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期而遇

夏野一大早去陽臺拿衣服,十分震驚地看到幼鷺正踮着腳尖将洗淨的男式襯衫挂在晾衣繩上。

夏野還對昨天幼鷺說的“小老婆”這種話念念不忘,所以看到眼前的情景,內心簡直雷電交加。不是開玩笑的嗎?怎麽當真做起這種事情了,現在的小孩子到底在想什麽?實在是太早熟了!怎麽能對自己的爸爸有那種龌龊的想法!

幼鷺用濕淋淋地袖子擦了擦額頭,轉過頭看到夏野,很高興地說:“爸爸。”他邀功似的伸出手:“我一早上起來就把你的衣服全都洗了,給我一點零花錢好嗎?”

夏野有一種踩空了的感覺:“就只是要零花錢嗎?”

幼鷺驚喜道:“你還想給我什麽?”

夏野臉色冷淡地從錢包裏拿出一百塊錢,重重地拍到幼鷺的手上:“你的工錢。”

幼鷺也不嫌少,撒開蹄子跑出去玩了。

夏野心裏有些失落,反正他才不會承認是自己思想太下流了呢。

環城公路四周荒蕪,一棟白色的小樓位于公路旁邊空地上,大門口挂了一個白色的木牌:XX公路值班室。

幼鷺帶着茶色的太陽鏡,推開生鏽的大門進去,院子裏并沒有人,大部分房門都是緊縮着的,唯有二樓中間一個看起來略微幹淨的房間是開着的。

走上二樓,幼鷺站在門口看了一下,裏面煙霧缭繞,幾個穿着制服的青年正聚在會議桌前打牌,幾個人看到幼鷺,都楞了一下,其中一個略微年長的開口問道:“幹什麽的?”

“我是、我是在北邊那棟報業大樓上班的人。”幼鷺早已經編造好了一套說辭:“前兩天我下班經過35號路段,攝像機從包裏掉出來,不知道被誰撿走了,攝像機是單位的,還挺貴,所以我想看看那條公路上的監控錄像。”

當他說到自己在報業大樓上班時,那個年長的人沖旁邊丢了一個眼色,其他人立刻将桌子上的紙牌和錢收起來。然後那人才懶洋洋地說:“你報警了吧?”

“警察說遺失物不歸他們管,是他們建議我來調取監控錄像的。”

那人看幼鷺是個女子,便覺得軟弱可欺,于是不耐煩地說:“我們公路局不歸他們管,錄像也不是誰想看就能看的。”

“為什麽不能?公共場所的錄像是公開信息,公民當然可以申請查看。”幼鷺說話中帶着一些書生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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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黑着臉:“不準看就是不準看,要是每個人丢東西都來看錄像,我們要忙死了。”

幼鷺看着那些人有的低頭扣指甲有的擡頭看天花板,他很困惑地說:“你們很忙嗎?我就看一個錄像,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他不會央求人,更不會命令人,就只是很無辜地站在那裏,食指勾着太陽鏡晃來晃去。

那人就站起來,也不理他,帶領部下出去,嘴裏罵罵咧咧:“跟你這個女人講不通道理。”

只留下幼鷺一個人站在會議室裏,他猶豫了一會兒,跑到走廊上,大聲喊那個人:“喂,你是站長吧,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剛才在會議室裏打牌怎麽說!”

那幾個人立刻站直了身體,警惕的瞪着幼鷺。

幼鷺心裏很沒譜,自己孤身來到郊外,要是被這幾個人殺了滅口怎麽辦,他腦子裏想起了美國恐怖片血淋淋的場面。

結果是那個站長罵罵咧咧地帶着幼鷺進監控室,罵罵咧咧地打開主機,罵罵咧咧地輸入密碼。然後問幼鷺丢攝像機的日期。

幼鷺說的日期是湖邊發現內髒的前四天。“大概是傍晚六點,”幼鷺胡謅了一個時間。站長調好了日期,然後将播放速度調快了幾倍,順手拉了一張折疊椅,朝旁邊一頓:“你自己看吧。”

幼鷺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邊緣,将眼鏡随手放在電腦桌前,裝作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對身邊的站長說:“您不用陪我。”

“你當老子願意陪你啊!這電腦裏的東西只能看,絕對不能複制,也不能帶出去!你曉得不?”

“我知道了。”幼鷺很純良地說:“我沒有帶任何電子設備哦。”他把手提袋打開,将裏面的東西倒出來,裏面只有水壺、紙巾和一支簽字筆。站長想了一會兒,禁不住打牌的誘惑,嚴厲警告了幼鷺幾句,就出去了。

四天的錄像既長而無聊,幼鷺心不在焉地盯着屏幕,道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根本瞧不出有什麽異樣,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幼鷺覺得很煩燥。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錄像裏找到什麽。但是既然靠近兇殺案現場,就一定會留下兇手的蹤跡。

鏡頭邊緣是施工工地,幾名建築工人正往車上裝水泥。也許被殺的民工就在其中。一名建築工人會合誰結怨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其他工人之間有矛盾,如果是這樣,警方應該很快就能破案,不必像現在這樣諱莫如深。

幼鷺正想着,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大概是有客人來了。這裏的人都很熱情地迎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一個工作人員很不耐煩地說:“喂,你還沒看完呢?”

“沒,”幼鷺好脾氣地說:”這個要看很久,你們不用管我。”

“你想得美,監控室原本就不能進外人的。我們要出去吃飯了,你先回去吧。”

“能不能通融一下。”幼鷺深知一旦出去,再想進來就難了,只好哀求他。

“不行,讓你看監控就已經是破例了。”那人已經在下逐客令。

“誰在監控室?”院子裏傳來一個男人低沉厚重的聲音。

“一個記者,挺煩人的,林哥你等一會兒。”

院子裏的男人朝監控室走了幾步,看到屋裏的人,便毫不遲疑地走進來。幼鷺無意間擡頭,剛好和他打個照面。

幼鷺:“……”

林漠:“你好。”

幼鷺轉過頭看電腦屏幕,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認識你。”

林漠湊到幼鷺身邊看了一會兒,轉頭對旁邊那人說:“這丫頭是我朋友,你跟你們站長說一下……”

那人笑起來:“既然是朋友,那還有什麽說的,讓她待在這兒吧。”然後很暧昧地朝林漠做了個鬼臉:“你們倆聊,我就不打擾了.”

幼鷺争分奪秒地看監控錄像,沒心思搭理林漠。林漠坐在他旁邊,看了一會兒開口道:“這裏的監控錄像不允許被帶出去。”

“我知道。”幼鷺頭也不擡地說。

林漠緩緩地伸手将幼鷺的茶色太陽鏡拿到手裏把玩,幼鷺伸手去奪:“還給我!”

林漠單手一握,眼鏡折成兩段,裏面露出細細的銅線,鏡片邊緣有一個細小的針孔攝像頭。

“你——”幼鷺奪過來,微型攝像機已經壞掉不能用了,這可是在網上花了幾千塊錢買的,原本打算先把這裏的錄像記錄下來,回家以後再慢慢翻看,這下子之前的功夫全白費了。

幼鷺氣得臉色蒼白,将墨鏡劈面砸到林漠臉上,大聲吼:“你賠我眼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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