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佛制佛

今兒個不算什麽大日子，卻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這是繼鴻鈞講道後六聖首次齊聚紫霄宮，也是他們看似鎮定其實落荒而逃的大日子。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三清因為輕敵在紅雲轉世的某某面前吃了一次啞巴虧，本着獨衰不如衆衰的友愛想法，三清不約而同邀請了西方教的接引和準堤來紫霄宮一聚，理由沒說，但三清三聖的面子怎麽也得給，所以西方教那兩人立刻就動身了。

女娲的到來是個意外，本來她正在天庭各種調/教伏羲，無奈三清動作太大，驚動了她，她掐指一算，喝，紫霄宮有她的因果，于是放過伏羲，匆匆往紫霄宮趕，畢竟不死不滅的聖人，他們最怕的就是各種因果。

三清早早就到了，女娲因為距離原因比接引和準堤早到一步，善屍老頭最後到，他身後跟着昊天上帝加一黑一白兩個或俊邪或可愛的中青年男妖，嗯，他們負責端茶倒水。

對道祖為毛留兩只妖怪在身邊覺得奇怪，他們也并不在意。巫妖劫後，巫族後裔稀少不足為懼，妖族卻是生生比其他種族低了一階，要不是看在女娲也是妖族的份上，妖族說不定還會更屈辱。

女娲之前一直夾在妖族和人族之間兩面不是人，如今人族氣運大盛，自是不去理會這兩妖怪，端着架子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當自己的聖母娲皇。

三清作為此次聚會的發起人，眼觀鼻鼻觀心淡定喝茶中，就連元始也少見沒對這兩個妖物露出厭惡的表情，他可不想和通天的關系更惡劣了——唉，通天以前是多可愛的一孩子啊，咋養歪成這樣了？咳，一定不是自己的教育有問題！

接引和準堤則是動了心，自己西方教各種缺，能挖人才就挖，雖然那銀發可愛型的狐妖不怎麽樣，但他旁邊那個黑發黑眸的蛟龍可不簡單。只是，挖人需技巧，拐人需謹慎，特別這兩妖還跟在道祖身邊時，就更要步步為營了。

就在衆聖各懷心思的時候，姍姍來遲的某人終于出來了，可惜某人沒玩什麽猶抱琵琶半遮面，出來得幹脆利落，這導致了接引準堤和女娲看到那張臉的瞬間不約而同心跳快了一拍，然後各自掩下驚愕。

善屍老頭和三清也各自有了驚訝，不同的是，善屍老頭挑了挑眉，了然地壓下嘴角的笑紋，淡定品茗中，而三清則對視一眼，緩緩皺起眉。

某人自然還是紅雲那張臉，身上的妖氣依舊若隐若現，摸不準他的修為。赤色長發梳理整齊束在背後，藏青色貼身長袍配合着那張沒有表情的臉，郁郁有些陰沉，原本活潑靈動的紅眸深邃地倒映出他們的影子，略顯空洞和無機質。

早前見過一面的三清确定這是紅雲的轉世林風，但短短的1天時間，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如果說之前他們确定此人是紅雲的轉世，現在則不确定起來，沒想到那張一直嘻笑的臉失去表情後會變得如此可怕，就好像失去了人性。

三清受到的驚吓不算什麽，女娲和西方教這兩位才是真正的吓得不清，特別是當那雙無機質的紅眸從他們身上掃過的時候，有些心虛的他們硬是從中找出了隐藏得極深的殺意。

相當初道祖分封聖位的時候，特別多賜了一道鴻蒙紫氣給紅雲，當時打它主意的人不少，但紅雲身殒得太快，有些陰謀陽謀還沒開始就夭折了。但是，總有些快手快腳的家夥RP好，硬是直接和紅雲套上了殺劫的直接因果，這其中，當然就包括了女娲和接引準堤。

女娲想把這道多餘的鴻蒙紫氣給自家哥哥，于是稍稍挑撥了一下鲲鵬，而接引和準堤則是因為那埋伏在紫霄宮外的十二祖巫之一的九鳳。當知道這是道祖最後一次講道時，他們就暗中聯系上巫族，畢竟可以借助巫族的力量解決紅雲了結因果，又能把九鳳的出現推脫給妖族——巫族找妖族尋仇，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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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雲和鲲鵬這兩只鹬蚌開始相争了，漁翁卻太多，三清借機攔住了想出去的所有人，不管是想落井下石還是想出手想助，統統被攔下，這就是他們和紅雲的間接因果。

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紅雲身殒得太快，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東皇太一只帶回重傷的鲲鵬，鴻蒙紫氣不知所蹤。

當然，這只是官方說法，私底下衆人的猜測不外乎三種，一是被巫族所奪，二是被東皇太一所藏，三是被鲲鵬私吞。不管是哪種猜測，哪怕是到了巫妖戰最慘烈的時候，那道鴻蒙紫氣還是沒出現過，到現在為止，這已經成了洪荒不解之謎之一。

如今紅雲沒死透，又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幾人面上不顯，內裏極度不确定起來，紅雲這是要算賬？不不不，他應該不知道他們借刀殺人了。

頂着紅雲皮的某人直接坐到道祖下手昊天身邊，與三清相對，左右兩邊各是女娲和接引準堤，聲音清冷無感情，“是你們找我？”

三清女娲按兵不動，只有接引準堤倆不得不硬着頭頂上，他們和紅雲的因果最深也最糾結，躲是躲不過的。

“今天有緣得見道友，甚感親切，不知道友姓什名誰，師出何方？”準堤雙手合十一揖。

某人同樣回了一禮，無機質的紅眸望向準堤，讓準堤氣一洩，差點失了氣勢，“吾也覺得有緣，特別是兩位道友的打扮，頗有趣味。之前路過西方時，偶然遇到一相似者，聽他一席話，真是受益匪淺。”

接引準堤疑惑互望一眼，皆一副‘這是什麽神發展’的表情，只得接下去，“請道友賜教。”

某人靜默一下，紅眸劃過幾道流光，沒引起任何人注意，“此人是迦毗羅衛國王子喬達摩，我們相遇在一棵菩提樹下，他已悟道稱佛，佛理有雲所有一切衆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經名為《金剛般若波羅蜜》，以是名字，汝當奉持。所以者何？須菩提，佛說般若波羅蜜，即非般若波羅蜜，是名般若波羅蜜……須菩提，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如來說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西方兩聖：“……”

三清三聖：“…………”

女娲聖母：“………………”

眼見某人還要繼續無感情無斷點誦讀所謂的佛經，有蛋的蛋疼，沒蛋的胃疼牙齒疼，六聖果斷向道祖告別，撤退了。

待到六聖的氣息完全消失在紫霄宮，裏間一直未露面的楚軒才緩緩走出，半長不短的黑發散落未打理，身上也只着了一件極似睡衣的外袍。

楚軒向某人點點頭，頂着紅雲皮的家夥化成一灘銀色的液狀物體，然後變形拉長，重新幻化成一枚粉嫩可愛卻面無表情的金發藍眸小蘿莉。

兩妖和昊天同時一驚，卻未放在心上，他們都會幻化，所以不奇怪。

善屍老頭悠然品了一口茶，這才緩緩開口，是肯定的疑問句，“他睡着了。”

楚軒點頭，善屍老頭死人臉不由得裂了裂，眉眼彎彎，那家夥閃到腰的郁悶的表情挺有趣，而且還随機應變把火焰女王推出來當擋箭牌，看來這些年他長的不光是力量，腦子也不全是豆腐了。

“呵呵，我突然想起那家夥窩在紫霄宮大殿大模大樣睡覺的模樣了，惹得其他家夥敢怒不敢言。”紫霄宮講道三次，紅雲那家夥溜了一次，睡了兩次，在衆多乖乖聽道的大能者當中太過惹眼。

楚軒推了推眼鏡，“他早就以力證道了，聽不聽都無所謂。”

“也是，那家夥還真敢和天道直接對上，而且還贏了。”要不是他的本命蓮被他自己破壞，這洪荒第一聖人就不是他鴻鈞而是盤古了，善屍老頭感慨了一下，“大概沒人能想到，他也是不死不滅的存在，敢向他動手，那因果是了結不了的。”

正常情況下身殒便了結一切因果，但紅雲偏偏身負一線生機，是天道的一部分，再大能者或聖人都無法真正殺死他，這因果只會越積越多。

“不過……”善屍老頭擠眉弄眼，卻偏偏板着一張死人臉，詭異搞笑無比，“你當初算計他被法則扔出去，真的不是因為他和東皇太一走得太近？”

楚軒推眼鏡的手頓了頓，鏡片後的黑眸危險地眯起來，半晌才開口，“我只是不想玩了。”自己養成的成果被別人觊觎，那可不行。

善屍老頭識趣不再撩撥這高危險人物，帶着新洗腦的兩妖遁了，反正解釋就是掩飾。

作者有話要說： 補充說明：

喬達摩·悉達多=釋迦牟尼佛=如來

接引=接引佛=阿彌陀佛

準堤=菩提祖師=地藏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