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被打

慕筱夏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以前,王玉茹打她,她不會說什麽,甚至還會配合着演戲,但是,慕東海這是第一次給她耳光。

“爸,你打我?”

慕筱夏說,“如果我想要把這些東西偷走拿出去賣錢,我為什麽不直接從正門走,倒是要繞一個彎子從窗戶上跳下去呢?我為什麽要挑家裏沒人的時候,反正裝在背包裏誰也看不見……”

“哦哦哦!”慕笙兒就好像抓住了慕筱夏的把柄,“爸,你看!你聽啊!姐姐竟然是這麽想的!有一有二就有在三啊,之前的東西肯定也是她偷的!”

王玉茹煽風點火,“她是你姐?你問問你爸爸,她配不配當你姐?”

就這樣,視頻上的瑕疵破綻,就這樣被母女兩人一唱一和給掩蓋了過去。

慕東海一張國字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擡手就向王玉茹伸過來,“拿我的鞭子來!”

慕家算是書香世家了,自從慕老爺子開始,就有這樣的一條傳統的家規,但凡是違反了家規,就要接受懲罰。

早在幾十年前,還是慕東海年幼的時候,也曾經被慕老爺子給拉在地上狠狠的打過,就是因為品行不正,在慕老爺子的嚴格管束下,也才成為了現在的一介清官。

慕笙兒已經從樓上的書房将一個黑色的牛筋鞭子給拿了下來,鞭子是有三股編成的,每一股都緊緊的擰着,還混着一條銀色的鋼絲。

自從慕老爺子在三年前将慕筱夏接回來,改了姓氏給了名字去了國外之後,這條鞭子就一直挂在慕東海的書房裏,以示警醒。

這一天,終于是用上了。

王玉茹拿着鞭子往前遞,又佯裝自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形象,“東海,要是筱夏認個錯的話,那就別打了,你看看你這女兒也算是細皮嫩肉的……”

慕東海鞭捎指着慕筱夏,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問問她!認錯麽?”

慕筱夏只覺得面前的這一幕譏诮,“我沒有錯,要我認什麽?”

慕東海怒吼着:“你給我跪下!”

慕筱夏筆直地站着反駁道:“我沒有錯,為什麽要跪下?”

王玉茹勸解:“筱夏,你就認個錯兒,別讓你爸爸生氣了。”

慕筱夏冷冷的看向王玉茹,“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說話!”

慕東海是一個十分古板的人,他的臉面,他的地位,他的權勢,全都不允許別人妄加幹涉,而現在,他這個女兒竟然要公然挑釁他一家之主的地位?

“啪”的一聲。

手中的長鞭子狠狠的甩過去,撕裂空氣,撕裂慕筱夏的衣服,然後狠狠的甩在了慕筱夏的背上,頓時殷出一片鮮豔的血紅。

比她想象的,要疼的多。

就好像是有東西撕裂了自己的皮肉,進而撕裂心髒一樣。

慕筱夏筆挺地站着,就連膝蓋都沒有彎曲一下,只是忍着疼痛,眼圈已經泛了紅。

“讓你不學好!不尊敬長輩!還偷家裏的東西!我是缺了你的還是短了你的!要你拿着家裏的東西出去賣!我沒有你這樣不成器的女兒!”

鞭子,狠狠的甩在慕筱夏的背上。

只是第三鞭,她就已經完全忍受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額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疼的喘氣。

卻緊緊的咬着唇,不吭一聲。

慕筱夏身上的白色襯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浸染了,一片片好像是妖冶的曼陀羅花。

慕東海也是動了恻隐之心,卻依舊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問:“你認不認錯?”

其實這個時候,只要是慕筱夏低個頭,認個錯,這事兒就算是了了,但是,慕筱夏扶着桌子,直直的站起來,說:“我何錯之有?”

有錯,她會認,但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就算是把她給打死,她也不會認。

“打完了麽?”

慕筱夏看着原地站着的慕東海,說,“打完了我就要走了,我今天學校裏還有課。”

沒人回答,慕筱夏也沒有等着這兩人回答,轉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別墅,留下一個筆直的身影。

背,疼的厲害,卻不及心上的三分。

然而,等到剛剛走到馬路上,不過才幾米的距離,就因為背上的疼痛,體力不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眼前猛然一黑。

周圍過路的行人都吓壞了,“這女人身上怎麽流了那麽多血啊!把衣服都給染紅了!”

“天啊,看她的模樣還是個學生吧?”

“真可憐。”

“過去扶一扶吧?”

“要是萬一被訛上了怎麽辦?這種人現在多了去了。”

周圍圍了好多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對這個被打的渾身血粼粼的女孩報以同情,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的。

一輛銀白色的跑車駛過,在路邊停了下來。

這不是慕筱夏麽?

怎麽摔倒在這裏?

沈嘉赫從後視鏡中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身影,便打開車門下了車,将人群給撥開,看着慕筱夏背上的傷痕瞳孔一縮,将人給抱起來抱到了車上。

就在車子開走不過不過半分鐘,在一個初中生的腳下,一個粉色殼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初中生将手機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電話的另外一端傳來一個男人渾厚低沉的聲音,卻帶着濃濃的震懾人的氣勢,讓這個初中生都忍不住并攏了雙腳站直。

“怎麽一直不接電話?”

初中生打了個寒顫,說:“剛才那個姐姐出車禍了,被肇事車主給帶走了,手機掉在地上我撿到了。”

歐聿夜一聽,一顆心慢慢的往下沉。

這個女人可真的是有本事,才剛剛不見了半天時間就能讓自己出了車禍。

“你的地址,我現在派人去拿手機。”

………

病房裏,慕筱夏是被自己背後的傷給痛醒的,給她處理傷口的是一個輕手輕腳的小護士。

“你醒了啊?”

小護士将沾滿血的棉球丢到一邊,說:“比背上有三道鞭痕呢,你是怎麽傷到的?”

慕筱夏沒有說話。

話唠的小護士繼續說:“你可以告訴我的,現在都已經是新社會了,哪裏還會濫用私刑啊!還鞭笞,傷口真的很深,這麽深,你疼不疼?肯定很疼吧?這可跟電視上看到的那些不一樣,這是真的傷口,啊,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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