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
白熙晚上照例來接肖一楠下班。
“小白，小白。” 前臺小妹正在門口的會議室準備文件，看白熙來了，小聲兒招呼他。
“你什麽時候這麽敬業愛崗了？” 今天堵車，白熙比平時到的晚了一些，沒想到小妹還沒下班，也沒帶零食奶茶什麽給她。
“有情況。”小妹遞給白熙一個充滿八卦意味的眼神。
“什麽情況？” 白熙拿小妹當自己人，“你們秦總有事？”
“機靈死你，” 小妹看了下外面，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來了一個人面試肖總助理的職位，一個特別好看的男孩子，尖尖的下巴颏兒，水汪汪的眼睛。當…當然了，在我心裏你的地位還是不可撼動的...okok…我說重點。”
“誰知道好好的，進去就和秦總嚷嚷起來了，好像…我說好像啊...那人跟秦總有點別的關系。” 小妹也不敢亂編排老老板，只撿自己聽來的說給白熙。
“本來以為面試這事就黃了呗，沒想到...你猜怎麽着！？” 小妹故意賣關子。
“肖總同意他來上班了？” 白熙問。
“啊，他跟你說了已經？”
“沒有，我壓根不知道這事，猜的。” 白熙一臉高深莫測。
“你也太牛了吧，小白。你可真是肖總的靈魂伴侶！” 小妹差點給白熙跪下。
“所以你就假裝加班，其實是等着看會不會更新番啊？” 白熙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嗯...反正我沒家沒業的…” 小妹手裏的文件已經被她來來回回整理好幾遍了。
正說着，外面有動靜。
小妹嗖的一下趕緊跑出去回到工位上，白熙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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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的主角們正站在門口，肖一楠看起來是準備下班了，手裏拿着外套，正跟秦江說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神色如常。秦江一臉倦色不知道是不是出差剛回來累的，他身邊站着的人，白熙覺得眼生，應該就是小妹口中那個新來的實習生。
“能走了？” 白熙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肖一楠手裏的外套。
“嗯，什麽時候到的？” 肖一楠問他。真是從奢入儉難，這才多久？他便已經習慣下班就能看見白熙站在門口等他的畫面了。剛才一眼沒瞅見，心裏居然沒着沒落地晃了一下。
“就到了一會兒，在會議室待着來着。” 白熙拿着外套，站在肖一楠身後撐着，方便他穿上。然後不忘跟秦江打招呼，“秦總出差回來了？”
秦江正假裝在手機上劃來劃去，不想去看白熙端到自己眼前的狗糧。話問到這，他不得不擡起頭來，“嗯，回來了。”
“這位是？” 白熙明知故問。
肖一楠看秦江沒出聲兒，接過話來，“晨曉，公司新來的實習生，來幫幾個月的忙。”
“哦…你好！” 白熙露出大大的微笑。
晨曉從這人出現的一刻好奇心都要爆炸了，肖一楠不是秦江所謂的真愛嗎，怎麽冒出來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對着肖一楠噓寒問暖？這秦江屁都不放一個？他知道問秦江沒用，還是得靠自給自足。
“你好，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怎麽稱呼？” 晨曉問道。
秦江心裏翻了個白眼，你這會兒什麽都不懂了。
“叫我白熙就行。我是…嗯…負責接肖總下班的司機。” 白熙給自己找臺階下。
“他開玩笑的，” 肖一楠把外套扣子一個個地扣好，看着晨曉，一字一句地道，“白熙是我男朋友。”
啊啊啊！新番更了！！！白熙覺得在瞬間看到了小妹刷屏的彈幕。
想來肖一楠這是從他們認識以來，第一次以“男朋友”三個字正式在別人面前介紹自己，白熙有點抑制不住他拼命上揚的嘴角。
“啊？” 晨曉覺得自打今天進了門以後所有的劇情絲毫沒有按着他心裏的既定軌道發展。
“男…男朋友？”
“怎麽了，不像啊？” 白熙順勢從後面摟住了肖一楠，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晨曉。
晨曉猛地扭過頭去看一旁正在望天兒的秦江。
“秦江你是不是有病啊？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這還表演浪子回頭給誰看？”
晨曉越說越生氣，他把網站上肖一楠的照片存在手機裏天天當情敵似的看着，每天就想着怎麽說怎麽做才能讓對方放開秦江，腦內小劇場更是不停上演各種宮女逆襲智鬥毒惡皇後的狗血戲碼。結果見了以後，發現人家似乎真的只是把自己當成了需要實習經驗的大學生。他還以為是對方道行太高，表面公事公辦，滴水不漏，其實暗揣着分分鐘弄死自己的心思，連續劇裏不都這麽演嗎？合轍人家早不在秦江這棵樹上吊着了！
“你寧願天天當電燈泡都不願意跟我好？我哪對不起你了！？”
秦江懶得跟他解釋前因後果，“我的事兒你少管，看不下去就麻利兒走。”
“晨曉，” 肖一楠看秦江情緒不好，把話接過來，“公司請你來是覺得你各個方面的條件都可以勝任這幾個月的工作，上班的時候只要你踏實工作，認真學習，有我在，沒人能趕你走。”
“至于工作之外的時間，你要怎麽處理自己的感情問題是你自己的私事，同樣沒人能管得了。所以，以後白天當着同事，咱們盡量只說公事，好不好？”
晨曉打小身邊的人沒有肖一楠這種風格的，願意跟他講事實，擺道理。他那個來不來就歇斯底裏的媽和傳說中的爸常年處在相愛相殺的氛圍下，早已習慣了用互相指責解決問題。他耳讀目染不自覺中就複制了這種行為模式，出口必是反問句。
可今天肖一楠的一番話居然被晨曉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他在心裏翻譯過來就是：白天別惹事，給老板留面子我就罩着你；晚上随你去鬧秦江，我管不着。
很好，晨曉覺得既然肖一楠現在不是自己直接的敵對勢力，那目标就只是單純地圍獵秦江而已，難度系數急劇降低。
“肖總，您說的對。我保證認真工作刻苦學習！” 晨曉把胸脯拍得山響。
秦江實在看不下去，跟肖一楠說了句先走了就匆匆離去，晨曉哪能讓他遂了心願，步步緊跟。随後，倆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電梯間。
肖一楠看了眼表，對一旁的前臺小妹說：“都這點兒了，趕緊下班吧。有什麽活兒明天再幹。”
“好的肖總，我這就走。” 小妹說完，不忘遞給白熙一個只有他倆能懂的眼神。
白熙跟小妹揮了揮手，拉着肖一楠下樓開車回家。
路上，白熙忍不住問肖一楠，“是那個人嗎？”
“嗯，應該是的。” 肖一楠點頭。
“那為什麽同意他在公司上班？看秦江的樣子挺反對的。”
“因為…” 肖一楠想起上午自己的心路歷程，笑了一下，說道：“因為你勸我來着啊。”
“啊？” 白熙不解地看着他。
“我想起你跟我說不要壓抑自己的想法，所以這次就任性了一回。那孩子這麽大老遠地跑來，費盡心思也不過也就是為了見見喜歡的人。再加上他學專業的也對口，給他這個機會未嘗不可。”
窗外景色匆匆閃過，車裏安靜了好一會。
“這一層我能想到，肖一楠，願意跟我聊聊你心裏更深一點的想法嗎？” 白熙問。
肖一楠楞了一下，半晌，他開口道，“我差點都忘了，你還是我的心理咨詢師。”
白熙咧嘴，“嗯，反正你就我這麽一個咨詢師，好不好的，湊合用吧。”
肖一楠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他沒想刻意隐瞞什麽，只是有些潛意識裏的東西連他自己都沒在第一時間察覺到。
“那次，在家裏我看見他倆以後…說了句抱歉就跑了。可能...可能我的“超我”…嗯，是這麽說吧？覺得不發生沖突走開是很體面的事情，而“本我”始終覺得自己挺窩囊的吧。”
“今天…今天又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場面依舊尴尬。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不想再一走了之了，我…我第一次想要掌控一些什麽東西…” 說着，肖一楠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問白熙，“我是不是很矯情？”
“一點都不矯情，特別好。” 白熙單手放在方向盤上，騰出一只手來握住肖一楠。
“如果再深究下去...還有些不着邊際的念頭，我想那孩子是學這個專業的，以後我不在秦江身邊了，有個人能幫他總是好的。”
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地方。白熙停好車沒有着急下去，他側着身子看着肖一楠。
“不在秦江身邊了，那跑哪去了呢？”
肖一楠覺得自己此刻籠罩在對方無比溫柔的目光下，溫柔到他可以忽略掉白熙孩子氣的明知故問。
肖一楠湊過去，淺淺地親了對方一下，然後說道：“跑到一個小朋友那裏去了，現在他是我男朋友。”
白熙今天第二次被蓋戳，心裏像是被放進了蜜罐裏，一時間又軟又甜，卻還不忘囑咐他，“肖一楠，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你一定面對面地告訴我，讓我能有個解釋挽回的機會，千萬別覺得我小就一門心思為我着想，替我安排計劃，好不好？”
“好，”肖一楠認真地回答道，“我答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