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叫‘什麽’?”

團團道:“小師父,團團雖然年紀小,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明白的。周圍的人都不會法術,都看不見鬼怪,連皇帝叔叔也看不見。如果大師父不是也會法術,大師父也不能見到鬼怪吧?為什麽團團一出生就能看見?大師父現在都不能隐身,為什麽團團一學就能?小師父不要騙團團說是團團聰明,大師父比團團聰明很多的。”

謝洛城愣了一愣,全然沒想到他那小小的徒兒竟有這樣的深思。還是樓向寒沉得住氣,問道:“成兒以為,自己的身世如何?”

團團搖了搖頭,道:“成兒不知道。成兒從前以為自己是大師父和小師父的孩子,可是後來發現只有男女才能生孩子。後來皇帝叔叔将成兒接進皇宮,成兒又以為自己是皇帝叔叔的孩子,可是皇帝叔叔說不是,成兒在相處之下,也覺得皇帝叔叔不是。”

“成兒曾經悄悄地去宗正寺翻圖譜和玉牒,卻找不到自己的父母,成兒自己的玉牒也很奇怪,與其他人不同……大師父,”他擡頭望着樓向寒道,“成兒到底是怎麽來的?”

“團團,”謝洛城問道,“這麽多年來,你有沒有瞞過兩位師父什麽事?”

“瞞着兩位師父……”團團想了想,小聲道。“有哎……”

謝洛城問道:“什麽事?你告訴小師父,小師父怪你。”

“團團才不是怕師父怪我呢,”團團道,“團團是怕告訴兩位師父自己摔破膝蓋了,兩位師父要傷心!”

“所以呀,”謝洛城笑道,“兩位師父不告訴團團身世,也是怕團團傷心。”

“哦……”團團若有所思,又道:“團團不怕傷心,團團啪的是別的東西。那東西就像……就像團團和小師父玩捉迷藏時被蒙着眼走路的時候,心裏的感覺一樣。不知道裝不會撞到東西,也不知道前邊有什麽,一步一步都害怕,心裏……總之心裏很難受。”

這是不知前路的茫然與不安全,謝洛城和樓向寒默然。

“沒事的!”團團見兩位師父不說話,立刻說道,“團團只是喜歡跟兩位師父撒嬌而已,對別人不會這麽說的。團團雖然小,也是個男子漢,團團不怕撞到東西!”

“團團,”謝洛城俯身抱住他,輕輕地又沉沉地說道,“你爹娘是極了不起的人,他們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他們雖不能守在你身邊,但地下有知,一定會保佑你的。你雖然不是兩位師父生的,兩位師父卻是将你當做親生孩兒一般愛着。兩位師父對你的疼愛,也不會比你爹娘少一分半分。這皇宮雖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到處都是刀光劍影,但只要兩位師父在一天,便誰也不能傷你害你。你不必擔憂,也不必驚慌,不必害怕,也不必難過。”

“小師父,團團知道的。”團團抱住了謝洛城輕聲說,“其實在團團心裏,兩位師父就是團團的爹娘,兩位既是爹爹,也是娘親。”

只是再疼愛,也不能代替親生的爹娘。

謝洛城在心中,比誰都知道這種感覺。

哀-思遠人-06 【06】

深夜寂寂,大明宮中一隊人悄然無聲地走進了長和殿。守夜的宮女被驚醒,正要起身行禮,皇帝卻搖了搖頭,走下步辇。

風暖從殿裏迎出來,無聲行禮。晏昭明輕聲問道:“怎麽樣了?”

“回聖上,”風暖輕聲回應道,“原本鬧着要和兩位師父睡,後來被兩位師父守着,自己睡着了。兩位師父也已回房歇息。”她頓了頓,仍是忍不住道:“聖上若是擔心,只需派全公公過來便可,更深夜冷,怎可……”

晏昭明擺擺手止住她的話,舉步往前。宮女們掀起簾子,晏昭明走進團團的寝殿。門裏門外都有人守着,就連團團床前都守着宮女,甚是安全。團團正抱着被子睡得香,小小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小臉暖得紅紅的。

晏昭明也不知為何心中擔憂,也不知為何一定要來看着一眼,只能掖掖被角,摸摸團團的小臉。再看一會兒,風暖與全宮羽都跪在一旁無聲地催促着。晏昭明無法,只能起身離開。

無聲而來無聲而走,像是誰也不知曉。但那也不過是只是,晏昭明才出長和殿,便看見臺階下站着兩個人。

晏昭明笑了,吩咐道:“先跟朕回清思殿吧,這外頭還真是冷得很。”

兩人點頭,宮人們提着琉璃燈盞,內侍們擡着步攆,又回了清思殿。才進到裏頭坐下,謝洛城便道:“手伸出來,我看看。”

晏昭明伸手給他把脈,笑道:“朕自有分寸,成兒還要朕護着長大呢。”

“說得輕巧。”謝洛城将他的手腕放下,皺眉道,“未見加重,亦未見起色。怎麽這麽多靈丹妙藥都吃了,這麽多心法都練了,卻一點用也沒有呢?”

“不必擔憂。”晏昭明倒不是真在意,只笑道:“順應天命吧,朕這些年已是向天借來的。”

“我擔憂什麽啊?”謝洛城沒好氣地說,“我怕砸了我幽明子的招牌。”

晏昭明一笑,用熱茶暖着手,沒有說話。他不說,兩人自然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室內靜悄悄的,只餘小篆香在金爐裏靜靜地燒斷。

“朕倒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未能同時見你們兩個了,”晏昭明嘆了口氣,道。“今晚叫你們過來,卻不能扯些風月文雅,真是可惜。”

樓向寒恭聲道:“不知聖上有何示下?”

“朕……”晏昭明道,“想在今年內将成兒立為太子。”

“……”謝洛城張了張嘴,終是忍不住道,“成兒還這麽小,你着什麽急?”

“朕怎能不着急?”晏昭明笑道,“換做是你,你急不急?要是忽然有天……”

“聖上!”樓向寒聞言皺了皺眉,放緩了語氣道:“無論聖上作何抉擇,還希望與太尉好生商議,再做定奪。”

晏昭明沒有接話,頓了許久才道:“朕心中知曉,你們都不願成兒呆在皇宮裏,是朕私心甚重,這才……朕對不起芊笙姐姐,也對不住你們倆。”

樓謝二人再次沉默,正在此時,屋外忽然一陣喧嘩。

“太尉!太尉止步!聖上已……”

“已什麽已?”冰冷的聲音響起,才傳入屋中人的耳中,瘐維揚人已到了偏殿之中。掃了一眼屋中狀況,他的聲音又沉了一份。“何以如此深夜還留人在殿中?”

晏昭明看了他一眼,對樓謝二人道:“你們先退下吧,之前所說的事,朕自有分寸。”

樓謝二人對望一眼,只能起身告退。他倆一退出偏殿便有宮人将厚厚的簾幕垂下,全宮羽領着宮人迅速躬身退去。

“夜深成這樣也不歇息,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麽?”瘐維揚俯身将人橫抱在懷就往寝殿走去,沉聲道。“你給我立刻歇息去!”

他将晏昭明抱到床上坐着,便開始動手解去他的玉冠,好容易才将怒氣壓下,問道:“你們在商議何事?”

“也沒什麽,”晏昭明道,“我要在年內将成兒冊封為太子。”

“冊封太子?”瘐維揚将他的玉冠放在一邊,沉聲問道。“這麽大的事,為何擅自決定,不與我商量?”

“也沒什麽好商議的。”晏昭明伸手梳了梳長發,站起來自己解開外袍,說道:“太祖打下的江山不能就這麽斷在我的手裏,成兒是唯一的選擇。”

“那也不必急在一時!”瘐維揚怒道,“連說都不跟我說一聲,你将我置于何地?”

晏昭明除了外袍便鑽進被褥中,閉目道:“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瘐維揚一把抓住他露在外頭的肩膀,怒道,“你難道是病糊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什麽出身,要養虎為患嗎?”

“何謂養虎為患?”晏昭明睜開眼皺眉道,“成兒哪裏不好?自三年前成兒回宮,你便一直不喜歡他!”

瘐維揚反問道:“那小東西又有什麽好?值得你日日牽挂時時刻刻都年在心裏?你難道現在改胃口喜歡小孩子了?”

“瘐維揚!”晏昭明一下子坐了起來,沉下臉道,“休要胡說!那只是個孩子,你休要那那門子污穢心思去揣度!”

“污穢心思?”瘐維揚冷笑道,“再污穢你也跟我一樣!你也抱着這污穢心思這麽多年!你莫要忘了當初是誰先爬……”

“放肆!”晏昭明厲喝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掌在床沿上重重的一拍。

“放肆?更放肆的時候……”瘐維揚滿腔的怒火,卻在看到他臉色的時候生生住了口。

見對方忍下脾氣,晏昭明也放溫和了語氣解釋道:“我沒有子嗣,除了成兒以外,你叫我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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