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家老板該不會一見鐘情了吧……
緩了一會兒消化這個信息,蔡少輝指着兩人,“你兩啥關系?”
高向明老實說:“他是我老板,我是他助理。”
蔡少輝狡黠一笑,“那你是不是受雇于他?”
“是。”
“開的是他的車?”
“對。”
“職位是助理不是司機?”
“是這樣沒錯,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蔡少輝輕嗤:“那不就得了,他還是事故第一責任人!”
高向明:“……”
好吧,有點被他繞暈,不過他算是聽明白了,這蔡醫生是無論如何都要把車禍這頂帽子往他老板身上扣了,他越去解釋反駁,他就會越生氣,到最後,越描越黑。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費口舌?反正被冤枉的也不是他。
想通這些,高向明立馬換了個語氣,賠笑道:“您說的對。在這件事上我老板确實有無可推卸的責任!”
徐嘉言對胳膊肘往外拐的助理投去一個問號,成功讓高向明閉了嘴。
護士和夏栀見此都在一旁偷笑,成功把高向明忽悠進胡同裏的蔡醫生因此神清氣爽,笑眯眯讓護士去服務臺要了個輪椅,指揮兩人送夏栀去放射科做X光。
高向明自覺剛才的做法有些不道德,極有眼色地攬下了推輪椅的工作,卻沒想,他手剛放上去,就被蔡少輝拂開,蔡少輝 * 往他懷裏塞了個處方單,說:“你去藥房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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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沖旁邊的徐嘉言示意:“你送她去。”
夏栀:“……”
護士捂着嘴笑了,原來溫和的蔡醫生生起氣來,也跟其他人一樣——蠻不講理。
……
放射科在隔壁棟四樓,護士交代完注意事項就回診室幫蔡醫生看下一個病人去了。
徐嘉言推着夏栀走在樓道上,周圍都是打點滴,或是睡不着出來溜達的病人,他們大多不修邊幅,面容憔悴,偶爾還能聽見幾句重重的咳嗽,愈發給樓道增添了悲□□彩,氣氛詭異的可怕。
不知是潔癖症犯了,還是擔心被感染,他推車的時候,會下意識往角落靠,有好幾次差點撞到樓道的垃圾桶。
夏栀為了避免自己二度受傷,默默把有傷的那只膝蓋,放到了左邊大腿,偏過頭,悄悄打量他。
他心無旁骛地推着輪椅,甚至連眼都不眨一下,夏栀原本想說點什麽,但看到他這副清冷的表情,還是什麽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了一路,快到電梯的時候,走過來一個穿睡衣的大媽,看見他們郎才女貌,十分登對,好奇地走過來跟他們搭話:“你們是夫妻吧?長得真好看。怎麽坐輪椅了?傷到哪兒了嗎?”
夏栀和徐嘉言都不是多話的人,也都沒有和陌生人搭話的習慣,但別人既然問了,不回答顯然不太禮貌。
夏栀擡頭去瞄徐嘉言,徐嘉言目不斜視,完全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夏栀:“……”
“我們不是夫妻。”夏栀怕他聽了這話會反感地直接扔下她跑了,連忙開口否認道,“我們是……”
是什麽?夏栀說不出來,她總不能說她兩是肇事者和受害者的關系吧?
那樣他還不得以為,她心懷怨恨,在到處宣揚他的“事跡”?
夏栀想了想,說了個比較沒歧義的關系,“我們只是朋友。我受傷他恰好路過,所以就把我送了過來。不是你想那種關系。”
大媽顯然不信,視線在兩人身上逡巡,“你就別騙我了。我是過來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何況,如果不是夫妻或者那種關系,他怎麽可能大半夜送人來醫院,世上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
她一點也不相信。她就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小姑娘,要學會珍惜眼前人。”大媽一副你不用解釋,我很懂的樣子,拍了拍夏栀的肩,說:“大媽看得出來,你男朋友是個好人。”
夏栀:“……”
她說完暧昧地朝夏栀眨眨眼,嘴裏哼着“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就跑了。
留下夏栀和徐嘉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尴尬氣息。
幸好這時電梯門突然開了,有幾個護士有說有笑的從裏面走出來,緩解了這種安靜詭異的氣氛,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僵到什麽時候。
徐嘉言輕咳了聲,說:“走吧。”
……
X光結果出來是在二十 * 分鐘後,期間徐嘉言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工作上的事,表情看起來比較着急,講了快三十分鐘,導致夏栀到流程走完也沒機會跟他說聲謝謝。
蔡醫生看了X光,說她膝蓋沒什麽大事,只要休養幾天就好,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她在病房觀察一晚再走。
護士領夏栀去辦好住院,又找了一套病號服讓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
等忙完,那人電話還沒打完,高向明塞了一張名片給她,告訴她,有什麽事可以給他打電話,需要什麽賠償也盡管提,只要他能辦到的,一定滿足。
夏栀并沒打算追究他們的過失,也沒仔細去看名片上的字,只是禮貌接過,道謝,等人一走,直接塞到大衣口袋蒙塵。
……
坐上回去的車,時鐘已經快指向十二點,高向明轉過頭問徐嘉言:“老板,是去公司還還是回家?”
徐夫人身體不好,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他老板為了讓她老人家放心,尋常出差無論多晚,都會先回家給夫人報平安的,但今天實在是太晚了,加上老板手頭又有很急的工作要做,所以他不太确定。
徐嘉言揉了下太陽穴,說:“去公司。”
“那夫人那邊……”
“已經和她說過了。”
高向明松了口氣,調轉車頭去公司,路上,他想到徐嘉言今晚的異常,難免心生好奇。
他邊開車邊問:“老板,今天那女孩您是不是認識啊?”
不然以他那見女人就煩的脾氣,怎麽沒把人家趕下車,還這麽好脾氣地送她去做X光?甚至任由那醫生誤會自己?
高向明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兒。
徐嘉言回憶了一下那女孩的長相,和她看到他時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和印象中那個成天黏着他,喊他哥哥的女孩一點也不一樣,搖了搖頭:“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怎麽這麽聽那醫生話,還送人家去做X光?”您不是最讨厭女人黏着你嗎?
其實徐嘉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她這麽縱容,興許是她身份證的那個名字,令他下意識想到了那個人,那個曾在他最黑暗的時刻,給過他光芒的人。
不過聽到助理這揶揄的口氣,他卻有些不高興,反問道:“我難道不是在給你收拾爛攤子?”
高向明:“……”識趣地閉了嘴,換了個話題。
“老板,我聽說盈盈小姐回來了,老爺子說要給她辦接風宴,請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把他們兒子、女兒都叫上了,可熱鬧了。您和盈盈小姐的關系這麽好,到時候應該會去吧?”
他嘴裏的盈盈小姐,是徐家大少爺,也就是他老板同父異母的大哥的女兒,今年剛到二十,長得清麗可人,活潑可愛,很得老爺子喜歡。
因從小就在國外讀書,見老爺子的機會不多,如今好不容易學成歸來,老爺子就想給她辦個接風宴,讓她高興高興……說是接風,其實是為了給她補辦生 * 日。
而老板的母親,也就是徐夫人,在業內是出了名的抱孫心切,近半年來相過的女孩,不說上百,也有幾十,卻一直沒找到合适的。
這不想趁着盈盈小姐過生日,各家千金都會到場這個契機,再給他找找。
事實上,早在半個月前,夫人就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那天無論如何都要把他老板騙到會場去,不然,他極有可能會丢工作。
為了保住他可憐巴巴的薪水,他不得不努力勸導:“我看您都給盈盈小姐準備禮物了,到時候當着大家的面送給她,她肯定很高興。”
盈盈小姐喜歡手辦,前兩天出差,他看到他家老板在當地著名的草帽店買了個頂級羅賓,那應該就是要送給盈盈小姐的。
徐嘉言多精明的人,又豈會看不出他在打什麽算盤,淡淡地問:“老太太給你發工資了?”
“啊?”高向明有些懵:“發什麽工資?”
“沒給你發工資,你這麽胳膊肘往外拐?”
高向明:“……”
那是內好嗎!!她可是你母親,親生的!
高向明嘿嘿地笑,“夫人這不也是為你好嘛。誰讓你這些年身邊連個女人的影子也沒看見,她這不是擔心嘛。”
有什麽好擔心的,難道他還真能跟外界傳言的那樣,性取向不正常或者那方面有問題?
徐嘉言覺得他們的擔心純屬多餘,“再看吧。到時候工作不忙的話,會過去看看。”
畢竟盈盈這個小侄女,真誠活潑,對他這個小叔更是沒話說,說實話,他還是蠻喜歡的。
高向明見有戲,嘴都快笑到裂開了,“我看過你的行程表,那天你剛好沒有別的安排。”
這話說的,好像被逼相親的是他,不是他一樣。
徐嘉言揉了揉眉心,想起他母親給他介紹的女孩,又聯想到今晚遇到的人,若無其事問:“剛剛那女孩住哪裏?”
“啊?”話題跳躍的太快,高向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說醫院那女孩嗎?”
不然還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千金?
高向明說:“我交完費就走了,沒問。”
徐嘉言:“你不是拿了她身份證?”
身份證上難道沒住址?還用得着問?
高向明:“我沒仔細看……”
當時是在夜裏,雖然有燈吧,但他急着去挂號,誰沒事會去看她住哪裏啊,他又不是變/态。
剛好是紅燈,高向明踩下剎車,轉過頭來,腦海裏閃過一個很可怕的念頭——他家老板該不會對那女孩一見鐘情了吧?!!
他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卻又抵不住內心好奇的火苗,還是開口小心翼翼地問:“老板,您對那女孩很感興趣嗎?”
如果真感興趣的話,他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能幫老板解決終身大事,也算好事一樁。
徐嘉言沒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
高向明在這一刻難得智商上線,開始自圓自話:“老板是覺得我們撞了她,就這麽走掉不合适吧?那很簡單啊,您 * 不是有他聯系方式嗎?如果擔心的話,給她打電話就好了。”
順帶問問住址,培養培養感情,那不是一舉兩得?
徐嘉言:“……我看你最近是太閑了。”
嘴上是這麽說,手卻還是不自覺拿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