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電梯內大家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跟拍pd的鏡頭依舊對着所有人。

而在不被人看到的地方,孟知槿的手握住了程惜的手,不動聲色卻又明目張膽。

時隔多年再一次同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十指交扣會是什麽感覺?

可能真的是應了當初小五那句“執念過深才會夢見”,程惜曾不止一次的夢到過孟知槿。

白日裏封閉的記憶不安分的在夢中倒回她們也曾同坐在一起十指交扣過。

只是虛幻的夢卻依舊不抵現實半分。

電流從程惜的指尖劃過,帶起一陣撩撥神經的戰栗酥麻直直的沖向她的頭顱。

那種不應該再被想起的熟悉感覺翻湧着,發于行動又聯系到過去的故事。

程惜記得,曾經孟知槿也對自己說過“別放開我的手”。

然而。

她最後還是放開了她的手。

“……”

回憶不合時宜,程惜此刻的心情有點不好形容。

只是孟知槿握住她的手,她沒有選擇躲開。

很快電梯就下行到了一樓。

電梯門緩緩打開,果不其然就是許常言所說的那個密室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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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地方沒有來迎賓的服務人員也不見導演出現,幾個人有些茫然的環顧着四周。

忽的,有幾個黑衣人從不知道哪裏竄了出來猝不及防的就将他們的眼睛蒙上了。

昏暗的環境徹底黑了下來,方才被人偷襲的混亂萦繞在周圍。

程惜聽得到餘桐她們有些慌張的聲音下意識的握了握手。

許是為了映襯此刻的情景整個前後區域的空調開得格外足。

冷風拂過程惜的手背襯得她同孟知槿交疊的掌心格外溫熱。

孟知槿還在。

程惜莫名的心安了一下。

電流的聲音混合着風聲傳出從幾人頭頂上方傳來一個陰仄仄的女聲尖利的響了起來:“歡迎各位祭品來到怪誕小鎮請拼盡全力逃出這個鎮子吧!”

說着這個女聲就笑了起來夾雜着的還有她急不可耐的想要吞掉祭品的口水。

也就是在這時,程惜猛的一下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握住了。

說是知道這些都假的,不過是密室逃脫的一部分,可那種未知的恐怖感還是随着被蒙上的眼睛跟女人的聲音蔓延起來。

緊繃的神經讓程惜下意識的想反制這個人,幸好耳邊及時傳來了小聲提示:“程老師、孟老師這邊。”

知道這大概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不是劇情npc。程惜便放心的在男人的帶領下行走。

只是行走在視線完全被剝離的黑暗中,難免讓人有些不适應。

而人的身體又在視覺的缺失後,選擇讓其他感知代替,變的敏銳起來。

于是,程惜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孟知槿牽住她的手感覺。

靜靜地,又緊緊地。

即使強大如孟知槿,也還是有她的弱點。

而她此刻将她的弱點放到了自己的掌心,讓自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程惜也說不上來心裏是個什麽感覺,只是有一點慶幸。

慶幸跟孟知槿來上的這個節目的人是自己。

慶幸自己是為數不多的知道孟知槿弱點的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在門口聽到的那種音樂逐漸聽不到了,周圍安靜的有些讓人不安。

而接着沒多久,就又有類似八音盒的音樂從周圍響了起來。

程惜聽着,竟然跟着這個音樂輕聲哼了起來:“是胡桃夾子。”

像是覺得這一路走着有些安靜的太讓人多想,程惜想着幫孟知槿分散一下注意力,問道:“孟老師知道胡桃夾子嗎?”

“嗯。”孟知槿點點頭,“很經典的芭蕾舞劇。”

“小女孩在聖誕節得到了一只胡桃夾子,夜晚夢見這胡桃夾子變成王子跟士兵,打敗了變成小兵的老鼠。王子接着帶她來到了他的國度,梅糖仙子歡迎她,大家一同歡歌暢舞。是跟很童話故事的劇目。”

孟知槿講着,便頓了一下。

周圍變調的音樂開始有一種扭曲的感覺,她聽着,又道:“不過感覺這個地方并不想把這個童話變成童話,調子都變了,有的地方還缺了一拍。”

“孟老師音準不錯嘛。”聽着孟知槿的介紹,程惜用手指輕握表示認可,一邊走着,一邊又分析道,“最近不是挺流行□□嗎?說不定接下來的密室跟小女孩有關,或者是芭蕾也。”

說到這裏,程惜便尋着握住自己手臂的那人方向看去,微微笑着:“小哥,我猜的對不對啊?”

如果說周圍的這些音樂環境是知根知的表面恐怖,那麽此刻小哥看到的程惜蒙着眼睛對自己露出的那個笑就有些真的吓人了。

誰會在這樣未知的恐怖環境下還能笑出來啊!

滾了下喉嚨,小哥停下了腳步。

他松開了引導着程惜前進的手,平複了一下才格外冷靜的對兩人通知道:“已到達正确位置,請在聽到滴聲後自行摘除眼罩。”

難得,程惜在規則面前做了一次乖寶寶。

不過她也不是完全是為了遵守規則,手握了握孟知槿問道:“孟老師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孟知槿答道。

那聲音一如過往的平靜,聽起來并不像幽閉恐懼症發作的樣子。

只是掌心沁出了點薄汗,不知道是手握的久了,還是什麽原因。

“滴——”

工作人員所說的那聲提示音從房間裏響了起來,程惜擡手摘下了蒙在眼前的黑布條。

接着就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格外洪亮的:“卧槽——”

聽起來像是孫冉組高銘泰的聲音。

程惜沒有被這一路的恐怖氛圍吓到,倒是被高銘泰的高呼吓得抖了一下。

她雖然不知道他們那邊經歷了什麽,但還是在心裏默默同情了高銘泰一秒,接着便開始環顧起了四周。

程惜原本以為節目組搞的密室逃脫不會太恐怖,重要的不還是得給觀衆看他們的甜蜜互動嘛。

卻沒想到節目組玩真的,整個房間裏彌漫着一種血腥的味道,遠處鏡子牆前躺着一個上電視都要打碼的男人屍體。

整個空間完全就是經典密室逃脫的構造,沒有提前跟她們進行劇本溝通,随行pd也沒有。

程惜覺得這個有點血腥的房間很是眼熟,松開孟知槿的手朝堆挂着染血衣服的壓腿杆走去。

軟蓬的紗交疊在一起,平頭的芭蕾舞鞋胡亂的打着結兒,吊在杆子上像是一個個吊死的屍體。

這是一間芭蕾舞練功房。

程惜總結着,轉頭看向了已經走到另一邊兇案現場的孟知槿,問道:“孟老師有看到什麽重要信息嗎?”

“這個地方應該是兇殺現場。”孟知槿仔細觀察着男人身邊的東西,用他的手杖撥着他身上血污肮髒的衣服,“死者是一個衣着體面的貴族,手杖鑲嵌的寶石還在,所以不是劫殺。”

說着,孟知槿便從男人身邊站了起來,手裏拿着一個看起來很精致的懷表:“他身上的懷表放着一張照片,是一家三口。女人跟孩子的臉完好無損,只有男人的臉跟屍體一樣被人劃花,看起來像是指甲造成,這樣的傷口不像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屬于怪力亂神。只是這個鬼怪應該不是男人的妻子,是個迷惑項。”

程惜有點驚訝孟知槿如此快速的推理,忍不住拍了下手:“孟老師推理的這麽快,我都感覺咱這次的第一又是唾手可得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知道是還不是聽到了孟知槿的推理,忽的一下,有個人從一旁的衣櫃裏沖了出來。

這人看起來年齡不大,瘦瘦小小的個子被過分長的頭發完全籠住。

那原本應該是漂亮精致的芭蕾舞裙染滿了鮮血,鋒利的指甲烏黑,就這樣直直的沖着兩人過來:“呀啊——”

程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而後便是瘋狂的逃跑,被孟知槿拉着向外逃跑。

昏暗的走廊曲曲繞繞,故意損壞的燈沒有規律的閃爍着。

女鬼喑啞撕叫着窮追不舍,即使程惜知道她這是要将她們驅趕到下一間房,卻依舊心驚膽戰。

潮濕的風呼嘯而過,程惜也不知道孟知槿哪裏來的快速反應。

明明她們一個站在房間那頭,一個站在房間這頭,卻真的被她拉着就跑了起來,剛剛分開的手就這樣又一次同自己緊握在一起。

就好像她們真的在參加一場末世的逃亡。

只有她們兩個人幸存下的末世。

也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兩個人被追着到了一個小房間。

門砰的一下被孟知槿利落的關上,像是慣性作祟,程惜猛地剎車,接着就覺得自己被人一扯,沒有預料的撞進了被孟知槿的懷裏。

她們兩個人差不多高,撞在一起的距離正好讓程惜的腦袋枕在了孟知槿的肩膀上。

門外的女鬼格外敬業的在撓門撞門,恐怖的音效像是擦着兩人耳朵一樣播放起來,程惜像是被帶入了一樣,不由得繃緊了身子。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自己同人緊握的手正在被人撫着。

柔軟的指尖就這樣略過她的虎口,如羽毛一般輕輕的,帶着幾分癢,還有形容不上來的溫和。

房間的燈光忽明忽暗,程惜看到孟知槿的側臉被鍍上了一層流光,鴉羽下的眸子格外冷靜。

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的冷靜,無論碰到什麽事情,都是這個樣子,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不爽,卻又有時候會讓人覺得可靠。

幹燥的掌心間又一次攢聚起溫熱,在這涼風中顯得彌足珍貴。

程惜也分不清是孟知槿需要自己,還是此刻的自己需要孟知槿。

畢竟是游戲,也不是真實事件。

窮追不舍的女鬼終于慢慢漸小了她推門撓門的力度,她身邊的背景樂也跟着她褪去了。

只是這個音樂消失了,不隔音的場地就接着傳來了其他組成員的聲音:“救命啊!”“啊啊啊!!!”“退!退!退!退啊!!”“卧槽!卧槽!”

像是餘桐的,好像還夾雜着宿淼淼的。

甚至于,些高銘泰播出去一定會被消音的粗犷高呼也傳了過來。

程惜想起自己剛才也有些害怕,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臉側的頭發,問道:“那個……我剛才沒有這樣吧。”

孟知槿搖了搖頭,評價道:“你很乖。”

孟知槿的評價聽起來很是簡單,也直接給了程惜一個答案。

只是這用來形容小孩子的詞語到了大人身上就不知道為什麽的變了味道。

跟人比較的肯定染上了暧昧,誇獎就變了味道。

明明此刻周圍吹拂的是冷風,程惜卻覺得盛夏已至。

她們兩個人差不多高,撞在一起的距離正好讓程惜的腦袋枕在了孟知槿的肩膀上。

程惜不知道孟知槿能不能感覺到自己落在她肩膀上的吐息,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此刻孟知槿落在她肩頭的吐息。

那逃亡似的奔跑讓她們彼此的吐息都過分的頻繁跟熾熱,誰都無法避免,就這樣悉數落在程惜的肩頸,像是混亂中的暧昧,劇烈的心髒跳動聲也無從查詢究竟為何。

當時不覺得,現在緩過神來才發現她們的此刻究竟有多麽的暧昧。

像是在逃避,程惜主動松開了跟孟知槿握着的手,同她分開了距離。

“咳咳。”程惜清了下嗓子,“看樣子她們肯定是亂了陣腳,咱們應該趁勢拿第一才可以!”

孟知槿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握過程惜手腕的手,看着那人背過自己的身子冷淡的“嗯”了一聲。

這個屋子很簡單,單人床單人衣櫥,看起來像個小宿舍。

床旁邊的櫃子上放着一張合影,依稀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芭蕾舞班的小姑娘,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原因有的人的臉被塗黑了,頭頂上還飄着十字架。

就好像死掉了原因。

有點詭異。

程惜從桌子上摸到了一個手電筒,往牆上一打,就看到了一幅畫。

她看着畫上的內容,眸色沉了一下:“孟老師,你知道這幅畫的意思嗎?”

孟知槿聞聲,朝程惜這邊看了過來。

程惜也接着跟她解釋道:“上世紀的歐洲芭蕾是為有錢的紳士服務的,不止是欣賞舞蹈,還是為了培養年輕漂亮的女孩,給他們保養享用。那些女孩被稱為‘小老鼠’,身份低微見不得光,跟白紗相比簡直是諷刺。”

“那幾個男人就是來等待他們包養的小姑娘下課,至于他們跳的好不好看,姿态對不對,他們并不關心。”

“我推測,這個屋子的主人應該就是這麽一個身份,她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意外去世了,很可能跟這些男人有關。死後怨念不散,化作怨靈,報複那些把她跟她的姐妹們當做玩意兒的男人。”

說到這裏程惜的臉上多了幾分情緒代入的快意,稱贊道:“真是個好姑娘。”

周圍燈光昏暗,人的情緒被掩藏在其中。

孟知槿站在程惜的左側,還是察覺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帶着的個人情緒,回憶重合,她擡起手落在了程惜的肩膀上,像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消解她的怨念,将她超度,才能走出這個密室。”

“超度?”程惜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帶幾分笑意的打趣兒道:“孟老師,外國的鬼能不能被中國的方法超度啊?”

“試試吧。”孟知槿淡定,“她報複了男人,但是男人應該不是她的怨念,不過我從男人身上找到了這個。”

那是一張看不太清內容的報名表。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密室逃脫敬業,連報名表上的照片都是剛才那個女鬼的樣子,披頭散發的,讓學芭蕾出身的程惜好一陣鄙夷。

只是吐槽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就注意到序號被塗抹掉了:“應該可以用什麽東西讓這上面的字跡顯示,現在只能看清一個1……最後一位是個2。”

“嗯。”孟知槿點點頭,開始在房間裏尋找起了能用的東西。

只不過她還沒有找到類似打火機酚酞之類的東西,注意力先落在了一個壞掉的八音盒上。

她擰了一下,裏面播放的就是剛才走來時變調的《胡桃夾子》。

還在找東西的程惜聽到這個調子,像是想到了什麽。

她拿着手裏的紙,尋着這循環調子,道:“第一小節缺一下,第二小節四下,第三小節兩……三下,第四小節……七下,第五小節六下,第六小節……沒錯,是兩下!”

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東西,程惜立刻道:“快孟老師,找找看有沒有密碼箱。”

“這兒。”孟知槿指了一下她剛剛打開的衣櫥。

程惜立刻過去輸入密碼:“14376……2。”

程惜拈着那金色的小把手向下一按接着,接着密碼箱就打開了。

她眼睛兀的一亮,激動不已的念叨道:“Yes,Yes!第一!第一!”

箱子裏的東西很是單調,孟知槿看着講道:“是雙舞鞋。”

程惜手裏被那個男人藏起來的報名表在冷風中發出瑟瑟的聲音,程惜仿佛明白了一切,目光暗了一下:“看來她真的很喜歡芭蕾,這個男人掐滅的她的希望。”

孟知槿聞言看着程惜,擡手輕撫了下她肩膀,“走吧,我們把東西給她,完成她的執念。”

程惜點點頭,跟孟知槿走出了房間。

而那個小姑娘就停在遠處走廊的盡頭,像是一直在等他們。

程惜說實話有點怕,接着就感覺那原本空了的手被人握住了。

孟知槿好像也怕,又或者在安慰她。

來不及去想這些事情,程惜跟孟知槿走到了小姑娘跟前,道:“好了,別再有怨氣了,穿上你的鞋子,去天堂跳舞吧。”

這個女鬼小姑娘看着程惜遞來的鞋子,比剛才那個暴走的樣子安靜了不止一點。

程惜看着她将自己遞過來的鞋子如獲至寶的抱在懷裏,心頭酸了一下,又不由得感嘆這人的演技能甩多少圈子裏的人。

任務看起來就這樣結束了。

小姑娘抱着她的鞋子主動帶程惜跟孟知槿出去。

走廊幽靜,沒有了詭谲陰森的音樂,好像還少了那麽一點動力。

程惜這麽想着,走廊前方卻突然傳來“轟”的一聲,不知道從哪裏設置的門轟然截斷了前後兩方的路。

而那個走在前面小姑娘在門的那一邊,看着她們兩個,笑了一下,便跑了。

悠長的走廊一片昏暗,兩個人懵了一下。

程惜反應的比較快,忙摸黑問道:“孟老師,你還好嗎?”

“還好。”孟知槿答着,程惜卻感覺到自己的手傳來一下緊握。

她知道孟知槿在黑暗中待得足夠久了,忙安撫道:“別怕,我在呢,我可是很守承諾的人。”

說着,程惜便借着從房間裏拿出的手電筒開始尋找起了出口。

也不知道這個密室逃脫的人是怎麽設置的,一個按鈕就明晃晃的擺在門旁邊的牆上。

程惜看了看周圍也沒什麽會掉陷阱的裝置,毫不遲疑的按下去。

接着就有光從前面的門亮起。

門開了。

程惜格外興奮:“孟老師!”

只是還不等她高興多久,松了手後的按鈕就接着将門關了。

走廊一陣安靜,兩個人都意識到,她們沒有重物壓着這個按鈕,就意味着需要留下一個人在裏面按按鈕,另一個人才能出去。

“這小姑娘是不是痛恨世上有情人啊?”程惜眉頭緊皺。

難道那個小姑娘要做的,就是拆散來這裏拯救她的人們嗎?

這未免□□将仇報了。

孟知槿聽着程惜說的話,眼神微微一頓。

似乎黑暗也不是那麽令她覺得可怕了。

“孟老師你去吧,我在這裏按着,我膽子大,不怕。”程惜做了決定,故作輕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第一就由你替我拿了……”

孟知槿卻不然:“可是關于芭蕾的那些專業知識不是只有你才知道嗎?”

“可你……”程惜猶豫。

孟知槿卻不給她機會,将一直被兩人無視的對講機拿了起來,“你答應我一直開着對講機跟我說話就好了。”

“這只是個游戲……”程惜擔心孟知槿會在這種情況下症狀發作,橫在她心裏的追求第一的勝利開始搖擺。

“你想要第一不是嗎?”孟知槿卻在程惜搖擺的勝利天秤上,壓了一個金寶,“前面也是黑的,不過只是比這裏亮了一點點,如果前面的還有小女孩設置的關卡,我去了還要試錯,浪費時間不說,還有可能因為壓力症狀發作”

“快去了,小孩。”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導致,孟知槿的聲音有些溫柔。

程惜看到她那被手電筒照着的眼睛裏裝着許多的期待,門也被她按下的按鈕緩緩打開。

她為她準備好了路……

程惜眉頭微微皺起,像是有什麽過去的事情在她腦中回溯。

她當然知道孟知槿說的有道理,猶豫了一下,還是邁出了第一步。

跟記憶裏的自己做出了分歧。

外面的走廊算不上太亮,沒有了手電筒,昏暗一片。

程惜拿着對講器,履行承諾的對對面喚道:“孟老師。”

“嗯。”孟知槿回應。

“你在嗎?”程惜明知故問道。

“我在。”孟知槿道。

程惜:“孟老師。”

孟知槿:“我在。”

就這樣一來一回,對講器裏傳出了程惜的笑聲。

孟知槿不解:“你在笑什麽?”

“就是感覺你現在像Siri。”程惜調侃道,“有叫必應,哪怕是我很無聊的單純喊你一聲。”

孟知槿聞言,輕輕勾了下唇,薄唇在黑暗中綻開一抹笑意:“是嗎?”

“嗯。”程惜點點頭,很快就被走廊盡頭的鐵門攔住了,而門上正挂着的一副芭蕾舞油畫。

她借着光仔細觀察着,給孟知槿介紹道:“現在我也被門攔住了,門上有幅畫。這幅畫是吉賽爾的第二幕,鬼王出場……”

說着,程惜像是發現了什麽,湊近了畫左邊女主的墓碑:“墓碑上的數字好像變了。”

“……2035,現在的年份?”

“是密碼嗎?”孟知槿猜測道。

“我試試吧。”程惜不确定,但還是半信半疑的走到了門前開鎖。

密碼輸入,鐵鎖應聲打開,對面就是一個閃着“恭喜您逃出夢魇小鎮”字樣的大廳。

程惜有些興奮,剛想要跟對講器那邊的孟知槿分享,卻聽到身後傳來“轟隆”一聲。

像是什麽東西塌陷的音效。

從孟知槿那邊傳來……

程惜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

她已經不記得當時孟知槿幽閉恐懼症發作時的樣子了,但那種讓她心上很是不舒服的感覺卻翻湧了起來。

“孟老師,你在嗎?你聽得到嗎?”

“孟老師,孟知槿!”

一連呼喚幾次,程惜都沒有得到對面的回複。

懊惱像是陳釀的葡萄酒,凜冽刺鼻的湧出來,讓她下意識的就喊道:“姐姐。”

“姐姐!”

“你要重新向上爬,我可以做你的梯子。”

孟知槿那日在警察局說的話重新傳進了程惜的耳中,跟過去坐在餐桌對面對她重疊。

這一次她真的接受了她的安排,将她當做了梯子,拿到了她這一路過來念叨的第一。

她做了跟過去不一樣的選擇,可是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樣的。

她高興不起來。

程惜的腦海中翻湧起了好多情緒,第一個就是要回去将孟知槿帶出來。

她不想,她一點也不想孟知槿因為自己的原因,在鏡頭前狼狽。

程惜清楚的知道節目組肯定喜歡這種影後的反差落魄。

但她不允許。

她要孟知槿在鏡頭永遠都是那個高傲冷淡的樣子。

就在程惜要放棄坐到大廳裏第一寶座的時候,她轉身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熟悉的味道夾雜着淡淡的汗意将她包圍着,微涼的手拂過她的後背,安撫的聲音輕柔:“我回來了,小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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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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