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确實可惡
夏栀根本沒想到會在星坦大廈遇到他，一時有些呆愣，直到旁邊的梁薇拿手肘撞她，她才回過神，說：“不是，我來找一個舞蹈老師。”
“舞蹈老師？”徐嘉言視線落在她挂彩的膝蓋上，皺眉：“你是舞蹈演員？”
如果是舞蹈演員的話，傷了腳那是很嚴重的問題。
夏栀說：“不是，但職業原因，需要跳舞。”
徐嘉言抿着唇沒說話，旁邊惴惴不安的陳燦燦聽到兩人這麽尋常的對話，吓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本來只是想随便找個人撒氣的，誰知道會碰到個硬骨頭，還是她惹不起，啃不動更不敢啃的那種。
“徐總，我……”她顫着聲，試圖跟徐嘉言解釋。
徐嘉言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底下藝人恃寵而驕，以為自己有了點名氣，就到處耍大牌，欺淩弱小，敗壞星創的名聲。
平常他忙，沒工夫管這些藝人，聰明的也大多知道收斂，偏偏這個陳燦燦，非但不懂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前兩天他才接到一個名導的電話，說陳燦燦在拍雜志的時候耍大牌，出手打了他劇組的一個新人演員，導致那新人演員臉上負傷，好幾天都拍不了戲。
他記得他那天已經讓人警告過陳燦燦，如果再這樣不知輕重，耍小花威風的話，他不介意讓她怎麽站到今天這個位子的，就讓她怎麽跌下去。
她助理當時的回答是，她一定管好他家藝人，這才過了幾天，就又開始傲慢了。
看來他這些年對藝人是真的太寬容了。
“我記得你最近簽了一檔新綜藝？”徐嘉言淡淡地問，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他面上雖然看不出任何發怒的征兆，但陳燦燦就是下意識地害怕，連說話聲音都忍不住低了一個度，“是。”
“聽說會在一線平臺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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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燦燦低着頭，隐隐意識到他接下來的話，會讓她跌入谷底。
果然，沒過幾秒，徐嘉言就淡淡說：“讓助理給你推了吧。你現在不适合上綜藝。”
“啊？”那綜藝是蘋果臺新出的，參與者基本是影帝，影後級別的人物，她是費了好多人脈和心力，好不容易才争取下來的。
她有點不甘心，“徐總，我……我以後再也不敢，求你別撤我的通告。”
徐嘉言撐在咨詢臺上的手輕叩桌面，面上只是笑，說出的話，卻忍不住叫陳燦燦心裏發寒，“以你現在的狀态不适合上綜藝。你更适合回去上禮儀課。”
他說着，朝高向明招了招手，“最近新進的那批藝人禮儀課上過沒有？”
高向明多精明的人，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他想為難陳燦燦，那這什麽鬼禮儀課，就算上過了，也得沒上過啊，不然怎麽讓他消氣呢。
他有點同情地看向陳燦燦，說：“沒呢，這兩天正要上。”
徐嘉言說：“跟他們說，加個學員。 * ”
高向明：“明白了。”
前臺小姐姐其實也沒少受陳燦燦的白眼，這會兒陳燦燦被罰，說實話，她還是有點開心的，但因為徐嘉言在面前，又不好直接笑出來，只好低着頭在那兒偷笑。
旁邊一愣一愣的梁薇跟夏栀咬耳朵：“他是星創的那個徐總？你怎麽認識他的？怎麽看起來跟你還挺熟的樣子？”還為了給你出氣，連手底下當紅的藝人都罰了。
一個幾億投資的綜藝，說不給上就不給上了。
梁薇好奇死了，面對她連珠炮般的問話，夏栀只能向她示意高向明。
梁薇往高向明那兒一看，當即頓悟，爆了粗口，“艹！”
而後又覺得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太文雅，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問：“不是吧？撞你的人居然是星創老總的助理？”
夏栀說：“我也剛剛才知道。”
“那他……”她指着徐嘉言。
夏栀：“當時也在車上。”
梁薇：“……”
“完了完了，我今早還罵肇事者是狗崽子，他老板肯定都知道了。你說他這麽大一娛樂公司的老總，聽到別人這麽罵他，會不會給你穿小鞋，不讓你發專輯啊？”
夏栀：“……你想多了吧。”
梁薇覺得為了夏栀的前途，有必要跟人解釋一下。
于是她把夏栀擋在身後，挺直腰杆，對着處理完陳燦燦回過頭來的徐嘉言，“那啥，徐總，今早的事是個誤會。我不知道你是星創的負責人，所以才對你助理有所冒犯。我完全是出于對我家藝人的關心，絕沒有故意罵您的意思。”
徐嘉言腦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什麽冒犯，什麽罵人？他轉頭看高向明。
高向明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夏栀助理簡直就是他的克星，他好不容易把事情輕描淡寫帶過了，這會兒她又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他又不能不回他家老板的話，只能硬着頭皮說：“她就是今早來接夏小姐的那位朋友。”
就是那個差點把高向明打一頓的那女子？
徐嘉言忍不住開始打量她，身材瘦弱，穿着普通，應該不到一米六，有着一張娃娃臉，鼻子不是很高，但眼睛很有神，看着像南方小鳥依人的乖乖女。
就這樣還把高向明吓得逃之夭夭？
徐嘉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罵什麽了？”
“嗯？”梁薇有些摸不着頭腦，是不是這些個有權有勢的人，都喜歡找虐啊？居然還問她罵什麽了？
但人家既然問了，她總不能不說吧？
她有點忐忑，有點慫，卻還是說，“就……就……就說撞我家貍貍的人是狗崽子。”
高向明：“……”
徐嘉言：“……”
空氣足足凝固了半分鐘，誰也沒敢說話。
前臺小姐姐和陳燦燦是沒膽說什麽，而高向明是在思考，該怎麽樣才能平息自家老板的怒氣，夏栀則是沒想到剛剛還慫成一團的梁薇居然這麽敢，當着人家的面就把這話說出來了，真有點……令 * 她刮目相看。
梁薇自己卻毫無感覺，說完，還補充：“我真沒罵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肇事者有點可惡，眼看我家貍貍就要出專輯，他偏偏在這時候撞了她，還把她腳傷了，不是故意的又是啥。”
夏栀：“……”梁壯士，求你別說了，人家正主就在你面前呢。
原以為徐嘉言會氣到不行，卻沒想，他只是笑了一下，說：“确實挺可惡的。”
夏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