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質問
宋祁開車時一直都在撥錢商的電話，可是那邊一直都是關機。
錢商在這個圈子裏也算是混了有一段時間，既然這一個星期他能周旋下去，短時間內錢商應該不會有問題，重要的是後面那些人會做出什麽事來，宋祁無法預測。
宋祁還沒有給宋家通風，他覺得首要的問題是錢商本人的安全，只要錢商安全，宋家也就暫時會安全。
現在宋祁想要搞清楚的不僅是錢商的下落，還有曹嘉誠所說的三方買主，這些人統統都是對宋氏虎視眈眈。
這些人，會是誰？
想要搞清楚答案，最好的法子就是等待錢商來找他，錢商對整件事是最了解的，也是決定性的。
宋祁已經放棄了給錢商把電話，直接給錢商發了條短信，通知錢商別來找他，既然曹嘉誠都知道通過他來尋找錢商，別人也會想到這個法子，暫時不見面是最安全的。
宋祁把短信發給錢商後就選擇把車開回了錢商家，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祁正在開門，身後傳來開門聲，宋祁趕緊回頭，鄰居女孩朝宋祁笑着，「宋先生，這麽晚回來，出去約會了？」
宋祁搖頭，客氣的笑着，「不是，出門辦了點事。」
女孩還在微笑着，宋祁已經關上門，回頭他覺得有點不對頭，趕緊打開門，沒想到那女孩還在門口盯着，宋祁覺得有些奇怪。
「你怎麽不進屋？」宋祁問道。
女孩點點頭，笑道「哦，剛才想着要不要去樓下丢垃圾，太晚了，還是明天再去吧，宋先生早點休息。」然後那女孩終于進屋。
宋祁趕緊關上門，他隐約覺得這個女孩的行為有些不正常，宋祁在屋子裏來回渡步，他總覺得她有點像誰。
宋祁坐在沙發上揉着太陽穴，擡頭看向電視屏幕，他突然想起來了錢商以前監視他的手段，還有在酒吧裏總是和他不期而遇，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宋祁關閉屋裏的燈，自己蹑手蹑腳走到落地窗邊，他的身體緊挨着窗戶看向隔壁，宋祁一直盯着對方的陽臺，果不其然，在他認真的觀察下，他發現了陽臺花盆那裏有紅燈在閃爍。
宋祁立刻拉上窗簾，看來他和錢商早就被人監視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宋祁躺到沙發上讓自己鎮定下來，就在他心裏被事攪的亂七八糟時，手機有反應了，宋祁趕緊打開手機，是錢商的短信。
「別再見曹嘉誠，我很安全，照顧好自己。」
宋祁臉上滿是驚喜，錢商果然是跟在他身邊的，宋祁馬上編輯短信回複他，「到底是什麽人在為難你，告訴我。」
宋祁焦急的等待着，可是電話安靜了，它沒有回應。
忽然，聽到陽臺有動靜，宋祁拉開窗簾的縫隙，那個女孩果然到了陽臺，她取出花盆裏的攝影器材，看了看宋祁這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祁皺皺眉頭，想着這件事肯定不會簡單的了結。
宋祁握着手機睡了一晚上，早上醒來反射性的瞅手機屏幕，怕錯過了錢商的信息，但是錢商沒有回複。
宋祁想了一下，還是給錢商發了信息過去，「不管如何，我等你回來。」
正在跟蹤曹晉陽的錢商收到宋祁的短信後，立刻把手機關機，他戴着鴨舌帽，不緊不慢的開車，前方的曹晉陽明顯是察覺有人開車跟他，在城裏到處亂逛，錢商也不煩他，就那麽保持幾米的距離，緊追着他不放。
兩個人僵持了一個小時，曹晉陽終于忍受不了把車停靠在了路邊，錢商也停了下來。
曹晉陽下車往錢商這邊走，錢商還在車裏拿着手機對曹晉陽拍，對着他的車子拍，曹晉陽一臉受不了的樣子，「我知道你能拍，适可而止吧。」
錢商把車窗放下來，擡高帽子露臉，「這件事，你知道我的立場，幫我擺平他們。」
曹晉陽趴在車窗上，「我早就說過關于曹嘉誠的事，我一律不插手。」
錢商輕笑起來，「立場這麽堅定？」
「洛城吃了大虧，他一定要在宋氏手上讨回來，既然他有心收拾宋家，我也不方便插手。」曹晉陽抽根煙，「不是我不幫你，與其求我辦事，不如求曹嘉誠，他會樂意效勞。」
「我和洛城有過節，他這次不會善罷甘休。」錢商拿出來幾張相片，「曹嘉誠搞不定洛城，但你一定可以。這裏有幾張照片，對你來說，也許很重要。」
曹晉陽輕笑起來，「我不相信……」
錢商順手給他看第一張。
曹晉陽的臉色變了。
錢商揮揮照片，笑道「我知道你對接下來的事很感興趣，我可是等了你一個星期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你已經淡出了曹嘉誠的生活，但是對于那件事你還是耿耿于懷，有了這些照片，你可以對他解釋。怎麽樣？成交嗎？」
「既然有照片，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還有，你為什麽會有這些？」曹晉陽很好奇。
錢商唇角勾起笑意，「因為，我對于所有好奇的事都有追根到底的決心。」
「怎麽樣？成交？」
曹晉陽伸手要照片，「真拿你沒辦法，還以為這件事會讓你吃大虧，沒想到這麽輕松就讓你蒙混過關。」
錢商把照片給曹晉陽，「做人不要心眼太壞，容易遭報應。」
「這句話應該還給你，死狗仔！」
曹晉陽憤恨的把相片抽走，錢商還以回擊，「別客氣，變态，哥哥好玩嗎？」
曹晉陽氣的咬牙切齒。
錢商倒車，「事情辦妥，我還會有禮物送給你，再見。」
曹晉陽冷哼一聲，「你最好是別來找我。」
錢商正開車在前往郊區的路上，打開電臺，新聞裏播放着有關于宋氏集團的醜聞，“這位宋氏集團的二公子，在娛樂圈裏無人不知，早前就有他性向成迷的傳言，六年前，疑似他與某男星野外求歡的視頻曾在網上曝光，這次照片的男主角是另一位娛樂圈響當當的人物，曝光雜志前頭牌記者，錢商……有關于錢商，娛樂圈的知名藝人可能都不會陌生……”
錢商聽着新聞裏的內容，立刻把車子調轉方向。
宋祁給小侄女買了好多玩具，邊抱着往屋子裏去就看見宋大哥在門口等着他。
宋祁微笑着拿着玩具朝宋大哥做着鬼臉，宋大哥意味深長的看了宋祁一眼，示意他進屋去。
「為什麽早前沒有告訴我錢商的身份。」宋大哥站在窗邊背對着宋祁。
「新聞要報道就讓他們報道好了，我和錢商的确是在同居。」宋祁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哥，你說過你會祝福我們的。」
宋大哥玩着手裏的一個工作牌，「最近宋氏接二連三的被人竊取商業機密，我一直懷疑是有內賊。錢商離開曝光後，從事的就是商業間諜，這是他在曹嘉誠名下的工作牌。」
宋祁皺眉，問道「大哥，這兩件事并不沖突，錢商的工作從來不會涉及我和他的感情，你怎麽會覺得是錢商竊取了商業情報。」
「公司的事，我一向不太想讓你知道。一是你不是吃這碗飯的人，二來我覺得可以适當給你空間。」宋大哥把那個工作證甩到桌子上，宋祁走近一看，是上次的一個工作證，上面挂的就是錢商的名字，還有他的工作單位，曹嘉誠現在的投資公司之一。
宋祁拿起工作證。
「就在你和錢商吵架的那天晚上，他利用這個工作證潛入了我們的大廈，一個人拷貝了三百多份核心機密的文件。」宋大哥道「他躲避了所有的監控，卻遺落了這個工作證。」
宋祁立馬看着宋大哥，道「哥，錢商沒有……」
「他以前是給曹嘉誠賣命的，業內的大記者啊，這麽好的前途他為什麽要離開曹嘉誠？我已經看了他的履歷，他在曹氏兄弟之間跳槽，這幾年轉接商業活動，你別告訴我這都是巧合。」宋大哥反問道。
「錢商離開曹嘉誠事出有因，和他的工作沒有關系，你不能把他們混為一談，這對錢商來說不公平。」宋祁解釋道「當初他是因為我才會離開曝光，這件事我一直沒有說出來，因為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哥，你一直都很相信他的，為什麽這次你不能再相信他一次。」
「你說他是搞金融的，卻沒有告訴我他以前的身份。」宋大哥生氣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引狼入室，現在宋氏得商業機密已經被他竊取，宋氏也由此卷入一個爛攤子，而你卻在這個時候要我繼續相信一個以別人隐私換取生存價值的狗仔記者？你要我拿什麽相信？你是被愛情沖昏了頭，還是被他騙得暈頭轉向！」
宋祁的臉是沉重的，他不斷的搖頭。
「如果他愛你，他根本不應該接受這個生意。」宋大哥繼續說道「小祁，之前你不是說過，你和錢商的未來誰也不能預料，我以前太固執，一心要你安穩下來，現在想想，那時太草率。今天報紙一出來，你們的新聞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他配不上你，趁着這次機會，和他做個了斷，至于宋氏的事情，我會和他算賬。」
宋祁盯着宋大哥，不解道「算賬？哥，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錢商沒有拿宋氏的商業機密去換取任何利益，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錢商沒有把這一切交給曹嘉誠，相反，他拿走了曹嘉誠手上一份有關宋氏的資料，為此他已經得罪了很多人，現在不知去向。」
「曹嘉誠手上有關于宋氏的機密？」宋大哥聞言步步緊逼宋祁，「他手上怎麽會多這麽一份東西。」
宋祁側過臉，想了想，接着說「原本我不打算告訴你的，哥，嘉誠說是為了自保，那次金融危機你和嘉誠到底合作了什麽項目，我一直很好奇曹晉陽退出曹氏的原因。」
「別再說了！」宋大哥大聲喝止！
「大哥……」宋祁欲言又止。
「這麽說來錢商手上有兩份關系着宋氏的資料，很好！」宋大哥冷笑起來，「我不管他是什麽意思，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宋祁沒想到會這樣，還不等他說話，宋大哥就坐了下來，「關于錢商的事，你不用再過問，我會和曹嘉誠單獨交涉。現在外面的風聲緊，記者拍了那麽多你和錢商同居的照片，想必他家裏已經被記者蹲點，你自己小心。出去吧。」
「哥，你不能這麽對待錢商……」
「出去！」宋大哥不聽宋祁的任何解釋，喝令他離開！
宋祁站在宋家大門的臺階上，臉上愁容滿面。
大嫂走到宋祁身邊，問道「小祁，是不是在為錢商的事擔心，你哥哥已經和我說了你們的事。」
「連你們都懷疑他是故意出賣宋氏嗎？」宋祁依舊看着前方郁郁蔥蔥的樹木，嘆息道。
大嫂有些猶豫，無奈道「其實，我并不願意相信錢商他是個壞人。」
「大嫂，以前我和你們一樣，總是懷疑他有目的，總是防備着他，害怕掉進他的陷阱。到現在，我依然害怕他的某些行為。」宋祁茫然道「可是我的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這個世界……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人，我知道他是個危險的人，我也知道他做事沒有原則，只要是他認為對的事，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
「我也沒有自作多情到，覺得他會為了我放棄利益，放棄他原本覺得很重要的工作。」宋祁忽然低下了頭，大嫂扶着宋祁的肩膀，勸說道「小祁，你別難過。」
宋祁背過身去，半響後，宋祁顫聲道「我很不甘心！」
「好不容易承認了對他的感情，我不想就這麽結束。」
「我和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欠我太多解釋。」
「如果我懷疑他，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我自己，我選擇相信他，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聯系，也是我心裏最後的希望。」
大嫂拍拍宋祁的肩膀，「他去哪兒了，小祁，如果連你都不能找到他，這件事永遠都沒有辦法水落石出。」
宋祁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
宋祁拿出手機，是錢商打來了電話。
宋祁趕緊接聽，「喂，你在哪兒？」
「你呢？」錢商坐在車裏，盯着別墅裏臺階上的宋祁，問道「你哥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天空漸漸的下起了雨。
宋祁察覺到錢商就在附近，他問道「你是不是在這裏，你出來！」
錢商專注的看着宋祁，溫柔的道「我一直都在。」
宋祁跑出宋家，大嫂立刻拿着傘追出去，宋祁在雨裏徘徊着，他對着手機不停的問着「你在哪裏！你出來！！難道你不想和我解釋清楚這件事！錢商，你欠我一個解釋！」
大嫂喊道「小祁！！小祁，進屋去，這樣會生病的。」
錢商在車裏，目光随着宋祁變的憂愁，「你相信我嗎？」
宋祁停在門口，臉上有些脆弱，笑道「你在問我嗎？你覺得呢？」
錢商的手握緊方向盤，掙紮了半響，錢商松開手，「雨太大，你別生病了，回去吧。」
宋祁問道「你寧願冷冷的看着，也不願意讓我知道你到底在幹什麽，難道我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始末？或者你覺得我會出賣你，錢商，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錢商隔着雨看着宋祁，微笑着，眼眶裏卻有淚光，「傻瓜，當然了。」
宋祁哽咽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是嗎？」
大嫂打着傘遮住宋祁，看着宋祁無聲的眼淚，大嫂一把搶過宋祁的手機，「錢商，你到底要折磨小祁到什麽時候，你要麽出來見見他，你這樣裝神弄鬼耍人好玩嗎，你出來啊！」
錢商挂斷手機，大嫂聽着手機裏的聲音，氣的不行，宋祁才走兩步，身後就傳來車輪聲，宋祁回頭，錢商開着車從宋祁身邊擦身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