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禍

從上海回來,韓夏像丢了魂,不笑不哭,只是常常發呆,一呆,就呆很久。葉忱雖然沒有表态,但是離開會不會就是葉忱給韓夏的答案?如果葉忱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韓夏又該去哪裏找她?找到了卻得到否認拒絕的結果又怎麽樣?

“韓夏,你在幹什麽?水溢得滿地都是……” 同事趕緊把韓夏放在飲水機開關上的手拿開,

“不燙嗎?這水燒開了呀!”

“沒事,我去拖一下”,韓夏俯身在接水處拿回自己的杯子,滿滿一杯水一晃動,濺到了韓夏手上,韓夏被燙得一下就松開了手,杯子掉在地上,突然的聲響讓幾個同事朝茶水間看過來。

“韓夏,你沒事吧,怎麽這麽心不在焉?”

韓夏接過同事遞的紙巾擦手,“主管,你怎麽過來了?”

“有事和你說,你快出來吧,等會讓保潔阿姨打掃一下”,主管拉過韓夏,把手上的報紙攤開,“你看看。”

報紙頭條上有‘錢氏集團’幾個大字,然後是錢程被抓的圖片,罪名是偷稅漏稅等一系列經濟犯罪。

韓夏掃了一眼,“這種人罪有應得,既然被抓了,最好是不要再放出來了。”

主管湊近韓夏,輕聲問了,“是不是你男朋友幫你出氣?”

韓夏站直身體,正色道,“主管,我沒有男朋友!”

“那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你剛被錢程欺負,錢程就遭殃了……”

一位男同事伸頭看了看主管手上的報紙,再看看電腦屏幕,“哎,主管,你看這兩人是同一個人吧?”

網頁新聞,同樣是頭條,錢氏老總錢程被殺!

韓夏和主管都驚得睜大了眼睛,主管把報紙上說的時間和網上的時間對比,“昨天下午警察上門,今早淩晨被殺的,我這報紙不是最新的啊。”

“主管,你那是重點嗎?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這錢程真夠倒黴,就快蹲監牢了還被殺,做人太失敗,仇家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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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夏想起葉忱狠揍錢程的時候,搖了搖頭,不會的,葉忱怎麽可能會去做這種事,怎麽可能……韓夏嘲笑自己的想法,打消了腦中大膽的想象。

想看一下事情進度的穆生上網看到關于錢程的最新消息也驚訝了,迅速打開好幾個網站一起看報道。一刀割斷動脈致命,身上有瘀傷,應該是在上海的時候挨的。穆生那天抓了錢程的人找去房間,房間裏只剩半死不活的錢程,還有碎了一地的玻璃,房間裏有打鬥的痕跡,可見錢程确實抓了韓夏,也确實有人救了韓夏,但是穆生沒想到,錢程會被殺,關于兇手的信息全無,幾乎可以預見是個不了了之的案子。

射擊場,槍聲連貫,槍靶瞬間被擊中,由固定到移動,一個不剩。

葉忱放下槍,Trace已經在身後,“Riddle,回來了都不告訴我一聲。”

“不說你也會知道,沒區別。”

這和你親口告訴又怎麽會一樣?Trace陪葉忱到訓練場,看着葉忱猛打沙袋,“Qin說你都不去公司,有些事我也不懂,只能過來把你這個社長帶回崗位。”

葉忱不說話,專心應付沙袋。Trace起身抓住沙袋,結實地擋住了葉忱一腳,震得胸口疼。

“Riddle,你有什麽必要這麽拼命練身手?”

“沒什麽原因。”

“Riddle,你回來後很不對勁,你知不知道?”

葉忱擡眼看着Trace,“我不覺得。”

“你不覺得,那好,我問你,你和那個錢氏的錢程什麽時候有過節了?”

葉忱取下毛巾擦汗,一點不驚訝,“Trace,我做的我從來不會否認,是什麽樣的原因,我可以不向任何人交代。”

Trace抓住走過身邊的葉忱,“Riddle,你和韓夏那個女人……”

“Trace”,葉忱打斷了Trace,“我明天就會去跟會長說,我要放棄這個任務,韓夏和我,從始至終都沒有關系。”

訓練場的門關上,Trace一個人站着,“Riddle,從來不會這樣的你,已經在為她改變。”

熱騰騰的杯面泡好,韓夏盤腿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邊吃邊浏覽着市刑警隊的網站,一心認為葉忱是警察的韓夏想從中找出一點關于葉忱的消息。

葉忱開着車,熟悉的車位上沒有停車,不知不覺開到合租房樓下的葉忱,向右打方向盤,就要掉頭離開,突然聽到了劉記宵夜的吆喝聲,每到這時候,韓夏就會下樓。葉忱看着亮着燈的窗口,放松方向盤,把車停在了路邊。好像是累了,不想再開了,就停在了這裏。

一輛推車,可折疊的部分很多,都展開的時候就成了一塊小平臺,足夠放各樣小菜。三張桌子和幾張折疊桌椅都擺好,湯沸,熱氣冒出,小生意每天都是這樣開始。

葉忱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劉大叔夫婦的配合,你吆喝,我配菜,你打包,我收錢,平平淡淡卻幸福滿足。

宵夜攤上走過了一撥人潮,韓夏還是沒有下來,劉大叔大嬸也會擡頭看看樓上,成了習慣,總歸是會記挂。

“韓夏那孩子好像出差回來了。”

“恩,肯定很累,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

葉忱跟着劉大叔夫婦的目光看向窗口,拿出竊聽耳機,最後一次戴上。

“佳欣,謝謝你喽,我出差這幾天幫我照顧summer……”

看樣子,韓夏在打電話,葉忱對summer的記憶也不自覺浮現在腦海中。

闵佳欣正抱着summer,幫summer順毛,“不客氣,你要是不想來接它,再讓我玩兩天也可以啊。”

summer在闵佳欣懷裏動來動去,“喵……”

韓夏笑了,“我聽見summer在抗議了,明天就來接它,你趕緊和它再親熱一個晚上吧。”

車窗被人敲響,葉忱看見劉大嬸站着車門外,取下一個耳機搖下了車窗。

“孩子,這麽晚了怎麽不回家?小夏出差前天天在等你回來,兩個人能遇見,住在一起,就是緣分,別鬧別扭,好好相處。”

葉忱本來會反感多管閑事的唠叨,但是劉大嬸的話,讓葉忱聽得眼眶發熱。

“我不住這裏了,只是路過。”

葉忱發動車子就要走,劉大嬸着急地讓葉忱等等,“你等等我,等一會……”

劉大嬸走回到鋪子前,說了什麽,劉大叔趕忙遞了外賣盒,并對坐在車裏的葉忱笑了笑。劉大嬸使勁裝,末了還盛了一點湯,劉大叔拿袋子裝好外帶盒,往裏面放了筷子,勺子,劉大嬸拎着朝葉忱這邊快步走來。

本要一走了之的葉忱熄了火,打開車門,一只腳剛着地,對面亮眼的燈光閃過,聽見了尖銳的打滑聲,一輛黑色的普桑極速駛離。葉忱的面前,劉大嬸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手上還捏着要給葉忱的外賣袋子。

“老伴,老伴,老伴,你……”

小攤前的菜撒了一地,劉大叔跪在馬路上,雙手顫抖地去扶劉大嬸的胳膊。人群中有人開始打電話,被圍堵的路上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葉忱什麽都聽不到,只有劉大叔喊劉大嬸的聲音,一聲一聲在葉忱心上,撕心裂肺。

突然的吵鬧,韓夏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睜大眼睛看着樓下的一幕,趕緊飛奔到樓下,慢慢朝人群走近,不敢相信地撥開一層層圍攏的人,直到看見躺在地上的劉大嬸,韓夏捂住嘴巴,顫抖着流下眼淚。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劉大嬸,劉大嬸……”

“救護車來了,救護車來了……”

人群自動退開,讓醫護人員靠近劉大嬸。韓夏扶起劉大叔,發現大叔腿軟得厲害,由另一位好心人攙扶另一邊才能站穩。

“大叔,她是不是肇事司機,是不是她的車撞的人?”

只有葉忱的車沒有停在車位上,駕駛的人又在現場,而且離劉大嬸很近,引起了圍觀群衆的注意。

韓夏攙扶着劉大叔看向大家指的人,抓住車門愣愣站着的葉忱,眼神空洞根本聽不到周圍的人在說什麽。

劉大叔只是搖頭,小攤上看見的人否認了葉忱是肇事者的說法,“肇事人開的是黑色的普桑,已經逃逸,不是她。”

劉大嬸被擡上救護車,劉大叔抹着眼淚被扶上車,一路送往醫院。

韓夏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葉忱,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動。

涼風襲來,韓夏挪動腳步,走到葉忱面前,扶上葉忱的手臂,葉忱才動了一下,眼淚也在這一下裏,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韓夏也跟着流眼淚,松開葉忱緊緊抓住車門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了葉忱。

作者有話要說: 休息了幾天,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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