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夏太太

一個多月後,幼鷺就到了待産期,幼鷺十分緊張,夏野就哄他:“打了麻藥後,你睡一覺,孩子就被拿掉了。”

“真的嗎?”幼鷺半信半疑。

“你還不相信我嗎?”夏野露出很有經驗的樣子,好像自己生過似的。

他提前幾天把幼鷺送到醫院裏。然後幼鷺待在裏面吃吃喝喝睡覺,因為不打算自然生産,所以連一系列産前的運動都免了。夏野白天需要上班,只在晚上過來陪他。

幾天之後,幼鷺郁悶的快要發瘋了,肚子裏的孩子一點都不打算出來,他白天守在窗口,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草地上的散步的病人,晚上夏野開門進來,幼鷺立刻撲上去:“嗚嗚,放我回家,我不挨這兒。”

夏野把裝食物的大袋子放在桌子上,讓他過來吃飯,又拿出一個精巧的飯盒打開,裏面裝滿了核桃仁。

因為幼鷺喜歡吃核桃,夏野每天都會抽時間敲核桃,把核桃仁裝滿盒子給他。

幼鷺一邊喝湯一邊叽叽喳喳地和夏野說話。這段時間他在夏野的照顧下,臉色已經恢複了豐腴紅潤,笑起來臉頰上兩個小小的酒窩。

幼鷺放下碗筷,躺在床上玩手機,夏野這才急匆匆地吃他剩下的飯菜,幼鷺有些驚訝:“你還沒吃完飯啊?”

“今天公司事情多,來不及吃飯就過來了。”夏野一邊吃,一邊拿起空調遙控器:“冷嗎?”

幼鷺忽然覺得很慚愧,又很懊惱剛才自己吃得太多了。他從櫃子裏拿了一堆零食,讪讪地推給他,又說:“你不用給我送飯,醫院裏有飯菜,外面也有飯店。唔,既然工作那麽忙,也不用天天來醫院。”

“你這是……心疼我?”夏野很驚訝,繼而十分高興:“你總算懂事了。”

幼鷺臉色一黑:“呸!我一直都很懂事。”他把零食抱在懷裏:“不給你吃了。”

幼鷺住的是單人病房,除了一張床外,還有一張沙發和桌子。兩人洗漱過後,幼鷺躺在夏野懷裏看電視,夏野昏昏欲睡,忽然被幼鷺喊醒,他指着電視說:“這個男的好帥,像不像你,像不像?”夏野敷衍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幼鷺又搖着他的手臂氣呼呼的說:“這個女的好惡毒啊。”

夏野耐着性子:“夏幼鷺,你讓我睡沙發吧,求你了。”

“你想睡沙發也行,但是明天我要出院,嗚嗚,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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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野思索了一會兒,打着哈欠說:“行,那就出院吧。”他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然後翻身攬着幼鷺的腰,嘟囔:“你這懷的是哪吒吧。”

第二天上午,夏野帶着幼鷺辦出院手續,離開時拿了一堆繳費票據。幼鷺跟在夏野的身後,覺得很不安:“唔,對不起,白花了幾千塊錢,孩子也沒有生下來。”

夏野說:“敗家媳婦。”

幼鷺站定,很委屈地捂着臉:“你嫌棄我了嗎?那你早說呀,我十四歲的時候被你買回來,就一直跟着你,沒名沒分地這麽多年……”

夏野把圍巾摘下來系在幼鷺的脖子上:“你自己玩,我把車開過來。”

“咦,我的臺詞還沒有說完。”

“明天就把你扶正,夏太太。”夏野笑着在幼鷺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才離開。

寒風呼呼地刮過來,幼鷺裹緊圍巾,望着停車場的方向,搜尋夏野的車。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停在幼鷺旁邊,幼鷺正覺得這車子有點眼熟。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肌膚黝黑的男人從車裏出來。

幼鷺看了這一眼,驚得魂飛天外,四肢冰冷,叫都叫不出聲,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沈越急忙從車子另一邊飛出來,跑到幼鷺身邊,又對那個高大男人喊:“都叫你不要出來啦,你這個樣子會吓到他的。”

“哦。”男人無奈地撓頭:“想讓他看看我現在的身體嘛。”

“快回車裏啦,夏野看到你會殺了你的。”沈越一邊摸着幼鷺的脈搏,一邊對他吼。

夏野将車開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幼鷺,風一般跑過去,将他抱起來。

沈越跟在他身後,急匆匆地走進醫院。

幼鷺受此驚吓,已經出現了分娩的征兆,當醫生緊張地準備手術時,幼鷺忽然醒了過來,臉上呈現出驚恐的表情,他一把抓住了沈越的手,結結巴巴地說:“我見到鬼了……他、他來朝我索命的!”幼鷺臉色蒼白如紙,加上下身的疼痛,竟恍然有一種瀕死的絕望。

沈越被幼鷺這個樣子吓住了,他定了定心神,眼見四周的人都在忙碌,他湊近幼鷺,用一種嚴肅鄭重的語氣說:“幼鷺,我的實驗成功了,你剛才看到的,是青木。”

幼鷺困惑地眨巴着眼睛:“是嗎?”然後猛然搖頭:“不是,是林漠,我不會認錯的。”他閉着眼睛,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枕頭聲,咬着牙痛苦地說:“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的,是我殺了……”

“幼鷺!”沈越立刻捂住他的嘴:“你不要這麽想,千萬不要這麽想。你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你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事情。”

一群護士簇擁着過來,把幼鷺推向手術室。夏野握着幼鷺的手說:“別怕,別怕。”其實他自己更加緊張。

手術期間是允許病人的親屬在旁邊陪同的,這也是為了增強病人的求生信念。通常這個位置是留給丈夫的。但是幼鷺堅決不允許夏野陪他,他不願意夏野看到生産過程的猙獰和恐怖。

最後是沈越陪在幼鷺的身邊,因為沈越是心理醫生,在安撫病人方面很有一套。做手術的過程中,幼鷺下身麻醉,腦子暈暈沉沉地想睡覺。沈越只好絞盡腦汁地講一下離奇有趣的故事給他聽,一直撐到手術結束。

走出手術室後,夏野立刻迎上來,看了看小貓般瘦小的孩子,然後陪着已經睡着的幼鷺進病房,百忙之中不忘記充滿敵意地看沈越一眼。

擁擠的走廊很快又空蕩蕩的,沈越一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走進嬰兒的監護室。

幼鷺的孩子已經被清洗幹淨,放在保溫箱裏,真的是非常非常小。沈越覺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來。

這個旁邊的玻璃門旁邊站着許多大人,正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嬰兒,拿着手機不停地照相,還輕聲呼喚着孩子的乳名。

這個姓夏的嬰兒大概是沒有名字的,夏野除了買過一點嬰兒用品之外,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想過。而幼鷺在手術結束後,就放心地睡了,根本沒有想過要看孩子一眼。

他們原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即使孩子生下來,出于道德和倫理的考慮,也很難接受他吧。

沈越估摸着幼鷺該睡醒了,才移步到病房,原本以為裏面定然是幼鷺和夏野相互依偎的親密畫面,但是沒有想到,屋子裏有好多人。

有醫生,有護工,也有兩個氣質很好的中年女人,夏野坐在床邊低頭削平果,幼鷺靠着他的腿躺着。

醫生離開之後,那兩個女人拿來了很多孕嬰用品,又指責夏野不會照顧人,夏野倒也不怎麽反駁。後來沈越才知道,這兩個女人是夏野的堂姐,因為夏野的父母一直在國外生活,此時來不及趕回來,只好托了親戚來照顧。

幼鷺似乎有些疲倦,不怎麽說話,夏野喂他蘋果時,他才張嘴。

沈越搬來板凳坐在幼鷺身邊,說了幾句閑話,覺得自己很多餘,而且他一個大男人待在産房了似乎很不方便。

沈越正猶豫着如何告辭,門外一個長相敦厚的女人來推銷,遞來一張名片,是催乳師,夏野的堂姐随口問:“弟妹現在有奶水嗎?”

她這話是問夏野的,夏野很茫然地放下蘋果,看向幼鷺,幼鷺沒聽清:“什麽?”夏野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幼鷺有些不自在地用袖子掩住臉。

“他……還沒有。”夏野說着,收下了名片,然後對推銷員說:“有需要再聯系你。”

沈越很尴尬地坐在那裏,終于鼓起勇氣說:“那個,幼……”他停了一下,猜想夏野并不會告訴自己家人幼鷺的真實名字。只好對幼鷺點頭:“我先走了。”

“等我好了就去看你。”幼鷺想起身送他,吓得沈越急忙轉身回來按住他:“你別動,你別動。”

夏野的目光像釘子似地紮在沈越的手上,沈越忙不疊地收回手:“唔,真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完結。寫到現在總覺得怪怪的,幸好和之前的設想出入不大,所以馬上就收尾,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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