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人仰馬翻的一天終于快要結束,晨曉下午錄完口供後就回了酒店,此刻正躺在房間裏,思量着下一步該怎麽辦。

門鈴響了,他跑去開門,沒想到來人居然是白熙。

“你怎麽來了?” 說着把對方讓進來。

“肖一楠讓我給你送些藥來,他們還在和律師開會一時半會完不了。”

白熙進到屋裏,迫不及待地問晨曉,“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晨曉接過白熙遞過來的袋子,拿出一罐藥膏。

“怎麽回事肖一楠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吧,這個是直接抹嗎?” 晨曉打開蓋子用鼻子聞了聞然後問白熙。

“嗯,一天三次。” 白熙說完坐到了晨曉的正對面,不再給對方顧左右而言它的機會。

“晨曉,肖一楠是關心則亂,秦江我想他也是當局者迷。今天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我想聽你親口說一遍。”

“不就是那個王八蛋想占我便宜,我不幹嘛。” 晨曉也不去看白熙的眼睛,把手裏藥膏颠來倒去的把玩着。

白熙強行把東西從晨曉手裏拿走放去了一邊,“不是我無聊八卦,但今天的事情不光牽扯到你一個人…那個姓黃的…” 白熙頓了頓,“不是什麽好人,他白日裏就敢對你動手動腳想必在別的地方會更加猖狂。”

“對嘛,那就讓他這回折在我這兒,看他以後還敢平白欺負人。” 晨曉說完看着白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心裏發毛。

“行行行,我跟你說實話,你別這麽看着我。我知道你給肖一楠當過心理醫生,我可經不起你各種猛如虎的心理分析。” 晨曉有次擠兌過秦江,說他肯定是年紀大了體力不行所以才被年輕後生挖牆腳,然後對方說漏嘴就被他就知道了。

“嗯…你昨天來接肖一楠下班,其實公司裏不是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就在你們隔壁,所以你們說的話我聽了個七七八八。”

“啊?”

晨曉看着白熙一臉詫異,壞笑道,“白大夫還想在辦公室裏開車,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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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昨天下午回到酒店平靜下來以後,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當時反應過度。肖一楠無非就是看出那人對自己的龌龊心思,單純地囑咐自己兩句罷了。從這點上來看,他比秦江那個狼心狗肺的都關心他。而自己非但不領情還說了好些個傷人的話,他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辜負了人的愧疚感。

晨曉後來偷偷溜回了公司,想着跟人家當面道個歉,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幸而他們負責運營的同事最近一直在出差,正好方便他躲進了這間肖一楠隔壁的辦公室裏面像寫檢讨一樣撰寫道歉大綱。

要怎麽說才能挽尊?晨曉來來回回寫了幾遍都被自己否定了,他當時說的那些話刻薄無恥得他都佩服自己。總不能說,肖一楠,我錯了,你在床上肯定不是死魚…… 啊啊啊,晨曉簡直要抓狂。

還沒等他理出個思路,就聽見了白熙的聲音。這種辦公室的隔斷牆,隔音效果非常一般。接踵而來的細碎親吻聲,聲聲入耳,聽得晨曉羨慕又嫉妒。非禮勿聽是什麽,晨曉不懂,反正肖一楠抓過自己的奸,也算是看過他光屁股的人,他現在只是聽個牆角,公平得很。

本來還以為是一場刺激的辦公室play, 結果聽到肖一楠說起來今天的那個人,随後的內容讓晨曉大大地吃了一驚。

怎麽那個姓黃的猥亵過肖一楠嗎?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晨曉想起今天那個人的樣子,光是下身貼了他一下,自己就想吐了,被猥亵?晨曉頓時覺得渾身像是被爬滿了毛毛蟲,又癢又惡心。

原來肖一楠今天把他叫出去囑咐他是實打實地為自己着想,晨曉一邊吐槽肖一楠聖母,一邊又覺得一顆心被那人的善意烘得暖暖的,當下就決定要替他報仇。

晨曉壓根也沒打算靠告對方□□未遂治姓黃的罪。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大都是裝逼犯,肚子裏再怎麽男盜女娼,表面上也要裝出一副商業精英,意見領袖的樣子。想殺他們這種人的威風,性醜聞比什麽都管用。

于是晨曉第二天就順水推舟,上演了一出自己精心設計的大戲。連樓道裏監控的位置自己都提前觀察了一遍,保證每個鏡頭裏都是自己被禽獸欺辱但抵死反抗的貞潔模樣。

滿腦子都是美好青春肉體的黃克砺果然上了當,撕扯中,晨曉還不忘狠狠踹了對方的□□,媽的,叫你再敢欺負人。雖然自己也挨了一巴掌,但這正是晨曉要的效果。連警察來了,看見自己楚楚可憐的樣子都忍不住甩了黃克砺幾個白眼,想必是惡心死了這幫手裏有幾個錢就為所欲為的油膩老頭子。

再後來就是按照報警流程走了,驗傷、錄口供、雙方各自都找了律師。這些晨曉都不關心,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肖一楠已經不用再糾結怎麽跟秦江說終止合作的理由了,至于黃克砺這個人渣,他有的是辦法惡心他。

“然後,然後我就聽見了肖一楠說他小時候那件事了,想着反正那個人不是善茬兒,我就當為民除害了。” 晨曉沒有仔細跟白熙複述自己的心路歷程,只是簡單交代了作案動機。

“幹嘛繞這麽大一圈幫肖一楠?” 白熙看着晨曉依舊紅腫的半邊臉,“按照正常邏輯你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晨曉翻了個白眼,“庸俗!你看啊,” 他一本正經地給白熙分析,“秦江跟我睡過對吧?秦江之前也跟肖一楠睡啊,所以等量代換,等于我跟肖一楠也睡過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別人欺負他,我自然得替他拔份啊!”

白熙聽他這麽說頭上頓時三條黑線,晨曉看他那個樣子趕緊解釋,“但這不等于咱倆睡過啊,我對小屁孩沒興趣。”

“你不看看你自己,說我小屁孩!?” 白熙此刻終于體會到了秦江被自己氣到不行時的感覺。真是天道好循環,現在這幫小崽子都不講道理的。

“好了嘛,咱們現在反正是同一戰線的。你有了你的肖一楠,我也有了...嗯…我以後肯定也會和秦江在一起,咱們花開兩朵各自美麗多好啊。”

這話說得沒毛病,白熙點頭,問道:“現在你怎麽打算,這姓黃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這種事肯定做的不少混到今天還能耀武揚威,肯定有些手段的。你一個人在X市,不怕他探你底報複你?”

“哼,” 晨曉冷笑,“我怕的是他不探我底。”

接着晨曉又跟白熙打商量,“白熙,這事的原委我不想讓肖一楠和秦江知道,他們這些上了歲數的人想的太多,礙事。”

白熙:“……”

“你看,今天這事有出警記錄,也算是有了憑證。但想要靠這個讓黃克砺肉疼遠遠不夠,你沒來的時候我就在想,要鬧就鬧大一點。” 晨曉收起開玩笑的态度,認真地說。

“那就唯有發到網上去被大衆知曉了。” 白熙回答。

“是的,我這兒正家貧思賢妻,國亂盼良臣呢。可巧你就來了,正好幫我參謀參謀。” 說着晨曉打開筆記本,還不忘揶揄道:“你一看就是慣會花言巧語的,要不肖一楠也不會放着秦江不要跟你好。”

白熙翻了個大白眼,“也就你把秦江當寶貝,肖一楠跟了我那是棄暗投明。”

“行行行,你倆天造地設,我倆蛇鼠一窩。你趕緊幫我編吧。記得把我描寫得貞烈一點兒,最好是我見猶憐…..”

肖一楠和秦江到酒店的時候,白熙和晨曉的檄文已經寫完了。倆人問了問秦江和律師商讨的結果,不出意料得知律師的意見是最多告對方故意傷害,輕傷以下無非是行政拘留幾天而已。

肖一楠心裏覺得愧對晨曉,明明知道黃克砺不懷好意,自己卻一個沒留神讓人出了事。他看着晨曉沒有完全消腫的一臉緋色,心裏忍不住難受,臨走時還抱了抱他,讓他別害怕。

被肖一楠暖暖地摟在懷裏,晨曉覺得很幸福。就像今天他被這人護在身後時一樣,莫名就有了依仗。得意之餘他還不忘看了白熙幾眼,好似在炫耀一般。

“趕緊回家了。” 白熙催促着肖一楠。

肖一楠明顯對晨曉的遭遇産生了共情,代入了自己。有一個秦江天天在肖一楠身邊,他已經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提防了,現在還多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晨曉,他可沒忘剛才對方那個等量代換的理論。

“秦江。” 白熙決定幫晨曉一把,就依他的意思給他們創造蛇鼠一窩的機會。

“晨曉一個人住酒店也不是長久之計,黃克砺那人不得不防。你幹脆接晨曉去你那邊住好了,進出好歹有個照應。”

白熙說完,晨曉眼睛都亮了。好兄弟,講義氣!

肖一楠聽了也覺得在理,說道,“白熙說得對,不能再大意了。”

形勢比人強,秦江只得點點頭。晨曉一個人無依無靠的,目前确實也沒有更好的法子能護他周全,接他回去正好問問他今天到底怎麽回事。

“好,走吧。”秦江對晨曉說,“ 拿些換洗的衣服。”

就這樣,晨曉得意洋洋,大搖大擺地跟着秦江回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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