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假結束後，茉莉和梁北生一同返回學校。
清大校慶在即，開學沒多久後，校方就公開向全校師生召集甄選節目。
“節目一旦選上還可以加學分。”張欣桐看着電腦上的郵件，邊滑動鼠标邊遺憾，“可惜了，我沒有藝術方面的特長啊。”
茉莉洗了澡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張欣桐轉頭看她一眼，随口問：“茉莉你呢？你有什麽藝術特長嗎？”
“我啊……”茉莉走到自己位置上，拉開抽屜拿吹風機，“鋼琴，還有芭蕾，會一點。”
“那你報啊，加分耶，而且……”張欣桐瞅了眼往浴室去的喬巧，傾身湊到茉莉身邊，小聲跟她嘀咕，“班裏一直說你和喬巧最漂亮，但是這麽久了，也沒讨論出到底誰才算是班花，你去參加這個，讓大家一睹你的風采。”
茉莉默了默，将手裏的吹風機插上電源。
對于班花這種虛名，她向來沒有什麽興趣，畢竟從中學開始，她就一直享有這樣的頭銜，不過……
既然是校慶演出，除了加學分以外，是不是還能夠讓所有人看見？
也就是說，北哥也會看到。
她邊舉着吹風機給自己吹頭發，邊琢磨了會兒。
等她把頭發吹好，她也做好了決定，将電腦打開，按照學校那封郵件的要求，填寫了報名表。
大概過了幾天，她順利收到了報名通過的通知。
學校對這件事高度重視且要求嚴格，各系會先進行第一輪選拔，通過選拔的前三名，才有機會上報到學校再進行挑選。
茉莉雖然幾歲就開始學芭蕾了，但是上了高中以後，因為課業繁忙就擱置了，到目前為止，算起來已經有四年沒有跳過。
為了能夠順利通過系裏第一輪選拔，她到外面去買了套芭蕾舞服後，還在學校附近聯系了一家舞蹈室，抓緊時間練習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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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直到系裏選拔那天，茉莉才發現，同宿舍的喬巧也報名了。
當時張欣桐到現場去給她幫忙，排隊簽字進場的時候，她突然碰了碰她的手臂，然後揚起下巴示意她看。
茉莉才發現喬巧正在前面簽到進場。
十幾個節目，系裏派了兩名老師把關，學生當天表演完當天就能知道結果。
在一間寬敞的舞蹈教室裏，所有人圍着牆根坐，在最後一個節目表演完成，其中一名老師開始宣讀各個節目的成績。
前三名的除了茉莉的單人芭蕾，喬巧所在的團體舞，還有一個男生獨唱。
離開的時候，茉莉和喬巧在門口碰到。
她轉過頭，笑說：“恭喜你。”
茉莉亦回了個笑容，“也恭喜你。”
張欣桐眼珠子轉了轉去，微妙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
大概是已經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為了讓他們在校慶的時候有更好的表現，系裏給入選的學生開放了舞蹈室。
茉莉懶得跑到校外去，也就向系裏提交了申請。
某天下午将近五點，她在舞蹈教室裏練習的時候，喬巧和她的隊友也過來了。
還沒有到時間，幾個人站在門外等，教室裏傳出芭蕾舞曲。
幾個人從窗戶望進去，見茉莉穿着緊身衣，紮着丸子頭，正随着舞曲跳動，舞步靈動，身姿輕盈。
“說真的，她跳得還真不錯，快趕上那種專業的芭蕾舞者了。”裏面的隊長客觀評價了一句。
斜照的夕陽透過玻璃窗，落在茉莉的身上，脖子上的汗水折射出刺目的光，另一位也不由得附和：“是啊，尤其還那麽努力，競争太大了。”
她們并不怎麽擔心那位唱歌的男同學，茉莉和她們都是舞蹈，有着更直接的競争關系。
旁邊的喬巧只是沉默地看着，沒有說話。
時間快到的前幾分鐘，茉莉設定的鬧鐘響了起來，她停下練習，走到桌子那，将鬧鐘和音樂都逐次關掉，然後将自己的東西悉數收進包裏，換下舞鞋穿上外套，拎着包往外走。
喬巧和她的同伴正從外面進來，兩人視線對上，彼此點了下頭。
恰好有人捕捉到這個細節，待茉莉出去以後，那人拍了拍喬巧的手臂，“巧兒，你私底下認識她？”
聞言，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喬巧。
喬巧微微扯了下唇角，“我們兩個是同一個宿舍的。”
“哦~”幾個人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卻又在下一秒，彼此交換了下眼神。
學校選拔那天，茉莉和喬巧幾乎同一時間從宿舍出來。
“不論誰的節目被選上，都是系裏的榮耀。”喬巧邊下樓邊說，“祝我們好運。”
“你說的對。”茉莉扯了扯唇角，“祝我們好運。”
節目的最終選拔在大禮堂舉行，快要到自己出場前，茉莉拎着舞服到後臺的換衣間去換，然而，當她把衣服脫了，将舞裙從袋子裏取出來時，卻倏然發現，裙子竟然髒了！
雪白的裙子上，沾着紅紅的一大片，隐約還有點食物的味道，像是紅油火鍋之類潑在上面。
茉莉趕緊将衣物重新穿上，然後往外撥了通電話，打開換衣室的門，邊等那頭的電話接通，邊拎着袋子快步出去。
耳邊的電話很快接通，簡初女士帶笑的嗓音傳過來，“小茉莉。”
“幹媽。”茉莉疾步穿過後臺往外走，“我需要您的幫助……”
跟簡初女士溝通好後，茉莉收起手機，快步走到觀衆席第一排的評委老師那。
她跟評委老師說明緣由，希望他們可以通融一下，将自己的節目調整到最後。
評委組長是個帥氣的女老師，從選拔開始就板着張臉坐在評委席上，看起來十分嚴肅，但是聽茉莉解釋完，卻很好脾氣地點點頭說可以，然後偏頭跟其他幾位評委老師溝通了下。
茉莉拎着裝有舞裙的袋子回到座位上，張欣桐還坐在那裏等她，見她還沒有換裝，奇怪道：“怎麽了？是需要我幫忙嗎？”
“不是。”茉莉搖了搖頭，在她旁邊坐下來。
“那你……”張欣桐偏過頭，愈發奇怪地打量她。
茉莉輕不可察地嘆口氣，将手裏的紙袋遞給她，“你看。”
張欣桐下意識接過，抱在懷裏低頭一看……
“啊這……”她将裙子從裏面掏出來，“怎麽弄成這樣？”
這條裙子茉莉沒怎麽穿，也就系裏選拔那天她穿過一次，加上最近兩次排練的時候穿過，其他時間都放在櫃子裏，突然之間這樣，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也許是她自己不注意？因為在這之前，她确實和張欣桐去吃過一次鴛鴦鍋，那晚回去張欣桐還吐槽說那個紅油火鍋不地道。
也許是那晚不小心沾上的吧，也許……茉莉搖了搖頭，不希望自己再深想下去，說：“不知道。”
“那怎麽辦？”張欣桐轉過頭，既心疼又同情地看着她，“你就只能這樣被迫放棄了？”
茉莉最近練舞有多用心，多辛苦，她可是全部都看在眼裏。
茉莉搖了搖頭，垂眸看眼手機上的時間，“等新的裙子送過來。”
一共六十個待選節目，平均每個節目三到五分鐘，算上中場休息時間，足足三個半鐘，而目前流程過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她為自己争取到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然而從選好芭蕾舞服，到按她的尺寸改好，再到送到她手裏，這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着實是緊迫。
所以接下來的每分每秒，對于茉莉來說都是煎熬。
她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坐立難安，時不時就要點開手機看下，看時間，看有沒有相關消息進來。
三十分鐘後，她收到簡初女士發來的消息，告訴她舞服已經備好，正在差人送過來。
一個多小時後，屏幕上浮現了“北哥”二字。
她不确定簡初女士差了誰過來，但直覺告訴她應該就是梁北生了。
所以，她接通電話放在耳邊的同時，立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我馬上就到大禮堂。”梁北生氣息不太穩，明顯是奔跑時的呼吸。
茉莉趕緊轉身往後跑，說：“好，我到後門等你。”
等她一到後門，梁北生也拎着一個紙袋，邁着一雙長腿到了。
“來得及嗎？”
梁北生大步來到她跟前，将袋子遞給她，額頭上冒着一層薄薄的汗。
“來得及，謝謝。”茉莉伸手接過，沒時間跟他多講，迅速轉身回去。
足足坐了将近三個小時，評委老師都已經困乏了，所以當大禮堂再度響起芭蕾舞曲，幾個評委也只是漫不經心地擡眸看了下。
但卻就是這一眼，讓所有人的眼神都定住了。
一只美麗的白天鵝踮着輕快的舞步，翩然出現在舞臺中央。
所有人全神貫注看着，以至于一曲舞罷，舞臺上的白天鵝彎下腰，朝臺下行禮，才紛紛回過神來。
茉莉從舞臺上下來，張欣桐等在臺階下，伸手扶她。
茉莉在地上站穩後，一擡眸，恰好看見梁北生還站在後門那，雙臂抱胸靠在門上，嘴角含笑望着她這邊。
适才時間緊迫，她還沒有正式跟他道過謝，茉莉思忖了下，踱步朝他走去。
梁北生帶笑的眼神有幾分勾人，随着兩人距離的拉近，似有意似無意地在她身上流連，眉眼間的笑意加深。
茉莉突然被他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來到他跟前時，感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講出口，他先挑了下眉，拖腔帶調頗為玩味地調侃說：“想不到，我們茉莉還會跳芭蕾啊？”
作者有話說：
咱們茉莉會的可多了，迷死你~
簡初女士真的一次又一次致力于給兩個後輩牽紅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