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要你肯先貼貼

“哪種事情?”

桑合歡瞬間懵逼,腦子回想起那些為了貼貼哭笑不得的畫面,不由得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段慴梨看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不明所以。

桑合歡跌跌撞撞舉着酒杯,手指來回擺動,“我靠近你,不是因為愛情,而是比愛情更重要的事。”

段慴梨頓時迷惑:“什麽事情?”

桑合歡環顧四周,餐廳裏還有不少人,人多眼雜,于是只好小聲道:“如果你不和我貼貼,簽定下那個契約,我就會很慘,很慘……”

她指了指手腕終端上的所剩無幾的倒計時,兩手托腮,做出一副十分可憐的表情。

“這個是什麽?”段慴梨疑惑道。

“我的催命符!!!”桑合歡喝得有些迷亂,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段慴梨狐疑地看着她:“那契約又是什麽?”

一個服務員端着烤羊肉串和鮮啤從桑合歡旁經過,她的聲音更小聲:“……反正簽了那個契約有很多好處,比如說,等我超能力恢複了,就可以共享超能力哦……怎麽樣?只要你肯先貼貼。”

“貼貼?”他一臉疑惑。

下一秒,桑合歡端着酒杯直接出現在了段慴梨的桌旁,手指輕點他的鼻尖,“就是這樣。”

段慴梨一懵,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驚恐氣息,下意識就要起身逃走,卻被她一把摁下。

桑合歡看着手腕上終端倒計時瞬間跳轉為正常,松了一口氣,将手中的鮮啤一飲而下,更加放肆,一指着後面那些桌子上互相擁抱熱|吻的情侶們:“或者像他們那樣!”

段慴梨已有些醉,又被她死死摁着,動彈不得,索性靠在椅子背上,不再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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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呢?”桑合歡猛然放下酒杯,一拍腦門,恍然靈光,又看向段慴梨,“那不如你和我談一個月戀愛吧,這樣我就能為所欲為貼貼……”

段慴梨偏頭看見那些情侶,拿着鮮啤酒杯的手晃晃悠悠,輕笑一聲:“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騙人的吧?”

桑合歡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什麽貼貼,什麽契約,竟然還編出了什麽超能力的鬼話,都是為了你剛才最後說的目的吧?戀愛,為所欲為,不可描述……”

“不是你想的那樣!”桑合歡瞬間臉紅,一把将一根烤串塞到段慴梨嘴裏,開始瘋狂解釋,但卻怎麽也解釋不清楚。

她又急又羞,可一看酒吧餐廳裏還有很多人,又不好暴露自己是卡爾星人的身份,幾次欲言又止,只好拿起一杯鮮啤灌下。

“這個不行。”段慴梨雖有些醉,但潛意識還是有一絲理智清醒着,幹脆地搖了搖頭,想着沙漠裏發生的事,他又道:“能不能換別的?”

“不能!”桑合歡舉着酒杯已站不穩,卻還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段慴梨聞言,迷惑又好笑地看着桑合歡,眼前已出現迷離的重影。

“總之你考慮一下……”

桑合歡頭暈眼花,手輕輕一推,段慴梨整個人坍塌,酒杯被重重放在桌上,不住地晃動,面前的手機忽然震動。

一條匿名短信彈出來:千萬不要答應桑合歡的要求。

“哐啷——”

手機滾落在地,段慴梨和桑合歡齊齊斷片,磕倒在了桌上。

第二天一早。

桑合歡醒來,頭痛無比。

“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啊?”水莺正對着鏡子塗口紅,感嘆道。

“我怎麽回來的?”桑合歡嗓子都快渴冒煙了,抓過一瓶水就咕咚咕咚。

“當然是白禾背你回來的呗。”水莺化好妝,收拾好準備出門。

“啊,那她人呢?”桑合歡感嘆白禾真是人間好室友,正欲道謝,卻沒見人。

“她和田青去百團大戰招新了。”白禾打開門,回頭看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沒事,你先去吧,我還要洗漱。”桑合歡沖她一笑。

她伸了個大懶腰,回想起昨晚斷片前的畫面,段慴梨好像第二次沒有拒絕,他應該會考慮一下吧?

桑合歡難得放松又心情好地洗漱一番,去了離宿舍最近的一食堂買早餐。

“同學,有興趣嗎?”

她端着一碗麻辣燙,走出食堂門口,卻被一個女生攔下,遞出一張傳單。

桑合歡笑笑,随手接過,直接拿過墊在燙手的碗底,回到宿舍後,開始吃的時候,才注意到傳單上有園藝社以及園藝學院幾個字。

“歡迎加入南淮大學園藝社?”她看到後一怔。

父母之所以極力阻止她來銀星,并且不讓她暴露自己的身份,全都是因為2年前發生的那一切。

2年前,桑合歡的姐姐桑虞來銀星當平行宇宙交換生,就讀的正好是園藝專業,但那之後再也沒回到卡爾星,雖然通報上是顯示失蹤,但直覺敏銳的桑合歡一家人,總感應到這背後肯定發生了什麽離奇的事情。

既然自己陰差陽錯來到了銀星,那麽在死之前,她一定要知道姐姐離奇失蹤背後的真相。

桑合歡本想立刻跑去園藝學院問個明白,但忽然想到母親的警告,園藝學院那群人整天和植物打交道,貿然接觸,很容易被他們認出來自己是合歡花,暴露卡爾星人的身份,還是謹慎一點好。

想到這,桑合歡拿起手機,瞅着傳單上幾個微信號,随便挑了一個加上,決定先網上打探一下。

“清舟泛花?”

還挺文雅的,桑合歡盯着對方的頭像,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通過,只得繼續吃自己的麻辣燙。

“合歡,你起了?”

這時,白禾挎着帆布包回來,見她一笑,把裏面的東西都拿出來放到桌面上。

“嗯,昨天謝了啊。”桑合歡點點頭,感激道,一低頭就看見她桌上的一個半透明玻璃瓶,伸手拿了起來。

“害,咱倆之間謝啥。”白禾見她一直看着那瓶子,“這是我剛從社團拿回來的贈品,你喜歡送給你!”

“不不不,我只是看看。”桑合歡一笑,又将瓶子還給了她,站在窗前發愁。

她回想起飛船穿過隕石帶時,那個和這個相似的半透明玻璃瓶滾落的畫面,眉頭緊鎖。

桑合歡出發前,因為路途危險,父母和哥哥又因為一些原因不能離開卡爾星,于是只好讓哥哥以分.身的形式陪伴在身邊,待她進入新的平行宇宙交換時保護她。

不過,由于大宇宙中的環境,在飛船上時,他的分.身暫時只能休眠在特制的容器裏,所以當時他的意識并未清醒。

不知道哥哥會掉到哪兒去,希望也和自己一樣掉到銀星來了。

她想到這,暗暗下定決心,必須快點度過危險的生命倒計時階段,這樣才能漸漸恢複超能力,感應到哥哥的存在,找到他!

下午到教室的時候,桑合歡只看到了梁信餘鵝越光他們。

“嗨!”梁信沖她招了招手,示意讓她坐到自己這一排。

“段慴梨呢?”桑合歡拿出課本,疑惑道。

梁信一看時間,都快上課了,于是連忙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結果只聽到了幾聲咳嗽聲便被強行挂斷。

“估計是昨晚喝多了又受涼感冒了,不舒服才沒來。”梁信讪讪道。

“他幹嘛不回宿舍?”桑合歡不解道。

“有點事要回去一趟。”梁信一笑道。

桑合歡看了眼手腕終端的倒計時,眼珠一轉,“那,我們下課後去看一下他吧?”

“好啊,順便給他帶點吃的。”梁信點點頭。

風和日麗,碧空如洗。

兩人走在街上,四處張望着。

“他到底要吃什麽啊?随便帶點得了。”桑合歡見梁信一直往前走,路過了好多店都沒停下。

“他這個人一感冒胃口就不好,挑的很,只吃周街一個攤攤上的糖醋麻辣鍋巴洋芋和烤苕皮,還要加折耳根那種。”梁信聳聳肩,無奈道:“當他的兄弟我真是操碎了心,那個攤攤每天就賣那麽點,很多人排隊,很難買到,賣完就走了,我們得快點!”

“啊,原來如此,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桑合歡一想到自己的契約可能有着落了,就充滿了幹勁,沖過去不顧麻煩地排隊終于趕在最後買到了。

“好香啊。”

桑合歡提着東西,和梁信一起走進段慴梨家院子,聞着香氣,很想偷吃,一想到來這的目的,又強行忍住。

整個別墅都是純白色的,外面十分空曠,幹淨,什麽植物也沒有,院子裏都是青石板。

“其實2年前,這裏院子內外都種着很多花草,但後來都被拔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梁信見狀,向她解釋道。

桑合歡聞言一驚:“這麽說,他以前沒有恐花症?”

“不太清楚,我遇上他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症狀了。”梁信搖搖頭。

梁信輸入幾個數字,智能門鎖就開了,兩人走進去,發現十分安靜。

“他不會又睡着了吧?”桑合歡小聲道。

“放心吧,他根本睡不着。”梁信一笑,“他失眠2年了,很難睡好,看了很多醫生都沒什麽用,上次你在運動會上砸暈他,還算得上讓他睡了一下。”

“啊?怪不得在校醫院見他的時候,頂着兩個那麽大的黑眼圈。”桑合歡驚訝道。

她一邊朝裏走,一邊環顧四周。

整個客廳也如外面的風格,純白幹淨,桌邊櫃上,放着一個棕色的留聲機,空曠的牆面上,挂着許多絢彩不凡的油畫。

“那些都是斷舍離自己畫的。”梁信難得帶着欣賞的目光介紹道。

“看不出來他還有點藝術造詣?”桑合歡有些驚訝地走過去,感嘆道。

那些令人驚嘆的作品之中,卻挂着一幅白底黑筆的簡筆畫,桑合歡走到最中間停下,擡頭望去,畫上是一個歪歪扭扭頭發不及肩的人,仔細去看才看出來是女生。

“這應該不是斷舍離畫的吧?水平差別也太大了。”

她伸手摘下那畫,細細瞧着,有些意外道。

忽然,她踩住地板上的什麽東西,腳下一滑,梁信喊出“小心”的時候,已經遲了,桑合歡一個不小心手中的畫摔破在地,玻璃框碎了一地。桑合歡朝後仰去,就要摔倒,手中的糖醋麻辣鍋巴洋芋和烤苕皮飛出去。

“不可以!”桑合歡一急,腰一彈,以一種奇怪扭曲的姿勢,穩穩護住了洋芋和烤苕皮。

此時,段慴梨聞聲,從卧室床上掙紮着走出來,看見這一幕,頓時震驚。

“我們來看看你……”梁信連忙道。

“還買了你最喜歡的鍋巴洋芋和烤苕皮……”桑合歡讪讪,揚了揚手裏的吃的。

段慴梨卻沒理她,只是徑直走向客廳地板上那幅破碎的畫,伸手去撿上面的玻璃。

“這是誰畫的呀?”

桑合歡也伸手去撿,好奇道,卻被段慴梨嫌棄地一把拂開,她驚愕地看過去,他白色襯衣的袖口抽帶拖在地上,好像有痛苦從眼睛裏生長起來,像那破碎的玻璃,整個人鋒芒畢現。

他的手根本不避碎玻璃的鋒利,直接拾撿起下面的畫,手上隐隐有血珠沁出。

“對不起嘛,我今天是來問你考慮得……”桑合歡沒好氣道,依舊保持着耐心。

段慴梨擡頭,面無表情地盯着手上已無玻璃框的畫,并沒看她:“不用考慮了,我拒絕你的所有要求,別費心思編那些鬼話了,我沒耐心陪你兜圈子。”

桑合歡瞬間火大,又看見地上滾落的糖醋麻辣鍋巴洋芋和烤苕皮:“我排了好久才排到的!”

“我無福消受你的好意,立刻離開這裏,以後不準再出現在我家!”段慴梨擡頭看她,蒼白的臉上因為難受和咳嗽,有了一絲血色,沒有任何溫度地說道。

“你——你怎麽醒了之後翻臉不認人!”桑合歡氣炸,憤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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