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撲倒 (修)
桑合歡在房間裏, 盯着牆上的日歷,若有所思。
她拿筆劃掉倒數第三個,還剩最後兩天了,後天就是30天貼貼時間到的日子。
另一邊。
南淮市, 一棟高檔公寓內。
猩紅的視野出現光亮, 紫芝在沙發上醒過來, 有些疑惑地坐起:“我這是怎麽了?”
“你剛暈倒了。”桑鈴蘭立在一旁, 淡淡道。
“嘶——我這低血糖真是!”她連忙剝起茶幾上的一顆巧克力糖,放進口中,突然擡頭,死死盯着桑鈴蘭:“你這個小偷!剛剛電話怎麽還沒撥出去,我要報警!”
紫芝說着拿起手機,就要按下撥號, 卻被他一把奪過。
“請問,你家丢了什麽東西嗎?”桑鈴蘭淡定看着她,詢問道。
“……好像沒有。”紫芝一愣,頓了頓說道。
“那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是小偷?”桑鈴蘭盯着她,不解道。
“……”紫芝一時被噎住:“那是我來得正巧,剛好你還沒開始動手!”
桑鈴蘭看着她,一臉無語的表情。
紫芝站起身, 還是狐疑地盯着他, 在周圍踱來踱去:“那你之前是怎麽進我房間的?”
“飛船在宇宙中解體,摔進去的。”桑鈴蘭一本正經解釋道, 又從口袋裏拿出那個卡卡星證件給她看:“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紫芝接過證件, 疑惑地翻開, 看也看不太懂,仍瞪着他:“少拿這個道具糊弄我!那現在的公寓你又是怎麽進來的?”
桑鈴蘭随手一指:“門是壞的, 根本沒鎖上。”
“什麽!”紫芝連忙一看鎖,果然,擰不擰鑰匙都打得開。
“至于為什麽進來?剛剛伯母還在單元門看着,不是說最後一場戲要演完嗎?我無意中看到你鑰匙上貼着的門牌號,電梯到了我就先幫你把東西搬上去了,還有什麽問題?”桑鈴蘭看着她放在茶幾上的鑰匙,淡淡道。
紫芝看着自己鑰匙上貼着的門牌號,連忙撕掉,她整日埋頭工作,這個公寓又是剛新買不久的,她忙起來記不住自己住在幾樓幾號,之前就随手寫上了。
桑鈴蘭掃了眼地上那些東西,想起剛剛的一幕。
十分鐘前。
桑鈴蘭拎着東西,從窗戶瞬移進來,落地的瞬間,他失衡摔在了地上。
他不動聲色摸了摸手肘,後背和肩膀也傳來一陣撕裂的痛。
“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辭,剛剛才編好的吧?反應真快!”紫芝還是不相信地盯着他,并不想放過他。
“那你有我偷東西的證據嗎?”桑鈴蘭偏頭看着她,眉頭一挑,仍淡定道。
“……好像也沒有。”紫芝頓了頓,搖了搖頭,剛剛那拍的只是照片,并沒有偷東西的證據。
桑鈴蘭一笑:“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紫芝覺得很離譜,但又自知理虧,于是一把打開門,将他趕了出去,仍狠狠地瞪着他,揚了揚手機裏的照片:“小心點!如果還敢再犯同樣的事,我會收拾你的!”
水菱鎮。
午後,四周十分安靜,桑合歡睡了一會兒起來,忽然有點餓。
她走下樓梯,來到客廳,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泡糖,結果怎麽也夠不着,總是差一點。
桑合歡踮了踮另一只沒崴傷的腳,手一伸,就要抓住的同時,腳下不穩,整個人往下摔去,身後一個修長的身影去接,天旋地轉,兩個人撲倒在地。
她一擡眼,段慴梨的臉就出現在視野裏。
兩人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清晰可聞。
“你……”她看着他。
“不管你感不感興趣,那件事我必須澄清一下。”他也看着她。
桑合歡看着仍高懸在架子上的泡糖,暗嘆一口氣,不明所以盯着他。
“已經抓出背後盜號的人,論壇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沒關系。”段慴梨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她一回頭,便聽見他胸膛裏,傳來“咚咚咚”的心跳聲,特別清晰。
空氣霎時變得安靜,段慴梨忽然不說話了。
“怎麽了?”桑合歡擡頭看他。
“你……能不能先起來,我呼吸不過來了!”段慴梨面紅耳赤,呼吸急促,快要背過氣去。
“啊……都忘了你有恐花症。”桑合歡突然一慌,連忙艱難地掙紮起來。
夜晚。
月圓皎潔,如銀子般灑落枝頭。
衆人皆坐在院子裏的涼竹床上,盯着桌上的電腦屏幕,一個賬號信息出現在幾人眼前。
“哈!原來是他!”梁信看着上面的名字,驚訝道。
“他不是那個管理學院的大二學弟嗎?”白禾盯着那照片,總覺得有些熟悉,終于想起道。
兩人齊刷刷看向段慴梨,他點了點頭。
“哇,他這人怎麽這樣啊?太小肚雞腸了!”梁信想到之前的事,氣不打一處來:“他這個人菜又不自知,還自大狂妄,非要在學校籃球賽上說要撂倒段慴梨,結果這哥們和我們對上的比賽全都輸了個幹淨,管理學院直接一輪游出局,顏面盡失啊!”
幾人一聽,皆有些無語。
“聽說他輸了後,女朋友都跑了,為了出一口氣,竟然對你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梁信看着屏幕上的聊天框對方的解釋,一言難盡道。
段慴梨不屑這些小人伎倆,直接敲擊鍵盤,說了什麽。
幾秒鐘後。
論壇上的帖子删除了,對方在個人賬號上發布了對段慴梨的道歉,詳細說明了事情經過,這一切都是他盜號搞出來的惡作劇,兩人并無什麽特殊關系,只是朋友。
與此同時,段慴梨的個人賬號清空,發了一條新動态,只有兩個字:造謠。
這件事就此平息,衆人轉頭看向桑合歡。
“你們看着我幹嘛?”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說道。
梁信狐疑地看着她,搖了搖手指頭:“你是不是對那些照片還有些存疑?害,他們從小是鄰居,又是一個班,同框出現太正常不過了。哦,對了!還有那個天鵝糖人,我也很好奇——”
他轉頭看向白禾,她一笑,無奈攤手:“那是因為攤攤上,大叔的模板冊上,只有那幾種呀,你們都挑的不一樣的,那我也不想重複樣子啊,就只剩天鵝了。”
“什麽嘛,出來做生意,竟然只會畫那幾樣。”梁信也有些驚訝,吐槽道。
少頃。
他們都去廚房烤紅薯了,院子裏只剩下兩人。
枝桠透過光影,映在段慴梨和桑合歡身上。
“現在還有什麽疑惑嗎?”他一笑。
“我又沒說什麽。”桑合歡偏過頭:“誰關心你這點破事兒!”
段慴梨卻看了一眼她還有些腫的腳,兩手抱着:“最近這離譜的貼貼好像不管用啊,你看你的腳傷遲遲不好,一定是貼貼遭到反噬了!”
桑合歡看着仍疼痛的腳,眉頭一皺,也有點愁。
“我怎麽都覺得,腳底板貼貼,頭發絲貼貼,這些太奇怪了,真的能治療枯萎症嗎?”
段慴梨一手托腮,一本正經地思索道,桑合歡看着他認真的表情,不禁被逗笑。
地壩上,風中的樹枝一搖晃,漏下的光影落在地上的兩個影子上,斑駁一片。
段慴梨忽然轉過頭,看着她:“這些天你對我視而不見,讓我很煩躁,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在想,要是你背着我,又找到了新的潛在守護者,那我的超能力和失眠症該怎麽辦?”
他在周圍踱來踱去:“要是找不到,只有我一個守護者,你又死活不肯同我貼貼,那你可怎麽辦呀?”
段慴梨朝她走近:“馬上就要到30天了,你真的還要這樣嗎?要是無法恢複根的生機,你要如何是好?”
“你說話就說話,別踩我影子啊!”桑合歡急了,突然指着地上喊道。
“就踩!”風吹過他的發絲,段慴梨神采飛揚,腳下靈活地踩住就要逃脫的影子:“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知道了,那就恢複之前的方式!”桑合歡求饒。
下一秒,她趁其不備,直接跳到他影子頭上,死死地踩住。
“你怎麽耍詐啊!”段慴梨游移起來,指着地上不滿道。
“烤紅薯好了——”
梁信手捧着幾個冒着熱氣的紅薯走出來,站在門坎上大喊道。
桑合歡得意地轉身離開,連忙湊了上去,接過一個,燙得左手滾右手。
“我也要!”
段慴梨跟上去的瞬間,眼前忽然閃現一個記憶中模糊的畫面。
一個身穿靛藍色大蝶豆花紮染襯衣的人,正在陽光下開心地奔跑,但卻看不清臉,周圍有天真無邪的笑聲,一陣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