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我好像不太需要這個機會欸
謝明月挑眉,頗覺得好笑:“你是明飛娛樂的藝人?”
謝明月從回憶裏扒出這家子公司的名字,匪夷所思地問996:“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一種可能,明飛娛樂是謝氏旗下的子公司?”
甚至連這家公司的名字,都是取自謝明月和謝父的姓名。
做人員工的,怎麽連這個都不調查清楚啊。
996搜索了兩遍情節線,終于從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出這人的信息,加入謝明月的聊天頻道:“這是不是第一本書的十八線女配蘇酥?”
說十八線尚且擡舉。
蘇酥在第一本書的全部劇情中也不過出現了一次,還是作為被打臉的女配出現的。
蘇酥原本是一位闊少的女友,闊少視女人如衣服,階段性換真愛,沒太把蘇酥當回事。
蘇酥自己也看出了這點,跟着闊少交際的時候認識了傅譯生,由此生了點別的心思。
傅譯生的皮相還算有欺騙性,又兼之身後有雄厚的資本,輕易俘獲了蘇酥向上攀爬的心。
本來到這裏也就是一場權色游戲,可惜這幾年傅譯生身邊都跟着個謝明月,看不上蘇酥之流。
蘇酥沒怪傅譯生,反而暗暗對容貌氣質都在她之上的謝明月生了嫉恨之心,三番四次地找茬。
謝明月前幾年都低眉順眼地跟着傅譯生,對他體貼溫柔,即便出現在公共場合,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一株攀附着傅譯生生長的菟絲花。
大多數人私底下都以為,謝明月不過是金屋藏嬌的那個嬌,憑着一張臉得了傅譯生的歡心,被嬌養了幾年。
除了傅譯生身邊的朋友和助理,很少有人知道謝明月的身份,更別提蘇酥這種全然的圈外人了。
“我是明飛娛樂的練習生。”蘇酥驕傲地揚起下巴,頤指氣使道:“你既然會出現在這裏,應該也知道明飛娛樂在業界的地位吧?”
“我們公司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收的。”
謝明月沒和她計較,神色自若,沒有一點被激怒的樣子:“明飛選人是蠻嚴苛的,不過我不是你們公司的練習生。”
“當然。”蘇酥翻了個白眼:“你根本選不上。”
明飛比較在意選拔的公平性,可操作的空間很小,她要來明飛也算費了一番功夫,央求了好幾回甄少爺,把他磨煩了才松口塞進來。
開口求人本來就是耗費情分的事,何況甄少爺對她也沒幾分面子情。甄少爺經過此事更加厭倦她,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來找過她了。
蘇酥心裏有些恐慌,但拿不出什麽章程,只能咬牙抓住這次機會。
順着甄少爺打進富豪圈肉眼可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攀附上傅譯生也頗有難度,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出道。
她才不要繼續住以前那種破爛的房子,也不要繼續過窘迫的日子。如果蘇酥沒見過上層階級奢靡的生活還好,已經過習慣了這種被人捧着的日子,要她怎麽回到原先的生活軌跡中去。
想到這裏,蘇酥看向謝明月的眼神越發嫉恨。
如果她有謝明月的這張臉,完全不必過得這麽辛苦。
不過轉念一想,謝明月這麽漂亮,不還是被傅譯生掃地出門,不過也是個被抛棄的宿命。
蘇酥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了一番,發出不屑的冷嘲:“謝明月,聽說你被傅譯生抛棄了?”
少女面容姣好,語氣裏卻透出惡意:“我還以為你能在他身邊留多長時間,原來也不過是膩了就會被踹掉的玩物。”
惡意撲面而來,謝明月神色不變,淡然地撫過耳邊的碎發。
蘇酥說完就得意地觀察謝明月的神色,等着她臉色蒼白情緒崩潰。
謝明月這麽愛傅譯生,聽到這種話一定接受不了。
她頓了會兒,卻只看到謝明月眉目含笑,輕輕道:“确實是膩味了。”
不過是誰對誰膩味,目前還真不好說。
蘇酥驚疑地看向謝明月,搞不明白謝明月說這話的神色怎麽如此淡然。
這是謝明月嗎?
那個三年來繞着傅譯生打轉、看向謝明月的眼神柔情似水,不管傅譯生如何冷淡對待,都只會一心一意捧着他的謝明月?
圈裏誰不知道傅譯生嬌養的小寵物對他一片真心。某次二代們聚會,蘇酥待在甄少爺身邊,看着一群二代喝到爛醉,巧笑地給大家敬酒。
酒過三巡,已經是淩晨。
傅總那天也喝多了,皺着眉把領帶扯松,眉目裏已經帶了幾分不耐煩。
他助理一個電話打出去,沒多久就看到謝明月步履匆匆、神色擔憂地進來,走到傅譯生身邊,柔聲勸說着什麽。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不施粉黛已經夠驚豔,神色柔和地走進酒氣彌漫的大廳,簡直像兔子闖進野獸群,顯得格外格格不入。
謝明月給傅譯生喂了醒酒湯,耐心哄他喝下去,然後扶着傅譯生和衆人告別。
蘇酥記得清清楚楚,甄少爺看着謝明月離去的背影,語氣莫測:“傅總倒是好福氣。”
然後不耐煩地斜她一眼:“你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倒酒。”
蘇酥戰戰兢兢地賠笑,低着頭聽場上的二代們讨論謝明月,牙都快咬碎了。
難道是她不想像謝明月一樣體貼嗎?
但凡她能攀到傅譯生,她也能像謝明月一樣體貼細致,她也會事事以他為先。
她也沒有這種機會啊。
想起過去的事,蘇酥安心了很多,篤定謝明月不會真離開傅譯生。
謝明月對傅譯生這麽些年的感情,早就揉進骨血深入骨髓,怎麽可能是一朝一夕能分割開的。
就算她現在裝得再淡然,也不過為了讓自己的自尊和面子能好受一些。
“別裝了。”蘇酥嗤之以鼻:“我知道你心裏根本放不下傅譯生,現在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有什麽用,傅譯生又不會因為這個多看你一眼。”
謝明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她的回答充滿贊許:“你說得對,我也這麽想。”
蘇酥被對方全然無視的回應氣得攥緊手,恨不得跺腳吸引對方注意。
蘇酥咬牙:“謝明月!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
謝明月狐疑地看她一眼,認真地回複:“蘇小姐,我認真在聽你說話。”
那你他/媽倒是給點反應啊!
蘇酥氣得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謝明月,我現在是明飛的藝人,你要是也想參加選拔,我也算你半個前輩。”
“這就是你和前輩說話的态度?”
蘇酥仿佛攥緊了依仗,瞬間又找回了底氣,仰起頭洋洋得意:“我認識明飛的管理層,你最好別不識擡舉,不然我讓你連見到導師的資格都沒有。”
蘇酥和管理層并不認識,但這話她說得也不算心虛。
甄少爺雖然不怎麽看重她,但她在外面丢人,甄少爺面上也會無光,為了這個也會幫她找回場子。
何況謝明月不過是一株攀附着傅譯生活到今天的藤,離開傅譯生她算個什麽東西?
傅譯生已經厭棄了她,絕不可能幫她。
謝明月聽到這裏果然擡眸,頗有興趣地追問:“你認識明飛哪一位管理層?”
蘇酥認定她是害怕了,氣焰更加嚣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謝明月,把頭湊近。
“怎麽,你以為知道了是誰就能改變什麽嗎。”蘇酥不無惡意:“還是說你打算靠着這張臉搏一個機會?真豁得出去啊,謝明月。”
“那麽老的男人,你也下得去嘴嗎?”
謝明月不緊不慢地退後一步,避開蘇酥湊過來的頭,終于露出本場唯一一個微妙的表情。
謝明月神态漫不經心,從容地将滑落的頭發撥弄到耳後,輕輕道:“很嫉妒我吧,蘇小姐?”
看着對面臉色瞬間僵硬,謝明月打斷對方結結巴巴的反駁。
“雖然講得好像很貶低我的樣子,但很想成為我吧?”
謝明月挑眉,露出精致的鎖骨和流暢的頸部線條。
上天大概确實不公平,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好像精雕細琢一般,透白到發亮。
即便她講刻薄話,戳破對方隐秘的心思也依舊漂亮。
誰都無法不把視線放到她身上去,即便代價是被她用最刻薄的話挑刺。
蘇酥愣愣地看着她的唇,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反駁:“謝明月,你到底在說什麽!”
“誰會羨慕你這種被男人抛棄的人?我又不是有病!你連明飛的選拔都進不了,我會想成為你,你也太會擡舉自己了!”
謝明月苦惱地嘆息,好不知道怎麽辦一樣,聲音輕輕的,好像有點糾結。
“可我好像真的……不是很需要這個機會欸?”
蘇酥目光不受控制地順着謝明月的臉游移,呆呆地看着她露出苦惱的神色,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
謝明月還真敢說,要不是想要參加內部選拔,謝明月來明飛做什麽。
明飛可不是什麽野雞集團,不會輕易放陌生人進來。
蘇酥冷笑,正打算嘲笑她自不量力,就聽見遠方傳來一句男聲。
遙遙的,隔着點路。
“謝總,我這裏有個提案,您現在有空看一下嗎?”
作者有話說:
預收《野心美人釣系指南》:
裴珍珠出生在一個沿海的小鎮上,這裏珍珠泛濫,每天被打開的河蚌難以計數。
裴珍珠的人生和這些珍珠一樣,廉價、低劣。
重生回來的裴珍珠想,幸好她有張實在漂亮的臉。這是她十八歲暗自滋生的野心裏,唯一拿得出手的武器。
前世她拒絕用這張臉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卻被找到她的豪門親人嫌棄和厭惡,被喜歡的人當成另一個人的替身。
她的親生父母、兄長偏袒假千金,厭惡地讓她不要惹自己女兒/妹妹生氣。
她喜歡的人只當她是替身,數次警告她不許出現在白月光面前。
就連黑暗中對她伸出援手的好友,最後也只是一邊歉疚,一邊指責她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重生歸來的裴珍珠想:什麽是不屬于她的東西?
所有的都應該是她的才對。
怎樣流淚漂亮,什麽角度好看,語言如何作為挑撥的工具。
在懷揣着巨大恨意的日子裏,裴珍珠把這些謀生手段反複練習。
裴珍珠太漂亮了,偏偏還有點聰明。
後來得到一切的裴珍珠,看着眼前祈求她原諒的父母,讨好的舊情人,向她認錯、表白心意的好友,想:
“我還以為你們會多有挑戰性,原來也只是這樣而已。”
“沒勁。”
——
十八歲的裴珍珠臉上有蓬勃的野心,許知弈在讨厭她的淺薄的時候,并不知道後來,要将目光永遠放到她身上去。
“你當然厲害啦。你是大少爺,站在高高的天上,你往下看的時候覺得我們的人生爛掉也很正常。”
“但是大少爺,我們這種人也有卑微的野心,期待有朝一日,要往高高的天上去。”
後來裴珍珠得意地在日記裏寫:十二月三十日,大雪,少爺為我流了眼淚。
注:重生 有野心的萬人迷美女 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