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8【三更】
雪鸮鸮還算是一只很溫柔的貓頭鷹了, 差點氣死,還只用翅膀撲閃着打陸小鳳大耳刮子,絲毫沒有動用自己的利爪。
畢竟, 貓頭鷹之所以被稱作猛禽, 與那兩只強勁有力的爪爪還是有關系的。
最後事情以陸小鳳拿着逗貓棒陪雪鸮鸮玩了一個時辰而告終……
整整兩個小時啊!
陸小鳳心累。
雪鸮鸮眯着眼笑得很開心,還用自己圓圓的胖腦袋親昵地蹭了蹭陸小鳳的手,陸小鳳又開始手賤,沒忍住, 一個黑虎掏心, 又戳了它的心窩子。
白色圓臉胖雞的三層毛胸脯就又被戳出一個洞。
雪鸮鸮:OVO
雪鸮鸮:—V—
陸小鳳的熱情又重新回來了:“寶貝真可愛,摸摸~”
溫玉不滿:“不許誘拐我的雪鸮鸮!”
陸小鳳故意嘆了一口氣, 攤開雙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雪鸮鸮喜歡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溫玉勃然大怒:“你還想不想要你的胡子了!”
陸小鳳趕緊投降。
溫玉小姐倨傲地哼了一聲,命令道:“雪鸮鸮, 我們走!”
轉身就回屋了。
雪鸮鸮依依不舍地看了陸小鳳一眼,飛到了溫玉的肩膀上停下來。
溫玉肩膀一沉。
……它怎麽又胖了, 簡直比橘貓還胖得快。
不過嘛……還算是很乖巧。
溫玉摸了摸它的胸。
雪鸮鸮置若罔聞, 把頭扭過270度,繼續用它燈泡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盯着陸小鳳。
溫玉:“…………”
溫玉悻悻地縮回了手。
陸小鳳從後面趕上來。
溫玉面無表情地說:“治愈眼睛的魔藥,應該已經熬制好了。”
一回來就趕上這麽個大新聞的陸小鳳:“啊?!”
溫玉不理會他, 進了屋子。
操作臺上,坩埚之中,升起袅袅細煙, 一種淡淡的,屬于蒲公英幹草的味道散發出來, 有一種雨後空靈清新之味。
而坩埚裏的液體如銀鏡一般,能清晰地倒映出人影,這種顏色看上去倒是與水銀十分相似,倒是容易讓人心生畏懼……不過,既然中國古人認為汞是一種可以煉丹的奇藥,想必見了這個也并不會害怕。
溫玉變戲法似得從懷中掏出一朵黃色的小雛菊來。
雛菊落入藥水之中,咕嘟咕嘟冒着泡下沉,銀鏡似得液體表面泛起淡淡的漣漪,十分美麗。
溫玉十分滿意,道:“不錯,就是這個了,接下來要找一只眼睛有問題的動物來試一試……只不過我的魔藥制作水平實在一般,這藥水還屬于比較初級的配方,只有眼球尚在者才能治愈,假如眼球也被挖去了,那就沒轍了,陸小鳳,你去找動物的時候可要記住,找的是眼睛還在的!”
她絮絮叨叨地囑咐,結果一看陸小鳳,他盯着那坩埚裏水銀一般的液體,神色似乎有些發怔。
雖然已無數次見過溫玉所施展的神通,但這一刻,他竟還是有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陸小鳳愣愣地盯着魔藥看了半晌,才道:“這就是……可以讓花滿樓複明的神藥?”
溫玉道:“正是如此。”
陸小鳳伸出一根手指來,似乎想要碰一碰那坩埚,但還沒碰到,他又是驟然一縮手,失笑道:“我簡直是魔怔了。”
溫玉道:“你告訴花滿樓了麽?”
陸小鳳搖頭:“自然沒有,我走之前,咱們不還只是在商量麽?東西未成,不好告訴他的。”
溫玉道:“真巧,我也沒說。”
陸小鳳忍不住笑了。
這英俊的青年男子,一雙眼睛如夜空中的明星一樣的明亮,他勾起唇角,臉上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酒窩,倒是讓他身上少了幾分成熟的氣度,多了幾分孩子一樣的神氣。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道:“所以說,我們可以……”
溫玉眨眨眼睛,道:“我們可以……”
陸小鳳大聲道:“給他個驚喜?!”
溫玉故作嚴肅地咳嗽了一聲,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正是如此!”
藥水制作好後,為了保證藥效,先從街上逮了一只瞎了一只眼的野貓,确認有效後,溫玉才邀請了花滿樓來家中做客。
這一天對于花滿樓來說,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
和許多江湖人一樣,他的生活之中,經常會有一些驚險而刺激的事情發生。
但更多的時候,他會只想一個普通人一樣,在街上溜達溜達,在茶館裏聽聽說書、在棋館裏聽人家下棋……
是的,就是聽人家下棋。
花滿樓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聽覺卻是極其敏銳的。
他能根據人的腳步聲,來認出不同的人。就算是踏雪無痕的輕功高手,只要落在他十米開外的距離,他也能捕捉到那些極其細微的響聲。
所以,坐在棋館之中,他甚至能從落子的輕重遠近,來判斷出這下棋之人,把棋子落在了哪一處。
這聽起來實在是個不得了的技能,恐怕就連那神秘莫測的“天機老人”,也絕做不到這一點。
但沒有人知道,花滿樓為了能聽懂旁人下棋,花費了多大的功夫。
他并不是先天就瞎的,而是在七歲的那一年,被人用火熏瞎了眼睛的。
他自有聰慧過人、對琴棋書畫都很有興趣,四歲開蒙,七歲之時,他就已能打敗他的老師了。
這位老師曾為許多世家公子教授圍棋,見過的聰明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唯獨對花滿樓贊不絕口,稱他為天才。
小花滿樓自然也很高興。
但後來,他的眼睛就瞎了。
他的眼睛被弄瞎之後,他父親心疼得要命、也恨得要命,發誓要将殘害兒子的兇手找出,可一連搜尋數月,都杳無音信,花父心如刀割,看見自己小兒子原本有神的眼睛已徹底失去焦距時,終于忍不住,抱住花滿樓嚎啕大哭。
花滿樓卻很懂事、也很堅強。
七歲的花滿樓告訴父親:“老天爺賜予人五感,我只失了一感,卻仍有四感在,我若鎮日傷心我失去了眼睛,豈非辜負了我的耳朵?辜負了我的鼻子?辜負了我的嘴巴和我的皮膚?”
他堅強地說:“父親莫要傷心,樓兒絕不辜負父母之恩,也絕不辜負老天爺賜予我的其他賞賜。”
自此之後,花滿樓開始練習“聽棋”。
最開始是聽不同的棋盤與不同材質的棋子接觸的聲音,熟悉之後,開始練習不同距離之下聽到聲音的大小,一個棋童會在落子之後,大聲的報出棋子的位置用以輔助練習,再後來,就不用再勞煩棋童了。
棋盤橫縱交加,一個落子位與另一個落子位之間間隔很近,想要靠這種細微的聲音差距來判斷,簡直是天方夜譚、匪夷所思。
但花滿樓竟真的做到了!
這個過程,他花了整整七年。
可以說,他的這極其敏銳的耳力,也正是在聽棋的過程中訓練出來的。
今天,他也還是去聽棋。
棋館就開在距離百花樓不遠的地方,花滿樓一身白衣,頭戴玉冠、腰系玉帶、手中還輕輕搖着一柄玉骨折扇,吃罷午飯之後,他就一腳踏出了百花樓的大門、慢慢悠悠地朝着棋館去了。
棋館不像茶館、飯館一般嘈雜,因為大家都很明白觀棋不語的道理。
花滿樓很喜歡這棋館兒中的氛圍。
但是今天吧……這個棋……
……下棋的很明顯是兩個臭棋簍子,正在菜雞互啄,啄得還有來有回,戰況甚是激烈。
花滿樓:“…………”
花滿樓聽得如坐針氈,最後還是悄悄溜了。
屋外陽光正好,街上人聲鼎沸。
前幾日,他的好朋友陸小鳳回來了,今天,溫玉要邀請他去她的那個神秘小院兒裏做客。
每一次去溫玉姑娘的家裏時,花滿樓都忍不住會想:她的院子裏一定很美。
那種淡淡的、清新的青草香氣,令人身心舒暢,奇異的動物們在她的家中跑來跑去,沖過來沖過去的玩樂,花滿樓撸過溫玉的貓……哇,那個長毛,真的好柔軟,簡直像是天上的雲朵一樣,還能摸到軟乎乎的肚皮。
據說溫玉的家裏還有一種用于照明的火焰,沒有溫度,會咬人,會在空中飛來飛去。
這就讓花滿樓很好奇了。
像是貓貓狗狗、花園草叢,在七歲之前,他還是親眼見過的,并不算難以想象,可是這種奇異如夢幻般的場景,若是能親自看看,那一定是一種非常的體驗!
花滿樓忍不住失笑,自己搖了搖頭。
現在時間還早,他準備再在街上逛一會兒。
這貴氣逼人、溫潤如玉的白衣公子就一只手搖着折扇,一只手負在身後,慢慢悠悠地逛。
走過一家鋪子時,他的鼻子嗅了嗅。
哎呀,桂花米糕。
剛出鍋,軟軟乎乎,兩層米糕之中夾着一層金黃色的糖桂花醬,米香混雜着桂花香,十分誘人。
桂花是一種香氣十分具有攻擊性的植物,在種植丹桂的地方,只要一經過丹桂樹,就能聞到濃烈到讓人恨不得打噴嚏的香氣。
但是,在地上鋪上一塊幹淨的布,讓桂花落雨一樣的落下,洗淨、與蜂蜜同腌之後,用的時候小小的弄出一點兒來,那種濃郁的香氣就會被甜蜜與适度的香氣所取代,與包容的米糕結合在一起,喜人而可愛。
花滿樓想起溫玉喜歡吃,于是就買了一盒。
繼續逛,又逛到了賣鹵味的店。
鹵味,溫玉也喜歡吃——而且陸小鳳也喜歡的。
于是他又買了一包。
再接下來是一個賣花的小姑娘。
花滿樓的鼻子嗅了嗅,什麽花香也沒聞見,便微笑開口道:“海棠?”
那小姑娘笑道:“公子好眼光,正是上好的西府海棠,只要十五文錢。”
花滿樓失笑。
上好的西府海棠,價格昂貴,且有價無市,如何能出現在這賣花的小姑娘懷中?
況且,這海棠花兒一般都是沒有香味的,唯有這西府海棠,既豔而香,十分罕有,這小姑娘顯然只是随意拿出來賣花而已,并不太懂。
不過,他雖看破,卻不肯說破,害的這小姑娘面上無光,于是他微笑着點點頭,道:“好、好,西府海棠。那在下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姑娘?”
小姑娘道:“什麽事,你說吧!”
花滿樓道:“不知姑娘手中這西府海棠,是什麽顏色的呢?”
——一個瞎子,就算其餘四感再敏銳,可對于顏色……卻總是無能為力的。
小姑娘愣住。
她本想說“你自己不會看麽”,卻忽然福至心靈的閉上了嘴,定睛細細去看這俊朗的公子,然後,她才看見,這位公子的眼睛雖如春風一般含着笑意,卻全然沒有半點焦距。
但他的态度是這樣的自然溫和,全然不見半點凄楚。
小姑娘怔了半晌,語氣已變得有幾分敬佩:“公子,這是……這是粉紅的花兒。”
花滿樓道:“粉紅的啊,那勞煩姑娘替我包起來吧。”
于是這束花兒也到了花滿樓的手上。
他繼續逛,零零碎碎、七七八八地又買了好些東西,甚至還包括幾根胡瓜。
胡瓜,也就是黃瓜,原産天竺,後傳入中原。
花滿樓心想:嗯,拍黃瓜也挺好吃的,晚上我可以親自下廚做這一道菜!
握拳!
——以上是一個做飯新手的想法。
終于逛得差不多了,他拐進了一條小巷之中。
這小巷十分窄小,且是兩棟宅子背面的那個夾道,兩面都是青石磚牆,窄而長,盡頭也只是一堵一人寬的窄牆。
但是,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牆後那個奇幻而瑰麗的世界,就會向他敞開。
花滿樓自然掌握了這種方法。
牆壁在他身後合攏,那種清新的、熟悉的味道又鑽入了他的鼻子裏,花滿樓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然後——
“阿嚏!”
溫玉從屋子裏沖出來,對花滿樓說:“啊!夏天快來了,最近喵喵咪咪都在掉毛呢,你……你小心一點。”
花滿樓:“?”
這,這怎麽小心呢?
他感覺臉上有點癢,伸手一抓,一團貓毛如柳絮團團一樣沾在他臉頰上了。
溫玉道:“我在想,這些貓毛收集起來,說不定可以做貓毛氈呢。”
花滿樓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不錯,我知道有一種游牧民族經常會帶的帽子,不如就戳成那個形狀,給喵喵和咪咪帶。”
溫玉:“好主意!”
花滿樓:( ̄︶ ̄)/
花滿樓:“哦對了,今天順便買了點東西來。”
溫玉笑得見牙不見眼,嘴上還十分虛情假意地說:“啊呀,來就來嘛,還帶什麽東西呀!”
一旁的陸小鳳:“…………”
怎麽感覺這句臺詞那樣的熟悉……
然後花滿樓就開始分東西了:“海棠花、鹵鴨掌、桂花糕。”
這三樣遞給溫玉。
溫玉快快樂樂地收下。
小魚幹遞給喵喵和咪咪。
兩只大貓為了美味的小魚幹開始打成一片。
特別訂做的豪華版逗貓棒給雪鸮鸮。
雪鸮鸮興奮的不停晃頭,發出“咕~咕~唔~”的聲音。
六只音樂蟾蜍——京城裏近日最流行的琴譜和樂譜。
蟾蜍:“孤寡孤寡孤寡!”
一只很沒有存在感的魔法小倉鼠也收到了禮物:一包據說被烤的特別特別硬的餅,做成了條狀。花滿樓将其命名為——用來磨牙的手指餅幹!
溫玉表示懷疑:“真的可以麽?這家夥最近都開始啃牆、啃石頭了。”
陸小鳳也表示懷疑:“真的可以麽?”
魔法倉鼠——是一種被魔法強化過的小倉鼠,具體技能為:兩顆大牙格外的帶勁兒,基本上啥都啃得動,且喜歡啃直線。
花滿樓非常自信地點頭:“這是我和隔壁家的方嬸子求來的。”
陸小鳳道:“方嬸子啊,那沒事了。”
溫玉:“?”
誰啊?
花滿樓道:“方嬸子做飯極差。”
溫玉:“所以?”
花滿樓繼續道:“有一次她家進了賊,方嬸子用自己制作的大餅迎戰。”
溫玉:“……然後?”
花滿樓道:“賊被大餅開瓢了,當場就死了,據說軍府的那些人都想訂購一批大餅,當盾牌使。”
溫玉:“…………”
溫玉:“???”
這是把面粉變成鋼鐵的魔法吧……
她滿懷敬意的收下了那包手指餅幹(僞)。
陸小鳳不滿地道:“等等,花滿樓,就連倉鼠都有份,那我呢?”
花滿樓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道:“那當然也有的。”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是什麽呢,你拿出來給我悄悄嘛。”
花滿樓淡定地掏出一物來。
——九連環。
一種幼兒玩具。
陸小鳳:“???”
陸小鳳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滿樓。
花滿樓:( ̄︶ ̄)
陸小鳳:“你是認真的麽……?”
中原一點紅正好自外頭走進來,一眼瞧見了那九連環。
他的表情也遲疑了一下,然後問:“這是給溫玉準備的麽?”
溫玉:“???”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一點紅。
花滿樓:“哈哈哈哈哈哈,開玩笑的,走啦,進去吧。”
中原一點紅若無其事地也進門去了,留下陸小鳳和溫玉站在院子裏面面相觑。
一個九連環,傷害了兩個人,還真是不容易。
好吧,這都是小事。
進屋之後,溫玉若無其事地遞給了花滿樓一個杯子。
花滿樓:“什麽,是新飲料麽?”
溫玉:“是喽。”
花滿樓不疑有他,一口喝了。
喝完之後,他閉上眼睛品味了片刻,臉上露出了一點疑惑的表情:“這是什麽用蒲公英泡的水嗎……?”
用蒲公英泡的水……嗯,還挺養生的。
溫玉漫不經心地說:“也可以這麽說吧……”
花滿樓唔了一聲,沒有多在意什麽,喵喵和咪咪帶着一群小貓仔過來了,花滿樓一只一只的撸過去,身上長滿了小貓。
陸小鳳道:“我叫了豐樂樓的飯,今日不如正好吃魚脍!豐樂樓那片魚脍的大師傅刀工了得,那魚片薄如蟬翼,實在厲害得很!”
魚脍,也就是生魚片嘛!
溫玉說:“好,等一下啊,我去翻東西。”
然後她就從自己的空間裏翻出兩盒陳年三文魚來,切好直接可食用的,附帶芥末與醬油——出自國內某著名超市X馬。
還順帶着帶出一盒X馬出品的提拉米蘇。
陸小鳳很快提回了豐樂樓著名的魚脍。
魚脍鋪在碎冰塊上,一盤子魚脍,周圍倒是擺了十七八種蘸料,瞧着十分講究。
花滿樓已經很自覺地拿過了筷子。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雙眼之中,有一股熱流緩緩流過。
花滿樓一怔,下意識地擡頭。
他對面坐的是溫玉小姐。
然後,他的眼前就慢慢地出現了一個朦胧的輪廓,一雙碧綠碧綠的眼睛,正含笑望着他,好似已經等待這一刻,等待了很久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1-21 11:29:11~2022-11-21 21:13: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池硯 1049瓶;堅定he的我迷上了be 40瓶;Danny&Pansy 20瓶;請叫我軟妹好嗎、剁手少女、七小五Tiffany 10瓶;蓬萊淩空 3瓶;就是愛吃糖 2瓶;CHEN、alxl曜兔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