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迷歡 (7)
這樣強大的男人,極有可能生氣時一口吞掉她。
她習慣畏懼他,就像小白兔畏懼大灰狼一樣。
這時候,歐炫希已經掐滅了手中的香煙。高大的他站起身,帶着渾然天成的霸氣,緩緩向蘇汐曼走來。
蘇汐曼渾身戒備的盯着他,但在看到那雙深不見底陰晦的瞳眸時,卻迅速的別開了視線。
很快,他就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周身圍繞着的全是他身上獨特的香氣和淡淡的煙草味。
站在蘇汐曼面前的是歐炫希哧裸毫不遮掩的胸膛,而她只敢垂眸将視線放在自己的腳尖。
“說!你剛才去哪裏了?”
歐炫希伸出手掐住蘇汐曼的下颚,然後眯眼對上她的雙瞳。
周圍環繞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當中,格外有些風雨欲來之勢。
歐炫希掐住蘇汐曼下颚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盡管十分的疼痛,蘇汐曼還是強忍着沒有發出聲音。
歐炫希緊緊地盯住她的雙眸,蘇汐曼眸光微閃,不敢直視他。
卻讓他心裏更加氣憤,這個笨女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現在還明顯帶有別的男人的味道嗎?
“去見邱慕辰了?”
歐炫希怒氣的質問,話音剛落,就感到蘇汐曼小小的身子明顯的顫動了一下。
瞬間,歐炫希的面容就冷肅下來,眼瞳的最深處此刻已經隐隐燃起了駭人的火焰。
“連說謊都不會,還敢背着我去找其它男人?你跟邱慕辰都說了什麽?是不是想告訴他,你至今仍沒有忘記他,當年離開他也是迫不得已?”
Advertisement
歐炫希清楚的記得,蘇汐曼醉酒的那次,她想對邱慕辰說的話,那一字一句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裏,現在想起來,每一個字都刺痛他的心。
蘇汐曼的身體瞬間陷入冰冷,她看到歐炫希的臉上一閃而逝的狠厲和嗜血,這樣的陰鸷的他,讓她感到恐懼跟害怕。
“不是的,今晚我們只是……”她試圖跟他解釋清楚,但歐炫希根本就不相信她。
他冷哼一聲,危險地挑眉:“不是?難道是我眼瞎了?你敢說剛剛你侬我侬,和邱慕辰抱在樹下親吻的那個女人不是你?”
蘇汐曼愣住了,原來他什麽都看到了,他根本就是在裝睡,從她出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要去見誰!
歐炫希閉上眼睛,他在等她的解釋,他始終都在等着她的解釋。
只要她給他一個解釋,哪怕是欺騙,他也願意相信。
其實早在他們結婚的時候,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歐炫希就已經秘密的派人跟随她。所以無論什麽時候,蘇汐曼的行蹤他全都知道。
今晚早在蘇汐曼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曉了,只是他沒有拆穿她,而是選擇相信她,最後再信任她一回。
可是她太令他失望了,她居然真的跑去見邱慕辰,在這樣寧靜的深夜,趁着他這個丈夫在熟睡,跑去私會她的初戀情人。
她和邱慕辰說的每一句話,通過他派去跟蹤她人的手機,傳到了他的耳中。
在看到邱慕辰抱住她,而她情不自禁的哭倒在那個男人懷裏的時候,歐炫希什麽都再也聽不下去了。
在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這個丈夫,當的失敗到了極點!
他的妻子,情願跟初戀男友哭訴,也從來不跟他這個丈夫貪心,從來、一次都沒有過!
她對他的态度,除了冰冷,就是僞裝的奉承,不會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
他由始至終都沒有走入過她的內心。
想到這裏,歐炫希更加的氣憤,他捏着蘇汐曼下颚的手指越發的用力,但蘇汐曼卻咬緊了牙關,連一聲求饒都不跟他說!
難道在她的心裏,就只有那個男人可以讓她毫無顧忌的大哭?難道就只有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她才會不抗拒、不恐懼?
那他呢?他這個老公算什麽呢?他們的婚姻又算是什麽呢?
從頭到尾,真的只是他一個人在一廂情願?
噬骨的冰冷徹底從血液蔓延到了全身,嫉妒憤怒的火焰瞬間淹沒了歐炫希。他從來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就像将一顆心揉爛了,像淬進火裏,像割進肉裏。
他憤怒的将她的小臉執起,陰霾狂狷地眸子瞪着她,他微微勾唇,殘忍的譏諷道:“表面上和我裝清高,裝純潔,其實賤到骨子裏。和我剛剛還玩兒的那麽激烈,下一刻就跟別的男人投懷送抱,怎麽?他的技術有沒有我的好?滿足不滿足的了你?蘇汐曼,我真的看錯你了,其實你就和那些主動送上門來的女人一樣的xia賤!”
蘇汐曼震驚的擡眸,不敢相信歐炫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原來他一直是這樣看她的,那她在他眼裏,究竟算個什麽?
她忽然諷刺的一笑,無比悲涼道:“是啊,我就是xia賤,xia賤到當了你這麽多年的玩物,只要你說想要,我就要在床上不知廉恥的迎合你,你什麽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你只不過是一直拿我當成供你玩樂的玩具而已!”
瞬間,歐炫希的眼中冰凍三尺,面目立刻猙獰起來。
他倏然冷笑:“玩物?好,既然你這麽想當我的玩具,我就讓你真正見識一下,被我玩弄是什麽樣子的!”
話落,緊接着就是一聲清脆的衣料撕毀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聽得異常的陰森!
蘇汐曼還未反應過來,一陣寒徹心骨的冷就徹底包圍了她。歐炫希居高臨下冷冷的睨着她,仿若撒旦般的陰鸷嗜血駭人。
他毫不留情地一推,蘇汐曼的身體狠狠地撞在了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蘇汐曼只感覺到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眼前都撞黑了一片。
現在的歐炫希好可怕,她可以明顯的看到他眼中的火焰。蘇汐曼的雙手緊握在胸前,倔強的與他直視。而他卻伸出大手,緊緊的箍住她兩個纖細的手腕,倏然迅速的抽解出浴袍上腰間的帶子。
蘇汐曼很快便明白他想做什麽,她抗拒着掙紮着,“不,不要,我不要……”
但她的掙紮,卻更加引發了歐炫希的怒火。
“掙紮吧,叫吧,曼曼。你越是掙紮,越是哭叫,就越讓我興奮!”
他惡意的說完這番話,便一把拎起蘇汐曼,将她重重的摔到了大床上。
蘇汐曼尖叫着,來不及起身,歐炫希欺上身來制住她,大手四下用力,便用浴袍上的衣帶纏上了她的手腕。
蘇汐曼的那點柔弱力氣,哪裏是高大的歐炫希的對手,對于他來說,她的抗拒也只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罷了,很快他就将她的雙手捆綁住,綁在了大床的四角,仍由蘇汐曼如何的掙紮都掙脫不開。
蘇汐曼吓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此刻的歐炫希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幾年前的噩夢又再次重新複蘇,那樣清晰而又可怕的呈現在她的腦海裏久久不散!
她忍受不住的哭喊了出來:“歐炫希,不要讓我恨你!”
“收起你的眼淚,濕潤你的下面吧。”歐炫希無動于衷,在她上方冷峻如神祗,語氣微微帶着嘲弄。
“不,不要,我不……”蘇汐曼害怕的大喊,哭得更兇了!
歐炫希眼眸湧動出一抹異色,他突然俯下身,附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如果恨我能讓你一輩子忘不了我——那你就狠狠的恨我吧!”
随着最後一聲衣料裂開的聲音,他撕開了她身上最後一件屏障——
蘇汐曼拼命的掙紮,卻還是逃脫不了歐炫希的鉗制。
就像很多年以前,她用盡了一切辦法還是沒有從他掌心裏逃開一樣。他命中注定就是她的克星,好像是上輩子她欠着他一樣,這輩子他們注定糾纏,她注定要受他的折磨。
淚水模糊了雙眸,蘇汐曼渾身如落葉一般的輕顫着,已經是很多年沒有出現的噩夢,又再次如此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清楚的記得在她跟了歐炫希去英國的半年後,邱慕辰來英國找過她一回,在那之前,歐炫希對她是十分的好的,百般呵護,溫柔哄慰,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纏綿,讓她幾乎以為他把她當成了最悉心呵護的寶貝。
可在她跟邱慕辰見過面之後,歐炫希不肯相信她跟邱慕辰只是告別,她并沒有跟邱慕辰發生過什麽,只是單純的拒絕了他,但情形就跟現在一模一樣。
歐炫希并不相信她,反而異常的暴怒。
因為他的不信任,他派人去處理掉邱慕辰,只是被嚴澤均替邱慕辰擋了一刀,從此失去了一臂。
因為他的不信任,他連續在床上懲罰了蘇汐曼七天七夜,害得她精力透支,連孩子都流産掉了。
她的第一個孩子,就那樣被歐炫希,殘忍的‘做’死了!
事後,他還不知道悔改,反而污蔑她,說那個孩子是她跟邱慕辰的孽種,根本不是他的小孩。
自那件事之後,蘇汐曼就跟他徹底的決裂,她是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這個男人,再也不相信他了。
而從此以後,歐炫希也不知道是因為厭惡了她、嫌棄了她,還是自知理虧根本不敢面對她,他常常不回來跟她過夜,開始了花天酒地,外面有了一大堆包養的情婦。
蘇汐曼一直以為,她跟歐炫希的冷對狀态,會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他們六年的交易結束。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事,歐炫希會在跟她交易結束的那一天娶了她,這是蘇汐曼始料未及的。
她從來就猜不透歐炫希的心思,六年後他為什麽會娶她,至今仍是一個未解之謎!
“怎麽?不說話了?你的伶牙俐齒呢?”歐炫希見蘇汐曼一動不動,死死的躺在他身下,不由冷冷的問。
蘇汐曼擡眸看着他,他眼中熟悉的殘忍,讓她痛心,她知道自己今晚注定逃不開他的懲罰。
“你讓我說什麽呢?說我和邱慕辰剛剛其實什麽都沒有?只是做最後的告別,我這麽說,你會相信嗎?”
chapter 60
歐炫希眯眼,沉默不語,只是凝眸看着她。
蘇汐曼譏諷的一笑,嘴角劃過一抹澀然:“歐炫希,其實這麽多年你從未信任過我,對不對?在你心裏我一直喜歡邱慕辰,所以我不配得到你的愛,而你也從未把我當成妻子看待過。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娶我,但是我清楚的記得,當初是你做掉了我們共同的孩子,你卻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我,我跟你之間從來都沒有信任可言的!”
“現在憑什麽你說想要,我就要xia賤的在床上不停的迎合你?不過我倒是感謝多年前你讓我失去了孩子,我至今無法受孕,不用再擔心跟你上床,而懷上你這個qin獸的小孩!”
歐炫希的眸底劃過諸多種情緒,但沒有一種是讓蘇汐曼能夠明白的。他們之間總是如此,歐炫希總是令人猜不透,像謎一樣高深莫測,而蘇汐曼總是不停的猜測、誤會,然後不停地受傷害……
“qin獸?既然你這麽擡舉我,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qin獸!”歐炫希眯了下眼,全身散發暴怒的冰冷氣息。
所有的衣物在他的大掌內瞬間化為碎布,他邪惡嗜血一笑……乍然出現的疼痛讓蘇汐曼悶哼出聲。
然而歐炫希卻異常冷靜的用他那雙邪佞的痛眸看着她,仿佛在欣賞她疼痛驚慌時的表情。
“疼……”蘇汐曼倒吸一口涼氣,美眸裏含着一絲恐懼與驚慌,尖聲喊道:“放開我!不要碰我!”
歐炫希卻不以為意,只是微一挑眉,已經在解他的浴袍:“這樣就受不了了?痛還在後面呢?”
他惡劣的嘲弄,蘇汐曼的雙手雙腳都被他捆綁住,連掙紮都覺得是多餘。
“不要,我不要……”蘇汐曼大聲的叫喊,身子微微發顫。
但歐炫希的動作卻毫無憐惜,一陣陣痛感将她吞沒,最後蘇汐曼連嗓子都喊啞了。
她咬住唇,不再發出任何痛呼,而是雙眸含恨的瞪向他,牙龈被她咬出血,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叫啊,怎麽不叫了?我就喜歡聽你大叫!”歐炫希怒火的眸子充血,眼裏閃過征服的欲念,他搖晃着她的身子,大聲喊道。
然而,蘇汐曼卻閉上了雙眼,身子一動不動的躺着,吝啬所有的回應。
她知道,自己越是掙紮,只會越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她幹脆什麽也不做,像具死屍一樣,面無表情的躺在他的身下。
歐炫希眼中閃過邪惡的光芒,蘇汐曼這樣無動于衷的漠然态度,更是激怒了他。
他用手撐在床上,然後全身壓了上來。幾乎是同一時刻,蘇汐曼發出了一陣悶響,她胸腔的空氣差點被歐炫希擠幹。
“不……”
身體的痛感是那樣強烈,但遠遠不及被自己的丈夫這樣羞辱的難堪來的強烈。
蘇汐曼已經面如死灰,不想在看到這個殘忍的男人,不想再看到他那張銳利漂亮卻也總是讓她陷入深深痛苦的雙眸。
究竟還要有多痛?究竟還要有多恨?
在她已經決定要放棄邱慕辰的時候,他卻又硬生生的将一把匕首插入了她的胸口,就快要窒息,就快要死掉,那麽難捱……
蘇汐曼雙手緊緊握拳,冰冷的感覺已經褪去,卻而代之的是火辣辣的疼,像被火燒着了一樣。
她別過頭去流淚,淚水仿佛絕了堤,一顆一顆重重的砸在他們緊緊相貼的身上。
身體挨的這麽近,心卻是咫尺天涯……
歐炫希微微松開他,看着她紅腫的嘴唇微微顫抖,她在哭!他的心揪在一起,她哭什麽!是她背叛了他,她有什麽資格哭?
只是微微停頓了一瞬,沒過多久他又撲了上去,狠狠的折磨她。
這一夜,蘇汐曼充分體會了別人口中的歐炫希,殘暴,兇狠,冷酷無情。
他狠狠蹂躏,把她當成了玩弄的對象,不顧她的掙紮與哀求,也不顧她的身子是否能承受的住,只是一味的索要。
終于等到天大亮之時,他眯着眼扯着她的黑發,不帶任何感情的離去,将她像用過的廢垃圾一樣,丢在了地板上。
蘇汐曼軟軟的倒了下去,全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與牙印,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偶一樣被扔在冷冷的地板上一動不動,發絲淩亂,身上沁出了一層汗水。
她渾身哧裸,光滑的後背此刻通紅一片,頭發,臉上,胸口全身上下都是傷口。而她的雙手,還是被束縛着……
歐炫希挑起一塊浴巾,裹在身上。
蘇汐曼只是一動不動,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綢緞一般的發絲淩亂的披散在她的身上,即使蓋住了大部分春光,但依然看到她空洞萬分的雙眸和慘白透明的臉頰。
歐炫希轉身進了浴室,等他穿衣洗漱完,衣衫光鮮的站到了她的面前,蘇汐曼依然是一動不動的癱軟在地上。
歐炫希蹲下身來,捏住她的下巴,直視她毫無生機的眼睛,“被這樣對待的女人才叫男人發洩的對象,才叫被男人玩弄,懂麽?想讓我以後都這樣對你,你就繼續跟我對着幹!”
蘇汐曼怔怔的望着他,只知道慢慢的落淚,一滴滴的清淚流在她的臉上,卻滴進了歐炫希的心裏,他半個心髒都快要被她的眼淚腐蝕掉了,痛的一時之間竟什麽話都說不出。
他不想這樣對她的,他歐炫希要一個女人,何嘗需要用強的!可是這個蘇汐曼這個女人是個特例,她總是有辦法輕易激怒他,總是喜歡誤解他的意思,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這裏,總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
歐炫希長吸一口氣,也躺在蘇汐曼的身邊,用外套包裹住她脆弱的身子,他該怎麽辦?他該拿她怎麽辦?
蘇汐曼臉色憔悴,眼底滿滿都是傷心。在她的記憶裏,找不到比這一夜更加屈辱的事。這大概是她從小到大面對過的最恐懼的經歷。以她不喜歡的姿勢,在不喜歡的地點,和不喜歡的人,做一件不情願的事。
她不曾經歷過這些。記憶中歐炫希雖然陰狠腹黑,但都是在商場手腕上,對女人他一直都是內斂而且溫柔的,他會逗弄她,調笑她,哄慰她,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從沒強迫過她。除了那一次,和這一夜。
似乎只要她一與邱慕辰見面,他的理智就會崩潰,變得暴躁,失去常性,甚至是野獸、血腥。
他這是在害怕嗎?害怕她與邱慕辰見面,然後跟他走,抛棄他?
呵呵,像歐炫希這樣的男人,也會害怕?不可能,她不相信。
歐炫希吻幹了她的淚水,将蘇汐曼抱去浴室,用柔軟微濕的毛巾替她擦拭,力道重新恢複輕柔,而且十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蘇汐曼無動于衷,對于歐炫希這種打她一拳,再給她一顆糖的手段,她已經有免疫力了,不會這樣就被他輕易感動,更不會這樣就麻痹了思想,忘記了他之前是怎麽對她的。
她的頭昏沉沉的,恍惚間似乎還聽到了一聲嘆息,以及一句聊勝于無的對不起。
只是她一直閉着眼,不想看到面前的男人,更不想再回憶一遍剛剛自己經歷的事。她既沒有力氣也沒有精力,只覺得這一晚上真是糟透了。
歐炫希替蘇汐曼清洗完身子,就抱她上床,用幹淨的被單,将她裹的嚴嚴實實的。
“你好好休息!”他沒有再多說別的,只是拍拍她的雙肩,輕聲安撫幾句,轉身就離開了。
“歐炫希!”蘇汐曼突然叫住他,從被子裏鑽出來,坐起身,目光直直的望着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寂靜。
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一切聲音。
只有輕輕的風,靜靜的穿過奢華的卧房裏。
歐炫希的身子就如同被突然下了定身咒般,剎那間頓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她。
他的眼中湧動着千萬種複雜的情緒,可下一秒,就冷聲嘲弄:“你覺得我這種人,可能還有愛嗎?”
蘇汐曼看着他,對他反駁的話語,無所畏懼的冷笑,“不是嗎?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麽總喜歡強吻我?為什麽要娶我當妻子?明明我不願意,你卻強迫我跟你上床?跟自己不愛的人上床,你不覺得很惡心嗎?起碼我覺得很惡心!”
歐炫希的臉色越來越可怕,手背青筋暴起,胸腔裏更翻滾着一波波的火焰。
被女人說中心思,對一個強大自負的男人來說,是一件多麽難堪跟羞恥的事!
可蘇汐曼好像完全不懼怕他的怒火,都到了這一步了,她什麽都豁出去了,不管是與不是,她都得這麽說。
“我想我知道你這些年為什麽這麽恨我的原因了!”
歐炫希眼眸一怔,目光疑惑的對上她的眼,似在等待她的答案。
蘇汐曼盯住他的眼,一字一句犀利道:“你愛我,卻沒有得到我,所以你才會這麽恨我!你這些年在外面找那麽多女人,都是為了報複我吧?”
諷刺辛辣的話,就像一把銳利的尖刀般,狠狠揮劈在歐炫希的心頭!
歐炫希雙手緊握拳,聲音低沉,一字一字警告道,“不、要、跟、我、提、愛!”
“哈,歐炫希,我真是同情你,你以為這輩子這樣強要了我,我就會愛你?你以為你在外面找了那麽多女人,我就會傷心?哈……哈哈……”
蘇汐曼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歐炫希的軟肋,她笑的猖狂,卻是一字比一字冰冷,一句比一句還要傷人。
“真有趣,歐炫希,沒想到你這麽幼稚!你這樣對我,到底是在報複我……還是在折磨你自己……?”
歐炫希陰鸷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俊美絕倫的臉頰上寫滿了痛苦,聲音冷冽的吼道:“你住口,不要再說了!”
可蘇汐曼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冷笑着輕嘲他:“歐炫希,你以為這樣就能報複得了我嗎?就算你在外面找再多的女人,我也不會傷心,更加不會在意,因為我的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無動于衷,就算你再強迫我,我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愛上你!”
“你住口,我叫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歐炫希歇斯底裏,被蘇汐曼幾句話說的,高大颀長的身軀顫動了一下。
他幾步走到她面前,猛然掐住她的喉嚨,眼眸陰鸷:“你敢再說一遍,你不會愛上我試試看?”
“我……不愛你,這輩子,我只愛過一個男人……”蘇汐曼臉色已經漲成了紫紅,被掐的呼吸艱難,卻還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他叫邱慕辰,不是你,不是你歐炫希!”
轟——
歐炫希腦袋裏的一根弦要斷裂了,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痛苦像條毒蛇狠狠的咬住他的心髒不放,疼痛的感覺不斷從心口湧出來。
他的身子已經顫抖不已,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來,一瞬不瞬的盯着蘇汐曼,聲音沙啞撕破:“你敢再說一遍,蘇汐曼,你再說一遍你愛誰?”
他猛然加重了手中力道,逼壓而來的窒息感讓蘇汐曼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短暫,臉色由紫紅又變為慘白,她想掙掉他扼住咽喉的魔爪,卻又拿不出一絲力氣。
只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他手下一點一點的流失。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歐炫希還是松開了手,他甩開她,轉身離去。
他還是下不了狠心殺了她,至少無法親手解決她,但她如果再繼續挑釁自己,他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比昨夜更恐怖的事來。
“咳咳咳——”
蘇汐曼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猛烈的咳嗽顯示她還活着,她急促又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腦力和體內都陷入了死亡般的空洞。
她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去思考任何的事,狼狽的爬上床,閉上眼累得終于是沉沉的睡去。
歐氏商業大廈
A市最高的寫字樓,氣勢恢弘的建築面,像是被鍍上一層金邊。在陽光下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線,大氣而輝煌,透着神秘,透着莊重。
最高一層的總裁辦公室裏,歐炫希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雙目卻不曾看着手中的這份文件,而是思緒游移,不知道在想着哪裏。
“總裁,這是我們公司跟美國Emily公司的合約,請您先過目下。”安茜一身标準的職業裝,站在辦公桌前,滿面含笑,潔白的牙齒盡量維持着優雅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歐炫希。
歐總本來還在度假中,突然間會公司就很詭異的了,還這幅陰晴不定、高深莫測的表情,就更令人難以捉摸。
要不是手邊的這份合約重要,她也不會冒這個險,這時候來打擾他。
安茜規矩的将合約遞了過去,可是一分鐘、倆分鐘,十分鐘都過去了,偌大而豪華的辦公室中還是靜谧一片。
歐炫希竟無半點反應,她這麽一個大活人站在他面前這麽久,總裁竟把她當做空氣。
安茜不禁感到驚疑,對待工作一向嚴謹,辦公起來可以步入忘我境界的歐總,今天工作時竟然走神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着歐炫希,一只左手舉的都快僵硬了,難道總裁又跟夫人吵架了?
又過了半響,還是不見歐炫希有反應,安茜不得不鼓足勇氣,傾身上前提醒他:“總裁,總裁,你在聽我說話嗎?”
歐炫希一直沉浸在今早跟蘇汐曼的争執中,過了一夜,她昨晚被他折騰的夠嗆,早上他們又大吵了一架,她一定體力透支,不知道就這樣将她一個人留在度假村,會不會出事?
可轉念又一想,她今天已經明确清楚的告訴他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她喜歡的只有那個叫邱慕辰的男人,既然如此,他還那麽關心她做什麽?
昨夜就當是這些年他對她照顧的報酬好了,以後他們各不相幹,他再也不會期望她的心會為他改變什麽了!
滿頭的烏鴉在頭頂飛過,安茜徹底石化了,總裁這樣心不在焉,還到底要不要辦公了?
就在她失望的準備自動離去之時,歐炫希突然輕咳一聲,然後用慣有的冷聲問:“什麽事?”
安茜調整心緒,深呼吸了一次,盡量使聲音如常:“是這樣的,這是我們公司與美國Emily公司的合作合約,麻煩您過目下!”
歐炫希冷眼撇了一眼她遞過來的合約,淡淡道:“我知道了,先放這裏。” “是。”安茜幹練的回答,畢恭畢敬的将合約放在辦公桌上。
“沒事先出去!”歐炫希不耐的掃向她,清冷的聲音裏帶着慣有的冷冽。
安茜額頭上冷汗直冒,卻還是盡職盡責的提醒:“總裁,一會還有個重要的會議……”
“我知道了!”歐炫希打斷她,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聲音依舊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
“那我先出去了。”安茜自覺而快速的退出辦公室,順手關上門。
歐炫希回過神來,重重嘆了口氣。自己這是怎麽了?幹嘛還要想那個狠心的女人?
從度假村回來後,他壓根就沒有專心投入工作,腦子裏浮現的都是蘇汐曼那脆弱卻故作堅強的樣子。
該死的,那個女人為什麽總能這樣讓他揪心?!
歐炫希實在放心不下,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正常投入工作。
所以即使千萬般不願意,他還是給度假村的管理員親自撥打了電話,讓他們派去一批人,好好的照顧蘇汐曼。
偌大的會議廳裏,各部門的高級主管都全神貫注的仔細研讀手中有關美國Emily公司合作開發案。三分鐘過後,企劃部的主管李傑劍站了起來陳述道:“總裁我覺得這個開發案具有很強的可行性,這份合約我仔細斟酌過了,對我公司沒有任何不利的條款。如果我公司可以順利簽下這份合約,利益絕對是可觀的。”
他口中的可觀利益是指純利潤至少在十個億之上。
這個李傑劍是美國一流大學畢業的,家裏全是歸國華僑,滿腹精湛的學識,是典型的斯文男。
他的觀點立即得到了其他個部門主管的認同,大家都點頭附和。李傑劍發言完畢,用征求的目光看向歐炫希,等着擁有最高決策權的總裁做最後的拍板。
然而,一直在商場上叱咤風雲,對工作一絲不茍的歐炫希,卻再一次的走神了。
李傑劍疑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許久,但歐炫希只是默默的低着頭,像是在思索着什麽,卻更像是心不在焉。
會議上,衆人都納悶起來,什麽事讓總裁如此心煩,開會的時候失神,這是歐炫希從來沒有過的事!
可仍誰再大膽,也不敢過問總裁的心事,只能一個個低着頭,彷徨中夾雜着惶恐,惴惴不安的等着歐炫希回神。
歐炫希的思緒還是在蘇汐曼的身上,他對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心,即便交代了度假村的管理員,還是擔心他不在,他們會照顧不周。
思前想後,再也顧不上什麽重要的會議。
他直接站起來,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宣布了一聲:“散會!”
然後,直接抓起會議桌上的車鑰匙,無視滿桌子無可置信的眼神,往門口奔去。
他現在就要回度假村,如果他不在那裏,不知道蘇汐曼會不會因為昨晚的事,做出什麽傻事來!
直到歐炫希的身影消失了好久,會議室裏的衆人才開始面面相窺的議論起來。
他們一向雷厲風行、英明神武的總裁,竟然撇下利潤十億的大單,一聲不響的就這麽走了?這簡直是天降奇聞!
歐炫希一路狂奔到地下停車場,親自開了輛跑車,以最快的速度發動引擎,趕回到度假村。
他一路上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留住蘇汐曼。
漫長的車路後,終于返回度假村。
歐炫希下車走進別墅,飛速的上了二樓,他扭開門把,進入主卧的房內。
視線向那張寬大的英倫大床上望去,那裏早已沒了蘇汐曼的身影。他的心陷入一陣恐慌,連忙在主卧裏四下尋找,還是沒有蘇汐曼的影子。
這女人去哪了?!
chapter 61
深夜,涼如水。
公寓的陽臺上,一個男人憑欄站着。
他穿着一襲Cenci純色襯衫,領口向下的三顆紐扣全部敞開,本就剛毅溫潤的臉孔,此時卻是愁眉不展。
房間裏,蘇汐曼正躺在那張大床上,打着點滴。
她渾身無力,身體疲倦,肌膚上隐約可見青紫的淤痕,一看就知道曾經受過暴力的虐待。
嚴澤均手裏夾着一根細長的薄荷煙,煙霧升騰,隐匿了他的表情。煙霧缭繞的背後,只看見一張俊美非常的臉透着絲絲青白之色。
醫生給蘇汐曼打了點滴,又開了藥,确定了她暫時無礙之後,才悄悄地帶門退出房間。
“他怎麽樣了?”嚴澤均緩步來到醫生身後。
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高燒三十八度六!”
嚴澤均眉頭微皺了一下,眼裏閃過一抹擔憂,手緊緊的握拳。
醫生看着他這個表情,忍不住道:“我說年輕人,就算再血氣方剛,做那種事也要有節制,你看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被你折騰成了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