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迷歡 (10)

另一個盛飯的飯盒,扒了一口進嘴裏,舉了筷子去夾她面前的菜,左右了大半天,竟然夾了顆蔥便吞下了那口飯。

蘇汐曼撲哧一聲,差點沒笑出來。這家夥剛才不還堅決說不吃的嗎?這會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蘇汐曼見他吃了兩口又頓住了,作勢要放下碗筷的同時,她一只狼爪伸過來,揪了一塊回鍋肉丢自己嘴裏,反正她都吃過了,他不吃,就不要浪費。

“女人,那是我的菜!”宮烴駿皺眉叫嚣。

蘇汐曼才不怕他,撇唇一笑:“你不是說沒燒熟嗎?我幫你解決咯!”

“你敢跟上司搶東西吃?”宮烴駿端起了架子,拿領導的身份來壓她。

蘇汐曼不以為意:“你不是說現在是下班時間嗎?我不是陳秘書,你也不是宮總,我們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我們自己想做的事!我現在正好餓了,既然你這裏有飯又菜,你又不想吃,我就幫你消滅了!”

“誰說我不想吃了!我偏要吃,就不留給你!”宮烴駿說着扒起飯菜來,将那些剛剛他抨擊的食物,全都掃蕩一空。

蘇汐曼嗤笑一聲,剛還說堅決不吃的,有她跟他搶他就吃了,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一頓午餐,在宮烴駿跟蘇汐曼兩人的搶鬧下,終于結束。下午繼續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到了下班的時間,宮烴駿仍然堅持要送蘇汐曼。

蘇汐曼幾番掙脫都沒甩掉他,最後無奈之下,只能讓宮烴駿先送她去嚴澤均的公寓,她再自己搭車回到歐宅。

這樣一個來回,也耽擱了時間。

等到蘇汐曼回到歐宅的時候,天全都黑了。

蘇汐曼走進去,就看見歐炫希的車停在院子的空地上。

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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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複雜的走進歐宅大廳,聽到餐廳裏傳來餐具碰撞的響聲,傭人們正在布置晚餐。

銀色的燈光下,餐布潔白,餐桌中間擺放着漂亮的銀色燭臺。

餐桌很長,兩邊的位置都是空的,路喬盈坐在盡頭的位置,身邊的位置刻意空着,那是主人席。

一排傭人守在路喬盈的身後,聽候吩咐。

平時,那是歐炫希的位置,而蘇汐曼一般都坐他對面,或者附近。

而現在,路喬盈坐在那裏,泰然自若,仿佛她才是歐宅的女主人。

蘇汐曼一走進餐廳,一餐廳的人都整齊地擡頭看着她,但是很快,又把視線挪開了,繼續把她當隐形的。

這些傭人也不是第一天在歐家伺候,都會審時度勢,眼下誰得寵,誰失寵,看得清楚的很!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所有人整齊地看過去——

只見周嫂面露笑容,親自迎上去:“先生,晚餐都準備好了。”

歐炫希面無表情,直接從蘇汐曼的身邊經過,他剛沐浴,穿着一套白色的休閑服,頭發微微濕潤。

他回家總是喜歡先洗一個澡,換上幹淨舒服的衣服,再下來吃飯。

歐炫希在路喬盈身邊的位置落座,似乎這才看到僵立在門口的蘇汐曼,目光淡淡的:“坐。”

本來按照蘇汐曼的脾氣,她是應該轉身就走,就算餓死,也絕不吃這一頓飯的。

不過,看着路喬盈眼中閃過的得意精光,她又立即改變了主意。

他們想擊退她?她就偏偏不如他們的意!

反正她也餓了,幹嘛要委屈自己的肚子,讓他們占用這一張餐桌,風流快活!

蘇汐曼坦然地走到餐桌前,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她故意坐得離路喬盈很近。

她看她不順眼,她就偏要在這裏呆着,礙她眼!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挑釁的氣氛。

路喬盈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好好的一頓飯,偏偏多出個人來,礙着她跟歐炫希的二人世界。

她努力使自己冷靜,調整心緒,一只手挽着歐炫希的胳膊,另一只手替他夾菜:“希,這是你最愛吃的魚,來,張口……”

是不是做歐炫希的寵物,都得這樣獻媚讨好?

蘇汐曼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有女人當着她的面喂歐炫希吃飯了,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歐宅的大廚手藝就是不錯,今晚的飯菜做的很香,蘇汐滿不理會他們的表情,自顧自的吃的很香。

剛要去夾一塊雞翅,一雙筷子先她一步夾走了。

“這雞翅味道真是不錯,希,你多嘗嘗。”路喬盈邊津津有味的吃着,邊将雞翅的盤子往另一邊端了端,故意讓蘇汐曼夾不到。

蘇汐曼忍了忍,大不了不吃,她正要去夾鵝肝,路喬盈又将鵝肝那盤端開:“怎麽煮的,腥味這麽重,倒了!”

立即有傭人上來,誠惶誠恐的道歉。

蘇汐曼停了筷子,YD,這還怎麽吃飯,路喬盈這女人擺明了是玩針對?

她斜眼飛快的掃了下歐炫希,見他只是吃着飯,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路喬盈滿眼是笑,挑釁意味十足。

看來是在歐炫希的默許跟縱容下,路喬盈才敢這般的針對她的!

只是蘇汐曼不會就這樣放棄的,她才不會被氣走,既然他們不讓她夾到碗裏吃,她就拿起整個盤子吃好了。

蘇汐曼直接挑了桌上最愛的一道菜,端到自己面前,霸占着盤子拌飯吃了起來。

傭人們驚訝的目瞪口呆,連路喬盈也沒有想到蘇汐曼會來這招!

蘇汐曼才無所謂她們怎樣看她呢?只要她吃的開心就行了,何必在乎什麽禮儀呢?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家閨秀。

路喬盈氣的整張臉都綠了,絲毫沒有胃口。

她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摔,故意碰翻了湯碗!

蘇汐曼只覺得手背一燙,滾燙的湯汁都澆在了她的手上。

路喬盈連忙假惺惺的道歉:“抱歉啊,我手打滑,不小心倒你手上了,燙不燙?”

傭人及時遞過來濕的毛巾。

蘇汐曼把湯汁擦去,由于湯汁很燙,她細嫩的肌膚立即被燙紅了一大片。

又是這招!跟百合玩的一樣。

蘇汐曼心中不屑,假意一笑,盛了一碗端了過去:“沒事,沒關系,你的湯灑了,來,我給你盛一碗。”

路喬盈以為蘇汐曼是在讨好她,臉色立即變得傲慢而神氣起來,可是下一秒,她尖叫一聲,蘇汐曼将一整碗湯都潑在了她的胸口上!

“啊,你做什麽!”路喬盈燙得跳起來,尖叫道。

蘇汐曼放下碗,學着她剛剛的口氣十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手打滑,不小心倒在你身上了,沒事吧?”

幾個傭人圍過來,給路喬盈又是遞毛巾又是擦身子的。

路喬盈不甘的一跺腳,沖歐炫希撒嬌:“希,你看她,她欺負人家。”

歐炫希不動聲色,始終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喝着湯,對兩個女人的戰争,漠不關心。

其實,他心裏是爽的吧,特意找了個女人回來,幫他惡整她,其實只要他一個眼神,路喬盈哪裏敢這麽放肆。

蘇汐曼在心裏狠狠的想着,忽然不想再看到他那張臉:“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她轉身就走,身後卻有一雙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站住!”

蘇汐曼回過頭來,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際,迎面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臉上。

chapter 64

“啪!”

清晰的巴掌聲響徹在大廳裏,可見下手之人用的力道有多重。

蘇汐曼有短暫的發懵,而後便感覺臉頰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

路喬盈不但賞了她一個耳光,還當着這麽多傭人跟歐炫希的面,将剩下的湯,全部澆到了蘇汐曼的頭上。

“敢跟我鬥?你還不是對手!”她淩厲的目光盯着蘇汐曼,面帶嗤笑:“有本事,你也跟炫希懷個孩子,否則這個家,就永遠沒有你說話的份!”

蘇汐曼雙拳緊握,身子忍不住顫抖,她最讨厭別人在她面前提孩子。

她不能生育,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能怪她嗎?為什麽還有人拿孩子來嘲弄她?

她捋起衣袖,準備跟路喬盈動手。

傭人們見這情形,全都湧過來勸架,“夫人,路小姐,你們別吵了啊!”

“我們沒有吵啊,我只是在問歐太太,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能為炫希誕下一男半女的,還死死的霸占着歐太太的位置不放?”路喬盈眯着眼眸,故意激怒蘇汐曼。

蘇汐曼忍無可忍,恨的咬牙切齒。

“你這個女人,我現在就教教你,什麽叫尊重?”

她揚起手,就要揮下一個巴掌,朝路喬盈扇過去——

只是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攥住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歐炫希。

“夠了,別再鬧了!”他背光而立,臉色在陰暗中有幾分陰鸷,又似乎有一絲心疼的光芒閃過。

他是在心疼路喬盈吧?蘇汐曼在心裏冷笑,究竟是誰在鬧,誰先挑釁誰的?

就是因為路喬盈懷了孩子,他就要是非不分,擺明了維護她了嗎?

想到這裏,蘇汐曼不禁更加氣憤,她擡起臉來,責問的目光對上歐炫希的:“歐太太被打了耳光,歐先生也不管嗎?”

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被人扇過耳光。小時候,母親就告訴她,扇耳光,代表着尊嚴掃地。所以自小,盡管母親對她要求嚴格,但從來都不會用扇耳光來懲罰她。

她的第一個耳光,是被自己的丈夫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打的,但歐炫希不但沒有幫她,反而維護路喬盈。

路喬盈只用了一個耳光,就将她這麽多年來辛苦建立的尊嚴,輕易的粉碎了。

以後在這個家,她哪裏還有容身之地?這些傭人們都會鄙視她,說她沒用,一個堂堂的大老婆就這樣當着丈夫的面,被別的女人扇了一個耳光也不能還手!

蘇汐曼高揚起聲調,激憤的吼道:“歐炫希,你不是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欺負,還不準她還手,你不覺得很丢臉嗎?”

歐炫希只是輕微的一挑眉,眼裏一絲波動都沒有,只是淡淡的放開了她的手,語氣極冷:“這是你咎由自取!”

他就是要告訴她,有他的寵愛是多麽珍貴的一件事。

既然她不想要,他也可以把這份寵愛,施舍給別的女人。

這一個耳光,就是受他寵愛的女人,跟不受他寵愛女人的差別。

只有等她明白,他寵愛的珍貴,以後才會懂得珍惜。

這是做他歐炫希的妻子,必須明白的道理,所以他不能心軟。她必須要通過這件事,以後學會,該如何奉承他,伺候好他這個丈夫才行!

“周嫂,去看看路小姐有沒有燙傷,拿醫藥箱來!”歐炫希冷漠的轉身,扶着路喬盈朝二樓上走去。

周嫂跟一群傭人,随行着離開,獨留下蘇汐曼一個人在原地。

路喬盈邊走邊故意将頭靠在歐炫希的肩膀上,回頭給了蘇汐曼一個勝利的微笑。

女人之間的戰争永遠沒有勝負,因為勝負的決定權都在男人手上。

歐炫希選擇維護了路喬盈,舍棄蘇汐曼,這一場戰她便輸了。

蘇汐曼愣愣的站在那裏,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湯汁粘稠着衣衫來不及洗去,臉頰上傳來清晰的痛感。

這一巴掌,仿佛不是路喬盈打的,而是歐炫希打的。

他是在打醒她,他跟她的真實關系,她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妻子,她還能奢望他給她留點尊嚴嗎?

不,沒有。從她第一天決定當他情婦開始,她跟他之間就注定不平等。

她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中歐炫希的奸計,不可以被他糖衣炮彈所麻痹,可是女人終歸是女人,心太軟了。

她以為歐炫希會收斂的,沒想到只是折磨她的另一個開始。

原來,以前還是她對他了解的太片面了,原來,他遠比她想象中的還人渣。

他以為這樣做,這樣逼她,她就會愛上他了嗎?

如果他這樣以為,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蘇汐曼,絕對不可能愛上歐炫希,這輩子永永遠遠,寧死也不可能愛上歐炫希!

她發誓,毒誓……

暗夜裏,涼風襲來,夾雜着沁人的幽香。這裏是歐宅的後花園,大片的夜來香茂密地開放,蘇汐曼一個人孤單地坐在花園邊上。

月色下,看着一朵朵嬌嫩的白色花朵,這種花很特殊,人人愛太陽,獨它對黑夜情有獨鐘。它只在夜裏傾吐芬芳,當天際閃出第一道金光香氛收斂。

夜來香是癡情女子,代表了女子不轉移的心意,卻不是蘇汐曼的鐘愛,她最厭惡的就是女人對一個不屬于自己的男人,死死的守候,死心塌地的以為,這個男人終究有一天會浪子回頭,看到她的好。

今晚,她之所以來到後院,看這片夜來香,是因為這些夜來香,全都是路喬盈的鐘愛。

女人癡心等待,真的能喚回一個男人的真心嗎?

她開始有些相信了,不僅是因為今晚歐炫希對路喬盈不一樣的态度,也是因為這片夜來香,從她搬來歐宅的時候就有了,看來歐炫希這些年對路喬盈并不是完全沒有心的。

路喬盈是歐炫希的前任公開女友,也是他事業上的副手,曾經一段時間她在歐炫希的身邊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她跟蘇汐曼出身不同,性格也迥異。

路喬盈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家世好又聰明能幹,人還長的漂亮,有本事将歐炫希的事業打理的井井有條。

她處事精明,是個很會交際的女人,歐炫希不管是白道還是黑道的手下,都被她馴服的服服帖帖的。

曾經所有人都認為,歐炫希會娶路喬盈,跟她結婚,所以都尊稱她為“盈姐”,可誰想到半路殺出個蘇汐曼來,只是做了歐炫希六年的情婦,就把跟他有十多年交情的路喬盈拖下了馬。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究竟蘇汐曼是使用了什麽招數栓住了歐炫希,讓他舍棄了路喬盈這樣的女人,娶了她?

其實至今為止,連蘇汐曼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歐炫希不娶路喬盈,要娶自己?

說實話,她其實哪裏都比不上路喬盈。

論家世,她只是平民,路喬盈的父母卻是跨國企業的老總,家族勢力龐大。

論相貌,她雖然漂亮,但沒有路喬盈妩媚,成熟中蘊含着女人味,那種魅力風情,沒有男人能抵擋的了。

論能力,蘇汐曼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除了英語都只是一般,英語也是因為她母親是英語老師,從小栽培她。真正說天賦,她只對偵探小說感興趣,最喜歡的小說是福爾摩斯,最愛看的是動畫片——名偵探柯南。

而人家路喬盈,三歲開始學彈鋼琴,五歲已經考了十級,琴棋書畫全部拿手,精通六國語言,擅長精算、理財、外貿,做生意更是有一手,自己名下還創立了多個時尚品牌。

這樣一比較,她們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歐炫希當初是瘋了,才會選擇她?其實蘇汐曼心裏一直認為,還是路喬盈跟他比較配。

不光光是因為家世背景、從小生長環境,就拿性格特征來說吧,兩個人都很陰險腹黑,傷害別人的時候,絕對眉頭都不眨一下。簡直是絕配了!

像她這種人,很少跟別人計較的,除非人家真的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而路喬盈呢,誰霸占了她的東西,她是定不會饒過那個人的,既傲慢又強勢。

除了歐炫希,這輩子路喬盈也就沒輸給任何女人過,所以她看蘇汐曼也尤其的不爽,總覺得是她搶了她心愛的男人。

現在她跟歐炫希不知怎麽的,弄出個孩子,還不得借着這個孩子上位,把她踢走。

只是歐炫希的态度很奇怪,以前他那麽多情人,也沒聽說過他會讓哪個女人給他生孩子的,如今路喬盈懷了他的孩子,顯然是他默許的了。

既然如此,他何必當初多此一舉,還要娶她呢?他完全可以在他們結婚那時候,就迎娶路喬盈,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還是回到了原點。

難道歐炫希覺得,先跟她結婚,再跟她離婚,這樣結婚離婚的鬧着,很好玩嗎?

蘇汐曼雖然猜不透歐炫希的心思,但他若是娶路喬盈,他那些手下絕對會舉雙手贊成,反正他的人從來只認為她蘇汐曼是個不中用的花瓶,路喬盈才是真正能幫到歐炫希的能手,私下裏都背着她,喚她“二嫂”呢。

這下好了,連二嫂都不用偷偷叫了,直接喚大嫂得了!

蘇汐曼心情陰郁的想着,伸手托着下巴,覺得壓抑極了。

“夫人!”就在這時,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聲熟悉的嗓音。

蘇汐曼擡起頭一看,是周嫂。

“夫人,外頭風大,回屋歇息吧?”周嫂好心的提醒。

蘇汐曼淡淡搖頭:“不用,我就在這待着,吹吹風,沒事!”

“哎!”周嫂嘆了口氣,将藥膏遞上:“這是先生吩咐我拿給你的,夫人盡早敷上吧?”

“我不需要,你拿走!”蘇汐曼相當的排斥。又是這招,打了人一巴掌,再好心的送藥,就能讓她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嗎?

“夫人,請你不要怪我多嘴啊!你繼續跟先生作對,除了讓那個路小姐占到便宜,對你有什麽好處呢?”周嫂憂心忡忡的說,蘇汐曼知道她是為了她好。

“像先生那樣的男人,是不可能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的,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這樣鬧下去,遲早是要離婚的!”

“嗯。”蘇汐曼淡淡的點頭,一副甚為不在意的樣子。

離婚就離婚吧,就算歐炫希一分錢都不給她,她能早點解脫也好。她跟他在一起,雖然是為了萬惡的金錢,但她現在至少不缺錢,不用被束縛。

“夫人,我再多說一句,你可別嫌啊?”周嫂見蘇汐曼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由的暗自為她着急。

“男人嘛,只要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樣了!這家才像個家啊!您瞧那個路小姐,她之所以能在先生面前神氣,還不是因為肚子裏懷了那個種!所以您呀,肚子要争争氣,只要您這個正室能早點懷上孩子,那些個女人就算再怎麽纏上先生,誕下的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更別妄想着能踢走您現在的位置!”

周嫂苦口婆心的勸說,蘇汐曼雖然表面上沒有打斷她,畢竟周嫂是這個家,現在唯一跟自己說真心話的人,她內心還是很感激她能在這時候願意站在她這邊的。

可是她說的這個用孩子綁住一段婚姻的辦法,蘇汐曼在心裏是極為不屑的。

女人,何必這樣委屈自己?既然這個男人不愛你了,再重新找個愛自己的男人不就行了?她當初若不是為了拿錢救治母親,是不可能會選擇像歐炫希這樣的男人的。

周嫂說的對,有錢的男人就注定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像歐炫希這樣有錢有勢還有貌的男人,就更加的不可能。

她從來也沒奢望過,他會對她一心一意,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跟這樣的男人一輩子。

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只是想找一個跟自己家庭條件差不多的老公,兩人有一份不錯的穩定工作,過着朝九晚五的安寧生活。這樣就夠了。

男人有沒有錢,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不是真心愛自己的。若是有錢,但像歐炫希這樣花心,她是第一個反對的。

所以對于她跟歐炫希的這段婚姻,其實蘇汐曼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就算她不愛這個男人,她也希望他能忠誠他們的婚姻,如果他做不到,她不會将就下去,大不了離婚好了,只要他肯放過她。

夜風襲來,星空中月光忽暗忽明。

歐炫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月光下,花園裏的蘇汐曼,幽深的眼眸湧動着複雜的深意。

“希……趕緊過來嘛!”路喬盈一身性感的黑色蕾絲裙,坐在床沿。沐浴過後,她全身酥軟,嬌媚的聲音裏,暗藏無法描述的暧昧。

可窗前的男人,似乎并未聽到她的叫喚,灼熱的視線,盯着樓下花叢中一道白色的嬌小身影。月光下,宛若仙子般空靈……

“希,你在發什麽呆呢?”得不到回應的路喬盈,索下床走到歐炫希的身後,環住他的腰,堅挺的渾圓抵在他的後背磨蹭着,無言地魅惑着他。

歐炫希回神,感受到了後背的騷動,微微皺眉:“別鬧,你還懷有孩子,好好休息!”

說着,他轉身要回到自己房中,似乎對路喬盈刻意的挑逗,毫無反應。

路喬盈不甘的嘟唇,死死的環住歐炫希的腰不放:“不要,我要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他将她接來歐宅,卻與她分房睡,一直沒碰過她?那還接她來做什麽?

“放手!”歐炫希的臉色立即變得陰冷無比,薄唇兇狠的吐字道。

路喬盈身子一顫,不解的眨動着眼眸。

他這是怎麽了?剛剛在蘇汐曼面前,還那樣維護她呢?怎麽一轉眼,就是另一個态度?

難道是氣她洗澡洗的太久?畢竟他一向高高在上,從未等過那個女人!

路喬盈連忙換上一副讨好的口吻,将自己傲然的身材,往歐炫希的身上更靠緊了幾分,嬌滴滴的說:“希,人家想你了嘛……”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壁燈,昏黃的燈光下,映照出路喬盈此時千嬌百媚的模樣。

黑色的蕾絲裙,蠱惑人的心智,裏面什麽都沒穿,圓潤飽滿的雙峰清晰可見,她翹挺着臀部,将完美的S形身線彎曲到一個極致,極大的誘惑着面前的男人。

面對此等尤物,正常的男人都會失去理智,變成猛獸撲上去。

然而歐炫希只是淡淡掃她一眼,聲音極為冷靜,甚至帶着些警告的意味:“把衣服穿好。”

路喬盈皺起眉頭,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他居然對她毫無興致?這,怎麽可能?

像是故意賭氣一般,路喬盈不但沒有把衣服穿好,反而将身上僅僅只有的一層黑色蕾絲,脫在了地上。

她赤着腳,踩着她的蕾絲睡裙,直接來到歐炫希的面前。

她妖魅的身子挂在他身上,雙手摟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對着他的面頰吐氣呵蘭。

果然,與她料想的一樣,他的欲望早已堅硬……

她就知道,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引誘。就算對象是歐炫希,也不例外!

隔着薄薄的家居褲,她厮磨着他,把臉埋在他的脖頸,嬌聲低吟:“希,我想要……”

歐炫希拉開她的手,聲音低沉而淩厲:“去睡覺!”

路喬盈嬌媚的眯眼,睡覺?這時候怎麽可能睡得着?

雖然他沒有碰她,可是他是她深愛的男人啊,只是單單這樣看着他,俊朗的五官、深邃輪廓,她體內的熱情就已經被點燃了。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寬衣解帶,跟他上床去做……

“希,我想要,人家想要你嘛……”路喬盈再次擡起頭來,嬌吟着。

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描繪着他的輪廓,目光中帶着饑渴的迷戀,卻被歐炫希伸手一把捉住了。

他的眼神裏帶着警告的威脅,流露出的訊息是叫她立即滾!

要不是留着路喬盈還有用,歐炫希早動手了。今晚,她居然不知死活的敢打他的女人!

蘇汐曼縱使有錯,該罰,也只有他歐炫希一個人有資格可以動她,如今路喬盈擅自動了他的女人,這筆賬他先記下了。

歐炫希微微眯眼,忽然因為路喬盈刻意的動作,悶哼了一聲——

路喬盈狡黠的笑,她的手,很會挑選時機的,滑到了歐炫希的褲子裏面去了。

一剎那間,感受到他的滾熱,她的心猛的一驚。

沒想到他的比她預想的還要硬大,這男人真夠能忍的!明明想要了,還拒絕她?

“希,希……”路喬盈劇烈的喘息着,貼着歐炫希的唇瓣急促的呼吸。

她面頰緋紅,想要動起來,布料的粗粝感卻刺激得她又疼又舒服。

然而,還沒有等她好好地享受這銷魂的感覺,下一秒,她被一雙大手推開,身體失重,猛地跌坐在地上!

歐炫希怒瞪向她,眼神在陰暗中迸發出令人恐懼的戾氣。

“滾開。”他暴吼。

路喬盈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希,你……”

明明之前還那麽維護她,這一刻卻态度大轉彎,全身散發的冷意讓她不敢接近,難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做給蘇汐曼看的?

“要想好好活着,就給我安分守己的待在這,不要企圖再觸碰我的底線,聽到了沒有?”歐炫希狠掐住她的下巴,目光陰森。

“炫希,你……為什麽……?”路喬盈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一前一後态度的巨大反差,讓她難以适應。

“聽清楚了沒有?”歐炫希又問了一遍,雙眸嗜血。

雖然他的聲音不高,卻淩厲十足,令人必須相信再違抗他的意思,必定得到可怕的下場。

“是……是,我知道了!”路喬盈吓得哆嗦着身子,連忙點頭。

歐炫希大力的推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的房間。

從昨天起,他已經叫下人收拾他的東西,他搬到了這間客房,因為對面就是蘇汐曼的雜貨房,他可以日夜守候的看着她。

蘇汐曼不知道的是,其實他沒有她在身邊睡,很不習慣。昨天一整晚,她沒睡好,他是直接沒睡。

她幾次醒來,打開雜貨房的燈,他都知道。

她以為只是她難受嗎?其實他也一樣。

只要一閉上眼,想起她微微紅腫的臉,她望向他是那犀利凄慘的眼神,他的心,就如同針紮了似的難受。

可是他不能心軟,他深知他跟蘇汐曼之間,總要有一個人向對方妥協,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他,因為他是不可能會答應,跟她離婚的!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得到他的允許後,周嫂才走進來。

“先生,這些藥膏……”周嫂将那瓶藥又端了回來,欲言又止。

歐炫希沒有回頭,淡淡的點起一根雪茄,抽着:“給她送過去。”

周嫂愣了下,嘆了口氣:“先生,剛剛已經送過了,可夫人說,她不需要!”

歐炫希煩悶的熄滅了雪茄,轉過頭來:“她不要?”

“是的!”周嫂低着頭道。

“再送!”歐炫希毫不猶豫的命令,待周嫂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叫住她:“把藥膏放下,你先出去!”

“是!”周嫂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先生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了。

房門再次被關上,整間客房,只有歐炫希一個人了。

他連抽了兩根雪茄,還是覺得煩躁,低頭看着自己被路喬盈弄髒的褲子,不由的一陣嫌惡。

他難忍的走進浴室,清洗自己的身子。

今晚,他确實很想要,想要的發痛。

但不是想要路喬盈,他只想要那個人。

盡管她并不肯聽他話,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想念她。

冰冷的水沖下來,卻澆不息他的欲火,他渾身滾燙,難耐忍受。

該死的,明明剛剛有路喬盈主動送上門來,他不要,現在全身熱血膨脹,得不到纾解。

歐炫希捶了一拳牆壁,狠狠的咬牙。

雜貨房裏

累了一整天的蘇汐曼,此時正沉沉的睡着。

雖然還有很多事,等着她去處理,但此時她什麽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一覺。

明早還要起來上班呢,要是遲到了,宮烴駿那家夥肯定又不知道要發什麽火了。

夜風吹進來,臨近秋天了,天氣轉涼,雜貨房裏又陰暗潮濕,蘇汐曼雖然裹着好幾床被單蓋在自己身上,但仍止不住寒冷,身體凍的瑟瑟發抖。

她潛意識裏就是不想醒來,臉頰上還紅腫着,證明她今晚被狠狠的扇過一巴掌,露在外面的胳膊跟小腿上,都有被蚊子叮咬的痕跡。

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又冷又餓,又痛又癢的。

她蜷縮在被子裏,将自己彎曲成一團,像個受驚的小貓咪一樣,保護着自己。

漸漸的,她忽然感到有股溫暖正在包圍着他。

随着這股溫暖的熱源靠近,她漸漸的不再寒冷。

不過卻感到有個什麽東西,正在觸碰她的臉頰,癢癢的、麻麻的,弄的她很難受。

蘇汐曼在夢裏,下意識的伸手,将那個東西打開。

手卻一把被人抓住,又被放回了被子裏。

連續幾回之後,即使睡的再沉,她也被驚醒了。

赫然睜開雙眼,昏暗的房間裏,只看到一張臉距離自己很近。

“啊!鬼啊~”蘇汐曼驚聲尖叫,吓的連忙躲進被子裏,渾身發抖。

“是我!”低沉的聲音,帶着一貫強勢的語調,讓蘇汐曼驀地回過神來。

她的手摸到床頭附近的電燈開關,伸手打開燈。

溫暖的燈光下,她看到歐炫希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寬大睡袍,臉色冰冷,手裏拿着藥膏跟棉簽。

從藥膏散發出來的味道,還有她臉上粘粘的感覺來看,他是在幫她塗藥?

而她身上加蓋的一層嶄新的毛毯,應該也是他拿來的。

蘇汐曼先是一愣,然後防備的目光瞪着歐炫希。

突然這麽好給她拿來毛毯,還親自幫她塗藥,這家夥究竟有什麽陰謀?

“你到底想幹什麽?”蘇汐曼打開他欲再次幫她塗藥的手,沒好氣的問。

“別動。”

歐炫希拿了藥膏,用棉簽蘸取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塗抹在她紅腫的臉上。

每一次蘇汐曼要抗拒,都被他用威嚴的嗓音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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