽子還挺聰明，知道喜歡男人這種話一出口誰都別想吃飯了，還提前把晨淑蘭給喂飽了。
晨淑蘭眼睛看着地面：“晚上他做了不少菜，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麽事要說，沒想到……”
虞邵雲點點頭，他擔心今晚晨淑蘭回去之後再找晨曦說這事，到時候萬一鬧起來兩個人都休息不好，他便說：“今天晚上你睡在這裏吧，明天請假休息休息，我一會兒去你家找晨曦。”
晨淑蘭猛地擡眼瞪着虞邵雲：“你找晨曦幹什麽！？”她的情緒明顯緊張起來。
“他晚上給我打電話了，沒說和你坦白這事，就對我撒撒嬌，他當時的語氣不太對，估計正難受着呢，我去哄哄他。”虞邵雲直言相告。
晨淑蘭瞪着虞邵雲張了張嘴都不知該說什麽好，她突然覺得虞邵雲有點不要臉！她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